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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鸾倾宫之如妃当道-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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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人齐齐朝皇帝行礼,口尊:“恭送皇上。”皇帝不舍的睨了如玥一眼,才敛住所有悲伤,迈着缓慢而沉重的步子离开了永寿宫。
袭儿与沛双紧忙凑上前来,又是绞帕子,又是盖被子,生怕如玥病中有一点不适。石黔默放眼环视一周,见内寝之中除了如妃亲信之人再无旁人,才小心道:“两位姑姑请让一让,微臣必须马上如妃娘娘施针解毒,否则娘娘怕是要昏睡上好一阵子了。”
“解毒?”袭儿与沛双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口同声道。
石黔默轻轻点了点头,谨慎的目光意在提醒她二人不要声张。“不错,娘娘之所以昏迷,只因中了毒。” 
  
第六章:殇逝(六)
沛双与袭儿连忙退到一旁,大气儿也不敢出,四目直勾勾的盯着石御医为如玥施针。
几针下去,如玥的脸色稍微有些缓和,先前紧闭发白的双唇也略微红润了些。石黔默这才将末端乌黑的银针收好,庆幸道:“好在不是什么剧毒,药的分量也并不算大。想来娘娘再睡一会儿,醒来便无碍了。”
沛双的心虽然没有方才揪的那么紧,可还是觉得生疼:“石御医,究竟我家小姐是中了什么毒,又何以会中毒?方才连皇上与皇后也在小公主的寝室,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怎么会?”
袭儿轻微闭目,脑中流畅的回顾方才的情形,不觉脱口道:“是皇后!”
“不错,应该就是皇后所为。”石黔默目光肯定,似乎也想起了什么,也顾不得冒犯便将如玥的右手擎住来来回回找着什么。“两位姑姑请看。”
沛双顺着石御医所指之处打眼一瞧,竟见一个细微的小红点落在如玥的指缝间。那小红点极其细微,想来若非石御医这样细心的人,一般人根本无从察觉。“这痕迹应当就是皇后握住小姐时,狠心刺下的!为何方才皇上在的时候,石御医您不明说呢,这样一来,咱们有证有据,还怕皇后能脱罪不成么?”
袭儿没有沛双这样的焦急,想了想才开口:“我想即便是告诉了皇上,也是扳不倒皇后的。”有些话并不用宣之于口,可是人人都的明镜似的清楚,如今皇后的膝下已经有两位皇子了。
“那毒针想来涂抹了曼陀罗的汁液,也可能混合了别的成分的麻剂,才致使如妃娘娘失去知觉,如同昏厥一般。在事发当时,任是谁也不可能马上意识到如妃娘娘是中了毒啊。”石御医虽然满心愤恨,可这会儿却格外的清醒,一字一句都是真心为如玥着想。
“倘若告诉了皇上又治不了皇后的罪,那么如妃娘娘便多了一份危险。何况,这针眼如此细微,虽然略微发红,也不能证明就是皇后所为。没有在最有利的时候抓住皇后的把柄,那么过后再说什么恐怕都没有意义了。”石黔默不敢不警醒着神儿,生怕一眼没看见,如玥便不那么好了。
有些人,就是为了守护着自己心爱的人而存在的。而这种守护,根本就是一个人的事。石黔默从来不奢望如玥能懂他这般的心思。反而情愿她永远不会懂。
偷偷的、极尽奢侈的在她身旁,默默的付出。这便是最好的了!
沛双含了泪在眼里,却不得不点头应道:“不错,皇上为了顾全皇后、三阿哥、四阿哥的颜面,是怎么也不肯命人搜皇后身的。毕竟小姐只是昏厥,并无性命之虞……”
“你明白就好。”袭儿轻轻拍了拍沛双的肩头,沉稳道:“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不能自乱阵脚。皇后在这个时候令咱们娘娘昏厥,必然是不许娘娘亲自追查下去。可若是旁人要插手,恐怕皇后也必得焦头烂额。”
话说到这里,袭儿素颜的面容会然变得格外阴冷:“咱们不能坐以待毙,你现在就让人悄悄送信儿去永和宫,只管透风给初贵人——小公主的死必然与永和宫脱不了干系。”
沛双死灰的眼眸微微透出了些许光亮:“姑姑说的不错,庄妃也不是善男信女。还有那个初贵人,看着绵绵软软的好捏,却也有几分本事。奴婢这就去办,无论如何也不能让皇后称心如意。”
“婉心。”沛双提起一跃,轻松的翻进了永和宫的院墙。落脚的此处,正是初贵人的贴身侍婢婉心的厢房门外。
“谁?”婉心听见门外有动静,慌乱的喊了一声。
“是我,如妃身边的沛双。”沛双自报家门道。
“双姑姑,快请进来。”婉心已经分明,沛双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永和宫与永寿宫虽然走得近,但毕竟各为其主。而自家小主初贵人虽是皇上的新欢,却着实不及如妃却是皇上心尖儿上的人最贵。为着这些,婉心举手投足间也敬着沛双几分。
沛双不想兜圈子,只对婉心道:“小公主去了,只因着永和宫的瑞香花。初贵人是聪明人,该如何应对只看你怎么同她说了。”
婉心的表情变了几变,先是惊疑的难以置信,接着便是沉痛,最后当然也是僵持最久的表情便是惶恐不安。“姑姑……”
沛双单手一摆,示意婉心不要再说下去:“越是该不安稳的时候,越是要稳稳当当的。婉心,你是聪明人,自然从未见我来过。”
“姑姑,奴婢明白。”婉心努了努嘴,已然有了主意。沛双稍微放心了些,旋身而去。
婉心将沛双带来的消息如实禀告了初贵人,二人对了心思,又派人去打听了究竟,才将此事绘声绘色的禀告了庄妃。
“胡嚼!”庄妃翠色的镯子因着猛然的用力,磕碎在乌木的桌角,断成了两截。两截翡翠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惊得初贵人忙垂下头去。
“娘娘您息怒啊,臣妾才闻得如妃娘娘的小公主去了,便有奴婢嚼舌诬陷咱们永和宫。臣妾这才沉不住气速速来向娘娘禀明。
且还听说是皇上皇后的有了旨意,一众脱不了干系的奴婢都送往慎刑司去了,这会儿八成是在受刑呢。”初贵人入宫算不得久,自然从未见过这样大的阵仗,难免有些慌乱。
庄妃思来想去,心头微紧倒很了然。“这样的诬陷之言,直冲冲的朝着永和宫而来,得罪的又是皇上心尖儿上的如妃。看来咱们是要大难临头了。”
这话说的初贵人心颤,连庄妃也觉得遭难的日子不远了,自己就更别想全身而退了。就算走运,天塌下来有庄妃顶着,可自己也蒙受恩宠了这些时候。难保就不会有人妒忌,眼红,若然当真如此,只怕自己是再怎么用心,也难逃劫数了。
心里害怕,初贵人的眼眶不由红了:“娘娘,您快想想办法啊,咱们不能凭白遭这样的冤呐!谁不知道那小公主是皇上最疼惜的,如妃娘娘又是,又是皇上的宠妃……”
“住口。”庄妃冷然挑眉,双目简直要喷出火来:“若我要害如妃,岂会等到这个时候。凭白的往咱们身上泼脏水,皇后的心智也不过如此了。”
初贵人有些不解,唇瓣轻轻触碰了几次到底没有做声。
“从前的事你不知晓,我与如妃那是刀尖火海里走过来的旧人了。”庄妃似笑非笑的眸子看不出阴晴。平静的召唤了近身的婢女花儿,冷语吩咐:“你叫小蔡子赶紧去慎刑司,不管那帮奴才怎么审问罪婢都好,叫他留神在一旁跟着听着,一刻也不得走开。”
花儿有些顾虑,咬了咬朱红色的下唇,方道:“娘娘,怕只怕小蔡子在那里,更要落人口舌。说咱们永和宫暗中使了绊子,不想听见罪婢的真话呢!”
“那便叫上常永贵手底下那个小徒弟小马子同去。”庄妃有些不耐烦,催促道:“要快,否则人都叫慎刑司活活打死了,证供再怎么写,扣上去了也不过是死人的五指印儿,做不得数。白白便宜了皇后去!”
“是,主子。”花儿脚下抹油一般,麻利的退了下去。庄妃敛了一口气,嫌恶的剜了初贵人一眼:“起来!又不是第一天入宫的新人儿了,瞧你这哭哭啼啼的样子,当真看得人心烦意乱。若真想哭,有你哭丧的时候。”
初贵人缓了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缩了缩身子并不言语。婉心在身旁不动声色的扶起了自家小主,生怕她受了委屈。
“皇上不是说了,就喜欢你这个温顺谦和的样子。那你就好好的温顺着,旁人宫里的事儿,自然有旁人宫里的人去记挂,咱们永和宫里的事儿,本宫自然会替你拿好主意。”庄妃摸了摸空荡荡的手腕,不由蹙紧了眉头。“还说是宫里最好的翡翠,这般不禁磕碰,瓷器似的。”
初贵人忙对婉心使了个眼色,婉心有些迟疑,似乎并不想按照自家小主的意思来办。
似乎初贵人并没有察觉到婉心的忧虑,只催促了一句:“快把那盒子拿上来。”
婉心唯有乖顺的上前呈递了一个正方形的红锦小盒,盒上凤舞九天的凤凰栩栩如生,好似一阵风过便随之振翅而飞。“庄妃娘娘,这是我家小主一早备下的,请您过目。”
“哦?”庄妃接过锦盒打开,玩味嗔笑:“倒也不是一点心思也没有!还晓得为本宫备下这个。”
“娘娘谬赞了,臣妾不过是凑巧备了。”初贵人果然一点就透,藏起了惶惶之色,转笑柔如水:“娘娘不嫌弃就是臣妾的福份了。”
庄妃将那镶嵌了各色宝石的金手镯套在腕子上,方才觉得金子的分量远比翡翠要重很多。
婉心因为庄妃的举动,更觉得心情沉重。她甚至觉得,倘若永和宫一定要交个人出来,才能平息此事。那么庄妃一定会毫不犹豫的将自家小主推出来顶罪。
有了这个想法,婉心只觉得悲凉满心。 
  
第七章:殇逝(七)
初贵人也不是完全没有感觉,只为碍着眼前的庄妃玲珑剔透,只得尽数将自己的心思收紧了些。
话锋一转,庄妃蓦然想起了皇帝,随口问道:“小公主夭折,皇上心里一定很难过吧!”这话仅仅像是在问自己,却不要旁人答些什么。
低头垂思间,庄妃不禁将手搁在了小腹处,自从那一次滑胎,她便再没有得蒙上天的恩悯。纵然皇帝每月总要宿在她这里几次,可偏偏这肚子里竟没有半点好消息。这也罢了,却是那个徐娘半老的皇后与同样曾经滑胎的如妃,竟都有这样的福气,先后为皇帝诞育了阿哥和公主。
若说心里没有嫉妒,就连自己也不肯相信。可嫉妒有什么用,挽不回皇上的心,也总归不能给她一个孩子。
“娘娘,您说咱们要不要去看看……”初贵人见庄妃愣了神,只好小心的问了一声。可话出了口,她转念又有些后悔。
毕竟庄妃之所以大怒,多少也碍着如妃得宠的缘故。后宫里或许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姐妹情分,那些好听的说辞,不过是为争斗裹上了一层绚丽的彩绸罢了。
“去看看吧。”庄妃抖了抖睫毛,轻巧的阴影遮挡了她眼中的雾气。“栾静当真可爱,那样的冰雪聪明,本宫看过一眼便再也忘不掉……”若是自己的那个孩子没有滑胎,是不是也会如栾静这般,是个聪明可爱的小公主?
可惜她的孩子没能降生到这个世上,如妃的孩子也没了。后宫里的孩子,都这般金贵,好像吹弹即破的薄纸一样,鹅毛般的命数太轻了,轻的令人无法承载。
庄妃默不作声,似乎不愿意让旁人瞧出她的软弱和无助。却将脊背挺得直直的,昂首阔步似的先一步走出偏殿。
初贵人这才就着婉心的手,亦步亦趋的随在庄妃身后,她眼里的庄妃,或许不及如妃美貌,却也是后宫鲜有的,能与皇后分庭抗礼的角色。何况长久以来,永和宫占得恩宠总归不少。这为数不少的恩宠里,始终也有自己一份儿。
这样想着,初贵人的嘴角漾起旁人看不见的得意。若是有一天,能取庄妃而代之,真正成为这永和宫的主子,那又将会是怎么样的一种美好?
如玥醒转过来的时候,永寿宫的正殿已经聚齐了后宫的妃嫔。妃嫔们素面朝天,衣饰简朴显然是有备而来,个个哭的凄婉哀痛,好似感同身受一般。
“小姐,由着她们在那里做戏给皇上、皇后看好了。您就在内寝歇着,咱们啊,是眼不见为净。”沛双口里劝着如玥,腮边的泪水却没有干过。
如玥见她的双眼早已红肿,声音也粗哑的有些难听,不免心疼:“先顾好你自己吧。栾儿不当死也已经去了,我这个做额娘的,是万万不能在这个时候倒下。”
这话不是说给沛双听的,而是说给自己。如玥满腔的恨意无从宣泄,尽数被丧女的哀痛吞噬,分不清到底是恨多一些,还是心更疼一些。“她们是真情也好,假意也罢,我权当看不见。
但是沛双,栾儿是我怀胎十月,经历分娩痛楚所生,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身为额娘,我怎么能不去送她一程?再看看她那可爱的模样……”话至此,如玥泪水肆意,当着皇后的面再坚强决然都好,可如今唯有她与沛双,心里翻滚着的痛苦却怎么也藏不得了。
“小公主命苦,却有皇上的疼惜,有小姐您的爱怜,不枉费她来这世上走这一遭。”袭儿端着苦涩的汤药走进来,看着抱头痛哭的如妃与沛双,强忍着眼泪宽慰道:“娘娘您无论有多么伤心,都必须挺过去。后宫里痛失孩儿的妃嫔从来不是少数,说句不中听的话。龙裔可以再有,可性命却只有一次。娘娘再难受,也要顾着自己的安危!”
沛双懵懵懂懂的回过头,诧异道:“姑姑何出此言?”
袭儿将汤药端到如玥面前,铿锵道:“奴婢想着,无论是谁取了小公主的性命,都并非仅仅是要娘娘您伤心才这么做的。这不过是麻痹娘娘您的一剂毒药,如同那曼陀罗的毒针一般!”
如玥端过药碗,面上泛起笑意。笑里满是苦涩与怨恨,却不失理智与警醒:“她们哪里会这么仁慈,紧紧是要我痛彻心扉。她们分明是想看着我死,用我女儿的鲜血送我上路。皇后的那一枚毒针,当真是锋利啊。”
药饮了下去,如玥觉得胃里温热起来。好似愤恨的火焰重新点燃了她的斗志,她不能凭白的失去栾静,更不能遂了那些阴毒之人的心。“沛双,栾儿是为我而死的。我这个额娘没本事护她周全,却也不至这般不堪一击。女儿的仇还未报,我岂能逆来顺受,任人鱼肉。为我梳妆更衣,人前的如妃,永远是紫禁城的后宫里,能够翻云覆雨,只手遮天的妃主。与我钮钴禄如玥为敌之人,绝不会有好下场。”
“是。”沛双与袭儿异口同声的笑应,沉痛的心中都涌起渴望的激情。她们都愿意看见这样坚强而倔强的如妃,尽管痛着,却永远傲然挺立。
“主子,庄妃带着初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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