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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要说，李老师会继续信任同学们，但同学们也要对得起李老师的信任。
接下来，我开始上课：〃今天我们学孔子，孔子叫什么？〃
学生齐答：〃孔丘。〃
〃对，叫孔丘。〃我说，〃可是，李老师读初中的时候，那是文革批林批孔的时候，我们都叫'孔老二'（学生笑）孔子是尊称。北大教授钱理群最近写了一篇文章谈到，一个欧洲的学者说，在欧洲许多国家，他们的民族都有自己的精神导师，这些导师是千百年来公认的。每当民族遇到难题的时候，都会到这些导师那里去寻求答案，比如俄国的托尔斯泰，法国的雨果，等等。钱里群说中国也应该有，但是我们遗忘了。中国文化有四座高峰。第一座是《论语》和《庄子》，儒道是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你不一定喜欢，不一定感兴趣，但你应该了解。如果我们不懂孔子，不懂庄子，文化之根就断了。第二座高峰，唐诗。唐诗所诞生的时代，是中华民族至今引以为自豪的时代，唐诗不仅仅是诗歌，它也为中国文明提供了精神宝藏。第三座是《红楼梦》。说实话，就小说的可读性而言，我不太喜欢《红楼梦》，但因为它蕴含着丰富的中国文化要素，我就得读就的研究他。八十年代我曾花了相当的精力研读《红楼梦》，当时还买了一些相应的辞书，后来我画还《红楼梦》人物关系画，结果把我都画糊涂了，因为该书的人物关系太复杂。后来《文汇读书周报》用了整整一版列出了《红楼梦》人物关系图，我就把它剪下来了。《红楼梦》里面集中了许多中国文化的东西，被称作'百科全书'，不同的人从中可以提取自己的东西，比如毛泽东提取阶级斗争，总之内容是非常丰富的。最后一座文化高峰是――〃
学生一下子被问住了。
我提醒：〃中国二十世纪的文化巨人是谁？〃
〃鲁迅！〃学生们异口同声地说。
〃对了，是鲁迅。〃我说，〃鲁迅，是中国当代迄今无人超越的文化高峰。但现在一般的中学生都不喜欢鲁迅。但我要说，你们所了解的鲁迅是片面的甚至是被歪曲了的鲁迅。钱里群认为中学生对鲁迅不感兴趣是因为中学教材选文的问题，所以他专门去南师大开讲座。钱理群讲鲁迅，说首先要让别人感觉到鲁迅是一个很风趣的人，作为儿子，父亲，学者，思想家的鲁迅。李老师也想慢慢要给大家消除对鲁迅的一些片面的认识。这个星期我和女儿一起吃饭，谈这个话题，我说不是我杞人忧天，我真的觉得很悲哀，咱们这个民族现在处于一种浮躁，虚华的时代，人们追求眼前的利益，一切都是赤祼祼的，一切都是物质性的，功利性的。还有谁会回眸鲁迅呢？这次去开会，乌克兰的几位专家告诉我，我们很羡慕中国，乌克兰人历史很短，没有中国这么博大精深的文化。我当时想，我们的文化，在当代中国人身上有体现呢？孔子所讲的礼，到现在还剩下多少呢？还有诚。前几天的《成都晚报》上发了一个新闻《奇：崇州中学生搞无人监考》但是我觉得考试不作弊，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如此当作新闻，这有必要吗？如果我们班的无人监督考试要做新闻，我可以做到全国性的报纸上去。但我坚决不这样做。应该做到的，有什么值得炒作？可这个新闻标题里还用了个〃奇〃字，这是非常可悲的。这说明我们国家现在的诚信缺失到了怎样的可悲的程度？我给大家说，当一个社会极力宣扬什么的时候，一定是这个东西却缺乏的时候。当大家都推行学雷锋的时候，可见这个社会上雷锋是非常少的。我那天给女儿说，现在很多时候我们的主流媒体大量地说假话，由于这样，让我们的青少年什么都不信了，因此，连真正的崇高也被排斥了。不对！我们反感假大空，但绝不能拒绝对真善美的向往与追求！〃
我在说这些的时候，同学们听得非常专注。我心里想，面对着当今物欲横流的社会，我这话究竟有多少作用？这些孩子此刻的震撼究竟能够维持多久？有时候个人的确是渺小的。但是，作为一名知识分子，我必须这样说，我必须向学生说出我的忧患。
我开始过渡到课文：〃对孔子学说，我有一些想法，在治国方面，我坚决反对将孔子的思想体系作为治国的策略。我们应该接受人类政治文明的共同的成果。有人以孔子的学说作为挡箭牌，抵制中国走向世界，走向人类政治文明。我认为这是不对的。我个人理解，孔子今天的意义主要体体现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体现于个人的修养上。在做人方面，我们应该吸取孔子的许多思想，这些思想至今还有着生命力。好了，我们今天讲的，是作为教育家的孔子，作为老师的孔子，同学们可以通过这篇课文感受一下孔子是怎样上课的。孔子上课很有意思。他的教学跟带博士生似的，有三千弟子，七十二贤人，其中最得意的学生，就是这么几个。好，现在同学们把课文读一下。〃
整个下午的课间，我都在见缝插针地找有关同学了解情况。结果说法不一：有的说S只是推迟了交试卷；有的说看到交了试卷还在写，但不知是不是抄别人的试卷；还有同学只是〃听说〃，并没有亲见……
我觉得这个事情一定要慎重，不能仅凭T一个人的说法就断定S一定就做了弊，万一她是看错了呢？不过，即使S没有抄别人的试卷，她至少也违反了考试纪律：明明已经停止答卷，同学们都在交试卷了，她却还在写。如果是高考场上，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在调查中，有同学对我说，这件事情问王卓最清楚，因为是她收的试卷。
我找到王卓询问情况，她很肯定地说：〃我看到S并没有抄别人的试卷，她是在写自己的名字。〃
我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来，S没有作弊，只是一般的违纪。但是，T为什么会认定她作弊呢？据我所知，T和S没有任何矛盾，不可能乱说的。何况即使有矛盾，我相信T也不会这样下作，她可是一个很纯正的同学呀！
我再找来T询问：〃当时，你坐的位置离S有多远？〃
〃很近，我的斜对面，中间就隔了一个同学。〃她说。
问题可能就出在这里：毕竟还是有一段距离的。
我又问：〃当时S前后左右坐的同学是哪些？〃
她说她真的记不清了，但可以肯定的是，S右边一个同学的右边坐着O。
我决定找O问问。
O告诉我，她没有发现S物理考试时作弊，但是，在这之前的政治、历史和地理考试中偷看了同桌G的试卷。为了核实清楚，我马上去找G，结果付锐承认，的确如此！
我先表扬了G此时的诚实和对李老师的信任，但同时很严肃地批评了付锐：〃你帮同学作弊，错误性质是一样的，都是在作假。〃他表示认错。
应该说，到此这件事情基本上已经很清楚了：在无人监考的过程中，S虽然没有作弊的确凿证据，但至少是违反了考试纪律――要求听笔后，她还在写；而在这之前的几次考试中，她的确做了弊。
我看时间，快到七点钟了，我决定马上开一个班会。但是，我不打算一开始就直接进入作弊的话题，而从集体荣誉感开始谈。我稍微做了一些准备，写了一个提纲，走进了教室。
我看见同学们都在教室里做作业，便说：〃今天李老师有些重要事情想给大家谈谈，或者说我准备开一个临时的班会，同学们是不是能把手中的事情停一下？以后我一般晚上不耽误大家，但今天的事情的确很重要。〃
我突然看到墙上还贴着广播操第一名的奖状，便说：〃把奖状取下来。同学们知道我为什么让大家取下来？荣誉属于过去，一切从零开始。〃
杨晓龙个子比较高，便走过去把奖状揭下来了，
〃今天这半个小时我准备一些比较重要的话题，〃我看不少同学还在写作业，便说，〃同学们能不能先不忙写？同学们抓紧时间做作业，我做班主任很高兴，但是有些事情要讲一讲。最近我们班上有许多非常好的现象，也有许多不足。〃
同学们都停下了手中的笔，我便开始说：〃我跟大家讲过，一个班像一个人一样，都会有许多优点，也不可能没有任何问题。那天王老师给我讲了我走后几天同学们的事，我非常感动，正是因为这份感动，让李老师觉得必须继续教我们这个班，继续当这个班的班主任。我说这句话是有根据的。我先从运动会讲起。今天吃饭的时候，我问几个男生，如果要选运动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候，你们会选哪一刻？现在我把这个问题也拿来问大家。〃
同学们都说：〃拔河！〃
〃是呀，〃我说，〃我今天上午看到了金薇等同学写拔河的随笔，我后悔极了，后悔没有能看到你们拔河的场面。下面，我们一起听听金薇的周记，再一起回顾一下事件的经过。如果三年以后要编《花开的声音》一类的书，我一定要把它编进去。让我们今天的辉煌载入明天的史册！〃
我开始读读金薇随笔－－
最艰难的战役
运动会上第一天最惊心动魄的是星期四上午的拔河比赛。
说时迟，那时快，第一局由于我班太轻敌而且由于事先没有做好准备，反正第一局的结果是我们班输了，说实话，自从我们参加拨河比赛还从来没有尝到过被别班拉过去的滋味，眼泪花在我冻得麻目的眼球里打转，胸口集起了一口怨气，如同一座将要爆发的威苏维火山，第二局，若我们再输了，那真是一个重大的打击。第二局，我们16个人拼死要保住阵势，口哨一响我们班集体都往后倒，结果5秒稿定一班，拿下一局，这时我们来说是个很难得的机会，让我们重新又看到了希望的曙光，第三局是最后的战役，口哨一响感觉就不对，绳子一个劲的向着敌方跑，我大声呼喊，发泄着胸口的积憋，同时也深加真气，使出吃奶的劲，期待起死回生的奇迹，喊声震天，冲响云霄，或许上帝被感动了，为我们那种坚定，团结的心感动了，绳子奇迹般地向我们这边过来，顺着这阵势我们拼命加油――赢了，一班全是又高又大的胖子，我们班比起他们班就像泰山与丘陵之悬殊，最后却能赢，这全凭我们的团结。
只要有团结，丘陵也会战胜泰山。
2004．11．
随着我的朗读，我班在输了第一局的情况下，连胜两局那16的动人场面再一次让大家心潮起伏。
读完了，我说：〃请我们参加拔河的勇士举手，让李老师看看是那些同学！不，还是起立吧，让我看看英雄们的风采！〃
16位同学站了起来。
〃这样，明天我们照个相。〃我说。
我继续说：〃运动会的感人事迹当然不止这一件。那天我在江阴开会，不断收到文跃海给我发短消息，说什么什么得了第一，我就问广播操怎么样。说实话，咱们班体质本身就要强，有的项目拿第一不能算真本事，广播操做得好才真正是本事。我觉得咱们这个精神要保持下来用在学习上，用在各个方面，一定会取得奇迹。但是我觉得还应该表扬的是女运动员。她们体质比其他班的运动员弱，但她们依然非常顽强。很遗憾我回来晚了，只看到女子4╳100接力赛，当四位女同学去点名处时，有同学对着他们的背影开玩笑，说四个小精灵过去了，有的说是四个小天鹅，我说不，她们穿着白衣黑裤，就像企鹅，这是最令人感动的。当时我帮同学们摄像，最后一棒是赵瑞雪，她个子不高，但双腿翻得飞快，喏，是这样的――〃我用双手比划着，全班同学大笑，〃就这样往前跑，让我感动呀，她跑的是最后一名，离第三名都还很远，但我们的赵瑞雪丝毫没有气馁，依然使劲地向前跑，仿佛跑在第一一样。明知道会失败，但仍然精神不败！学习上也应该这样，哪怕名次是最后一名，也要这样。〃
然后我又念了金薇的另一篇随笔，说：〃还值得表扬的是王卓。〃我开始读－－
二 面
星期三下午考完英语以后，我问王卓：〃王卓，明天开运动会你来不来呀？〃〃我会来的〃，她回答到：〃我还要给你们加油呢！〃我说：〃那你肚子又疼起来怎么办？〃她微笑着说：〃不知道，再说嘛。〃
第二天早上当我们走完了运动会开幕式，正在想王卓怎么不来，天气又冷，我们都只好坐在又冰又硬的水泥台阶上，无聊地观看着比赛，幸好昨天英明，找文跃海借了一本书来看，要不然还真不知道此时该怎样熬过去呢，突然听见有一个亲切的声音在叫我，我抬头一看，原来是王卓，我真正高兴惨了，连忙招呼她坐我旁边，她跑过来递给我一大包东西说：〃我马上要走了，不能为你今天加油了。〃边说边用手把塑料袋里的东西给我，并对我说：〃这是我给你带的东西。〃我从来没有打电话向她帮助带任何东西，这时我还真有点纳闷。只见她拿出三本书给我说：〃我晓得你现在闷得慌，没事干，专门带了三本书给你看。〃我正准备说什么，她又接着拿出一个照相机对我说：〃这个照相机你拿去照，胶卷我都装进去了，你随便把我们班上同学参加比赛的样子照下来，到时给我看哦！〃我连连点头，她又手把手地交我怎么用这个照相机，我笑着问她还有什么没有，她指着塑料袋里说：〃我还给你带了一个梨子。〃我真是高兴，接着我拍拍她的肩说：〃知我者，王卓也！〃她笑了笑，又说她要走了，明天或许会给我加油，我们互相道了别，我望着她的背影渐渐离去，心里憾慨万分，周围的同学都很羡慕我，我受到了她们没有受到的特殊待遇，我因为她的存在而感支幸福。
正当我沉浸于书本之中时，一个身影又忽然恍到我面前，一看，居然是王卓，我本以为她又回心转意要留下来和我们班一起坚持到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