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遗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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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遗恨-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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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了车,微雨一颗心还在那里扑通扑通的挑,她觉得奇怪了,刚才那俩人明明开了枪,怎么自己会没事呢,而且那两人好像根本没瞄准,只是胡乱的开了几枪。又见严正都在那里笑,陆致洵虽然不像严正笑的那么明显,嘴角却也含了笑意,她忍不住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啊,我吓得半死,你们怎么还在那里笑。”

严正此时坐在副驾驶的位置,转过头来,笑道:“二少奶奶,您刚才那样子英勇极了,那样多的男人,个个都带着枪,可你一个女人却把军长拉到了身后护了起来。”他见陆致洵的脸上似乎没有不悦,于是继续道 “你没见到到军长当时那表情,真是有趣极了。”直到陆致洵瞪了他一眼,他才悻悻的转过去。他平日也不敢这么说话的,实在是陆致洵刚才到现在那么个别扭的表情,才敢这么放肆。

微雨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那,那我没多想么。”她见众人都是这般轻松地表情,也知道事情不是表面的那样,那俩个人可能根本不是来刺杀他的,他们只是演了一场戏。但是她想起来却也后怕,她竟然会奋不顾身的挡在他面前,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原来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这样的地步,若今天的一切是真的,那她……

陆致洵转头看她,这个女人虽说嫁给了自己,可是到底没有情分,怎么会想都没想就挡在自己面前呢。若不是今天的一切只是一场戏,那两个人的枪里根本没有子弹,说不定她现在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像现在这样轻松。





人幽如兰

槐杨胡同公馆。
陆致洵将微雨送回府之后,跟严正到了公馆。陆致洵做到沙发上点了根烟。
严正接了一个电话,过来报告说:“刚接到军统局那边的电话啊,已经照您的意思,将邱国忠的儿子以派人行刺您的罪名抓起来了。”
陆致洵抽了一口烟,道:“很好。”
严正有感而发:“这邱国忠那么精明老辣,想不到儿子却这般愚蠢。我们只是故意端掉他几个非法的买卖,他竟然走了这样一步。”
邱国忠的儿子在北平城里开了几处烟馆,那可是进钱如流水的买卖,虽然私底下这样的买卖多了去了,可是明面上却是非法的。所以被断了买卖后,对陆致洵怀恨在心又无处发泄,竟然派了几个人去刺杀他。他若是告诉了他老子,是绝对不会让他出这样的事的。陆致洵是什么样的人,可能随便被暗杀么。他这边还没有动手,俩个受命行刺的人就早早的被抓起来了。他被抓的时候,还在家里喝着小酒,等着陆致洵被刺身亡的好消息呢。他到现在也不知道那街上的一幕不过是场戏。
“这不是正好,我们这么做也是想把他儿子逼急了,好让我们抓到把柄威胁那老贼,今这把柄还不够大么。”
“那是当然,满街的人都看见了。只要那两人一指认,他儿子就死定了。只是那两人是不是要真的要放了他们?”当初答应他们,只要配合演这场戏,就放了他们。
陆致洵目光沉沉的看了一眼严正,“跟了我这么多年,你还不了解么?”
严正看到他眼里的杀气,“是,我明白了,等他们指认过后,我会处理。那我们现在?”
“等。”说完悠悠地吐了口烟圈。
……

临近中午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疾驰而来,邱国忠拖着肥胖的身躯急跑进来,一进来就“噗通”一声跪在了陆致洵面前。他已经去过了军统局,见过了儿子,得知儿子真的派了人刺杀陆致洵,焦急万分,知道出了陆致洵本人在没有人可以救他,所以直接就赶了过来。
“陆军长,您可一定要救救我儿子啊。”邱国忠跪在地上老泪纵横。
陆致洵故意站起来走到窗边,邱国忠连忙用膝盖走着跟过去,“陆军长,我知道是我儿子犯混,才会闯下了这样大的祸,可是我邱家几代单传,我也就这么一个儿子,还望您开恩哪!”
“邱总长您这话说的,这恩可不是我想开就开的,满大街的人都看见,悠悠众口,我可没法子。”
邱国忠在地上砰砰的磕着响头。不一会额头就磕出了血,顺着脸颊留下来,混着满脸的不知是吓的还是累的汗水。
“好了我不也不跟你废话,这事有多严重,你很清楚”,他半蹲下来,一把掐住邱国忠的下巴,狠狠地瞪着他:“若是你还想要你儿子的命,你知道我要什么!”
邱国忠一听更加惊恐万分:“这,这,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实在是查不到了!” 
“哼,是查不到,还是你不敢查?我告诉你,如果在我大哥回来以前,你拿不到证据的话,那你就等着替你儿子收尸吧!”他摔下邱国忠,愤然离去。邱国忠瘫软在地上,眼里满是绝望。他很清楚他自己的处境,查出当年陆致熠偷换军火的罪证,他死,不查,他儿子死。

回到官邸,陆致洵径自去了日光室。他坐在藤椅上,双手握在一起,怔忡的望着面前的那盆“渊蝶”。这盆“渊蝶”是当年陆致洵跟清如到苏南游玩时,在一处不知名的山渊里偶然发现的。那时候他们刚刚从国外回来,他又没有军职在身,反正谁也不认识他们,出行也没有顾忌。兰花本是长在山上居多,在山渊中已是少见,何况是一株品相这样好的。他们都是懂花之人,就带了回来。因为北平的天气并不适宜兰花的生长,特地建了这日光室,还在花盆的土上铺了一层塑料薄膜来保温。又因着当日自渊中远远望去,那兰花形似如蝶,所以取名“渊蝶”那盆上的字,还是清如一笔一划写的。
清如似这兰花一般幽静清雅,却也如兰花这般娇弱。
清如的父亲名叫岳海生,是北平城里最大的军火商人,与陆家往来甚密。民国元年,陆敏正亲自领兵攻打东北部的郡阳,并在事先做了万全的准备,问岳海生新购置了两海轮的军火。那时候,他跟清如结婚刚满一年。
本来陆敏正亲率了十几万的军队,而郡阳守军不过区区五万,战争的结果是没有悬念的。可没想到那批新装备的军火竟然除了问题,有一半以上是次品,根本没有杀伤力,而剩下的那些在射程和威力上也远远达不到预计的效果。陆敏正被大的措手不及,虽然总算等到了援军,可是死伤惨重。陆敏正自己也在受了重伤,右手再不能拿枪,这对于一个戎马一生的军人来说简直是莫大的耻辱。
回来陆敏正下令彻查此事,结果事情刚查到一半,清如的父亲就畏罪自杀了。并且留下遗书,说是当时政府初建,他没想到陆敏正会这么快出兵郡阳,一时动了贪念,才会造成这样的后果。清如知道父亲自尽消息后惊痛不已,更因此早产,生下不足八月的清清。陆致洵答应她,一定查出真相。
可是一查二查却查到了他大哥的身上,虽然没有十足的证据,但种种迹象都指向了他大哥。清如知道后万念俱灰,因为就算真的查出了真相也没用,陆敏正是不会对儿子怎样的,何况就算有十足的证据,陆敏正也会将真相永远的隐藏下去,他不会为了一个死人,将这种丑闻压到陆家人的身上。
清如在矛盾和痛苦中一天天沉沦下去,父亲留下的遗书分明不是他的笔记,他很有可能是被人杀死的,而她明明知道谁是凶手却无能为力,更何况,她嫁给了杀父仇人的兄弟。她无法原谅自己,无法面对陆致洵,更加无法陆致熠。可他们偏偏住在一处,低头不见抬头见,好几次她都在陆致熠的面前失控,被陆致洵及时拦住。而陆致熠因为心虚,也渐渐对清如起了疑心。陆致洵为了怕清如有危险,一刻也不敢离开她。
可是他防了别人,却没有防到她自己。痛苦一天一天已经折磨的她不成人形,连襁褓中的清清她也不顾了。她最终选择了恨,选择了用自己的生命去逼陆致洵。她在最后看了一眼襁褓中的清清后,吞下了鸦片,并且留下了遗书,要陆致洵答应她一定找出他大哥偷换军火的罪证,不管陆敏正最后会怎么处理,至少要证明她父亲的清白。他觉得愧对清如,证明岳海生的清白是他最后也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事了。
而凭他当时的能力,根本不能撼动他大哥分毫,也没有任何的办法拿到罪证。所以这七年来,他带领第四军一次次征战沙场,为了就是建立战功,获取在军中的威望。如今他虽然在职位上并无变化,在军中的威望却早已超过了他的大哥,若不是陆敏正的偏爱,此次出兵西北的联军总司令也该是他。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这些年,他除了一刻也没有忘记过对清如的承诺,他还想清楚了一件事,只有获取最高的权利,才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所以他不仅仅要完成对清如的承诺,他还要比他父亲站在更高的位置,他要俯瞰这天下。






关山几重

吃饭的时候,严正和几个侍从官突然念神色凝重的闯进来,若没有什么急事,这个时间他们是断然不会出现在这的,陆致洵知道有大事发生,立即变了神色。
“军长,出大事了,西北军绕过我军主力,从后方切断了我军交通,情势危急。”严正一边间断的报告着情况,一边观察着陆致洵脸上的神色。
“父亲呢?”陆致洵的神色变的很难看,严正的一句话,字字戳到他心里去。本来他大哥孤军深入,他心里一直有所担忧,如今正是印证了这担忧。
“司令本来在埕平,现在也已经在往军部赶了。”
陆致洵没有在多说,匆匆跟着一行人赶往军部。

等陆致洵出门后,初一抱怨道:“小姐,难得姑爷今天回来吃饭,没想到又走了。”
微雨超她使了个颜色,笑笑道:“既然他走了,你便过来同我一起吃吧。”本来跟下人一起吃饭时不合规矩的,可如今家人里都不在,别的下人也绝对不敢多嘴。 
初一一听,脸上立刻乐开了花,难得有机会跟小姐同桌吃饭,还是在陆家的主桌上,连忙屁颠屁颠的坐到了微雨的身边,大快朵颐的吃了起来。
微雨瞧她那样,忍俊不禁道:“你这样子,到叫我想起另外一只小馋猫了。”
初一嘴里塞的满满的,含糊不清的道:“谁呀?”
“顾晴”说道顾晴,她倒是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了。自上次清清的事情后,她与顾晴也只是匆匆见了一面,闲聊了几句,想着要叫她来家里坐坐才好。

军部那边一片混乱,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谁也不知道西北军是怎样绕道我军主力的后方的,本来陆家军一路势如破竹,没想到眼看快到了西京,他们却来了这么一手。原来西北军这一路唱的都是半出空城计,留下不多的军力抵抗,其实主力部队早已偷偷向我军后方转移,可是二十级万的军队转移,我军愣是没有发现,可见陆致熠轻敌的程度。

西北军爱截断我军后方交通后,抢夺了我军后方大量的后勤物资,直接向东攻下渠明,又绕过北边的尞城,南攻晋安。

如今华北军只有从其它边防驻军抽调力量,可这样一来华北边防空虚,只怕别的势力乘虚而入。还有的就是陆致洵留在北平的第四军,可也就四万多人,而且北平距晋安路途遥远,大军进发又耗费时间,只怕是来不及的。

陆敏正已经焦头烂额,额头的青经都急得爆了出来。会议室里鸦雀无声,一片死气沉沉,大家都没有办法。陆军总长陈祺铎已经随军出征,如今这会议室里除了陆敏正,军衔军职最高的是参谋长梁希山。他已是六十多岁半头白发,整个人却很精神,那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他缓缓站起来道:“办法不是没有”说完看着陆致洵。

陆致洵本来以为他说的是自己的第四军,刚想摇头,随即想到什么,暗淡的眼神里突然闪出亮光来,对上梁希山的眼神道:“你是说……”

梁希山含笑着点点头,知道陆致洵已经想到了,“对,我是说林占远,现在也只能靠他了。”景洲离晋安最近,而且林占远手下也有七万多人军队。若是第四军即日开拔,而景洲又同时出兵,那就能成掎角之势,再等到华北的大军回过头来,那就能将西北军一举歼灭。可如果景洲不出兵,华北的大军根本追不上西北军,一旦晋安沦陷,北平就危险了。

只是这林占远未必会肯出兵帮忙,当初结盟,只是答应用景洲的地界做跳板,并有答应要出兵。但无论如何,也只有试一试了。

下午宁远昇来家里上课,因为沈慧珊不在,所以微雨便独自上课。他见微雨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有心事么?”
微雨看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宁远昇总是给他一种很平和的感觉,对着他,没有一丝防备。微雨想他在外交部,对如今的局势应当比她清楚地多,于是道:“你知道西北军截断了我军后方交通的事么?”
“这么大的事,自然是知道的。”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形。”微雨并不懂军事,只是见白日的情景,意识到情况应该很严峻。
“西北军不仅侵占了我军的后勤物资,还一路往东南而来,现实不容乐观。”
微雨知道陆致洵还有一支军队,现在既然情势这么危机,那陆致洵定是要上前线的了,一颗心便沉了下去,这一上前线,只怕生死未卜。

那一边陆致洵的车已经到了门口,微雨跟宁远昇也到了大厅。
“你赶紧去收拾两件衣服,我们要去景洲”
微雨惊讶道:“现在?”
“是的,马上。”

宁远昇见情况,知道不好再留,示意先行告辞。陆致洵也朝他点了点头。

微雨不知道是什么情况,见他那么心急,匆匆收拾了两件衣服,跟微雨上了车。他们并不坐一俩车,陆致洵在前面的车里,为了方便已经换了一身便装,微雨还换着原先的衣服跟初一坐在后一辆车里。

车子是连夜出发的,又开的很急,第二日早上便到了景洲。初一本来已经靠在微雨的肩头睡着了,一听景洲到了开心的立马醒了过来。毕竟景洲是初一从小长大的地方,是初一的家,离开了快半年,此时回来自然是激动不已。到时微雨对景洲反倒没有多少感情,她景洲总共也没带上多上日子。可一想到父亲,她的心里一酸,她真的很想父亲。

车子驶到了督军府门前,门口的侍兵见是小姐回来了,忙派人进去通报。林占远亲自迎了出来,他的身子有些佝偻,脸色看上去很不好。

因为知道陆致洵跟父亲有重要的事情要谈,父女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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