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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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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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必然是要问的。若是自己一味的遮掩,反而显得一唱一和,说好了似的,更惹人怀疑。
可要当着皇上的面儿,去数落如玥的不是,似乎也并非自己心中所愿。左右为难,玉妃的心更乱了。
罗兰被玉妃这一喝,也吓得不轻,心里再委屈,也不敢显露半分。连忙咬着嘴唇施了礼便匆匆的跑了出去。又拨乱了那一串串珊瑚珠子垂帘,惹的响动入耳。
内寝之中,至于玉妃与皇上,一个坐一个站,四目相对着。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此时只余朕与你,玉淑可以说说。”皇帝不怒而威,看不出温熏与随和。提及如玥,他总是这样在意总是这样紧张,许这也是一种情愫吧。
玉妃轻轻晃了晃头,缓慢的走了过来,取了一个反扣着的小玉杯,给皇上倒了茶水。“不知道皇上要来,连茶也没备好。就请皇上先喝一口清茶,权当是润润喉了。”
皇帝倒是没有介意,端起小玉杯就抿了一口。“茶喝了,话也能说了吧?莫不是你也要与如妃一般,存袒护之心?”
“臣妾从来不是如妃,皇上最清楚不过了。”玉妃这话,蕴藏了些许涵义。不是如妃,便不敢如她这般任性妄为,因为皇上的心尖儿上,只有那么一个位置。旁人怎么敢造次,有怎么会这么不知深浅呢。“今日之事,错在臣妾。如妃也是因为臣妾的不当之举,才动了怒。”
手里的小玉杯搁下,皇帝扫了一眼黄灿灿的琵琶果。
玉妃会意,取了帕子捻起一颗果子,擦了擦水渍,玉手柔荑三两下就拨开了一颗。轻舒玉腕,递到了皇帝嘴边:“臣妾误信了媚贵人慌乱之言,以为是如妃指使了淳嫔,推了媚贵人落水。事情尚未弄清楚,便寻了如妃与王嫔来问话,才致使媚贵人心中有愧,撞碎了自己的额头。”
皇帝含了琵琶在口中,一把握住了玉妃的手。软软的手指,被捏在厚实的掌中,玉妃有些吃痛。“皇上,你弄疼臣妾了。”想把手抽出来,却是那么的不容易。
“既然是个误会,媚贵人又以血明志了,就此打住也应该。”皇帝迟疑了片刻,终于还是松开了手:“清茶不及琵琶润喉,你也该吃上几颗。”
“多谢皇上关心。”玉妃脸上的神色变了几变,终于还是露出了温和的笑容。“皇上不嫌弃臣妾愚笨,实乃臣妾的福气。可才协理六宫之事这几日,臣妾便觉得焦头烂额,实在难以胜任。皇上不如……”
“玉妃。”皇帝的声音有些急促,似故意打断了她的说话。“朕说了,着琵琶很是润喉。”
“是。”玉妃连忙又捻起一颗,熟捻的将黄灿灿的果皮拨了去,递在了皇上的唇边。
迟疑着没有入口,皇帝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迅速的来不及被玉妃捕捉,便很快溃散了。“朕眼中的你,并不会是这么容易就认输的性子罢!”
或许是的吧!并不久之前,想尽了一切的法子,让皇上封了自己为妃。怎么一下子就气馁了?玉妃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让她心灰意懒了?
仅仅是媚贵人的事儿,让她看见了如玥从来不会展现在她面前的阴狠一面么?还是说,她很害怕,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这样麻木不仁,冷酷无情?
这么想着,玉妃垂下了眼睑,动作麻利的拨了第三颗琵琶,待到皇上吃完,又送去了唇边。“臣妾动辄得咎,总是会犯错的。只怕皇上,您也不会让臣妾协理六宫太久。”自嘲似的嫣然一笑,玉妃轻轻拭了拭皇帝的唇角:“可是臣妾当真弄不明白了,为何皇上明明在意如妃,却还要置气一般的惹她伤心。难道帝王的恩宠,从来只是君与臣的恩宠么?”
“你想说什么?”皇帝被玉妃这一句话激怒,含进口中的琵琶,顺势吐了出来。
“只是君臣之间的事儿,没有半点夫妻情分在内?”玉妃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说的更为直白了。
皇帝长吁了一口气,兀自站起了身子:“朕从来就不喜欢太聪明的女子,如玥如此,你亦如此。什么都看得这般透彻,还有什么意思。若是想长久的做好玉妃,还是得过且过好些。”
玉妃拧着眉头,没有答话,只软绵绵的跪了下去。
拂袖旋身而去,却停在珊瑚珠帘之前:“朕不喜欢这珠子的声音,即刻吩咐内务府换掉。”“单凭皇上吩咐。”如嫔柔弱的伏了下去,心底没有太多的难过,比之与如玥的决裂,和一个不爱自己,同样不被自己爱的难忍生分,根本算不得什么。
罗兰进来的时候,玉妃依然跪在地上,纹丝不动。其实皇上已经走了很久了,可她真的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站不起来。或许从来就不应该站起来吧。
“娘娘您没事儿吧?是奴婢不好,奴婢不该多嘴……”罗兰自责的不行,也是怕玉妃会责怪。
“你记着,无论什么时候,再不许你嚼如妃一句口舌。这些话,本宫不想听,如若不然,别怪本宫翻脸无情!”玉妃说出这句话,笑意便不觉从她脸上绽放开。原来,心里早已有了答案。 
  
第一百六十一章:骄傲
“鲁御医,你总算来了。”看见鲁天进来,媚贵人一下子就哭了出来。
紫佳一惊,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大人,您来了,快请看看我们贵人吧。”识趣儿的退了下去,心里总觉得这个鲁御医与贵人的关系不那么简单。可是紫佳清楚自己的身份,不该说的话,一个字儿也不能从嘴里蹦出来。
“贵人不必激动,对伤处有害无益。”鲁天镇定自如,没有所谓的样子。“玉妃娘娘吩咐了旁的御医给您瞧过,伤口也处理的很妥当。臣看过脉案,算不得多么沉重的伤,方子也极为合适。
相信只要贵人坚持服药,月余就能康复了。只是不知道贵人有什么不放心,仍然坚持请臣入夜前来。”
对媚贵人,鲁天只能说算有几分好感。毕竟她是从小小的宫婢,一步一步爬上贵人身份的小女子,总算还有几分坚韧。可光有几分坚韧,没有头脑,只怕攀附皇权的这条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
想不出有什么理由,让自己为这个女子效命。鲁天虽然很想出人头地,却也不急着就这么随随便便的把自己的前程压上去。自打上一次与媚贵人交心畅谈过后,他深刻的反省过。总觉得自己与这个贵人说的太多太多了。
瞧着鲁天这样谨慎的样子,媚贵人心知他是故意要与自己保持距离。好不容易寻到倚靠而平静的心,再度掀起波澜。因着失血而越发憔悴的容颜,也变得楚楚可怜。“我这里,鲁御医是不想来,还是不情愿来?”
“有分别么?”鲁天邪魅一笑,眼底尽是冷光。“臣身为御医,自然要尽御医的职责。只是,既然已经有人照顾贵人的玉体,又何须平庸如臣这般的御医再麻烦贵人一次。”
“是因为本宫没有成功,反而受创,所以鲁御医你,就变了嘴脸么?”媚贵人觉得很委屈,在鲁天来之前,她幻想过千百次,他会如何温言软语的体贴安慰,他会如何费尽心力的为她想辙。可不了他来了,竟然是这样的不屑于顾。
耸了耸肩,鲁天大无畏:“贵人若觉得这个解释合理,臣没有旁的话说。既然贵人无碍,臣告退了。”
“你……”媚贵人忽然觉得锥心之痛,被自己很信任的人,就这么三言两语打发了。那种滋味犹如从云端跌落谷底,只这一下,就已经摔得粉身碎骨了。“要走便走吧,反正我从来都是贱命一条。哪里会有人真正关心我的死活。
不过是三言两语的交情,旁人不当真,难道我还要死死的放在心上么!”
话说的很消散,可是泪水依然不争气的落下。媚贵人胡乱的抹着自己的脸,心乱如麻。“我怎么会这么笨这么傻,以我这样的身份,旁人避都嫌来不及。还会有人愿意贴上来受牵累么?到底经历了这么多事儿,还是看不透人心。”
鲁天已经旋身要走了,却被身后哭闹的媚贵人弄得好气又好笑。自己一个局外人,怎么这会儿听着,倒成了负心汉了。有些哭笑不得的转过身子,看着梨花带雨的可人儿,鲁天摇了摇头,敛了几分淡漠:“贵人没事儿吧?”
“谁要你管,你不是说要走么?还不走!”媚贵人猛的翻过身子,将头埋在枕上,忽然就嚎啕大哭起来了。
长身玉立,鲁天没有急着走过去,反而是平淡的看着这样无理取闹的媚贵人。心头微微泛起酸意,许是她真的不容易吧。不然又怎么会寄以厚望在自己身上?“你想我怎么帮你?”
这一句话出口,鲁天又有些懊悔。虽然媚贵人不得宠,可到底是皇上的女人。和她走的近,对自己没有半分的好处。
可偏偏媚贵人,听了这一句竟然止住了哭泣。“本来,是想着你能帮我的。可这会儿哭够了,也想明白了。你又能帮得了我什么?没有好的家世,笼络不住皇上的心,两次有孕又如何,我始终没有诞育皇嗣的福气。根本许不了你任何的未来,怎敢让你为我尽忠效力。”
鲁天有些头疼了,都说女人心海底针,好端端的得罪这女子做什么?“那贵人你也不需要这样妄自菲薄,皇上待你,总归是好的。正因为在你之前,有安嫔,所以你现在的处境才不至于太尴尬。”
“够了,别再说了。”媚贵人一句也不想再听。既然不是同路人,又何必要说这样的话给人希望。能支撑她走下去的,从来就只有她自己一个人。认清楚这一点,媚贵人忽然觉得很惭愧。这样美好的夜晚,何必浪费在不应当的人身上。
还奢望他能帮自己什么呢?不如想想该怎么收拾眼前这一堆烂摊子才好。
“你走吧,若无必要,以后不会再麻烦你了。这长春宫,不是鲁御医该来的地方,也并不值得你来。”坚定了自己的心,媚贵人便不再看鲁天一眼。努力的将自己蜷缩起来,裹在锦被之中,连头脸一起蒙住。
属于她的艰难的日子,似乎从来没有过去。根本不分李氏是不是已经死了。难道老天真的一定要这样折磨她才罢休么?原以为美好的新生,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鲁天也觉得索然无味,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做的有些过了。只是不然又能如何呢?想不明白,不如不去想了。走出长春宫,鲁天才发觉今夜的星光,真的很美。
倚着窗望着满天繁星发呆的,自然不止鲁天一个。如玥便是怎么也睡不着,三番两次的躺下了身子,又再度爬起来。那一句”分尊卑“的话,正是昔年顺贞门外,与玉淑姐姐假意交恶时挂在嘴上的,如今于延禧宫又重复说了一次,却没有发现高高在上的玉妃听懂了。
难道,数年来的姐妹情分,当真敌不过瞬息万变的后宫纷争么?还是说,玉淑姐姐已经想通了,不愿默默无闻这一世,倒不如肆意纵容自己的心一回,奋力一搏。总算能为家族争一回光,哪怕如烛光一般,早晚会燃尽都好!
这个可怕的念头在如玥的脑子里打了个转,身上便觉得冷,禁不住打了个寒噤。“小姐,您何苦要为难自己呢。”沛双拿了帛衣替如玥披上。“其实您是最明白的人,所以犯起糊涂来,竟然比寻常人更难以自拔。”
如玥披上了帛衣,还是缩了缩肩:“心里冷,身上披的再厚,也无济于事。许你能给我一件帛衣,却温暖不了冰如寒冬的心。”
“皇上要的,不过是您低头认错,似原来那样温婉可人。对着他的时候,总是笑靥如花罢了。为何从前小姐您肯折软腰肢,顺从的依偎在皇上怀里,现在却不肯了?”沛双原是不想说这些都,可她知道,这些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若是解不开,只怕会让小姐更难受。
转过身子,如玥的唇角努力的朝上卷了卷,似无声的叹息了好几回,深思过才对沛双笑了笑。“从前在主事府,我遇见的不是皇帝,而是嘉亲王。那时候的王爷,沉稳至极,平易近人,眉眼中总含着让人心暖融融的笑意。现在却不同了。”
沛双不明白,眼中的雾气却越发的浓起来:“有什么不同,小姐自从入宫之前,就知道王爷已经登基成了皇上。皇上的后宫里必然是粉黛三千,美女如云的。既然当初就知道,您还是执意走了进来,那么今天为了心中的所爱受一点点委屈,又算得了什么?”
仅仅是一点委屈么?如玥并不这么认为。现在这个情势看来,并不是皇上宠溺媚贵人越过了自己,也不是玉妃翻脸无情,竟要和自己一较高下,分出恩宠的薄寡来。而是皇上根本不信任自己了。
“我从前争宠,逆水而上,为的不过是能走近他的身旁。团年宴也好,万寿节也罢,总能坐在临近他的位置,不必隔着众多美人,遥遥相望。这是我争宠的根源,也是心之所向。”如玥仰起头,眼泪还是从眼尾滑落下来。
“可是现在呢,我终于走到他的身边了。在旁人眼里,我恩宠优渥,圣眷浓郁,堪称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招来多少人的嫉妒与怨怼?我引以为傲,并不是我有通天的本事,亦或者容貌姣好,倾国倾城。而是因为,能从他的眸中,看见我自己微笑的样子。
可是沛双,全都变了,统统都变了。皇上对我,在不单纯是宠爱。甚至连信任都没有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把我归类为无所不用其极的那一类恶妃之流了。令我动辄得咎的,不是别的正是皇上昔日对我的情分。
他越是在意我,我就越是贪婪成性。他给我的恩宠越多,我在他眼中也越贪婪。能爬到今时今日的位置,他不会以为我是为了能站在他身旁。而是那至高无上的皇权所致!”
如玥只觉得四肢冰冷,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力气,软绵绵的口吻说出最让人伤心的话来:“我能对爱我的夫君软着腰肢,却不能对疑我的帝王俯首帖耳。钮钴禄如玥,永远都该是骄傲的!” 
  
第一百六十二章:口角
秋意凉,真是一点也没有说错。
不过一场秋雨,御花园里的风,便有了几分透骨之意。如玥缓慢的迈着步子,看着湿漉漉的地面,零落了满地的花瓣,心里也说不出的潮湿。
“小姐,常恐秋节至,焜黄华叶衰。这样的景致实在没有什么好看的,不如回宫陪陪小公主吧?”沛双一个旋身,正挡在如玥身前。“咱们还是回去吧好不好?”
芩儿立在另一边,瞧着沛双奇怪,忽然就拦了去路。不由拉长了脖颈往沛双挡着的方向扫了一眼。“是呀娘娘,这个时候小公主八成已经醒了,咱们也好回去陪她说说话。常娘不是一直都说,小公主最近学会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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