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嫡女之再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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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门嫡女之再嫁-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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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妹妹连眼都不带眨一下!”



 第【40】章 小姑的算计(2)

“好好的提她干什么,如此美景良辰岂不扫兴?”

长安敛了情绪,嗔怪地看了陈玉清一眼,转头看向八角凉亭里布置妥当的酒水点心,鼻间轻轻一嗅,不由笑了,“妹妹做事就是贴心,知道我喜欢桂花,还专门带了桂花酿呢!”

“蘅芷苑”里的金桂如今正一丛一丛地开着,就连从苑外走过都能闻到那阵阵花香,她喜欢桂花的静雅与芬芳,从内到外地透着一股娴静和安宁。

看来为了算计到她,陈玉清真是煞费苦心呢!

“大嫂平日里待我那样好,妹妹不过就留心了这一回,哪值得大嫂这样夸赞?”

陈玉清挽着长安向亭内走去,虽然这样说着,但唇角不免挂上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亭内的石凳上早被安放上了云雁织金纹锦软垫,角落燃着紫金八宝香炉,小雯已经动作利索地撩起了湘妃色纱帘扣在了如意鎏金的环扣里,紫云在一旁不屑地瞥了一眼,双手背在身后,显然没有准备帮忙的意思。

陈玉清热情地邀着长安入座,就好似她才是这里的主人一般,看着她动作小心地执起鸳鸯玉壶时,长安的眸子陡然一暗。

长安犹记得,她在哪本宫廷秘闻的杂记中曾见过这鸳鸯玉壶,瓶身圆润似梨,颈口稍窄,外形与一般玉壶无异,但它的精妙之处却不在外,而在内,玉壶顶由红绿两色宝石启动瓶身内的暗格,或启或闭,便能将你事先预备好的酒水倒入对方的杯盏里,若是那人欲置你于死地,这便是一种神不知鬼不觉的杀人利器。

长安不动声色地观察着陈玉清的动作,只见她拇指按在红色的宝石上小心翼翼地满上了一杯再推至长安面前,到她自己时则按了绿色的宝石。

陈玉清以为无人之晓,却不知她早已经明了其中的奥秘。

“大嫂,妹妹敬你一杯!”

陈玉清兴奋地屏住了呼吸,看着荡漾在杯中的桂花酿,连心情也跟着飘浮了起来,若是长安喝下了这一杯,那么一切便会按照自己的剧本上演,而此刻,正在前院里畅饮的王治应该已经接到那暗递的纸条了吧?

鸳鸯池啊鸳鸯池,她今日就成全了这对野鸳鸯!

“不急!”

长安微微一推,陈玉清的酒在杯盏中荡了荡,险些洒出些酒水沾了她的衣裙,陈玉清不禁有些恼怒地瞪向长安。

长安却只当未见,将杯盏在指间玩弄,眼波却飘向了池面,“妹妹不是说想见见这鸳鸯池的景色吗?这景还未赏,怎的就先喝了酒……莫非,妹妹醉翁之意不在酒?”

话到最后,长安眼色陡然一凝,眸中似有精光射出,陈玉清一怔,心虚的目光差点不敢与之对视,连执杯的手都抖了抖,洒出了几滴晶亮的酒液来。

还是小雯觉出不对,忙上前一步答腔道:“夫人这可是错怪小姐了,小姐不过见着夫人走得累了,才命奴婢提前备了些酒水,若是这心意都被人曲解了,那小姐该有多伤心啊!”

小雯说着这话时,陈玉清忙搁了杯盏,适时地扯出了藏在管袖里的一方白绫软帕,侧身低头,好似当真在抹泪一般,小雯忙上前抚背劝说。

“妹妹可别这般,嫂嫂可是担待不起!”

长安说着这话,忙不迭地起身,袖子在两个杯盏间一抹,指间婉转,原本放在桌上的杯子已然互相换了地。

其实要做到这点并不难,陈玉清主仆全付心神都放在演戏之上,又怎么会察觉长安这份玲珑剔透心,更想不到,本是他们算计别人,最后反倒是自己遭了道!

紫云就站在长安身后,那雾里穿花之手她也只看清了几分,待回味刚才看到的一切,唇角这才笑了开来,又怕被陈家主仆发现,这才微微垂了头,掩住唇边一抹偷笑。

她还以为小姐真被陈家主仆随意灌了些糖水便给弄迷糊了,想来心里是明白得很呢!



 第【41】章 小姑的算计(3)

若说后院的女眷席桌上还保持着几分矜持娇贵,整个席面上只能听到小声窃语,低声谈笑,那么相比于这样的场景,前院的男客席桌便是一片喧嚣热闹了。

划拳、碰杯、品宴、赏菊、吟诗作对,各色清流才子文人骚客汇聚一桌,端得是五花八门,才气尽现,人人只为拼得一醉。

陈玉涛执杯坐在角落的一张席桌上静静地注视着周围,不过被沈平拉着走了一圈与相熟的打声招呼,他便找了这个僻静的角落,满桌都是不熟悉的脸孔,他也无心虚应。

托沈平的缘故,或者也是皇上忌惮沈家势大,虽然圣旨赐婚于陈沈两家,但却没能让他担上重位,只分到了一个没有油水不上不下的工部,哪里比得上同科的三甲,榜眼、探花都入了翰林院,先后拜在文华殿大学士与武英殿大学士门下,将来便是朝廷栋梁内阁大臣,而他堂堂状元郎,却落得如今乏人问津,让他怎么能不怨不恨?

十年寒窗苦读,一朝得中,本是无限荣耀之事,而沈平却生生断了他的前程!

陈玉涛阴郁的目光扫过那一帮围在沈平身边的武将,唇角撅着一丝不屑的冷笑,也只有那样的粗人能聚在一起。

目光一一而过,不想,却陡然凝住。

一身青袍长衫,颇为意气地撩起了袍角扎在腰间的银边抹玉宽带里,执着海碗喝酒,浓眉大眼的男子不正是王治吗?

陈玉涛冷笑一声,不修边幅,不懂情调,这样的男人长安竟然也看得上?

突然,他瞥见一青衣小厮撞了上来,不知道将什么东西给揉进了王治的掌心中,那王治也是大老粗,反应过来手掌一摊,竟然是一张纸条,看着旁边眼尖瞅到纸条的一个武将同僚对王治挤眉弄眼地打趣起来,陈玉涛的心反而一紧。

是谁?是谁在这个时候给王治递来的纸条?

莫不是……莫不是长安?

一想到这个可能,陈玉涛已经重重地搁了手中的杯盏,再抬眼时,已经见王治离了席,他立马便坐不住了,起身便跟了上去。



鸳鸯池边,陈玉清已经缓缓止了哭声,本就没泪的脸庞生生被她掩了帕子掐出一丝红晕,鼻头吸了吸,有些委屈道:“大嫂定是在怨我……想那红绡抬了姨娘之际,妹妹正在山上避暑,未能与大嫂分忧,大嫂是因这事怨上我了吧?”

“这是哪里的话?”

长安失声一笑,陈玉清做戏倒是卖力,她索性也推上一把,遂道:“我与妹妹的情谊岂是他人能破坏的?妹妹多想了!”

“果真是这般?”

陈玉清眨着眼睛,满脸期待,眼角的余光不由瞄上了桌面上的两只杯盏。

长安顺着陈玉清的目光而去,不由微微翘起了唇,“妹妹若是不信,我就先干了这杯!”

说罢执起了自己面前的那只杯盏,仰面便饮了下去,那份爽利的姿态看得陈玉清眼睛都不眨一下,直到那杯底见了空,她这才放下心来,连带着身后的小雯都微微松了口气,却见另一杯盏已经被长安推了过来,“妹妹若是不怪罪嫂嫂,也就饮了此杯吧!”

“自然自然。”

陈玉清唇角一抿,眸中闪过一丝计谋得逞的笑意,长安已经喝下了那杯酒,她再应付一下又有何妨?

反正最后出丑的一定是长安,到时候只要来做个见证,逮住长安这个把柄,看她今后如何在自己面前翻身?!

这样想着,陈玉清便已执起了酒杯,在长安淡然的目光中一饮而尽,却没留意到她唇角边闪过的一丝玩味笑意。

谁算计到了谁,果真是最后才能见分晓!



 第【42】章 留有后招

杯酒下肚,酒意还未上涌,陈玉清便借口离了鸳鸯池,让长安在这里稍等片刻,她去去就回。

此刻王治应该已经收到暗递的纸条,若是赶到凉亭,恰巧那酒中的药性便发作了。

一想到这一点,陈玉清的嘴角就止不住挂起了一抹阴谋得逞的笑容。

小雯紧随其后,见着陈玉清递来的眼色,肯定地点了点头,俩主仆遂抿着笑得意地离去,接下来就是王治上场的戏码了,她们只要适时地出现,定能捉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看着陈玉清主仆俩远去的背影,紫云忍不住上前啐了一口,“不安好心的坏胚子!”

“紫雨回了吗?”

长安凝眉,指间仍旧拨弄着面前已经空了酒水的杯盏,桂花的香气还飘散在空中,甜得醉人,将那熏炉里的香气都尽数掩盖了去,以致于连长安都没有发现,小雯在离开凉亭时,指间一弹,竟然拨了点其他的东西进了熏炉,让原本清甜的香味渐渐变成了浓腻。

紫云摇了摇头,有些迟疑道:“还不曾!”

紫云只是知道长安派给紫雨的任务是盯着陈玉清,可如今她们已经洞悉了陈玉清的阴谋,这丫头又是上哪边闲逛了去?

“你去寻紫琦来,我便先回‘蘅芷苑’了。”

紫琦代她向沈老夫人与谢氏告了罪,可此刻还未返,长安担心是有什么事情给绊住了

“奴婢去了,小姐一人……”

紫云眸中闪过担忧,有些迟疑不定。

“我便是在这沈府长大的,你还怕我迷了路吗?”

长安笑着摇了摇头,“你只管去寻紫琦,有事咱们回了‘蘅芷苑’里再商量。”

“那小姐就快快回去,奴婢怕那对没长好心眼的主仆又来办坏事!”

紫云狠狠地瞪了一眼陈玉清离去的方向,言语中颇有些咬牙切齿,这些个人没事就尽算计别人,如今反遭了自己的道,那便是活该!

长安点了点头,紫云这才快步离去。

此地不宜久留,长安是知道的,陈玉清要设计她与王治,定是约了他过来,若是真被人撞见俩人在一起,青天白日里光明正大,她倒是不怕被人瞧见,就怕陈玉清后面还背有阴招,她不若先躲过这一回,之后再好好同王治解释一番。

想到这里,长安遂起了身,转头再看了一眼池中交颈的鸳鸯,她轻轻一叹,举步离去,哪知刚刚踏出凉亭,就觉得脑中一阵晕眩,她不得不扶住凉亭角柱,勉强稳住了身形。

“我是……怎么了?”

长安一手揉在太阳穴上,只觉着那里突突地跳着,胸中莫明多了一丝心焦和急迫。

她明明喝的是陈玉清那杯酒,难不成是哪里出了错,还是被陈玉清使的苦肉计给骗了?

不可能,陈玉清这样自私自利的人是绝对做不出一丁点对自己有害的事。

那是……长安努力地让思绪集中,心中却亦发烦躁起来,鸳鸯池边秋风乍起,吹乱了一池碧波,也将熏炉里燃着的香气送进了长安的鼻端。

长安瞳孔一缩猛然回头,不可置信的目光射向了那依旧燃烧着的香炉,几缕青烟自炉顶的猫眼洞中飘出,像美人袅娜的细腰在空中曼妙起舞,带着一丝散慢与轻柔,而那缓缓散发出的味道……芬香中带着一丝甜腻,与她刚至凉亭时闻到的味道完全不一样。

长安心下一滞,是她疏忽了,原来陈玉清果然留有后招。

或许陈玉清并没有看穿两杯被调换过的酒水,因为她已经坦然地饮了下去。

又或者那酒水只是一个诱饵,只是为了让她放松警惕,而真正的杀招却在她们离开后那熏炉里燃着的香料!

那或者不只是为了她一人而准备的,更是为了王治!



 第【43】章 误君百年身(1)

一想到这种种可能,长安顿觉有一盆冷水当头浇了下来,全身上下一片冰凉。

不行,要快点离开这里!

脚步一动便觉得虚软无力,就像踩在了棉花上,整个身子都是轻飘飘的。

长安对药理稍通,自然闻出了熏炉里多加的料是什么,骚热而闷湿,最能撩拨的人意乱情迷,这种最低劣,却也是最奏效的自然便是五石散。

五石散可以让人性情亢奋,浑身燥热,身体肌肤的触觉变得高度敏感,要用寒食、喝温酒,脱衣裸袒,运动出汗等方式来发散药力,不然只能生生憋坏了自己。

可她眼下还不能走,若是不将那熏炉里的香料倒掉,让王治也吸入了这五石散,恐怕就要闹大笑话了。

长安猛一咬唇,借着口中腥甜之味的刺激,勉强走到了香炉边,一挥手便连同整个炉子都推入了鸳鸯池,惊走了正携游而来的那对鸳鸯。

一时之间,水面扑腾,波纹阵阵,又传来阵阵鸳鸯惊乱的啼鸣,长安只觉得心神俱动,燥热的感觉一波又一波地袭来,她再也顾不得许多,跌跌撞撞地向“蘅芷苑”跑去。

为了避开来往的人流,长安走了青石小道,跨过太明湖上的月桥,再入南边的一片竹林,只要穿过这竹林,便可径直入“蘅芷苑”的后院角门。

可此刻药性扩散,热流袭涌,记忆中熟悉的道路变得亦加模糊,林间竹影丛丛风声阵阵,吹得竹叶沙沙作响,听在耳中犹如鬼魅的轻声呢喃。

细细挽出的弯月髻早已经垂散不堪,那一支绞金银丝嵌紫色宝石的玉兰花簪颤颤巍巍地歪向一头,似乎在下一刻便要脱落坠地,连衣裙都被树枝刮破了几道口子,此刻的长安说有多狼狈就有多狼狈。

可这一切,她都无暇顾及,她只知道,只要入了“蘅芷苑”她便安全了。

每一步都是那么绵软无力,每一步似乎都用尽了全付的心力,耳边是嗡鸣声声,还有浓重的粗喘,长安不知道在一刻她会不会就这样力竭而亡!

前面好似有一座青灰色的墙,一眨眼之间,怎觉得那墙竟然是在晃动?

长安却已经控制不住地撞了上去,没有预料中的疼痛,却是一双有力的手臂从腋下穿插而过,支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形。

是谁?是谁?

长安努力地睁眼,想要看清楚眼前那人的模样,却只是模糊的一片,唯一明亮的是那双比黑曜石还要深邃美丽的眸子,映出她狼狈不堪的容颜。

那人的身上有一股干净清冽的清草芬芳,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的皮肤很冰凉,恍若给她火烫的肌肤浇上了一汪清泉。

长安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喟叹,当她惊觉自己做了什么之时,她炙热的面颊已经贴上了他冰冷刚硬的容颜。

“啊!”

长安失声一叫,忙不迭地想要退出那人的胸膛,腰身一软,玉兰花簪随即落地,一头青丝如瀑布飞泄而下,在风中轻摆,惊恐未定的眸子闪着一层迷茫的水色,似有万千羞恼纠结其中,红唇轻咬,唇边一滴血珠妖艳夺目!

双眸在那一刻相对,时间恍若静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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