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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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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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如妃想如何?”玉妃端正了态度,目光总算温熏。
“媚贵人不过是区区的贵人位份,竟然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指责本宫谋害她的性命。这是显而易见的诋毁,以下犯上。玉妃很应该教教她,如何才能分尊卑,如何才是安守本分,什么话能说,什么话说不得。否则后宫人人效仿,救人之人均被说成了谋害性命的毒妇。
谁还敢出手相助旁人于为难之时?长此以往,后宫里岂非真要人心不古了。淳嫔被媚贵人冤枉了,难免心存怨怼。本宫被媚贵人冤枉了,亦然怨怼。若是这一口怨气不能消退,长此以往聚集于胸,那媚贵人的日子,也怕不那么好过了。玉妃娘娘觉着呢?”
一番话说的铿锵有力,如玥长久未有这样的凌厉尽现了。
玉妃的脸,几乎僵硬的有些抽搐,眼尾也好唇角也罢,想要扯出一个笑容里来,却是那么的难。“如妃的意思,是说本宫袒护了?”
“是不是袒护,玉妃心里明白,本宫心里也透彻。”如玥的态度依然没有松懈。
媚贵人见势头不对,慌忙的褪去身上的彩锦,径自跪在了淳嫔身边:“千错万错都是臣妾之过,臣妾不该诋毁淳嫔娘娘,更不该诬蔑如妃娘娘。还请玉妃娘娘责罚臣妾,以平息两位娘娘的愠怒。苏拉不会也不敢有半句怨言,只求能平息此事,使六宫和睦。”
“好一个使六宫和睦。”如玥轻轻摇了摇头:“说的真是动听,那你诬蔑本宫之时,怎么不想想这和睦该从何而来?” 
  
第一百五十九章:翻脸(二)
“如妃。”玉妃有些不悦,身子一僵就站了起来。“这事儿说到底,是本宫的不好。没有事先问清楚,就将你与王嫔请了过来。现下说明白了,倒也不过是个误会罢了。那媚贵人,好歹也是刚受了惊吓,从水里捞上来的,你又何必与她置气。权当给本宫一个面子了。”
如玥今日用的胭脂很是好看,淡淡的粉色,夹杂着柔亮的蜜粉。映着她藏蓝色的宫装,泛着淡淡的青光,冷意使然。“玉妃这话,恕本宫不敢苟同了。”
“怎么?”玉妃憋在一口怨气,已经算是软了态度。偏是如玥一改往日的顺从,说什么也不肯作罢。
自然,玉妃此时的样子,对如玥来说也是多有陌生的。这样粉雕玉琢的美人,淑和温雅,怎么就不是昔日的玉淑姐姐了。偏是要帮着那媚贵人,究竟是出于怎样的一种心思?做样子给皇上看么?还是权利真的会迷惑一个人的心?
“玉妃手握协理后宫之权,乃诸妃之首。言行举止,都必须公正无偏私才对。媚贵人诬蔑在先,诋毁在先,三言两语就想要粉饰太平,恐怕本宫答应了,后宫其余的姐妹也必然不能认同。若此,等同于说玉妃行事有所偏颇,如玥总不能看着玉淑姐姐遭后宫诟病,受尽编排之言吧。”
淳嫔看出来如玥的用心了,便依附道:“臣妾好心好意,救起了媚贵人。没有半点功劳倒也无妨,也断断是再受不起这样的诬蔑了。还请玉妃娘娘还臣妾一个公道,否则臣妾宁愿一头碰死在这金殿之上,血溅三尺只求清白一身。”
“倒是没看出来,淳嫔这般有血性。”王嫔抿了抿唇,眉目间淡淡的添了一抹赞许,随即将心一横,针锋相对:“莫说是如妃不能依从,淳嫔与臣妾也一样不能依从。提及协理六宫之权,并不是唯有玉妃一人掌控过。
如妃不但协理过六宫之权,且还代执皇后凤印。臣妾从旁协理过,连诚妃亦然。如今权利是落在了玉妃一人之手,可若是您不能给出个公正的处决,臣妾这些曾经协理过的人都不能信服的话,怕真是要让人笑话了。怎么不是越找越得力,反而是越发的不顶用……”
玉妃也有些急了,额上的青筋都绷了出来:“王嫔这么说,就是指责本宫不及先前协理六宫的诸妃喽。既然如此,当初协理六宫之时,你又怎么能不好好握住手中的权利,反而轮流到嫔位了?”
“玉妃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如何沦落到嫔位,旁人不知,你还不晓得么?”王嫔也急了,嚯的一声站起了身子:“是谁指使欑子,在笑薇身上挤碎了血包,引我杖毙了宫人?又是谁假惺惺的将安然无恙的笑薇送回了永寿宫,却害我腹背受敌,连累如妃失去掌宫权势。
今儿这话,既然玉妃提及了,我王素春也不能含糊了事。先前看着,像极了媚贵人一人的心思。可这会儿再看,却像是背后有人挑唆行事,为的,怕就是这协理六宫的大权吧!”
这是怎样混乱的一种场面,如妃与玉妃不睦,玉妃与王嫔不睦,三个人势同水火,倒是让人看得惊心动魄了。
淳嫔依然站在如妃这一边,不为别的,就冲着如妃在皇帝心尖儿上一站就是这十数年。旁人再怎么炙手可热,也不过是花无百日红。后宫之中能够拨乱反正的,从来就只有如妃一人。
将身家性命,恩宠权势都压在如妃身上背水一战,淳嫔一点也不觉得亏。
媚贵人却不那么了然了。玉妃当真会为了自己与如妃决裂么?还是这其中,早就已经有什么裂缝是她没有看到的?
这么一想,媚贵人不免真的就害怕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万一要是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可怎么是好?再说,这里头还有王嫔参合进来,错综复杂更甚。稍有不慎,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是吃力不讨好。
心里一怕,媚贵人就不由得慌了神儿。这一慌不要紧,人一下子就没了力气。软瘫瘫的当真是手足无措了。
淳嫔冷眼旁观,不由得微微一笑。因离着近的缘故,她便凑近了媚贵人的耳朵:“瞧着吧,有你好受的。如妃岂是可以随意诋毁之人,表面上我是陷害了她,其实呀,她心里不知道多想拔去你这颗眼中钉呢!”
“你……”媚贵人用力的咬紧了唇瓣,鲜红的血水顺着她洁白的贝齿流进口中,腥甜难耐。
“你不用这样瞪着我。”淳嫔的声音很小,甚至看不出唇动。但是出口的每一个字,都被媚贵人听得很清晰。“你我之间,纯粹是看谁比谁更有心机了。我自问算不得什么好人,而你也绝对不是有良心的。
半斤八两,又何必计较谁更心狠一些。要比就比谁更有手段,更能令得众人信服。你说是不是呀,我的好妹妹!”
“比恶是么!”媚贵人忽然扬起眉毛,极为伶俐的一笑,倩影动人:“那就请姐姐好好看着,学着点儿,什么才是恶。”
言罢,媚贵人忽然站起了身子,跌跌撞撞的冲着如妃扑了过去:“如妃娘娘,玉妃娘娘,你们别吵了,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承担罪责,就请如妃娘娘看在臣妾诚心忏悔的份儿上,不要再和玉妃娘娘置气了。那臣妾即便是死,也心安理得了。”
如玥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儿,媚贵人已经一头撞在了她身边的桌几一角。“嘭”的一声震动,几上的茶盏都歪倒在侧,茶水稀里哗啦的撒满了几面。
而媚贵人额头上的鲜血,一瞬间喷溅出来,纷纷乱乱的落了如玥一身。还有几滴,甚至溅在了如玥脸上。
“快来人,还愣着做什么,去请御医来。”玉妃急恼的不行了,这算是她掌宫以来的第一桩大事儿,竟不想血溅当场,着实令人震惊。
如玥淡漠的睨了歪倒在地的媚贵人一眼,心里暗恨翻滚。李氏调教出来的人,果然轻视不得。即便是情况急转直下,也总能想到法子为自己扭转乾坤。
“如妃,你怎么还愣在那里,不晓得扶她一把么?”玉妃行动卷风,机会是一阵小跑似的,从堂上疾步走至近前,伸手就要去扶媚贵人。
如玥拦了她一把,语气凉薄:“头脑受创之人,不能轻易移动。若是血气翻滚,又或者再度受到撞击,只怕情形会更加不好。玉妃不是御医,何必亲自动手呢。再者,今日之事,皆因淳嫔旧人惨遭污蔑而起。
这会儿玉妃又要本宫动手救人,本宫可真是害怕,这一次指不定又得背负什么骂名呢。哪里还敢轻而易举的伸手来扶她呀。姐姐你,可真会开玩笑。”
“你说什么呢,如玥?”玉妃记得双眼微红:“倒在你脚边的,可是一条人命啊。你岂能看着她血溅当场,无动于衷啊!从前我认识的那个如玥,绝不是这样冷血麻木之人,你的善良去了哪儿?即便是媚贵人再不对,难道看着她奄奄一息,你也不预备施以援手么?
这跟你亲手了结了她,有何区别!”
如玥丝毫不为所动,流转的眼眸里出了刺骨的冰意,便是深深的冷漠:“我只知道,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后宫之中,有谁的双手没有沾染过鲜血?漫说今日不是我亲手了结了她,即便是,那又如何。像她这样的女子,后宫从来都不缺呢!
倒是姐姐你,太过于妇人之仁,当断不断,反受其乱。”
玉妃的身子,颤了一颤,险些没有站稳。“我真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你口中说出来的。活生生的一条人命,挣扎生死之间,你却能视若无睹。究竟什么才是要紧的?你不高兴本宫协理六宫之权,尽可以说出来。我不是你,不是非要贪恋权利不可。
难道你我这么多年的情分,还不比后宫里浮云虚华的空名么?大抵,是我从未认清楚过你的原本的样子。却怪不得我,要怪也只能怪你太会掩饰。粉光若腻的绝美容颜之下,究竟是怎样的一副蛇蝎心肠,钮钴禄如玥,你怎么可以这样无情。”
王嫔见话越说越不对劲,不免打了个冷噤。难道说如妃与玉妃都认真了么?本就是媚贵人生事,这会儿得到了应有的教训此事也就该作罢了。怎么越说,越激烈,倒像是冲着彼此去了。
“罢了罢了,媚贵人不过是一时冲动撞破了头,未必就有性命之虞。你们两个人是怎么一回事儿,为了个贵人,吵的面红耳赤,成何体统?”想着劝上几句,趁机将如妃请出延禧宫也就罢了。王嫔忙上前拉住玉妃,柔声道:“娘娘息怒,不要因为一时意气,伤了彼此的心才好哇。”
“若是有心之人,伤了自然分晓痛。可如是无心之人,又岂会被伤了真心。怕就怕,有人天生的傲骨使然,十足的麻木心肠,哪里会觉得痛。分明只顾着自己得意了。”玉妃脸色惨白,泪水抑制不住的滑落。
她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真的伤心,亦或者只是一时的气恼,总归心如刀割的感觉,骗不了自己。 
  
第一百六十章:蕙心
这一日,犹如无数个岁月煎熬过心,漫长的不行。玉妃自觉头疼欲裂,一闭上眼脑子里闪过的,尽是如玥冰冷的眸光,犀利的言语。这些片段,被玉妃无法控制的四成碎片,于脑于心密密麻麻的交织、冲击,搅得人心神难安。
罗兰不忍心看着玉妃难受,少不得劝慰几句:“娘娘何必烦心,说来说去,后宫里尽是这样的事儿,并不稀奇。如今您高高在上,越过如妃,贵为妃位之首,也难怪她要这般冷言冷语冷漠以待。如此这般,许是她心里才能好受些。”
玉妃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发痛,许是那会儿说话格外大声,哑了声音所致。
幸得是罗兰早有准备,顺手呈上了一碟琵琶,鲜黄的果子,搁在青花加金缠枝花纹碗上,很是好看。“娘娘说了好些话,吃颗琵琶润润喉吧。”
“撤了吧。”玉妃没有心情吃什么琵琶,看着眼前的摆设,心里竟也觉得颇为烦躁。“连着那青花八宝纹双螭龙耳尊、青花缠枝莲纹六连瓶还有青花红彩龙纹双耳背壶都给我撤下去。”
“娘娘啊,旁的也无妨了。您口中这些,竟是先帝爷在时,最喜欢的东西。”罗兰从玉妃的神色中瞧出她不是玩笑之言,忙用心劝道:“皇上恩赐摆在咱们延禧宫里,可是顶顶的荣耀,怎么能说撤就撤了下去呢!若是皇上来瞧见了,还当是您不领这一份情,该如何才好?”
“是不是如今连你,也不听本宫的话了。恩赐如何,若是这些瓶子碍眼,难不成还换不得。非逼着自己苦瓜脸子,终日愁云不减的去瞧着不成么?”玉妃急了,皱眉道:“既然是恩赐,就该好好收着,若是不小心打碎了,岂非连皇上的眷顾也要一并扫了去?”
罗兰垂首,不敢再妄言什么。伺候玉妃的时候不长,却知道娘娘是鼎好的性子,轻易不会动怒。如今这一怒,三分嗔,一分柔媚,七分刚毅,很是不一般。除了噤声听着,一时半会儿也不好妄动了。
毕竟盛怒之下的决意,多半都是会让人后悔的。这么想着,罗兰沉稳了几分,一动不动的立在玉妃身前。
“还不去么?是我说不动你了?”玉妃偏是不依不饶。
“娘娘气大伤肝,您别动怒,奴婢这就去办。”罗兰拗不过玉妃,只好连哄带安抚:“只是娘娘不喜欢这些,奴婢该换些旁的什么才好呢?还望娘娘明示。”
“玉妃不喜欢这些青花的死物件儿也就罢了,换上些新鲜的花卉,时令的蔬果,反而赏心悦目。”皇帝掀了珊瑚珠穿成的帘子,身形一晃,走了进来。那珠子间摩擦碰撞的沙沙声,随着帘子的摆动,好半晌才渐渐停下来。
“臣妾不知皇上会来,未曾迎驾,还望皇上恕罪。”玉妃没想着皇上这会儿会来,只因为伤着的是媚贵人,猜想多半是要去长春宫瞧瞧的。
“罗兰,扶你家娘娘起来。”皇帝一撩龙袍长摆,活力的于楠木椅上坐稳。“本也是没翻牌子的,养心殿里还堆着未批阅完的折子。可朕听常永贵说起后宫的事儿,又不免心绪不宁,就来想着过来瞧瞧你。不然,这折子,怕也是看不下去的。”
果然还是为着此事前来的,媚贵人当真值得皇上这样在意么?凭她的几分姿容,亦或者是旁的什么?玉妃来不及多想,颤巍巍的又是一拜:“臣妾汲深绠短,未能替皇上分忧。今日之事,确实未能尽善尽美,还请皇上恕罪。”
这时候,罗兰又伸手去扶了玉妃。扶了人起来,自己本该退下去的。可耳朵里听着玉妃的话,又想起如妃跋扈的样子,不免嘴皮子有些发痒,怎么也忍不住了。“皇上,我家娘娘是真的受了惊吓,又气又急,难免思虑不足。可说到底,若非如妃娘娘仗势凌人,媚贵人也实在不必撞破了头啊。”
“住口。皇尊面前,岂容你一个奴婢大胆妄言,嚼起舌根儿来。还不速速退下去。”玉妃真是没料到,罗兰竟有这份胆色。话头给挑起来了,皇上必然是要问的。若是自己一味的遮掩,反而显得一唱一和,说好了似的,更惹人怀疑。
可要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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