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手成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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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手成春-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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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青梅竹马的感情,总是最好的……想当初,哀家刚进宫,不过是十六七的少年郎,见到前皇与皇夫,总是羡慕无比,本是自小相识,前皇夫,又是那般出色的人物,哀家总想,这老天爷要多钟爱一个人,才把所有好的东西都送给他呢?”
“陛下可记得您父君名中带了个玉字?”紫太君怀念般问道。
“是的。父君单名一个珏字。”
“那就是了……陛下父君未入宫前,人家就总夸他公子如玉,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而人又那般风流出彩……”
“不过些陈年旧事罢了,太君提它作甚?”芝夜冷冷说道。
“呵,也对,哀家老了,记得当初这一段佳话的人,也都老了。哀家记得,那年前皇夫与镇南王世女在濮阳湖畔琴箫合奏那一次,多少人都说他们是神仙眷侣……”
“镇南王世女?”芝夜吃了一惊,从紫太君的陈述中捕捉到了这个词。
“瞧我这记性”紫太君笑道,“该叫镇南王妃才对,世女不久就继承了前王妃的爵位,镇守西南去了,再也没回京城。”
父君怎么会和镇南王妃扯到一起?芝夜从未知道这件事。却又听紫太君慢慢说道:“陛下恐怕不知吧?原先前皇夫是先与镇南王世女有了婚约,后来才又嫁给前皇的,不过一段小插曲,谁记得呢?陛下父君是有福气之人,才能嫁入天底下最尊贵的帝王之家。”
紫太君句句状似无意,却数次让芝夜惊讶,芝夜不由得沉声道:“太君与我说这些,是何意?”
“有感而发罢了,陛下。”紫太君看着芝夜,面纱底下的眼睛周围虽然有了细纹,但还是看得出原来俊俏秀美的模样,“事情放在心里久了,总想找个人说说,陛下不会嫌哀家唠叨吧?”
芝夜觉得心里憋着一股气,她明知道父君萧珏之死同眼前之人脱不了干系,却仍要心平气和地同他坐在一起谈天。但依他所说,又好似父君之死另有隐情,暗示芝夜若想知道当年的真相,还得靠他。
芝夜心中颤抖,她不会忘记,父亲生命中最后那一年,身体明明逐渐衰弱下去,却又拒绝药石的治疗,与其说他是病死的,不如说他是一心想死!父亲的身影在芝夜的心中早已模糊,早已变成一个符号,但是在芝夜心中,不能说是没有怨恨的,父亲是为了什么,可以丢下他五岁的幼女而一心寻死呢?
“怎么会?太君所说,朕闻所未闻。”
“呵,叨扰了许久,想起宫里还有几个老朋友未拜访,陛下可介意哀家先行告退?”紫太君站了起来,慢悠悠地说道。
紫太君向芝夜行了个礼,正欲告退,芝夜突然又叫住了他:
“紫太君此番见朕,可是有所求?”
紫太君微微一笑,说道:“何为所求?何为所悟?”紫太君摇摇头,说:“哀家还记得,熙夜小时候,特别喜欢陛下这姐姐,陛下同她说上几句话,她总要高兴上几天的。孩子大了,管不住了,但我知道,熙夜心里还是很敬重陛下的。”
“熙夜若犯了什么错误,还请陛下多多担待的好。”
作者有话要说:过渡,过渡章
发觉自己的故事越写越长了
关于熙夜的话,妹妹不会那么快就SHI的,人家才刚出场几章好不好
至于芝夜与皇夫,凌曜的感情戏,后边还有很长的设定,请大家耐心等待,届时问题都会解释清楚的


、47

他这是何意?
芝夜回头想了几番,还是分不清紫太君说的一番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若这时候示弱,表达自己只愿求得儿孙平安的话,未免也太晚了。难道还真如他所说,年级上来了,心肠便软了?
芝夜可没忘记当年这男人在宫廷里张扬得意的模样,纵然外表装得柔顺乖巧,若说他是个没有野心,甘心平淡的人,芝夜可不会相信。
熙夜敬重她?这可谓是最大的笑话。
芝夜心中烦闷无比,她想,无论紫太君入宫来说的这番话是真是假,扰乱她心神的目的,总算是达到了。
芝夜这般思量着,却是想起了一个人,镇南王妃的世子,商永靖。
想到这里,芝夜却觉得有些耐人寻味起来。以永靖的身份,为皇夫亦可,镇南王妃却为何把他送进宫里来,做一个小小的侍君呢?这么些年来,也一直安分守己,不争不抢。
想起那个被自己遗忘许久的靖侍君,芝夜心中有些愧疚,只大致记得,那是一个俊朗温柔,从容淡定的男子。大多时候不温不火,眼神却一直让人觉得很安定。
父君和镇南王妃……
芝夜这样想着,却不知不觉到了靖侍君所住的听潮阁外。
芝夜出来得随便,身边也只跟了几个用惯的侍从,到了门口,四喜问道:“陛下,可要人去通报一声?”
“罢了,省得又得麻烦接驾。”芝夜说着,直接走了进去,还在庭院里洒扫的一个小厮见了,惊得扫帚都掉了下来,哆嗦着行了个礼,一溜烟跑进内室报信去了。
这庭院宽阔,布置得却简单,石桌石凳,东边几个梧桐树,落叶满地。芝夜走进室内,同样的简单而舒适,书桌上还摊着几本半开的书,一副海棠春睡图画了一半,也还未完成。整个屋子,都弥漫着一股淡然缱绻的生活气息。
忽然听见后边传来一阵珠帘碰撞的声音,芝夜回头一看,一个身着蓝色便装的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
“陛下,来了怎么也没通知永靖一声?”
“朕只是,路过罢了。”
商永靖一笑,说道:“陛下既是路过,也不妨常常我这儿新做的春茶,陛下不急着走吧?”他话说得熟稔随便,仿佛像对待一个老朋友般,芝夜原本心里的一点尴尬也消失无踪了。
商永靖不似琴依言那般聒噪热闹的性子,你不说话,他便也陪着你静静坐着。芝夜想着要怎么开口,她第一次觉得,在自己的一个夫侍面前,也会觉得拘束。
“茶不错”芝夜说,“颜色清亮,又满口留香。”
“西南的一些特产罢了,虽不是什么名品,臣却是喝惯了的。”商永靖抿了一口,淡笑道。
“永靖进宫有……四年了吧,可想家了?”
商永靖摇摇头,说:“想又如何?臣自离了家门,便未曾想过能回去了。”
芝夜正迟疑着,商永靖却突然握住了芝夜的手,身子也凑近过来说:“陛下若想问过去宫廷的旧事,可是问错了人的。”
芝夜一惊,鼻端已经闻到商永靖身上淡淡的墨香,她反问道:“你如何得知朕想问的是这个?”
“陛下刚接见了紫太君,就突然‘兴起’过来见我,这并不难猜。”
芝夜瞬间有点想法暴露在别人面前的尴尬,是她的心思太好猜,还是她宫里的男人都过于聪明?
商永靖即使开口制止住了芝夜的恼羞成怒:“陛下不必惊慌,陛下没有必要提防我。”
“如陛下所见,我既对陛下无其他奢求,身后的家族……也无需陛下担心。”
芝夜还是第一次接到别人如此直接的投诚,他的意思是,他没有威胁性。芝夜看着他的眼睛,莫名就觉得他的话是可信的。
“你……这是为什么?”芝夜问道。
“呵……既然陛下问了,我也不会对陛下隐瞒。”商永靖淡淡笑道,“来之前,母亲同我说过,在陛下有需要时,尽力帮助您。”
镇南王妃?为什么……芝夜觉得事情越来越难以理解了。
“你母亲……镇南王妃有没有同你说过什么,关于朕的……或者,关于朕的父君的……”芝夜喃喃说道。
“母亲说,她欠了您太多,只能以我,作为回报。”商永靖淡淡说道。
芝夜忽然觉得两腿一阵发软,几乎就到跌坐到地上,商永靖扶住了她,芝夜却遏制不住她心里各种可怕的想法。她从不知道,她模糊印象中的父亲,有着这么多过去,而为什么镇南王妃会说,她欠了芝夜太多?
商永靖看出了芝夜忧虑,及时说道:“陛下不必忧心,您的确是,天家血脉无疑。至于其中过往,您若是见到我母亲,再问她也不迟,她不会拒绝您的。”
“其中种种,不过是一些陈年旧事罢了。陛下若想知道,也不是什么难事。但如今将近陛下寿辰,陛下还是先暂且放下这些,专心眼前之事才是。”商永靖提醒道。
芝夜看着眼前的男子,他满头乌发只简单地束起,留下几缕垂在鬓边,眼型狭长,长睫却低垂。走近他,就可以感受到一股宁静淡然的味道,由内而外。说实话,芝夜从前从未在他身上分担过多的注意力,现在她却觉得,这个一直静默呆在她身边的人,也许身上有非常不一样的地方。
芝夜的小动作却没有逃过商永靖的眼睛,男人笑眯眯地说:“陛下若是再这样继续盯着我看……我也很乐意,但是,我猜陛下还有要事在身吧?永靖很愿意……等您到晚上……”
最后一个尾音,带着轻佻的味道,仿佛羽毛挠进耳朵里。
芝夜:“……”
又被调戏了ORZ……
芝夜回凤华殿的路上,冷不防一个小包子又撞进她的怀里。芝夜笑了笑,牵起寒儿的小胖手,捏捏他鼻子说道:
“小皮猴~怎么你一个人呐?”
寒儿扭了扭身子:“不是,我跟父君在玩呐……还有,咦,父君呢?”
前面的花丛动了动,芝夜抬头一看,却见是曲宴宁有些局促地站在不远处。袖子挽得高高的,头发也有点乱,约是刚才和孩子玩弄成的。他向来爱惜自己的形象,芝夜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这般模样,难得没有冷下脸来,微微一笑:
“你在这?”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和一个笑,却莫名让曲宴宁的脸红了起来,从耳朵尖一直到脖子。他弯腰抱起了寒儿,把脸埋在小孩子泛着奶香的小身子里,芝夜走在他前面,也没有注意到他这般窘态。
“三天后,就是陛下的生辰了……”曲宴宁说道。
芝夜“嗯”了一声,寒儿却像突然想起什么似得,兴奋地在父亲的怀抱里扭动起来:“母皇,寒儿有礼物要给你……”
“是什么呀?人小鬼大!”芝夜也乐了。
凌寒从自己的衣服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小布袋,上面的小狮子憨态可爱,想来是宫人特地绣给小皇子的。凌寒迫不及待地打开,却见里面躺着几颗圆润的小石子儿。
寒儿拨动着那些亮晶晶的彩色小石子,献宝般说道:“母皇,这是寒儿刚挖到的宝贝,送给你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虽然是孩子的礼物,对于他来说,这却是最珍贵的宝贝了,而这份心,多少金银珠宝也比不上。
只是,今后,还能否继续见到孩子这般纯真的笑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一家三口出境~
作者大人在下一盘很大的棋嚯嚯嚯(叉腰笑)


、48

离京城三千里。
岭南华城。
华字音同花,华城自然是繁花似锦、四季花开的地方,曾经是岭南小国的国都华都,足见其丰饶美丽。一条清澈平稳的郁河穿过华城,流向大海,每年一次的花冠节,秀美多情的少女少男,总会把美丽的花朵抛入河中,整条河,真正成了一条花的河流。
夜色,星辰下。
暗黑色的河水上倒映着两岸的灯火,花冠节的晚上却比白天更热闹,影影绰绰的花灯四处,映得人面如同桃花。几艘装饰华丽、载满花灯的游船漂浮在郁河之上。在这片人声喧哗、人人沉醉在节日的喜悦的气氛中,一艘精美却华贵的小船静静漂浮在郁河之上某个比较安静的角落里。
女子半卧在床头,脑袋枕在身旁一个白衣少年的腿上,她看着着满天的繁星,星辰如雨,下坠的星影又揉碎在了河水里。熙夜状似悠闲地看着美景,一只手却不老实地伸入了身边少年的衣衫之内,少年的白袍被弄得凌乱,不住地喘息起来。
这小船虽然小巧,各色精美菜肴、酒水,玩乐之物却是一应俱全,自与外边的热闹隔开,舒适又隐蔽。
非格进来时,却正撞见了这么一幕:
熙夜穿着岭南传统的半臂薄纱蓝裙,漂亮的锁骨和手臂都露了出来,薄薄的蓝纱包裹着玲珑的身躯,仿佛一尾诱人的美人鱼。美人鱼的表情含笑又魅惑,她与白衣少年的衣衫虽还算完整,却掩饰不住少年脸上的红潮。
“呀!”非格叫了一声,连忙转过身去,脸忍不住红了一片,羞怒道:“你、你、好不知羞耻!光天化日之下就行如此之事……”
熙夜忍不住调笑道:“小非格,现在可不是什么‘光天化日’,况且,若不是你贸然闯进来,我和云深正乐在其中……”
云深仍不言不语,眼中却仿佛只容得下熙夜一人,他轻柔地抚着熙夜的头发,又往她嘴中送了一颗葡萄。
“呸!”非格还是背对着熙夜,忍不住说道:“你、你以为我愿意过来啊!还不是、还不是王夫让我过来的!”
“司徒?”
“是啊,王夫让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非格说着,却见熙夜根本没有在听他说话,自顾自地和云深在胡闹,心中不由得为娴静敦厚的王夫觉得不值,不过大家族的事情就是这样,各自为了自己的利益,没有谁对谁错。
直到星辰将坠,笙歌渐歇,一身酒气的熙夜才慢慢被云深扶着,回到了王府。府中人声寂静,都渐渐睡了,但王夫卧室那边还亮着一盏孤灯。
熙夜跌跌撞撞地回到房里,进房时撞到了门边的一个多宝阁,发出了好大一声“哐当”声。司徒巽风正坐在桌旁做一副绣品,身后有一个小厮有一下没一下地替他打着扇,面露困倦。
司徒巽风很快地扶过了熙夜,把她扶到床上,又给她倒了一杯醒酒的茶。很快,屋子里只剩下了妻夫两人。
司徒巽风绞着帕子替熙夜擦脸,熙夜半闭着眼睛,脸庞被酒意熏得半红,却突然抓住了司徒巽风的手。
熙夜脸上露出一个狡猾地笑,却突然细细地亲吻起了司徒巽风的手指,还不时用温暖的口腔含着,一根手指也没有放过。
司徒巽风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低垂着眼,也没有表示反对,淡淡地说道:“太君今日差人来找您,我说您出去了,明日再过去看他。”
熙夜“嗯”了一声,亲吻的范围却慢慢扩大,一路到了手臂内侧,司徒巽风的态度仍然柔顺而乖巧。
“还有……今天母亲也来过这儿,她对您经常把云公子带在身边不太高兴,想让您把他送走……”
司徒巽风的话还没说完,熙夜却突然生气了。她猛然拉过司徒巽风,捏住了他精巧的下巴,答非所问地说道:“你为什么不看着我?”
司徒巽风被捏着的下巴很快红了起来,他被迫与熙夜对视着,眼睛却还是清清淡淡的。
“公主,我没有。”
熙夜冷哼一声,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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