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威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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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威武- 第1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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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玉郎嘟嘟囔囔,一个人呓语着慢慢走出长生殿。
沈乔欲追出去看看,却被夏侯青叫住:“算了!别劝他了,这件事情,只要他自己想明白了才是真正的明白;既然都是痛苦,长痛不如短痛,更何况,秦鸢是自讨苦吃,既然做了谋害人命的混事,那么就要有担当的心理!也许,秦鸢早就有了接受现实的准备!”
说着,夏侯青望向走在远处的楚玉郎,叹了口气!
玉郎!世间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你应该在不断地磨砺和艰难中慢慢的成长起来;以前是荣亲王保护着你,接着是乔羽将你视为生命,将你看做明珠,时时捂在怀里,捧在心里;现在,没有了他们的保护,你会怎么做?
乔羽说,你是天上的海东青,虽然羽翼未满,但是却已有雏形,今天的磨难,就是让你羽衣丰满的契机,你若闯过去,那么延平王爷的废物之名就是名存实亡,但你若闯不过去,恐怕再骁勇的海东青也有折翼的一天。
夏侯青一下一下的摇着折扇,眼眸深深,瑞光灼现!
察觉到夏侯青的特别,保定帝从榻上走下来,站到他身边,同时望向楚玉郎的背影,道:“你这么逼着他,会不会把这孩子弄折了?”
“不会!如果他就这么折了,那么就不是我认识的楚玉郎了!”夏侯青自信的笑。
“你怎么会这么肯定?”
“皇上,我自幼跟着他一起长大,虽然他做的混账事比做下的好事还要多,可是我清楚,这混蛋的心,比天还高!虎父无犬子,更何况,荣亲王还是一代蛟龙,怎么也不会生下一条蚯蚓吧!”
说着,夏侯青嘿嘿的笑出声;而站在身后的沈乔听着这句话后,也跟着扑哧一声笑出来:“别小瞧蚯蚓的能力,翻地毁堤,那可是能手!”
夏侯青和保定帝相视,然后同时回头看向偷掖着笑的沈乔,然后两两相望,又哈哈大笑起来!
楚玉郎一路拧着眉心、沉着心情坐在小轿中来到了荣王府。
荣王府的一草一木,依然熟悉如昔,亭台楼阁间,曲院回廊中,花前小厅处,小桥流水旁,来来往往着身着墨绿色春衫的窈窕丫鬟;楚玉郎心情不好,没有像以前那样吹着口哨盯着丫头们那含苞欲放的娉婷之姿停伫半刻,只是叫来下人,带着他去寻秦鸢。
秦鸢正在房中绣花,白色的素绢上,一对色泽艳润的鸳鸯正在清粼粼的水波中交颈缠绵,情意浓切,爱意浓多;而在素绢的右下方,一方小小的诗帖更是明了清晰: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爱情诗句,戏水鸳鸯,如此浓烈的感情,只为一人而起。
伺候在秦鸢身边的丫鬟看着秦姑娘怔怔的望着手中的绣活,走上前,看着夸赞:“姑娘的手真巧,这么活灵活现的水戏鸳鸯,奴婢可是第一天见着。”
被丫鬟打断思绪的秦鸢抬头,一派天真可爱:“胡说,京城这么大,比我会绣活的人大有人在,你这小奴婢想要讨好我,也不必撒谎!”
丫鬟似乎在讲真话,见秦鸢怀疑她话中的真实,忙站定,格外认真的解释:“姑娘,奴婢没有胡说,姑娘手巧,绣的鸳鸯的确是难得一见,尤其是那一行诗句,更是传神入画……”说到这里,丫鬟顿了一下,自作聪明道:“姑娘,莫不是你有了心上人,想要将这情诗和丝绢送与爱郎?”
秦鸢被戳破心思,也不狡辩,只是握紧了手边的素绢,眼眸潋滟,情意浓浓,旁敲侧击的问:“你家将军可曾送给玉哥哥情诗素绢?”
丫鬟捂着嘴角,笑着道:“姑娘,你也不看看将军是做什么的,你让将军扛刀练gun都行,可惟独这绣花针将军是一拿就腿软;奴婢听说,上次小王爷羡慕多罗郡王府中的贵妾给郡王爷袖的青缎锦绣勾芡金腰带,回来吵着要将军也绣来一个荷包带带;将军不想拂了小王爷的欢喜劲儿,勉强答应下来;可事后不曾想,将军拿着绣花针,就跟大老虎捏着剔牙gun一样,上下不知怎么下手,最后硬是把好好地一个荷包绣成了沙包,气的小王爷跺着脚直在院子里打转。”
秦鸢被丫鬟这好笑的段子逗得笑出声来,看着手中这美轮美奂的水戏鸳鸯图,的确算得上绣品中的上品,哪里是她乔羽一个破沙包能够比得了的?
想到这里,秦鸢不免骄傲的一抬头;一个不男不女、粗枝大叶的野婆娘也想霸占着玉哥哥,简直就是痴人做梦!
秦鸢攥紧了手中的绣品,纯真的眼睛里,露出了凶狠!
楚玉郎走进秦鸢厢房的时候,她正跟着丫鬟嬉笑;手中,不舍得摸着素绢,就像是抚爱这心中最爱的爱人,一遍又一遍的看,一遍又一遍的摸;直到她抬起眼看到楚玉郎的身影时,先是微微一愣,接着,满眼的惊喜,顿时照亮着整座房间。
丫鬟瞅着是小王爷来了,忙走上去抚身,却被楚玉郎拉住,道:“本王要找秦姑娘好好聊聊,你们在外面伺候!”
丫鬟听着小王爷的吩咐,眼神略有所悟的看了一眼眼带浓情的秦姑娘,然后又看了看看不出情绪的小王爷,诺了一声,便退下了!
秦鸢见下人们都撤去,也没做他想,只是快步站起身,一身浅粉色的长裙随着她的动作绽开,宛若层层绽放的莲荷,清新动人。
“玉哥哥,你来看我?!”
秦鸢走上前,双手很自然的抱着楚玉郎的胳膊,小鸟依人的模样,轻轻地靠在楚玉郎的肩头,一下一下的晃着楚玉郎的手臂,撒娇。
楚玉郎嘴角带着笑,微微点点头,随着秦鸢的脚步,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望着秦鸢手中的绣品,道:“鸢儿的手,真巧啊!”
秦鸢看楚玉郎喜欢,忙献宝一样的捧出来,道:“玉哥哥喜欢?鸢儿送你!”
楚玉郎忙推开:“这等定情之物,鸢儿应该送给喜欢的男子,我收下,不太合适!”
秦鸢自然是知道楚玉郎是在婉拒她,要是以前,她定会掩藏心中的爱意,收回绢子,可是现在,乔羽杀人的罪名已经坐实,纵然乔羽劳苦功高、有功大周,可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更何况是那执法严明、纪律严禁的虎狼军首领?
乔羽死定了,这样玉哥哥就不会再被那个可恶的恶婆娘缠着了,她的玉哥哥就会回到她的身边,永远都会属于她一人。
秦鸢越想越开心,越想越兴奋,脸上腾起来的莫名红晕更是让她变得极为明艳动人,眼瞳底下难以遮掩的疯狂,几乎快要将她撑破。
“玉哥哥!你就是鸢儿心目中的心上人,你就是鸢儿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心爱男子!”
秦鸢再也无法遮掩心中的爱意,当着楚玉郎的面,捧着她绣有千千结的绣品,目光澄澈而灼热的看着楚玉郎。
藏在宽袖下的手陡然收紧,楚玉郎抬起头,看着少女般羞涩执着的秦鸢,张了张嘴,梗在喉头的话硬生生的被他咽下去,用了一种比较委婉的语气,说出口:“鸢儿,我一直把你当成妹妹!”
“妹妹?”秦鸢不解的重复着楚玉郎的话,眼瞳忽闪了两下,道:“玉哥哥,难道你……你不喜欢我?”
楚玉郎摇头:“不!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只是这种喜欢,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而不是爱情!”
“不——!”秦鸢大吼一声,娇弱的身子因为受不了楚玉郎突然而来的拒绝而连连后退了几步,摇摇欲坠:“你骗人!玉哥哥,你是喜欢我的!像爱人一样喜欢!”
“鸢儿你听我解释!”
“我不听!我什么都不听!”秦鸢抱着头,眨着已经泛出泪水的眼瞳,苦苦哀求:“玉哥哥,你若是真的心疼我,就不要再说了,可以吗?”
楚玉郎的心揪起来,看着像无根藤蔓一样坐在地上捧着脸痛哭的秦鸢,他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这辈子,若是没有遇见乔羽,他也许会娶了她回来当王妃,可是,世事难料……
楚玉郎站起身,走到秦鸢面前,撩起长衫,也同坐在地上,然后伸出手臂,勾住秦鸢的腰,将她的头按在自己的怀里,眼里,同样带着泪:“鸢儿,你听我解释!”
“玉哥哥……”秦鸢紧紧地抓住楚玉郎的衣襟,痴痴的问:“跟乔羽比起来,我真的这么差吗?”
楚玉郎摇头:“不!其实凭良心讲,论起做王妃,你定不会输她,你琴棋书画、贤良善德,而乔羽只是个喜欢动粗手的江湖之女,不论身份、地位、还有才学,你都强过她;但是做我楚玉郎的妻子,她却是当之无愧!”
秦鸢的泪,断了线的往下掉,落在楚玉郎的衣服上,也同样打在他的心里,可他必须要忍着心里的痛苦,将所有的事情,说明白:
“我楚玉郎自小就风光无限,同辈的皇亲宗室中的孩子,除了皇兄,无疑我也是最尊贵的一个;自幼,身体羸弱的我就在跟阎王挣命,好不容易熬到大了,又每天不学无术,吃喝嫖赌、混蛋流氓;大家闺秀中,纵然有喜欢我的人,可是我很清楚,那些人喜欢我,不是因为我的容貌就是看上了荣王府的地位;若是要我在这群女子中间选择一个当王妃的话,我宁愿让你跟我一生一世,也不会找来那群每天图谋我的女子睡在枕边;鸢儿,我是真心的喜欢你的,因为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对我不离不弃,在我最孤独的时候,是你日夜陪伴;你懂我的心,了解我的秉性;如果不是乔羽的出现,我定会八抬大轿、明媒正娶的将你迎娶进王府,对你一生一世都好。”
说着,楚玉郎紧紧地抱着秦鸢,也许在无声无息中,他将这个妹妹看的已经很重要了,只是,爱情是两个人唱的传奇,他既然明白了乔羽的重要性,就断然不会拉秦鸢下水,将短痛变成长痛。
“可是,乔羽出现了,她的确不适合做王妃,她好色,不爱吃醋,还专门喜欢欺负我,可就是这样的一只母老虎,却让我怦然心动,没她不行;鸢儿,你不会明白乔羽对我来讲有多重要,因为有她,我才开始真正的决定好好的活着,也是因为有她,我想要多活几年,就算是每天吃药,每天都病弱弱的躺在床上起不来,我也想要活着,她是我的妻子,我舍不得丢下她,亦如她舍不得丢下我一样,你明白吗?!”
秦鸢眼底,绝望的泪,终于决堤了!
攥在掌心中的素绢,被她绞成了麻花,那句动人的情诗,那副绝美的鸳鸯戏水图,她还没有来的及送出去,就已经没用了!
“玉哥哥!没有你,我会死的!”
“可我没有乔羽,也会死的!”
秦鸢怔住,深深地看着楚玉郎;只是在一瞬间,突然,脑海里传出一声古怪的声音,那声音,带着恶魔般的控制欲,一下就占据了她此时脆弱的心灵。
秦鸢猛地推开楚玉郎,就像是着了魔怔一样,从地上猛地站起来,撕碎手中的素绢,在房间中,大声哭笑着。
楚玉郎看着像是突然发疯的秦鸢,先是吓了一跳,然后,在忙站起来的同时,刚想要伸出手去抚着秦鸢的时候,就看着秦鸢瞪红了眼珠子,怨毒的看向他,有力的右手,就像鹰爪一般,紧紧地扣住楚玉郎的脖颈,重重的朝着身后的柱子上一推,楚玉郎只感觉眼冒金星,后脑勺重重的砸在柱子上,一口闷血,差点从嘴里吐出来。
秦鸢眼中带毒,口气残忍而疯狂:“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能喜欢我?我这么喜欢你啊玉哥哥,这么喜欢你!”
楚玉郎瞪大了眼睛,憋红了脖子不断地挣扎着,可是此刻,秦鸢就像是变成了另一个人一样,死死地掐着他的脖子,不断地将他的头,重重的砸向柱子。
“鸢……鸢、儿!”
楚玉郎挣扎着呼喊着秦鸢,可是此刻的秦鸢,就像是得了失心疯一样,听不进去他的任何一句呼喊,只是不停地、死死地、扣住楚玉郎,然后,一点一点的靠近快要因为喘不上气而晕厥的他,伸出猩红的舌尖,舔着他的脸颊和脖颈:
“楚玉郎!是不是只要杀了乔羽,你就会是我的?是我的!”
楚玉郎挣扎,一双无力的手,尽最大的努力拍打在秦鸢的身上,但是此刻的秦鸢,宛若夭邪在世,浑身上下充满了暴戾不说,连眼中的杀戮也越来越重,越要越沉;这样的鸢儿,让他觉得害怕,虽然乔羽杀人的时候也会露出这副模样,但是那时的乔羽还有理智,还有良心,能听见他的呼喊,他的声音,但是此刻的秦鸢,就像是沉浸在另一个世界,谁也看不见、谁也听不见,只有血戮才能压制住她心里的残忍和狂暴。
楚玉郎踮着脚尖,已经开始发懵的脑袋和脑门上留下来的粘稠和腥味让他知道在这样下去,他恐怕会死在这样的秦鸢手里,他只有用后背紧紧地贴着柱子,双腿绷直了靠在柱子边,无力的手指,泛着青白色紧紧地抓着秦鸢的衣领,用尽最大的力气,摇晃着她,刺哑着嗓子,憋红着整张脸,喊着:“鸢儿!鸢、鸢儿!送……松手!”
秦鸢已经发疯到一定的程度,她明明看见楚玉郎已经痛苦的快要喘不上气来了,她明明想要松开手放他走;可是身体已经不听她的使唤了,强大的力量,不断地从四肢百骸传到手上,狠狠地掐着他的脖子,重重的撞击着他的头部。
鲜血,从楚玉郎的后脑勺迸溅出来嘣到秦鸢的脸上,白嫩的脸颊上,溅上了红红点点的血腥,就像雪地上的红梅花,看上去妖冶而冰冷。
就在楚玉郎感觉自己快要晕厥过去,心里不断的呼喊着乔羽的名字时,突然,就看紧闭的房门被砰的一声踹开,接着,一个缎蓝色的人影忽闪而过,啪的一剂手刀,重重的砍在秦鸢的脖颈上,秦鸢应声倒下,而楚玉郎,也一头栽在地上,眼前,一片血肉模糊。
夏侯青惊骇,忙踢开秦鸢昏倒的身体,两快步走上来,一把抱住楚玉郎,吼着摇晃:“喂!你他妈别装死啊!”
楚玉郎翻着白眼使劲的喘着气,已经开始痉挛的手指不停的挠着自己的心口,脸上极度痛苦;此时沈乔也快步从门外提着裙子跑进来,在瞧着楚玉郎那副惨样时,忙跑上前,跪在地上,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硬是将楚玉郎憋在心口的那口气给捋顺了,她才放心的瘫软下身体,瞅着终于恢复些神志的小男人,劫后逢生的笑出来。
夏侯青从怀里掏出帕子,缠在楚玉郎不断冒血的脑袋上,然后前后检查了两遍,对着门外大喊:“来人!快去烧热水,再将王府的药箱抱来!”
保定帝由小路子扶着从门口姗姗来迟,看到的就是他的弟弟像是个血人一样被夏侯青抱在怀里放在床上,厚实的锦被,不断被夏侯青从床上扔下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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