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庶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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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庶妻- 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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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知道怜儿的心思,卫锦之也觉得是该亲自去说,不然岂不是又轻视慢待了她?她本就不顺的心更加郁堵了。他在她跟前已经是个亏欠人,能少一桩是一桩。
一路走到梦竹院,听见里面琴声断断续续,破碎的不成曲调。
“公子来了!”蝉儿一眼就看见了。
琴弦一住,谢冰雁冷脸道:“说我不舒服,请公子回去吧。”
“小姐……”蝉儿想劝又不敢劝,正为难,见他进来了。
卫锦之看到她就觉得负疚,觉得力不从心,简简单单的一件事也使得他沉默酝酿了一下,这才道出。
谢冰雁一听侯府两位夫人去世着实惊讶,又听不需回去奔丧更惊讶,然而侯爷发了话,便是不合规矩也无碍了。思忖着,到底是出声问了:“便是不必回去,那也得备上祭礼,打发两个人代你我回去祭一祭。”
“我已经吩咐了。”话一完,不知说些什么,是走是留间,蓦地咳起来,竟压制不住,满脸涨红,气息难上。
“公子!公子!”怜儿惊吓的扶住他,随之才想起来:“药!公子忍忍,我去取药来!”
谢冰雁也慌了,深知他这病的厉害,赶紧将他扶到床上,轻抚着他的心口,试图让他好受一点。他却是整个人面朝里,似为了藏匿自身的狼狈一般,把一切都独自承担。
谢冰雁对着他生起气来,看在他如此难受的份上,又忍着没做声。
“药。”怜儿递来药丸。
谢冰雁喂着他吃了药,又送上水。
这是特配的救急药,当他症状太厉害时吃一丸便能缓解,不至于那么受罪。卫锦之服了药,气息渐渐平稳,脸色也恢复了些,闭着眼静静躺着,仿佛身体的力量已经被掏空,他的里衣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公子吃了药会睡上一会儿。”怜儿小声的说道。
谢冰雁替他搭好锦被,坐在床边静静的看着他。
他已经睡着了。除了成亲那夜,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看他,与平日里那些客套言语相比,此时他安静睡着的模样反而更亲切。分明是夫妻,分明如此温柔,为何是这种局面呢?
她满脑子思绪翻腾,不知过了多久,忽然听到低低的呓语。
“娘,不可能……紫翎……不可能……”他的声音很低,勉强只能听清这些字。
谢冰雁一听到“紫翎”,立刻想起成亲那夜遭受的屈辱,心头一酸,眼眶便红了,硬是咬牙忍着不哭。没想到,忿忿盯着他,竟见他眼角滑下一滴眼泪,他的心口大起大落,双拳紧攥,似乎非常的痛苦。
“锦之?锦之,醒醒。”没空追究别的,她担心他太受刺激,连声要将他唤醒。
半晌,卫锦之终于睁开眼睛,却是话未说一句,蓦地吐出一口血。
“锦之!”谢冰雁吓坏了,赶紧朝外喊怜儿:“怜儿,快去请大夫!快点儿!”
看着她一张慌乱紧张的脸,蒙着氤氲的双眼比平时更为动人,恍惚中,似看到紫翎一样。他忍不住伸手触摸她的脸,见她惊讶疑问的目光望来,嘴角浮起淡若有无的笑。
“我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好的梦,一时血气上涌而已。”
“你这样很吓人。”话虽淡,但关心很明显,只因确认了他并非是认错人而触摸她,多少是个安慰吧。“你梦到了什么?”
眼帘一闪,无声讥诮,并没有回答。
见状,她也不问了。
等着请来了大夫,诊脉后说吐血是一时忧思过虑血气上涌,与他本身的病症不相干,务必要放宽心境,平和调养。
天色渐渐暗了,卫锦之挣坐起来,张口唤怜儿:“扶我回去。”
“公子……”
“你刚刚缓过来,何必再劳累,就睡在这儿吧。”不等怜儿劝,谢冰雁从外间走进来,说了这话就转身出去了。
如此,卫锦之倒不好强意要走,只好重新躺下。知道她听得见,他说:“我在这儿,一刻不得安稳,你怎么歇呢?”
谢冰雁不答,隔了一会儿,端着清淡粥品小菜进来,摆在床边。
“多少吃点儿吧。”她说完又出去了,任由怜儿照顾。
里外两人寂静无声的用了晚饭。
卫锦之尽管睡了两个时辰了,却依旧精神气色不好,勉强吃了些东西,浑身懒散,靠在床头闭眼假寐。他总是这样,虽是觉得累,闭着眼,却并不能安稳的睡着,一夜里能好好儿的睡两个时辰就算不错了。
“公子累了吧?躺下睡吧。”怜儿为他简单擦洗了,看着他身上越来越分明的骨头就心疼。
卫锦之睁开眼,望了帘子外面,说:“夫人歇在哪儿?”
怜儿哪儿好问,问了好像把人往外撵似的,因此只是摇头。
卫锦之垂眼片刻,又出了声:“你去问问,若夫人没收拾别处安寝,不嫌我麻烦的话,就将就着睡在这儿吧。再去取床被子来。”
“是。”怜儿闻言去传话。
少顷,谢冰雁带着满眼思量进来,凝望着他,觉得他竟这么的会折磨人。一会儿好,一会儿冷,一会儿亲近,一会儿疏离,她的一颗心跟着时紧时松,时上时下,揪在一起无比酸楚难受。
卫锦之望向她:“你也累了,睡吧。”
谢冰雁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眼睛里盈盈似有泪光闪动:“卫锦之,你到底拿我当什么?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要怪我,是我做的不好,我会改。”知道有负于她,这是他唯一能给出的话,他是真的非常希望能改变。
第一卷  《锦上花开》05 相敬如宾
清晨醒来,卫锦之看到身侧安然入睡的人,心绪起伏难平。
人很难强迫自己的心意,可她是他的妻子,若不顾不理,她这一生便毁的彻底,像当初他的娘一样。在不知隐秘身世之前,他一直觉得觉得自己的娘可怜,老侯爷根本不在乎她,她和庙里的尼姑没有太大区别。他自己有了那样的身世和经历,更不能忍心残忍的对待谢冰雁,若能失忆,也许是件幸事。
这样的日子,到底何去何从呢?
没有惊动她,轻盈着动作起了身。
谢冰雁其实早醒了,听到他在外面轻声对蝉儿说话:“夫人若醒了告诉她,我去书房了,午饭摆在这儿,我会过来。”简单的一句话,间断咳嗽了几声汊。
谢冰雁想起他昨天的话,他说会改,可他的改变不是她想要的那种样子。
日渐正午,饭菜俱已摆好,却迟迟不见卫锦之的身影。
谢冰雁正心里生气,见怜儿跑了来:“夫人,公子不能来吃饭了。公子躺在床上,我只当他是累了,哪知方才喊他起来,却见他脸色很差,根本起不来。朕”
“很严重吗?”她想到昨天他刚吐了血。
“以前也有过,只怕得养很长一段时间才能恢复。”怜儿是看多了,卫锦之从来都是这样,更何况如今他心里藏着很重的心事,对病情极为不利。
卫锦之这一养便养到了十一月,入冬了。
还有两天便是冬至,雪已经下了一场。屋内笼了熏炉,添了香片,收拾的暖融融的。卫锦之在床上躺的太久,撑着点儿精神穿衣裳起来,在屋内走动走动。
毡帘一掀,怜儿端着药碗进来,见他起来了有些担忧:“公子,外面又下雪了,天冷着呢。你还是躺在床上吧,当心着凉啊。”
“屋子里这么暖和,密不透风的,怎么会着凉。”卫锦之坐在暖榻上,只看到那碗内的药汁眉头便已皱起,忍耐着,拧眉喝了。
“公子漱漱口。”怜儿忙捧上茶,照旧说起梦竹院:“夫人着凉了,蝉儿也正在厨房煎药呢。”
“代我去看看。”卫锦之想到这段时间彼此的关系,又想起曾当着她说出要改的话,更觉无颜去面对。再看自己这身体,再次选择了退避。终究是愧疚压心,竟不知不觉问了怜儿:“她一定恨我吧?我辜负了她。”
怜儿一怔,犹犹豫豫的低声说:“公子,夫人真的很好,又很关心公子,公子难道不喜欢吗?我觉得只要公子真心对夫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夫人也会高兴的。”末了,又说了一句:“侯夫人若知道公子与夫人这样,肯定也担心的。”
卫锦之闻言抬头,怜儿忙垂下眼。
或许之前怜儿尚在朦胧中,可日子久了,慢慢儿明白了。
“公子。”四儿来了:“林公子到玉州了,要回京城,打发人来问问公子画儿可有了?”
“替我回林公子,因为病了,把画耽搁了,望他见谅。”卫锦之估摸着今年是画不成了,便说:“这病估计得养到开春,若画作好了,我派人送去。”
“是。”四儿答应着,又说:“方才有人议论,说皇上病了,下了圣旨宣侯夫人去京城呢。都传言说皇上得了与先帝一样的病,御医们无计可施,都指望着侯夫人呢。”
“有这事?”卫锦之吃了一惊。
或许百姓们不懂,可他岂会不明白,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刚着急,又想起京城那一别,大哥那么在乎她,岂能让她危险?大哥定会有办法,他……还是养病为要。
冬至。
“怜儿,去问问夫人的身体如何,若方便,请她来用饭。”毕竟是冬至大节,两人又只身在外,即便名义上的夫妻,也该一起吃顿饭啊。因他养病,很久不再一处用饭了,每回谢冰雁来,两人之间话也极少。
卫锦之想着,天下的夫妻多了,也并非都是恩爱情深,平平淡淡、相敬如宾,是否反而更好?上一辈因一个“情”字纠葛怨恨,他怎能重蹈覆辙?
不如做对相敬如宾的夫妻,也算此生幸事了。
不多时谢冰雁来了,脸上宛若覆着淡淡冰霜。
“听说你着凉了,本想去看看,只是病着。你脸色好多了,只是如今天寒,还是要多注意。”卫锦之淡淡的说着,动手为她添了碗热汤。
谢冰雁盯着他,想起之前他的反复,想到自己的可怜可悲,眼眶一热,险些落了眼泪。怕他看见,忙低头掩饰。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卫锦之岂有那般大意,怎么可能看不到她的异样。
谢冰雁面对他如此的温柔细语,心里越发酸楚,不由得说道:“既然不愿意,当初就不该娶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你对别人一往情深,对我却是残忍绝情,一点点的真情实意都不肯给予,算是夫妻吗?如此这样,倒不如休了我!”
卫锦之无言以对。
“你怎么不说话?”谢冰雁讨厌他的沉默,害怕了彼此的沉寂,禁不住低吼他。
“嫁给我,的确是委屈了你,我只能说尽可能好好儿待你。”
谢冰雁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是什么都能给予,就是无法给予一颗心。原本官家联姻无非是为利益,她也没奢望夫妻鹣鲽情深,可嫁过来后变得贪心了,想得他的心。她自问不差,命运却为何如此捉弄人。
眼泪终于忍不住落下来,她起身就走。
“冰雁!”卫锦之拦住她,筹措了半晌才说:“我若说错了话,你别放在心上,今天冬至,不谈这些好吗?”
谢冰雁讽笑着看他:“知道吗?你这样轻柔和煦的温柔让我觉得发冷,倒不如以往那样,好歹是真实的你。你不必委曲求全,我可不想逼你,我也不想得你的怜悯!”
见她甩身就走,卫锦之怔愣着,觉得自己太过狠心薄情,这样的节日……
“冰雁!”他追出去,可没追几步一股寒风便迎面吹来,仿佛被寒气裹身,禁不住捂着嘴大咳起来。这一咳停不下来,咳得急了,气都喘不上。
“公子!公子快回屋吧。”怜儿赶紧搀扶了他。
谢冰雁回头看见,想到他刚刚恢复了点儿气色,这再一病不知要躺到什么时候。听着他咳的肝肠寸断般,忍不住折返回去,跟着怜儿一块儿照料。俗语说“不是冤家不聚头”,难不成他是她上辈子的冤家,今生来讨债的吗?
当他吃了药睡着后,她坐在床边看着他。
逃不开,放不下,何必自欺欺人呢?已是夫妻,相敬如宾便相敬如宾吧,别再奢望了。总是这样闹,细想来不是也很可笑?
两人间形成了默契的共识,在外人看来,这对夫妻像戏文故事里的一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
日子一晃,到了次年二月。
趁着这天天气和暖,卫锦之约着谢冰雁外出游赏,沿着河岸缓缓踱步。望着大地复苏的景致,眺望江面,想到了曾经的失足落水。淡淡一笑,强迫断了回忆,看向身侧的人。
他从袖中取出玉箫,吹了一支曲子。
这样温暖的阳光下,看他柔和的神色,彼此的相处这般恬静淡然,谢冰雁的脸上也有淡淡的笑。她的心里恍若似在这春天,有一颗小种子慢慢发了芽,正在快速的膨胀生长。她贪恋这样的时光。
“公子,侯爷来信了!”四儿边跑边喊,送来一封信。
箫声停止,他立刻接过来打开,看后微微一笑,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
“有事吗?”谢冰雁问了。
卫锦之看着她,终于没隐瞒,低声道:“她安顿在玉州。”
【关于卫锦之番外,有读者提出异议,不愿让他爱上谢冰雁。我心中很纠结,因为是番外,所以想征求大家意见,到底要不要他再得爱情?请亲们留言,我会照多数意见来写。若亲们觉得无所谓,我便按照最先的设定继续。众口难调,各有想法,很难兼顾,未能遂愿,望亲们多多海涵。】
第一卷  《锦上花开》06 夫妻难做
自从接到书信,卫锦之便有些坐立难宁,偶尔与谢冰雁谈诗论画也是走神。舒蝤鴵裻
这天谢冰雁请他品新茶,两人对弈,棋走了几步,他又神思飘移了。
谢冰雁已经明白了他的心事,忍着情绪,说道:“既然她离的那么近,何不去看看呢?”
心事被看穿,卫锦之苦涩一笑:“何必要去呢?我若去了,她反而对我愧疚担忧,弄得几人都不好受。不去的好。”
这还是头一回听他坦诚的讲起这事,谢冰雁除了惊讶,酸楚反倒少了濉。
卫锦之凝眉半晌,唤来怜儿:“去让人备车,你代我和夫人去看看侯夫人,记得悄悄的去,别声张。”
“是。”怜儿常在他身边,又是侯府的人,怎么不知道如今外面的局势呢。
谢冰雁听着他吩咐,即便知道是他在逃避,心底也领了他的情。若是难得所谓的爱,得到一份真心实意的相待也算夫妻一场了部。
棋局继续,忽见四儿领着几个人抬着大水缸进来。
卫锦之笑道:“你喜欢睡莲,如今时节正合适,我让人植了一缸。据说这白睡莲开的最好,到时候你又能做出一首绝妙的睡莲诗了。”
“多谢你费心。”谢冰雁一笑,着实有些白睡莲的清傲淡雅。
卫锦之轻轻指着棋局,提醒:“这局你可要输了。”
谢冰雁淡笑,根本不在意一局棋的输赢,她在乎的是下棋的过程,在乎两人的相处。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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