《妻悍家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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妻悍家福- 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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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四老爷将声音放得极低:“我听着三郎学说的症状,你那婆祖母想必是心病。你母妃前两天来,可曾对那老太太兴师问罪来着?”

“您与我母妃讲了那麝香的事儿?”皇甫惜歌被四舅父的话吓了一跳。母妃可是个盛不住事儿的人,若知道萧林氏给她和三郎使了坏,难保不会与老夫人要说法儿,若是如此也能解释得通老夫人病打何处起了。

洛四老爷一笑:“惜儿当四舅父是傻的?这是咱们舅甥两个的秘密,我和谁都不讲,和那人都不讲。”说完用手直指轿厢外萧孟朗的身影。

流苏与璎珞都坐在后面车里,这轿厢里就只有她们舅甥二人,四舅父这所谓的两个人的秘密还真是对呢,皇甫惜歌抿嘴儿笑了片刻,“那这老太太这是怎么了?又不是没见过世面的,我娘家来了几个人便吓到她了?”

“保不齐还是麝香之事一直都没放下。” 洛四老爷很肯定的说道,“事情真相肯定不能与她讲,省得又拿子嗣与你说事儿。还是三郎你们小两口儿多劝劝吧,你们若是不在意的样子,她也就释然了。至于萧林氏一事,也莫追着老太太要说法儿了。”

皇甫惜歌点头。老夫人这是钻了牛角尖了,即便没谁和她要说法儿,她自己跟自己过意不去呢。看来最近几年萧府还真是没出过什么太过分的事儿,老夫人自信惯了,这次便受了打击。

若老夫人有个三长两短,三郎受得了吗?若叫她眼下替老夫人将内宅掌起来,她有那个本事吗?既是如此,萧林氏一事,要不要说法又如何?

到了鹤年居,老夫人见三郎媳妇回来了又请来洛四老爷来给她诊脉,几人都是满脸的关切之情,不但不再说没病不用大夫瞧,心情也好了不少,乖乖的伸出手腕叫洛四老爷诊治。

洛四老爷诊罢脉象,几乎微不可见的对皇甫惜歌点了点头。看来是路上猜测的所谓心病没错了,皇甫惜歌也就放了心。开了个三物香薷饮的方子给老夫人止吐,紫藤便去小厨房煎药,洛四老爷又取了银针给老夫人扎上。

银针取下之后,香薷饮也煮得了,微微晾凉之后,老夫人便自己端着碗喝起来。又一边喝一边嘱咐萧孟朗:“祖母这几日不爽利,连带着大厨房做事儿都不认真了,若留你们四舅父在府里用饭只怕怠慢,不如你陪着你四舅父到你们那杏花村去吧,替祖母将你四舅父招待好。”

洛四老爷也不推辞。早知道惜儿用嫁妆银子弄了个酒肆,说是三郎给打理得很不错,今儿正好见识一番。见萧老夫人喝了药之后不呕不吐,也就起身告辞随着萧孟朗往杏花村而去。

皇甫惜歌送走了四舅父折返回鹤年居,路上先去了趟大厨房。婆子们三个一群两个一伙儿的在大厨房小院儿里树荫下乘着凉,舌头嘴巴一直也没闲着,见三奶奶竟然过来了,忙纷纷起身相迎哈腰屈膝。

“妈妈们都各自忙着去吧,我就是随便看看。”皇甫惜歌站也不站便进了厨间。面案上一只大瓷盆,想必是发的面团发过了头,将盆上的盖帘顶得东倒西歪;水池旁的盆里发着干货,那水不知多久没换过已经起了白膜……

跟进来的婆子们见三奶奶看了一眼那面盆又看了一眼干货盆,皆是胆战心惊。谨亲王府的郡主,正宗的皇室贵女,还真懂得厨房里这些事儿?怎么这两眼专往要命的地方盯?

皇甫惜歌又走到了灶台旁伸手摸了摸台面,旋即便皱了眉。将手伸到跟进来的厨娘们面前,张开,和上,再张……张不开了。一众厨娘们全都红了脸,纷纷低头等待三奶奶斥骂。

她才不屑于骂这些死奴才,何况她又不是当家管事的,低低一笑便扭头快步离去。待婆子们回了神儿,三奶奶人已经没了踪影。管事才想开口吩咐各自做起事来,婆子们早就纷纷四散,手脚麻利的干起活儿来。

回了鹤年居叫绿萝帮忙打水净手,用了一大把澡豆才将手洗净。绿萝一脸的迷惑,三奶奶不过是出去送了趟洛四老爷,这手是打哪儿摸来的一把油腻?

“老夫人喝了药没又吐了吧?”皇甫惜歌擦着手低声问。绿萝轻笑着回说没再吐,一脸的如释重负。这几日可把她们这几个丫头和孙妈妈习妈妈急坏了,怪不得都说洛府出神医,洛四老爷来这一趟真是管大用了,不要说不吐了,就连精神都好了不少。

皇甫惜歌情知四舅父开出来的方子也罢扎的针也罢,不过是叫老夫人清清浮火,至于心病还是得心药医。眼下只要能吃得进去东西,心事慢慢开解吧。

进了东次间问祖母中午想用些什么:“惜儿陪您一同用些吧,还省了清苑小厨房的事儿。叫紫藤给您煮个鸡皮酸笋汤如何?开胃又败火。”

陪着老夫人用罢午饭,老夫人便催她:“惜儿快回去歇着吧,这几日定是将你累得不善。回去好好睡一觉,晚饭若实在懒得动就别过来了,来了也吃不好。”

这是话里有话啊。大厨房现在的样儿皇甫惜歌也瞧见了,可不是吃不好么。多亏不是她当家管事,否则老夫人这话儿就像敲打一样。看来老夫人病了这几日虽说吃不下喝不下,眼睛鼻子可还是管用的。

皇甫惜歌便嘱咐了孙妈妈和绿萝几句,告退回了清苑。洗了脸换上家常丝袍,喊着流苏去了放嫁妆的耳房。原来的旧清苑耳房很小,堪堪放得下三五十只箱子就已经没了落脚地方,剩余放不下的都挪到了东厢房。而这边的耳房一间已经足够用,真是天壤之别。

叫流苏打开放绸缎的箱子,取一匹正红软缎一匹绯色团花锦出来,再搭上一匹品红底折枝莲花纹的亮花漳绒以及一匹海棠红的素漳绒。

第一卷 菡萏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笼络

第一百二十二章 笼络

流苏瞧着这四样衣料有些糊涂,都是深深浅浅的红色不说,四匹就分三个季节、只差了寒冬腊月的了,这大热天的是要做什么?转念又明白了,笑着问道:“主子这是给茯苓准备的嫁妆吧?怪不得都是红色,奴婢还当主子转了性子。”

服侍着主子回了内室,流苏便叫门外的小丫头将茯苓喊来。茯苓自打订了婚约,已经不再往前面来伺候,得了主子的话儿一心在后罩房准备嫁妆。如今见主子召唤,便放下手里的绣活儿往正房而来。

进屋给主子屈膝请了安,便见到炕边放着火红耀眼的一摞料子。茯苓似乎看出来些苗头,一脸艳丽的羞色。流苏这时又捧来一个红漆木匣,放到炕桌上之后躬身立在一旁。

皇甫惜歌打开木匣,里面有一锭十两的金饼儿,四锭二十两的银元宝,笑点着那些金银道:“莫腹诽你主子抠门儿,给压箱钱还讲给单数儿。只有那银子是压箱钱,这金子是叫你去打头面的。”

“你也知道,我妆奁里成套的头面给不得你,这金饼儿你拿着选个自己喜欢的样式、打套赤金的也足够了。”

何止是足够,对于茯苓的身份来说,十两金打两套头面也是富富有余。茯苓眼泪汪汪的看着皇甫惜歌:“不是奴婢不知道感恩,只是若给主子跪下叩头谢恩,倒像奴婢见到了金银便兴高采烈。等奴婢出嫁那天,再给主子磕头吧。”

皇甫惜歌吃吃的笑:“谁稀罕你那几个头,只要你能有个好归宿,我也替你高兴呢。那几匹衣料你做衣裳穿吧,不够的你自己置办——聘礼不是收了吗?我瞧着那里面也都是些好料子,日常居家倒是不得穿,还不如就拿聘金银子去买些家常的便好。”

茯苓听了这话更是一脸娇羞。这些日子可没少被姐妹们调笑,都怪主子,聘礼送来后竟然喊着丫头们围观了个遍,如今可是一点儿秘密也没有了。

“至于你的卖身契,我无论如何都会在你出嫁之前还给你,可我有个要求,”皇甫惜歌继续说道,说话间也没忘打量茯苓的神色。见那丫头除了方才的羞红还未褪下、倒很是平静,也就满意的接着说起来:“若是许彦昌愿意与我合伙儿做生意,死契还给你后你得给我签个活契。”

见茯苓一脸的不懂,便解释道:“你给我签了活契好继续给我做事儿啊?那生意总不能叫我去打理吧,你琉璃姐姐她们也不能整日长在铺子里不是?”

茯苓一听这话儿有些急切:“那他若不愿与您合作呢?”

“不愿意的话也不勉强,我就将卖身契还给你,你们俩去过自己的小日子。”皇甫惜歌不知道茯苓为何这么问。方才不是说了么,卖身契无论如何都会还给她,她急什么?

“他若不愿与主子合伙儿做生意,奴婢就不嫁他了!”茯苓有些赌气的说。这话音一落,皇甫惜歌与流苏一同笑起来,原来她是这个意思啊。

问过她为何这么说,就连皇甫惜歌也暗暗佩服起茯苓来。原来当初斥责杜雪娥不愿自食其力,真的是茯苓发自内心的话。

“若他愿意和您合作,奴婢与您签了活契给您打理铺子,不就是自己赚钱养活自己吗?这样的日子过着才有意思。何况、何况生意若是好起来,他不是也跟着沾光了?如此的话他这辈子也不敢给我脸色瞧。”茯苓如是说。

流苏笑指着她嗔道:“还真真是个鬼心眼儿不少的丫头,这会子就惦着算计起来怎么拿捏夫君呢。”

皇甫惜歌瞥了流苏一眼,“你还莫笑话茯苓,这事儿你还真得与她学着些。能学会了这一套再加上我给你们撑着腰杆儿,这辈子也没亏吃。若单单指望我,自己不多长几个心眼儿也白搭。”

流苏如何不明白。主子嫁到萧家来,不还是大多半儿的事儿都要靠她自己么,远在京城的娘家再显赫再高贵,院儿里的仆妇们再彪悍再聪明,能帮得上的忙也是极有限。

“其实我是吓唬你的,茯苓。咱们爷已经与你那未婚夫君商量过、他已是满口应下了,就连爷试探着问他可愿意叫你帮我打理生意,他都答应了。”皇甫惜歌强忍着笑与茯苓说道。许彦昌还真是个很不错的男人,那杜雪娥有眼不识金镶玉倒好,叫她的丫头白白捡了个宝。

茯苓听罢主子的话惊喜万分,犹豫了半晌才敢开口问:“主子不是骗奴婢的?他果真应下了?”

“他他的称呼还真是亲热呢,这个他到底是谁啊?”流苏打趣着茯苓,又将那一摞衣料抱起来交给她:“主子能骗你么,快抱着你的东西回后罩房去吧,平白的在这儿惹人羡慕嫉妒。”

茯苓不好意思的笑着,抱着衣料与木匣还不忘屈膝告退,流苏将她送到门口,正巧见到小点灯儿往前院儿走来,便喊小点灯儿帮着将她送到后头去。

再回了内室,流苏便见主子探究的望她,直到将她望得浑身发痒,只好开口相问:“主子这是瞧什么呢?奴婢身上脸上哪里不对劲儿?”

“你方才那话是真是假?你真的羡慕嫉妒她?” 皇甫惜歌颇是一本正经的问。丫头们岁数也都不小啦,会不会见着茯苓有个好归宿,便连当差都没了心情,整日里悲春伤秋?

流苏听主子如此相问,原本的一脸笑容蓦地不见了,眼含热泪跪地道:“奴婢求主子成全,奴婢这辈子也不想嫁人了,过两年盘上头发伺候主子伺候小主子一辈子。”

皇甫惜歌失笑,“快起来,别一付受气的模样儿。倒像我那会子,整天哭着喊着说不嫁人啊不嫁人,其实到底不还是嫁了?”

流苏倔强的抬头佯嗔:“主子那会儿要不想嫁,得说服多少人?奴婢说服您一人儿便好。奴婢可不是装的,就是死活儿也不嫁了。”

“好了好了,不管怎么说你先给我起来。婚姻大事也是随缘的,我又没逼着你立刻嫁人,别给我弄出那么一副委屈样儿来,叫人瞧着怪心酸的。”皇甫惜歌知道流苏这股子劲儿打哪儿来。听说前几日,就是父王与二哥回归那日夜里,她哭了半宿。

流苏这才立起,默默地出去打水洗了脸才回转来。本来这些天心里便一直戚戚然,若主子方才不再提那事儿,慢慢也就不琢磨了。曾经少女情怀里那种蠢动和钟情,并不曾因为那人身份高高在上如今又毁了容而消失殆尽,只想紧紧的埋在心底最深处,再也不想流露一星半点。

皇甫惜歌倒不怕流苏为了二哥一辈子都想不开。人总是会变的,时光和境遇会改变一切。就像在宁州下了船便直接被押解回京的上官恪。过去那个机灵又文雅的俊朗少年,早被利欲改变了,变得面目全非。

而她也变了。从梦境中醒来那阵子对婚姻的恐惧,再到待嫁时的明里听天由命暗里忐忑筹划,一直到大婚后直至如今、一点点加深的爱和依赖信任……正琢磨着,外头来报,说是大厨房的管事妈妈于满仓家的求见。

“大厨房的管事妈妈?她有何事竟跑到清苑来求见主子?” 流苏讶然。主子头午前是去了趟大厨房,可这内院儿的主母又不是主子,大厨房里的事儿与主子何干?

皇甫惜歌笑了。若是来求情,自然是来错了地方,若要寻个大树乘凉,也不该来清苑,她可还想趁着老夫人握着权消停几年呢:“传进来在穿堂等我吧。”

于满仓家的见到三奶奶穿着家常衣裳施施然进了穿堂,迎面倒头便跪:“老奴谢过三奶奶。”

皇甫惜歌愕然。怎么上来就跪,张口就谢?忙喊着流苏扶她起来:“我可受不住于妈妈这个,这是为何啊?搞得我一头雾水?”

于满仓家的讪讪立起,低头翻开衣袖露出手腕:“老奴前些天被烫了一下,老夫人开恩叫老奴回去休养了几天,今儿午后才回府来。老奴、老奴的手下也有两个明白人,将这几天和头午发生过的事儿偷偷与老奴讲了……”

那手腕上蜿蜒着一拃长半寸多宽的疤痕,才褪尽硬痂长出粉红色的新皮儿,可以想象得到当初烫得有多么严重。怪不得老夫人说大厨房如何如何,原来不单单是老夫人有病后没了精力打理,少了这么个管事的也是个缘由。

那这是来谢什么?她不过是头午前去了一趟又没说什么,难道她走之后,大厨房一片新气象?才抬头望向于满仓家的意欲求证,就见她微笑着点头。还真是个聪明人!皇甫惜歌暗叹。

“流苏将那玉髓膏取一盒来给于妈妈。” 吩咐罢流苏又转头向于满仓家的笑道:“虽说药铺里也买得到,保不齐是减了料的。于妈妈用用这个试试,至少货真价实。”

外祖母可是专门教过,新接手内院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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