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咬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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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咬侯爷-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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戍守边疆的淮宁王起兵造反,已是兵临城下。举国上下一直沉浸在国泰民安的盛世中,谁也没有料到,远在西北封地的淮宁王会做这种事。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猝不及防备的战事。
淮宁王手下精兵十几万,京师中却只有几只驻守的散乱部队,他要捣毁三个金陵城不成问题,可他偏偏不肯挥军攻进来,而是在城外耗着,每日派人来叫阵。
他要磨的是人心,是皇帝那颗幼稚又脆弱的心。谁也想正大光明登上皇位。
楼太师亲自挂帅出战,却被敌军俘虏,小皇帝没了倚仗,一下子失了半颗心,情急之下竟然让空有说辞的霍月离去守城门。
霍月离倒是一身的英勇之气,但是却只是有勇无谋,纸上谈兵。平日里哄皇帝玩有的是招数,但是上阵杀敌他却毫无经验,一战,损失异常惨重。
首富段思卿开仓济民,又给军队充足的补给。苏家与霍家联合抗敌,老将出马,一身铮铮傲骨在城下踏血挥杀,段思卿眯着眼看两军厮杀,眉目一挑,伸手搭了只箭。
利箭出弓,正中挥着大刀杀红了眼的霍老将军。他甚至都来不及回头看一眼这暗箭从何而来,便被段思卿接憧而来的第二箭穿破了喉咙。
“你在做什么?”霍月离在身后目睹了这一切,惊得瞠目结舌,举刀就向段思卿砍来,然那人只是回眸冲他笑笑,眼中光华大盛:“霍少将军稍安勿躁,你若声张,一定会比你爹死的更惨。”
一语中的。
诚然霍月离是个废物,还是个贪生怕死的无用废物。是以在看到他亲爹被人射死后,还能与杀父仇人并肩站在城墙之上,笑看山河破碎。
“你。。。为什么?”霍月离忍不住还是问了他。他一个生意人,为何会持着弓箭,射向守城的将领。。。难道。。。
彼时段思卿是瞧不上这号人的,此刻却在欣赏这人居然忍的下,没不要命的冲上来跟自己这个杀父仇人拼命,禁不住刻薄道:“牺牲你爹一个人,保你全府性命,你可愿意?”
“你什么意思?”
“你只管回答,不该问的别问。”
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霍月离潜意识里只想答应他。他面前站着的这个妖孽男子实在是太可怕了,你永远不知道他笑容背后是多致命的深渊。于是沉默的点头,换来的却是段思卿一声不屑的冷哼。
又是一场精疲力尽的战事,苏严伦纵使将相已老,但当年指画山河的气度尚在,整合了军队,为霍老将军,也就是自己的亲家举行了简单的葬礼,便去部署明日的役事。
皇宫也是一派清寂,处处堪比无人问津的冷宫。长阶的尽头,坐着一个明黄色的小小身影。霍月离对小皇帝好,是真的好,他更当这小皇帝是自己的亲弟弟。此刻见他还是个孩子模样,却满腹心事重重的坐在这里,望着即将。。。或许不再属于自己的江山,该是何等的心酸。
这样可爱的孩子,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便也不会体会到这种撕心裂肺却无力挽救的痛楚了。
霍月离走过去,冲他苦涩一笑。
见到是他来,小皇帝一怔,小声道:“淮宁王怎么会反。。。他是朕的十一皇叔啊!”
霍月离摇摇头:“淮宁王是打着清君侧的幌子来,说楼太师权倾朝野,常在陛下耳边吹些歪风邪气。。。迟早是祸害。”
霍月离好玩,却也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大概淮宁王那种阴狠的人,总会能给自己的挥军叛乱找到冠冕堂皇的借口。约莫是料到他会有今日,是以先皇才将他送去最远的封底。却不想,该来的始终会来。
“舅舅他管理国事不是有条不紊么?朕就喜欢玩,反正也打理不好,交给他有错吗?”
楼太师乃小皇帝的亲舅舅,淮宁王更是他的亲叔叔。虽年纪尚幼,涉世不深,但他从来不觉得,亲人之间要用这种手段争这个不好玩的皇位。
“陛下。。。”
“不然。。。朕降了吧?”小皇帝良久不曾出声,最终一字一顿说了这话。霍月离身形一僵,他又继续道:“连小安子也跑了,他说让我自己保重。从前伺候朕的那些小宫女整天躲在冷宫里哭,说不想死。。。其实朕也不想死。如果十一皇叔这么想要皇位,朕给他便是了。”
皇帝一副小大人的语气,讲出来的话却令人动容。霍月离就算再贪生怕死,对他还是有些发自肺腑的同情的,心中怅然万千,咬了咬牙,声音坚定:“陛下,你不会死的,臣。。。定会拼死保护陛下!”
“以后的事儿谁也说不准。好了,陪朕去喂喂那几只丑八怪孔雀吧。。。”
**
苏瑾乐被段思卿关在一处安全的院子里,不知外面早已是变了大天。她望着四下飘起来的浓浓黑烟,半夜闭了眼似乎还能听见外面的杀戮之声。婴儿的啼哭,女人的尖叫,隐约觉得心神不定,几次要求见段思卿也未果。她背后的伤更是无人问津,面色日渐一日惨白,等到陆然来看她的时候,她已经下不去床榻了,恹恹的趴在那里。
陆然拿着食盒,里面放着她平时最喜欢吃的几样点心,面色有些不自然的放下,扭头便要走。苏瑾乐哎呦一声痛呼,他脚下的步子停下来,慢吞吞偏过头问她。
“你。。。怎么了。。。”
“段思卿让你看着我,又没说让你看着我死!”苏瑾乐故意装得生气,一把扯开自己的腰带,背对着陆然,露出滑腻的肩头。陆然脸一红,即刻侧过身去。
“你怕什么——就是让你看看我溃烂的伤口,再不给我药,段思卿就只能给我收尸了!”
陆然闻言一怔,涨红了脸将头扳过去一点点,不敢多去看,淡淡一瞥,只是这一眼,脸色立刻阴了下去。
“怎么回事?”
那如玉的美背上,有一道触目惊心的刀口齐肩横过,已是烂的发脓,周边还布有一些发粉的旧疤。这样丑陋的伤,怎么能出现在她的身上?
“我要跑,外面那两个力大无穷的侍女伤的。段思卿不在的时候她们好凶。”苏瑾乐无力的摇了摇头,一张脸憔悴的没有光彩,抿着唇对陆然道:“我知道你讨厌我,可是段思卿把我交给你,你不能不管我死活。。。”
她撒娇一般的语气还未用尽,陆然便气冲冲的出了门,只听得他在外面低低几声斥责,那门边的两道暗影随他消失。苏瑾乐立着耳朵听了会儿,才窸窸窣窣穿好衣服,揉着发疼的后背悄悄跑了出去。
脚下丝毫没有停顿,苏瑾乐用力向外跑去。身后的衣裳被温热的液体浸透,该又是淌了血,真是不枉这几日她苦心积虑抓破伤口不让它自然愈合。她也不知这伤从何而来的,但是眼下竟然能助她逃跑,疼死也值了。心下窃喜,好在陆然一定想不到她一个负伤的弱女子会跑,才撤下那两座大山一样的侍女,得以给她机会。
外面一片混乱。
有人抛下妻子儿女,只顾得自己逃命,有人跪在腐败的尸首旁边哭泣,到处都是残缺的尸体,随处可见血光浓烟。苏瑾乐整个人惧怕到极点,空张着嘴叫不出声音来,扶着身边的大树才勉强使自己没有倒下去,可偏头一看,这哪里是树呀,分明是被吊死的尸体,舌头伸出来很长,眼睛都被挤爆了,满面铁青,活脱脱一只猛鬼。
“啊——”
精神终于濒临崩溃,苏瑾乐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落在弥漫的硝烟里。
“快跑呀,小皇帝降了,城要破了。。。”
“快逃命啊。。。”
每个人都像疯子一样,混乱的四处逃窜,震天的惨叫声,城门被撞击的鼓鼓声音,低空呼啸而过的利箭,整个世界似乎都在塌陷。
疯了疯了。。。都疯了。。。
夜幕随着弥漫的浓烟降下,皇宫那边巨大的火光熠熠映红了半边天。。。
“爹。。。”
苏瑾乐忽然想起了什么,软着腿失魂落魄一般撑起身子,披散着染了烟灰的乱发,向一个方向拼命奔去。。。她要回家!
。。。
建新二年,六月初九。
两军对峙了七天七夜后。
守将霍月离打开城门迎敌,淮宁王以清君侧名义进入京师。
金陵城破。十二岁的小皇帝在屠杀皇宫几百宫女后,于密道逃脱。淮宁王面上并没有派人追杀,但私下却动用铁骑军队进行秘密搜寻。
此后,江山易主。
作者有话要说:

☆、day 11

淮宁王的军队一举进入金陵城。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兆元,大赦天下,不屠城,不伤害小孩不强迫妇女。城中正在恢复建设,百姓脸上的忧郁之色也渐渐淡开。似乎改朝换代,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后,一切照旧。
没有屠城,没有血腥的杀戮,支持新帝的,反倒多了经济上的抚慰,可见兆元帝善于攻取人心。前朝臣子,大多都降了,唯有少数的不肯屈从,便被关在城北的地牢中。
苏家上下,楼太师一家老小正在其中。而就在不久前,楼太师一生苍然清明,于狱中自刎以谢前朝,家中女眷被送入军营当妓,男子则发配西北。
霍月离开门迎敌之事早已传开,霍家人如今还在外面活得好好的。苏老爷子被气得一病不起,苏瑾乐守在他爹跟前,哭得双目通红。
“爹,你不如就将兵符交出来,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苏瑾乐握住爹那苍老的手,语度哽咽。
苏严伦一双老眼浑浊不清,吐了几口血,才半张着嘴,搭上苏瑾乐的手腕,声音既沧桑也铿锵:“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黄天在上,我苏某人就算死也不会屈于贼人之下。。。乐儿。。。”
苏瑾乐会意的将耳朵靠了过去,苏严伦吃力的将身子抬起,一阵耳语后,抬起手摸了摸苏瑾乐的头,眼中蓄泪:“爹这辈子没能抱上孙子,更没能看到你幸福。。。我早死晚死又有何谓?只是这兵符,断不能落入他人之手,若有机会出去,你便毁了它吧!”
苏瑾乐含泪点头,却在下一刻缓缓起身,姿态婀娜的退到了牢门口。而那里正站着一个白衣男子,长发如水,嘴角有一丝浅笑。二人相视一笑,苏严伦瞬间睁大了眼,颤抖的手指着他们的方向却骂不出来半个字。。。
然后,那‘苏瑾乐’自脸边揭下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容貌难辨雌雄,整个人以一种奇怪的姿势扭动舒展,身形赫然放大,连个头也高了不少,再开口,竟然是男人的声音:“主人,老东西已经说出了兵符所在,要不要——”
他停了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段思卿冷冷的注视着几乎被气绝了的苏严伦,淡淡道:“先留着。”
苏严伦只觉怒火攻心,不想竟是上了他们的当,一气之下拳头用力砸在地上,眼中充血绝望的笑:“可惜这兵符只有一半,你这叛国之贼。。。”
话未说完,段思卿徐徐自袖中掏出半只碧绿剔透的吊坠一样的东西,苏严伦的目光放在那物之上再也无法移动半分,:“这。。。”
“这要多感谢瑶瑶了。”
“你。。。你将瑶儿如何了?”
“哦,乐乐和你二女儿的消息我只能告诉你一个,你想知道谁的?”
苏严伦愤恨的闭了闭眼,大骂:“段思卿你不得好死!”
“恐怕苏伯父也没命看到在下不得好死了。”段思卿不以为然,转身正要离开,身后那人却用微弱的声音问他道:“乐儿。。。她还好吗?”
“她在我那里,很安全,至少目前为止我可是对她很有兴趣呢。”
“。。。你这畜生!”苏严伦急火攻心,整个人便撅了过去。
出了地牢,段思卿先是和白沐回了苏府,果然在地窖中找到了另一半兵符。然而凑齐了兵符的段思卿并没有直接回到皇宫复命,而是先去了他在乌衣巷里的一处小院。
那日苏瑾乐在回家的途中便被他拦截下,并关到了这里,由陆然看管。段思卿回来的时候买了几样她平日喜欢吃的零嘴,陆然和白沐悄悄退下,带上了门。
那丫头恹恹的趴在美人榻上,见他进来也恍然未觉,段思卿轻叹一声,坐到了她身边,一手勾住她肩头,将她扳过来面对自己:“乐乐?”
苏瑾乐满头满脑还都是战乱的情景:浓浓的黑烟、四处奔波狂跑的人,她倒在一地腐败的尸首堆里,猛的被段思卿抱了起来,便挣扎了一下。
“跟我说话。”段思卿的语气不容置疑,放在她肩头的手也加大了力气。苏瑾乐这才回神,眼泪忍不住的往下掉:“我爹呢?他在哪里?”
“他很好啊,”段思卿回答完,她便再度耷拉下去脑袋,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趣了。段思卿又道:“现下无事,可你再不理我,说不准会不会有事。。。”
“你要做什么?”果然,苏瑾乐慌慌张张抓住他衣角,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情绪。
段思卿握住她的手,阴森森道:“我那么喜欢你,还能做什么?”
这双小手,没了从前的暖意,此刻的冰凉,与他的一贯的凉薄体温竟然无异。
“你到底是什么人?”苏瑾乐忍不住还是问了他。
过去不敢问,是怕他的回答会割断两人的情意,可如今她心中的揣测便像一只小虫,蛊惑着她必须去问。
心头不宁,似乎不问,她就再也没有机会开口。他的神秘,从来都让她感到无边的恐惧。
过了良久,段思卿的手臂从她腰间穿过去,一把将她抱坐在自己腿上,在她发边轻轻一吻,唇边泛出一抹喜怒不辨的笑:“答应我,只要你什么都别问,以后我只宠着你好吗?”
苏瑾乐挺在那里,不言不语,垂在他身侧的手,半晌后才慢吞吞抬起来,回抱住他。
哄完苏瑾乐睡下,段思卿又给她后背的伤口换了药,这才出来。外面天色大黑,陆然面目严肃的在外等候,见他出来,脸色才稍有缓和。
“何事?”
“。。。陛下不知听了谁的谣言,说苏严伦的大女儿容貌倾城,娶了她更能稳固半个江山。霍月离说他已经娶了苏小姐,被陛下打了几十板子,直接轰出来了。还有。。。陛下好像知道了苏小姐。。。在主子这里。”陆然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段思卿的表情,然他并未动容半分,在凉薄的夜里,只听得他一声冷笑。
还能有谁进的谗言?
除了那个人,还有谁会死咬着他段思卿不放?
“此事我自有主张,你跟我出去一趟。”段思卿对陆然说完,两个人的身影便迅速消失。不多时,有一侍女端着几道清新可口的糕点送进苏瑾乐的房中。她最近睡眠浅,半夜醒来总喜欢吃一些零食,段思卿便每夜命人做好了准点送来。
那侍女不仅是送宵夜的,更是暗中监视她的,陆然不在,这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看着。
苏瑾乐早在段思卿出去时便醒来,只是贪恋被窝的柔软,这下睁开眼却没瞧见那侍女的影子,但她心里清楚,她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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