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贱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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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嫁贱婢-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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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滕鞥琪相救

雨下得时大时小,夏季午后,屋子里闷热异常。

倚水轩内,秋雁帮喂傅倚水喝下后来重新煎制的『药』,遣退了打扇的小丫头,自己亲手帮她的小姐打起扇子来。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傅倚水用手绢擦擦嘴,头都没有转一下。

秋雁也不隐瞒,大大方方地问道:“小姐,你真信大少『奶』『奶』故意把你的『药』给倒了?”

傅倚水忽然笑了起来,声音有些低沉:“秋雁啊,你跟了我那么多年,终究还是你了解我。”

“这么说来,小姐你是……”

“初时啊,听缳儿说得有板有眼的,我倒真是有些生气。”傅倚水解释,“可过一会气消了一想,她白海棠也是扬州大户人家的女儿,虽说『性』子不好,可是天资也算聪颖,就算真要害我,也不至于做出把我的『药』倒了这种幼稚的事情来。缳儿一直不喜欢这个新嫂嫂大家都知道,她讲话喜欢添油加醋,你我也清楚,小小年纪,学得和她娘一样刁钻。”

“小姐,既然您心里透亮,怎么还让她……”秋雁看看门外,欲言又止。

“怎么还让她跪着是吗?”傅倚水眼中透着些高深莫测意味,“这个白海棠,年纪不大,名气可不小啊。今天,我如果不趁机杀杀她的威风,灭一灭她的锐气,她也许还以为自己在白家当大小姐呢!”

秋雁恍然大悟般点点头,随即有些担忧地说道:“这屋外可下着雨呢,我刚刚去看了,大少『奶』『奶』虽然跪在屋檐下,可是半边身子都湿透了。”

“哦?”傅倚水有些惊讶,“她不会跪进来一些吗?”靠墙一些,躲在柱子后面就淋不到雨了。

秋雁摇摇头:“大少『奶』『奶』刚跪下那会没有下雨,后来才下的,她就一直没挪地方!”

“这丫头怎么那么傻?”傅倚水蹙眉,难道这白海棠真的和传说中的相差那么大?

“小姐,大少『奶』『奶』是大家闺秀出身,身子骨肯定弱,再这样子跪下去,非着凉生病了不可?”秋雁缓了缓语气,又道,“再说了,这些天,大少爷的『药』可都是她喂,待会大少爷喝『药』找不到大少『奶』『奶』,肯定得起疑。”

“这事好办,就说海棠被我叫来聊家常就成!”傅倚水不以为意,“至于这淋雨嘛……让她淋着。”她就不信淋得久了,她还真不躲!

“那小姐,您打算,让她跪到什么时候?”秋雁有些担忧。

傅倚水刚要回答,门忽然被拍响了。

“谁?”秋雁问。

“是奴婢婵娟,大夫人!”屋外是恭敬的回答。

“进来吧。”傅倚水冲秋雁点点头。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婵娟跑到床榻旁恭立着,道:“大夫人,大少爷来了,刚到门口。”

“琪儿?”傅倚水一愣。鞥琪这个时候来,不会是为了他的娘子吧?这还不到两个时辰呢,消息这么快?

正暗自思衬,屋外已经传来了纷繁的脚步声,不用抬头看,傅倚水也知道进来的是谁。

“娘,你为什么要罚海棠?”一到床榻旁,滕鞥琪便急急地抓住母亲的手。

“鞥琪,你别着急,慢慢来。”傅倚水见儿子的样子有些担忧,孙太医说他的情绪不可波动太大啊。

“娘,我听说海棠把你的『药』倒了?”滕鞥琪似乎完全没听到母亲的话,依然急急地道,“娘,你真相信有人会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傅倚水无奈一笑,对秋雁道:“你让海棠起来吧,要不我这宝贝儿子要急坏了。”

“是!”秋雁应一声,赶紧出了门,不一刻便扶着朦儿走进了屋内。跪了近两个时辰,又淋了雨,就算是身子一向很健康的朦儿也有些腿软。

“海棠,你怎么样?”滕鞥琪坐起身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一手伸出就要去扶朦儿。“大少爷!”蒙一急,松了秋雁的手,要去扶住他,结果腿一软趔趄了一下,差点摔倒。

滕鞥琪吓得差点站了起来,身子一软倒在软椅上制喘气。

“鞥琪,你慢点啊……”傅倚水见儿子如此,连忙扶住他,嗔怪道,“你媳『妇』不是好好的吗?娘完完整整还给你了!”

滕鞥琪喘过气,看着她道:“娘,这事谁说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糊涂了?”

“你这是在怪娘吗?”傅倚水抬头看着儿子,有些不悦。

“儿子不敢!”滕鞥琪惊觉自己语气重了一些,有些惭愧地低了头。

“行了行了,你就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傅倚水抚抚儿子的胸口,帮他顺气,话语有些赌气,“没事了,这事就这么算了吧,我也不深究了。”

见母亲已经把话说道了这个份上,滕鞥琪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得拉住朦儿的手,让一旁的香菱扶住她,然后对傅倚水道:“那娘好好休息,儿子告辞了。”

话音刚落,屋外便传来一声尖叫,接着便是一阵呻『吟』声:“唉呦,香莲你个死丫头,你看只鸡都不会看,唉呦,来人那,痛……痛啊……”

“谁啊,这么吵?”傅倚水看着秋雁。

“小姐,好像是三小姐。”秋雁听了一阵。

屋外传来香莲惶恐的声:“三小姐,对不起,奴婢没有看好他。猫猫,快过来,别挡着三小姐的路。”

“缳儿,是你吗?”傅倚水提高了声音,却只换来香莲有些怯生生的回答:“大夫人,三小姐被猫猫绊倒了,摔在泥地里了。”

“秋雁,快去看看……”傅倚水赶紧吩咐。

秋雁走到门外,便看到滕缳儿正以及其不雅的姿势趴在院子小径旁的泥地中,香莲正上前扶她起来,而那只始作俑者的鸡,此刻正舒舒服服地匍匐在屋檐低下避着雨。

“唉呦,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秋雁赶紧上前帮着香莲扶起滕缳儿,此刻的她满脸泥浆,裙子也被勾破了,手掌上也擦出了血丝来。

一见血丝冒出来,滕缳儿二话不说就哭了起来,然后指着屋檐低下的猫猫道:“秋嬷嬷,我要杀了那只鸡做鸡汤!”

“哟,三小姐,这鸡可杀不得。”秋雁有些为难。

“为什么杀不得?”滕缳儿抹抹眼泪,恨恨地看着猫猫。

“这鸡和别的鸡不一样,你要喝鸡汤,晚上让厨房给你做。”这事三眼两语也解释不清楚,秋雁便叫过婵娟道:“三小姐衣服都湿了,赶紧带她回去换衣服去,待会别着凉了。”

滕缳儿没有多话,只是再次看了猫猫一眼,眼中有些算计。

见她离去,秋雁才松了一口气,对香莲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把猫猫抱走啊。”

“秋雁,怎么回事?”屋内傅倚水的高声问道。

“没事没事……”秋雁回答着进了屋子,道,“刚刚三小姐在屋外偷听呢,听见大少爷要回去,着急想走,没想到被猫猫给绊倒了,摔在泥地了,手上蹭破点皮,没什么大碍。”

“哦?猫猫在屋外吗?”傅倚水的眼中有些笑意溢出来,又被她隐藏了下去。

“在呢!”

“抱进来我看看!”许久没见这只鸡了,傅倚水忽然有些想念。

“香莲,把猫猫抱进来让大夫人瞧瞧。”秋雁冲屋外喊。

香莲一刻不敢耽误,赶紧将猫猫抱到了床榻旁,傅倚水『摸』『摸』他身上的『毛』,忽然道:“这鸡既然是代替少爷拜堂的,和少爷的命一样重要,以后你们大家都要叫他猫猫少爷,他以后也是你们的主子,知道吗?”

“是,大夫人!”香莲低着头回答。

一旁的滕鞥琪有些疑『惑』地看着这戏剧『性』的变化,迟疑着问傅倚水道:“娘,今天这事不会是缳儿惹出来的吧?”他这个三妹绝对有这个本事。

“是她告诉我的又如何?”傅倚水沉了脸,“不是说不再追究这件事了吗?”

“不是……”滕鞥琪赶紧摇头。

“琪儿,你现在最关键的是要将病养好,其他的事情就让娘为你处理吧,你就别管了。”傅倚水缓了语气,竟带着一次哀求。

滕鞥琪伸手,握住她的手,轻笑叹口气道:“娘,我都听你的!”

轿夫抬起软椅,缓缓出了傅倚水的卧房门,滕鞥琪回头看了他的母亲一眼,轻蹙眉,缳儿的话她也信,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轻信了?

倚水轩不远处的回廊上,萧落烟清瘦的身影静静地站着,看着被香菱搀扶着的朦儿的背影和滕鞥琪的软椅……

雨还在下,淅淅沥沥,不像是夏雨,倒像是绵绵秋雨,愁煞人心。

 搽药

琪园,滕鞥琪美目流转,狠狠地盯着刚换好衣服的朦儿。

“大……大少爷……”朦儿低着头,怯怯地往后退。她又做错什么了吗?

“过来!”滕鞥琪半靠在床头,沉声说道。这话一出,朦儿反而越加往后退了一步。

“我让你过来,你怎么反而往后退?”他是猛虎吗,又不会吃了她!滕鞥琪一口气上不来,猛地咳嗽了起来。

朦儿一急,也顾不上其他,赶紧上前扶住他道:“大少爷,你怎么了,你的『药』,你服了没?”

“没你在,谁喂我喝『药』?”滕鞥琪缓了缓气,这次他抓住了朦儿的手,再不让她逃。只是,手上使不出什么力气,一种浓重的失落感忽然萦绕在了他的心头。

朦儿却急了,道:“你怎么能不按时服『药』呢?不服『药』,病怎么会好?”

服了,又哪里有见好?滕鞥琪心头一阵苦笑,却安慰着看着朦儿道:“跟你开玩笑呢,刚刚香菱喂我服下了。”刚刚娘派人说,他的娘子正陪着她聊家常,所以他放心地喝了『药』。不知为何,那『药』异常的苦。

“服了就好……”朦儿放下心来,道,“我帮你看看接下来的『药』好了没。”

“等等,别走……”滕鞥琪拉住她,却没有力气,手中已经空了,手一滑,没有撑住床沿,人都差点摔下床来,吓得朦儿赶紧死死地扶住他,急得大叫:“大少爷,你别急,我不走就是了!”

滕鞥琪喘着气,看着朦儿,喃喃地道:“我是不是……很没用,咳咳!”

“怎么会呢?”朦儿帮忙抚着他的胸口,道,“今天要不是大少爷,我都不知道要跪到什么时候呢?等大少爷不病好了,一定会更厉害的。”

“是吗?”滕鞥琪淡淡一笑。病好,他早就已经不想了。不过他目前比较关心是,“海棠,你跪了那么久,身上没什么事吧?”

“没事啊,能有什么事?”当丫头的,谁没跪过那么一次两次的?膝盖肿了过几天就好了。朦儿想着,下意识地将膝盖慢慢往外挪了挪。

“你的腿怎么了?”滕鞥琪眼尖,早看出了朦儿的不安。刚刚她跪的地方是青石地板,虽然磨得十分光滑,可也十分坚硬,跪了两个时辰,没事才怪。

朦儿听滕鞥琪相问,更紧张了,双手放在膝盖上,连连摇头道:“没事,真的没事。”

“给我看看!”滕鞥琪的话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又让朦儿往床后挪了挪身子。

“要我自己动手吗?”滕鞥琪作势要坐起来,朦儿一惊,忙道:“你当心身子,我给你看就是了……”

弯下腰,将裙子轻轻地撩起,『露』出了里面的衬裤,朦儿迟疑地看了看滕鞥琪,看他一脸不满意的样子,只得咬咬牙,将衬裤也卷了起来。

两个膝盖又红又肿,像发酵的馒头,滕鞥琪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红肿,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你跪的地方又没人看着,你就不会找个泥地跪着吗?这么大的人了,怎么那么笨啊?”

“大少爷你嫌我笨?”朦儿被滕鞥琪一骂,眼圈都红了,嘟嘟嘴,眼泪就掉了下来。以前总有人说她笨,每次都会被骂,可是没有一次如这一次一般让她心酸。大少爷嫌她笨,会不会不要她?

见朦儿掉了眼泪,滕鞥琪无奈地叹口气,刚刚的怒气无影无踪,手已经不由自主地帮她轻轻地抹掉眼泪:“我没有嫌你的意思。”

“你不嫌我?”朦儿泪眼婆娑地看着他,有些不信。

“不嫌。”滕鞥琪认真地回答,他有什么资格来嫌弃别人?

“那你不会赶我走?”实在害怕了被到处卖来卖去的日子,更何况,她是如此喜欢照顾大少爷。

滕鞥琪被朦儿逗笑了,刮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子道:“你是我娶进门的娘子啊,我怎么会赶你走?”

“那就好!”朦儿抹干眼泪,破涕为笑。

“待会香菱进来,让她给你上点『药』。”滕鞥琪有些心疼地看着她的膝盖。

“没事的,过几天它自己就好了。”朦儿不在意。

“怎么可以?一定要上『药』!”滕鞥琪拉长了脸。

“好吧……”朦儿不忍心拂了他的意,敷衍地答道。

“我会检查的,你别想敷衍我。”他的小妻子想什么都写在脸上呢,滕鞥琪的脸『色』不大好看。

正说着,香菱已经端着『药』走了进来:“大少爷,喝『药』吧。呀,大少『奶』『奶』,你的膝盖怎么那么肿?”香菱看到朦儿红肿的膝盖吓了一跳。

“香菱,给大少『奶』『奶』上点『药』。”滕鞥琪吩咐。

“是!”香菱放下『药』就要出门。

“香菱,不用了,待会用冷水泡一下就好。”朦儿阻止,看着滕鞥琪,道,“大少爷,你还是先喝『药』吧?”

“大少『奶』『奶』……”香菱一愣。奇怪,大少『奶』『奶』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吗,怎么会想到凉水消肿?这可是平时下人们用的,下人最常受的惩罚便是下跪,膝盖跪得又红又肿,却又没有『药』涂,所以只要用凉水热水轮流泡着来消肿。

香菱愣神间,滕鞥琪却闹了脾气,道:“你要不上『药』,我就不喝『药』。”

“大少爷……”朦儿没想到会他会用这招威胁她,有些无措。

“香菱,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拿『药』!”滕鞥琪不再让朦儿发表意见,直接吩咐香菱。

香菱醒悟过来,赶紧跑了出去,拿了『药』油进来。

“大少『奶』『奶』,我帮你搽吧。”香菱将『药』油倒在手心,就往朦儿的膝盖上抹去,朦儿疼得一抽气,滕鞥琪在一边看得眼皮直跳,冲香菱叫道:“香菱,你会不会伺候人?轻点!咳……咳……”

“是,是!”第一次见脾气温和的大少爷发火,香菱着实吓了一跳,赶紧点头。朦儿却赶紧拉住他的手道:“没事,其实已经不痛了。”转头,又对香菱道:“香菱,我自己来吧。”实在不习惯这样被人服侍,有『药』就不错了,还要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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