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野村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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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野村医-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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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员红白喜事,农村是按族亲来区别亲疏的。凡五服以内都算族亲,就是老人家嘴里所说的“大细人”照规矩都应该有份。

见七组阿希嫂子来三组的阿雄家帮忙,郑爽才知道阿希嫂子夫家跟阿雄是五服内的近亲。

既然昨晚的尴尬事情已经揭过了,郑爽随口问道:“嫂子跟阿雄是族亲呀?”

阿希嫂子边往外走边回答:“阿雄跟我家阿勇是堂兄弟,一个爷爷的。”

“哦,那很亲呢!”

郑爽的话,想必阿希嫂子并没有听清,甚至没有听见,因为她头也不回地朝阿雄家走去了。

陆续的,阿雄五服内的许多族人都来他家了。人多好办事,这话的正确性在红白喜事中体现得最是完全。

才到八点半钟,处子婆婆李婉的尸体便在一阵鞭炮声中,随着敛棺师父的高声吆喝,就开始入棺了。

郑爽听不懂敛棺师父吆喝的是什么话,但心里却猜得到那是一些避讳的话。

郑爽吃过早饭,端坐在诊桌后面的椅子上,边翻看着这几天来的处方笺,边寻思着哪些病人今天会来复诊。

边将几张估计今天会来复诊的病人处方笺抽出来夹在最上面,郑爽心里边暗想着李婉婆婆的棺材会不会今天就下葬。

哎,一个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的女人,几十年来守着处子之身,就这样一根绳子结束了生命的一个轮回!

郑爽突然想,要是自己不来庞村开诊所,阿珍嫂子就不会想跟自己出轨。

那也不存在自己拒绝阿珍嫂子的事情,进而这处子婆婆李婉也不会来诊所讲她那此不堪回首的往事,恳求自己跟阿珍嫂子出轨。

当然,更不会有自己拒绝处子婆婆李婉的恳求,也就不存在自己拒绝跟她的儿媳阿珍嫂子出轨的问题。

那么,处子婆婆李婉会上吊自杀么?

这样一想,郑爽心中又隐隐不安起来,似乎觉得处子婆婆李婉的上吊自杀,跟自己来庞村开诊所有着莫大的关联性!

郑爽心里顿时惶然起来,猜想着事后阿珍嫂子会如何对待自己。也许,阿珍嫂子因此生恨而使坏,那后果就很严重了。

郑爽知道,一个女人因爱生恨所做的事情,绝不是一个男人可以想象得到的,更不是自己这样一个还算相对单纯的男人可以预防的。

正胡思乱想着,郑爽突然听到一群人的哭声从阿珍嫂子家那边,向诊所这边移动过来了。想来,这处子婆婆李婉的棺材,今天要下葬了。

郑爽起身走到诊所门边站着,目送一大队披麻戴孝的男女从眼前走过,向鸡公岭方向走去。那灰色的棺材,表明着处子婆婆李婉年纪未老,还未达到山区老年人的年龄。

突然,郑爽想起阿雄的身世,才发现刚才阿雄半没有以养子的身份着半身的麻衣。

这说明阿雄是他父母抱养的事实,阿珍嫂子并没有告诉过阿雄。

057开始同情嫂子们遭遇

时间最是公平,不会给幸福中的人们多一分钟,以增加他们的幸福;也不会给不幸福的人们少一秒钟,以减少他们身受的痛苦。

公平意味着残酷,意味着不带感彩。

日子并不会因为处子婆婆李婉的死而稍作停顿,庞村的嫂子们照样生活着。

看了几个重感冒的病人,郑爽闲下来,便将笔记本电脑搬到诊桌上来,准备看剧集,大脑中却想到一个问题,便静静地坐着思考。

从阿虹嫂子、还有阿娟和阿珍这些嫂子身上,郑爽似乎发现一个值得去注意的问题:这些不随外出打工的老公一起嫂子们,虽说各有原因,但都存在她们无法随老公一起外出的原因。

阿虹嫂子的遭遇,是典型的外出男耐不住寂寞而出轨,进而不思接阿虹嫂子一起去住的。当然,阿兵最初的想法,是让阿虹嫂子在家照顾身弱的老父亲。

阿娟嫂子的遭遇,则是典型的重男轻女封建思想在作祟,当然也有阿娟嫂子的婆婆周兰,为了她自己出轨的方便,而借着阿娟嫂子不会生男孩的口实,借题发挥,指使自己阿乐外出另娶这个因素。

进而,郑爽猜想着阿莺嫂子和阿希嫂子,她们没随老公一起外出的原因是什么呢?这偌大的庞村,留守的嫂子何止几十个,她们留守山村的原因又是什么呢?

郑爽心里很同情这些留守山村的嫂子们,她们不仅要下地劳作,还要带小孩,有老人的还要伺候老人。

这上的劳累,对山乡的嫂子们来说,也许并不是非常的疲累,劳作强度还在她们的身体可承载的范围内。

最累她们的,是一整年,甚至两整年都无法得到丈夫的性抚慰。长年累月的性压抑,这才是这些留守嫂子们最大的苦恼事!

她们的丈夫在外面花花的世界里,多多少少都会有出轨的行为。

但她们在这庞村里,连出轨的对象都没有,这怎么不令她们暗自伤怀呢!

象阿珍嫂子,连她的婆婆都亲自出动来恳求自己了,只为了她儿媳阿珍嫂子能拥有出轨的机会。

象阿虹嫂子那么善良的一个女人,为了得到跟自己做一次爱的机会,竟然连救自己一命这因素也用上了。

郑爽不由替这些留守的嫂子们可怜起来!她们要的只是释放一下久被压抑的性需求,并不求自己替她们负起什么责任来。阿莺嫂子都说出为了减轻痛经之苦,求自己做一次这样的话来了。可以想象得到,这些留守山乡的嫂子们,她们的望已经被压抑让她们的心理即将崩溃的地步了。

突然,郑爽的心头冒出一种想法:“既然这些嫂子只求自己能给她们一时的性抚慰,自己在给她们乐趣的同时,也替自己解决了性需求,而不用再象过去那样,背地里暗自撸他一管。这何乐而不为呢?况且,自己对那些嫂子们的遭遇并不了解,要是再遇上阿珍嫂子那样情形的事情,那不是还可能发生处子婆婆李婉这样的悲剧么?”

058阿莺嫂子成试验品

吃过午饭,郑爽关上诊所的前门,正准备上床午睡,却听到阿婷大老远的边跑过来边喊着:“郑医生等待!”

一听到阿婷妹妹的声音,郑爽便开心地露出笑脸来。

返身打开门,走到石板走廊上向鸡公岭方向望去,见阿婷急急地跑着,肩上还挎着一袋东西,郑爽帅气的脸上立即漾起笑容,迎着阿婷走前几步。

边接过阿婷肩上的袋子,郑爽边笑嘻嘻地问:“阿婷,这是什么呀?”

阿婷赶得脸上红扑扑的,得意地笑着说:“这是我今天一早到林间找到的黑木耳,好大好厚呢!郑医生要吃不完,就晾起来,想吃的时候再泡些来煮着吃。”

郑爽掂掂手中的袋子,说:“这么多,你怎么不留些在家里呢?”

阿婷随郑爽走进诊所,乐呵呵地说:“我找到好多哦,家里还有几倍这么多!哦,还有不少的茶菇呢,等晒干后我给郑医生送些来。咦,郑医生,阿虹嫂子的鸡鸭下蛋了么?”

经阿婷这么一提醒,郑爽才想起鸡鸭和羊还没有放出来,尴尬地说:“我忘记放牠们出来了!”

阿婷呵呵笑着说:“那我去放吧,牠们可饿得慌了哈。”

“呀,有两个蛋呢,鸡鸭都下蛋了!”

听阿婷在屋后开心地说着,郑爽才想起刚才给病人看病的时候,母鸡的确在“咯咯呼”地叫了好一阵。

将鸡鸭和羊拽到草地上绑好,阿婷快乐地哼着小曲走进后屋门,边拍拍手上的干草叶片儿,边说:“郑医生,我家里还有事情,这就先回去,有空再来看你!”

郑爽笑嘻嘻地说:“好,阿婷路上要小心,顺道去阿虹嫂子家看看,房门什么的是不是都关好了。”

阿婷答应一声,急匆匆地往外就走。

郑爽到门口目送着阿婷走远了,才将目光收回,准备将袋子里的黑木耳倒出来晾。

正在后屋倒着黑木耳,阿莺嫂子的声音就从前门传了进来:“郑医生,阿婷又送什么东西来了?”

一听见阿莺嫂子的声音,郑爽就想起被她抓住自己的事来,心里就对这泼辣的嫂子生出畏惧心来。

边放下手中的黑木耳,郑爽边直身而起,防备着阿莺嫂子的突然出手。

见郑爽象防贼一般防着自己,阿莺嫂子妩媚地笑着调侃说:“我要偷的东西,你要不主动给,我是偷不走的。郑医生不需要这样紧张嘛!”

郑爽见阿莺嫂子瞅破自己的心理,讪讪地笑着否认说:“没有的事。”

阿莺嫂子笑得象一杆乱颤的花枝,指着郑爽故意压低了嗓子说:“我只偷性,连心都不偷的,你尽管放心好了!”

郑爽想到是大白天,谅阿莺嫂子不敢乱来,就试探着问:“你怎么老想着出轨呀?要是被你老公知道了,或者被你的公公婆婆知道了,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说得过去!”

阿莺嫂子听郑爽这样讲,顿时收起嬉笑之色,一脸愤慨地说:“一家子的不明不白,他们也配说我?”

郑爽愕然地望着阿莺嫂子,心想阿莺嫂子一家人会有什么样惊世骇俗的故事呢?

059阿平是他爷爷的儿子

阿莺嫂子瞅着郑爽惊愕的目光,转头瞅瞅诊所外面,见没人来往,就一脸感伤地叹了一声说:“郑医生,我也是无可奈何的一个人,你听了不要笑话我哦!”

这么泼辣的一位嫂子,竟然也有感伤的时候!

郑爽见阿莺嫂子万般哀怨的表情,心下当即不忍,边点头边说:“当然不会了。”

阿莺嫂子走到郑爽刚才倒黑木耳盆子旁蹲下,边替郑爽清理着黑木耳根部的泥土,边低声述说着。

原来,阿莺嫂子的老公叫温平,今年刚刚23岁。阿平名义上的父亲死得早,刚娶了阿平的母亲过门,就在一次砍柴的时候,从悬崖上摔下当场毙命了。

温平的母亲在他父亲死后多年才出生,村子里的人都知道温平是他爷爷所生的。

因而,温平小的时候,村里的伙伴们给他起个“扒灰仔”的外号,寓意阿平是他爷爷“扒灰”所生的小孩。

郑爽不大了解“扒灰”的内涵,听了阿莺嫂子的解释,才恍然大悟起来,心里想象着温平是如何在他人耻笑的目光中长大的。

阿莺嫂子是十七岁上为了二万三千元的彩礼而嫁给阿平的,第二年生了个小孩后,阿平就借口外出做工,再也没有了音讯。

想来,阿平因为无法承受“扒灰仔”的身份,无法面对既是爷爷又是父亲,既是妈妈又是奶奶的这一对生养了他的男女,在给他们生了个儿子后,悄然去了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扒灰仔”身份的地方生活了。

既然阿平存心要隐瞒他“扒灰仔”的身份,自然不会带着阿莺嫂子一块走。

如此,刚十九岁的阿莺嫂子,便无奈地不仅守起了活寡,还得承受村人鄙视的目光。

公爷和婆婆想来心中有愧,也不敢外出去找阿平,只要阿莺嫂子在家里带着小孩,自然也就不敢管阿莺嫂子什么事了。

可怜青春年少的阿莺嫂子,竟然成了公爷和婆婆私情的牺牲品,成了替阿平还情债的替身,成了一个年轻的活寡妇。

阿莺嫂子坦言,她自己很想找个男人解除夜夜的寂寞,但这么大的整个庞村,竟然找不出可以出轨的男人来!

郑爽想想也是,自己不庞村也有些时日了,的确没遇见过一个青壮年的男人。

阿莺嫂子说:“我本来想跟阿平离婚的,可阿平那又是爷爷又是爸爸的,给了她娘家好多钱,只求我不要跟阿平离婚就可以了。因为我娘家很穷,我爸妈就求我不要离婚,还用种种借口威胁我不准提离婚。郑医生,你说我是不是一个衰到极点的女人?”

听了阿莺嫂子的故事,郑爽真的替她无语了。这样一个尴尬的家庭,这样一个尴尬的身份,这样一个尴尬的遭遇,放眼这个时代的中国,也找不出几个同样的安例出来的,阿莺嫂子倒真的衰到极点才会撞上这枪口的。

郑爽深深地叹了口气,大摇其头说:“那你今后要怎么办呀!难不成就这样过一辈子么?真是无法让人想象的境遇啊!你恨阿平么?”

060难脱扒灰仔的阴影

阿莺嫂子深为同情老公阿平,摇摇头无奈地说:“阿平从小到大都生活在‘扒灰仔’的阴影里,已经够可怜了,恨他做什么呀?我恨我爸妈为什么那么贪钱,为什么不顾我的声誉与感受!阿平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我该怎么办呢?你不知道,我现在一刻都不想呆在家里,对面那两个‘扒灰仔’阿平的制造者。我真的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他们,只能以‘嗳’,‘嗨’这样的来跟他们打招呼。”

郑爽真心同情阿莺嫂子的遭遇,任何一个女人都无法面对这样一种“扒灰仔”老婆的尴尬,何况阿莺嫂子才二十二岁!突然,郑爽意识到一个到头重要的问题,问:“嫂子,你跟阿平结婚的时候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那结婚证是什么时候办下来的呀?”

阿莺嫂子惊讶地望向郑爽:“结婚证?阿平离家的时候,我才十九岁,哪里办得了结婚证呀?到现在都没有结婚证的!”

郑爽理解地点点头,说:“也是,那时你们还小呢,当然办不了结婚证的。可这样也好,你跟阿平的婚姻不合法,你任何时候都可以离开阿平家都可以,倒少了许多的麻烦事!”

“要是能象你说的这样容易,我早就走了!我爸妈发过誓,只要我离开阿平家,他们就喝农药自杀,我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爸妈自杀么?还有,彬彬才四岁,怎么可以离开我呀?”

阿莺嫂子着实无奈地说着,重重地叹了口气。

郑爽想想也是,彬彬还太小,现在爸爸不要他了,要是阿莺嫂子再不要他,那彬彬一生都会生活在无法摆脱的浓重心理阴影下。

可是,如果彬彬继续在庞村长大,跟他爸爸阿平所面临的生活环境一样,只不过外号从“扒灰仔”变成“扒灰孙”而已。这带着强烈耻笑意味的“扒灰孙”外号,同样会让彬彬倍受耻辱,从型会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埋下深深的自卑种子。

必然的,随着年龄的增加,彬彬绝对会选择他爸爸一样的路——远离老家,远离“扒灰孙”的尴尬,到一个没人认识自己的地方去生活。

难道要让阿莺嫂子的悲剧,再发生在未来一位无辜的姑娘身上么?

郑爽从心里无法接受阿莺嫂子的悲剧发生在下一代人身上,便说:“你可以选择带着彬彬离开庞村,远离庞村,到一个无人认识你们的地方去生活,并对彬彬彻底隐瞒‘扒灰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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