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玉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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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玉逍遥-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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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朝统一方六年,各地封王又再掀战乱,我陈王朝陷入危难,王室成员均遭追杀……”
陈鼎沉痛地讲述着国破之灾、战乱之苦,末了又道,“陈鼎无能,于国不能力挽狂澜,于家竟让年仅八岁的幼子饱受逃亡之苦,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说罢,眼中已饱含热泪。
阿灵眨了眨眼,其实陈鼎这些话她并不甚放在心上,只了然这一家人不普通。她见陈鼎仍沉浸在伤痛之中,夫人亦双目发红,却不知该说什么。
沉默间,阿灵忽而想到一点,便开口问:“伯伯,方才您说一家四口,怎么如今只见小哥哥一个孩子呢?”
话音未落,陈鼎的脸色更添一分痛苦。





、谷中初遇(二)

作者有话要说:今日二更~~   ^_^

王妃凄凄道:“凌逍有个大她两岁的姐姐,叫语遥,可在四年前的一次逃亡中,我们缺水少食,实在支持不下去,便……便将语遥留在一座荒村,想那孩子一觉睡醒,发现父母与弟弟都已不知所踪,可怎么活……都是我们,对不住她……”王妃说着,已然哭了起来。
阿灵也觉得难受,却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对伤心的父母。
陈鼎却先开口:“阿灵,伯伯求你一件事,求你一定要答应。”
“何事?”阿灵不知道自己还能帮上什么忙。
“求你,让凌逍留下。”一字一顿,字字带血。
“这……”阿灵很为难,“可师父说……”
未及说完,陈鼎又跪了下来,接着便是陈夫人。看着两位长辈决绝地跪在自己脚下,不住地叩首,阿灵不知所措,只道:“好、好,我答应,你们快起来。”
一面说着,一面伸手去扶。腰一弯,轻纱白衣前领微微下滑,左肩锁骨处形如梅花的淡青色胎记赫然映入陈鼎夫妻的眼帘。
陈鼎身子一僵——天生灵力,天生灵力……原来如此!
阿灵并未注意到陈鼎的变化,只是扶起两个人,终于松了口气:“我自然是想帮小哥哥,只是,师父确实嘱咐旁人不能留在谷中。我……”
陈鼎心中已有了另一番计较:“阿灵,你便认凌逍做弟弟吧!便说你是当年失散的语遥……”
“啊——”阿灵不觉一惊,那男孩分明大自己一岁,况且也不是……
陈鼎却继续道:“如此一来,凌逍便不算旁人,自然可以与你留在此处,护得周全。”
“是啊,”王妃也开始帮腔,虽然心中惊诧,但十多年夫妻的默契,使她从不质疑夫君的决定,“语遥右肩上有个弯月形胎记,虽说与你的部位跟形状都不相同,但我们也没给凌逍讲过如此详细,他只模糊记得姐姐肩上有个胎记。只要阿灵你配合,他总会相信的。”
“可、可……”阿灵有些错愕,“可是你们……”
“我们要回去,让他们相信我陈家已无后,”陈鼎长叹一声,“本王不会苟且偷生,惟愿凌逍一生平安。”
“妾身对王爷生死相随。”王妃的声音轻柔而坚定。
阿灵一时默然。
“阿灵,你这是答应了?”陈鼎十分惊喜。
“太好了,语遥!”陈夫人称呼改得好快。
“呃……嗯……”阿灵轻轻点头。
“语遥,求你记得,”陈鼎面上的惊喜已完完全全变成了严肃,“永远,只做他姐姐。”
阿灵不知伯伯为何如此嘱咐,还是点头允诺。
“对了,凌逍这孩子从小便精明得很,要唬住他可得多费功夫。”陈夫人补充道。
陈鼎轻笑一声,经方才所见,他对阿灵唬人的功夫可毫不怀疑。
“您放心。”阿灵亦笑,“嗯……我出去转转,你们在这陪小哥……陪弟弟醒来吧。”
阿灵迈步出门,抬头看了看树枝上刚刚归巢的画眉鸟。
家……她没有过家,以前也从未见过一家人,她没有想象过夫妻可以如此情深,父母对子女可以如此牵挂。
语遥……从此以后这便是她的名字了。其实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只是这两个字终究不是属于她的。
答应了,竟如此轻易答应了。到底为什么呢,也许是真的想要有一个“家”,也许只是为了这个名字,虽然都是假的,大概也总比没有强吧……
不知不觉,已近黄昏,“语遥”走回屋子,凌逍已经醒来。
“语遥回来了,快,凌逍,快见过你姐姐。”陈夫人面露喜色,显然已将情况对凌逍讲过了。
“她便是被爹娘丢下的女儿吗?”凌逍的目光紧紧扣在语遥身上。
语遥被盯得心中一紧,也开始打量眼前的“弟弟”。虽只有八岁,男孩眉目中已有了像极了陈鼎的坚毅执着,又多出几分果敢与随性。虽穿着普通布衣,又因奔波逃遁不甚整洁,面上却依旧写着贵公子的气质。
“这孩子,怎么说话呢!”陈鼎面露难色,“那时,爹娘不得已……都过去了,如今,姐姐回来了。”说着,陈鼎语调渐低,已然动情。
见男孩无动于衷,陈夫人连忙转向语遥:“语遥,你听凌逍唤你一声‘姐姐’,再唤凌逍一声‘阿弟’,便算是原谅爹娘了。”
语遥正要张口,眼前的男孩却昂起头:“她还没我高呢,怎么会是我姐姐!”
陈夫人急忙道:“男孩子总是要比女孩子高一些的,有什么稀奇?”
凌逍仍是不松口。
语遥看着这个男孩,嘴角勾起一丝笑意,轻声道:“那你想如何唤我呢?”
凌逍一愣,牙缝中挤出两个字:“语遥。”
语遥也愣了一下,随即道:“这样也好,更显亲厚些。我也便唤你‘凌逍’吧。”的确正好,语遥也不想终日把一个比自己大的男孩唤作弟弟,想来也觉得有些别扭。
陈夫人见此,立即道:“没想到四年后竟有重逢之日,真乃上天垂怜!语遥,日后你要多照顾弟弟啊!”
语遥懂事地点点头:“爹娘放心。”
陈鼎夫妇均露出欣慰的神色。
语遥同往常一样做了晚饭,不过是四人份的。
许久未如此安稳地吃过一顿饭,陈鼎一家三口甚至有些……狼吞虎咽。想着这一日发生的事,语遥心不在焉地扒着饭。
“语遥,咱们一家刚刚重聚,怎么你都不说话,一点激动的感觉也没有,可是还在怨怪爹娘?”凌逍突然说道。
“啊……”语遥回过神来,“哦,不是。我……只是长年思念爹娘与弟弟,今日突然得见,一时百感交集,不知说些什么……”语遥一面解释,一面暗自警醒日后演戏可要“敬业”一些。“这孩子从小便精明得很”——陈夫人说的果然没错。
“这样啊……语遥,咱们家亏欠你许多,这些年你受了不少苦吧?”凌逍继续问,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其实也并没有,我刚……刚与你们失散,便被师父收留了,之后一直在这谷中。”
就这样,“姐弟俩”开始聊起来,说到从前的事,语遥都推说当时年纪小不记事——避而不谈,便也不会说错露出破绽。
陈鼎夫妇在谷中只停留两日,待精力恢复了一些,便准备离开。未免怀疑,他们决然不可停留太久。
临走时,陈鼎将一个小匣子交与凌逍,郑重道:“爹爹曾与你讲过,这里面两样东西,是咱们陈家最重要的宝物,如今将它们交与你,你可知道爹娘的心意?”
凌逍郑重点头,将小匣子紧紧收入怀中。
许多年后,想起当日,语遥仍十分惆怅。这两个人,在她生命中只出现三日,却就这样给了她一个身份、一份责任,乃至一个全然不同的人生。
那日的许多细节她都已记不真切,只清楚地记得,她的“弟弟”凌逍,始终紧咬着嘴唇,直到嘴唇被咬破出了血,也不曾流下一滴泪。
从此,她的生命中便多了一个人。





、十年一梦(一)

“像这样,轻轻扶着下面,对着中间这里,用力劈……不错,再来。”语遥正教凌逍劈柴,她看着从未做过这些活的凌逍一遍遍尝试,额头已先于凌逍沁出了汗珠,“真是难为你了。”
“这有什么,从前那么多日子你不是日日都做这些活吗。你做得,我也做得。”凌逍放下斧头,有些微喘。
语遥递上巾帕:“别这样好强,这些活不做也没什么,有我呢。”
“我可是男子汉大丈夫,语遥,以后自然是我来照顾你。”凌逍抹了把汗,继续做活。他不知道,仅这一句话,已经让语遥感受到从未有过的感动。
这些天来,语遥日日教凌逍认谷中各种植物,哪些可做草药,哪些有毒性要远避,教他记得谷中处处机关,还有打水,种菜,施肥,生火,劈柴……
凌逍一样一样认真学着,闲时便与姐姐聊天解闷。
其实从前,语遥一个人在谷中,也不曾觉得闷。可这近一年来与凌逍朝夕相处,她想,也许自己已再回不去从前那样的的生活状态。
活做得差不多了,凌逍搬了把躺椅坐在语遥旁边:“语遥,今日想听点什么?”
“嗯……”语遥不假思索道,“你随便讲点什么都好。”
说来谷中有个藏书馆,包揽万象,语遥却大都只对师父口中的闲书感兴趣,传奇、戏本、诗集之类,时常翻来解闷,从中也知晓了不少外界之事,这些却比不上凌逍讲的有趣。
凌逍向后一靠,缓缓开口:“给你讲讲几年前陈朝还在时的事吧。”
语遥一愣,凌逍讲过很多人和事,大都是这些年他四处逃亡路上所见,他几乎不曾讲过从前做世子的生活,如今……终于放下了么?
语遥心中暗叹,凌逍毕竟是自小便经历了国破家亡,虽然看起来就是个普通男孩子,会玩闹会说笑,可有时你却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最初那些日子,语遥时常看到凌逍盯着王爷给的小匣子出神。语遥记得王爷说,里面是陈家最重要的两件宝物,凌逍自然知道那是什么,可他从未提过,语遥便也从不问。
语遥不再想这些,只点点头道:“好。”
“说起来我年幼于你,虽比你记事早,但陈朝覆灭时我尚且四岁,那之前的事,我都只模糊记得一些,很多都是后来爹娘讲给我听的。”
语遥没有说话,静待下文。
“你也知道,爹是先皇的三弟,早早便封了王,很受器重。先皇的内侍总管叫程漠,是爹的挚友,咱们一向唤他程叔,他待咱们可是极好。对了,你应该记不起皇宫了吧?”
“嗯……”语遥应道,“似乎没什么特别的。”
“嗯,”凌逍点点头,“不过我还记得一些,那时我进宫的次数可比你多多了,你总羡慕我进宫去耍,却不知先皇为何召我。”凌逍叹了口气,“我也是后来才明白。我跟最小的皇子同年所生,先皇最疼幼子,为保他周全无虞,每回宫宴都是由我顶替的。娘常为此难过,爹也只得劝慰。”
“啊……”语遥吸了口气,先皇爱子,思虑周全,却也不该叫别的孩子承受风险啊。语遥有些怨怪先皇,口中只道:“爹总是如此忠心,倒委屈了你。”
“无妨,好歹我也算蹭上了皇子的待遇,只是你白白羡慕了一通。”凌逍咧嘴一笑,“对了,你还记得你从爹娘那偷听到的秘事么?”
“咦?我还会偷听?”语遥表现得很自然,就如同长大后记不起幼时傻事,正满怀诧异地听别人讲来。
“哈哈,是啊。”凌逍笑道,“你说有个妃子入宫为妃前仰慕爹,但爹只钟情于娘,待她冷淡,她似乎一直耿耿于怀。你偷听到第二日便告诉了我,叮嘱我日后再入宫玩耍时,离那个妃子远些。”
语遥嘴角一勾:“你看,从小我便待你这样好,日后你可要更加听话才是。”
“你这小大人的样子倒真是一点没变。”凌逍撇了撇嘴,接着微微低了头,“不过自那之后,我再未进过宫……陈朝,亡了。”
“……”语遥一时默然,“不说这些了,讲些玩乐事吧。”
凌逍神色微微舒缓,继续道:“咱们家虽是王府,却并不奢华,就如普通大户人家一般。爹为朝中之事出了不少银子,娘时常教导咱们节俭,就连平日玩耍的纸鸢,都是程叔闲时做的。”
“纸鸢……”语遥喃喃道,“多年不曾见过了呀。”其实她只从书中看到过,纸鸢被线牵着,飞在空荡荡的天上。那时她想,她便像这纸鸢,虽然独自在谷中,却有一根来自师父的长线紧紧牵着她。
“虽然你记不清,但也很想念那些日子吧。”凌逍顺口说道,“等日后出谷,咱们再去放纸鸢……”凌逍说着一愣,“呃……当我没说吧。我很喜欢这里,并非总想着出去。”他知道,语遥听师父的话,不能离开。
“我明白。”语遥并不放在心上。
凌逍又开口:“哎,你想不想听这些年几国纷争的事?”
语遥安闲地靠在摇椅上,不假思索:“不想。”凌逍已不是第一回问了,可她本就对这些不感兴趣。
“为何?”这一次,凌逍终于忍不住,从椅子上跳起来,“咱们家可是陈朝皇室,你多少也该……”
“好好,你说吧,我会认真听。嗯?”语遥妥协道,她可不想让凌逍有什么怀疑。
凌逍得到肯定,便将这几年来的战事和局势认真地讲给语遥听,语遥听得头晕,只不知不觉盯着凌逍看,暗暗好奇一个不到九岁的小男孩怎么讲起这些竟头头是道,还饶有兴趣。
“语遥!”凌逍把手放在语遥眼前挥了挥,“喂,你看我都看出神了,有没有在听啊?”
“啊?哦,在听在听,你方才说那个叫、叫祝国的,最先举事……”语遥回过神来,努力回忆。
“唉,明明是望国!”凌逍气结,“罢了罢了,不与你讲这些了,我还是练剑去吧。”说罢起身,走到不远处的柳树下,捡起一根柳条开始比划。
“你这……是剑法?”语遥也走过去,“怎么每次看你玩柳条都是这样甩。”她已不是第一次看凌逍“练剑”。
“这套路是爹爹教的,爹爹只教过我这一套剑法。”凌逍停下来,“我早已练得熟透了,可又没法学新的。”凌逍难掩失望的神色。
“练这些做什么呢?在这里又不会有危险。”
“以后的事谁也说不准。我要让自己变强,才能保护好身边的人,比如语遥你啊!”
语遥心中一暖:“你,很想学武功吗?”
“嗯。”毫不犹豫地点头。
语遥默了一瞬,道:“随我来吧。”
眼前是一间旧屋子,横梁上的牌匾书着“誉非馆”三个大字。走进去,里面竟是出乎意料的大,堆满了书,落满了灰尘。
凌逍咳了两声,疑惑地看着语遥。
“这里有一些秘技心法。想学什么便自己挑着看吧。”语遥很随意道。
凌逍已然瞠目结舌:“这……怎么会……”
语遥随手拂了拂身旁桌上的土,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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