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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屠狼双雄之景多多篇-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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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多多傻了眼:“舅舅,你怎么了?”
赶上前来的大姐也很惊讶:“爹,你这是做什么?”
“你,给我去死!”老景红着眼,看着景多多。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景多多很是震惊,根本想不明白其中的缘由。他迟疑了一下,向舅舅走去,老景却真的放箭了。幸好大姐及时扑向了老景,箭偏离了原来的方向,射在了景多多的左肩上。
为什么,舅舅?
血顺着箭头,从景多多的肩上慢慢涌出,他傻了眼,茫然地看着老景。老景却推开了大姐,又要射箭。大姐这下急了,整个人都压在了老景的身上,哭叫着:“爹,你这是做什么?”
“放开我,这个小子就是一个孽种!他,根本就不是人!和他爹一样,不是人!”
大姐眼见自己快要按不住老景了,急得冲景多多大喊:“多多,你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跑啊!难道你真的想被射死?!”
死?我为什么要死?多多不想死。
在大姐的一声声“快跑”中,景多多机械化地迈开了步子。求生的本能和心理的委屈越来越强烈,促使着他速度加快。逃跑时,他依稀听到老景的谩骂:“他就是个野人,是野兽!根本就不该活着!”
景多多没命地跑着,跑到了远离村子的地方,才停了下来。找到一棵树,倚靠着坐了下来。肩上还在流血,真讽刺,野狼都没有伤他丝毫,没有让他为了保命而逃跑,却是他想要保护的那个人伤了他。说什么蛮夷和野狼最狠毒,真的是这样吗?
捂着伤口,他笑了,一边笑,一边流泪。世间竟有这种事,悲哀到让人想笑,让人感到滑稽。他笑出了声音,放开了音量,仔细听一听,根本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哭,还是笑,只能肯定,他发出来的声音极为凄厉,与白茫茫的雪地融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让人彻骨发寒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老景为何恩将仇报?从表象上看是他自己作了亏心事;心虚;还有他对女真人有偏见。其实深入一点;这应该归结于他的自闭。第一章中曾经说过;像老景这种自闭的人是如何对待新生事物的。对于老景;乃至老景那个成长环境而言;景多多实在是一个新生事物。无论出身;还是天赋;景多多都和村里的孩子不一样。既然他是不一样;老景这种人就要将他定义成〃怪胎〃;然后加以迫害。我想;在现实生活中;因为被没见识的人定为是〃不一样怪胎〃;而遭受迫害的实例;应该有很多吧。这类卑鄙小人,只能在一个狭小空间内活动,却又不愿意承认自己无知,但凡看到出众一点的,就如临大敌,一种不把对方消灭掉,自己就活不下去的样子。
这也是我接触到最多的卑鄙小人。



、第五章(1) 流浪的孩子

京城,司马家新宅。
很多人聚集在司马家的正门前。说起司马家族,无人不知。相传,初代司马家族有兄弟四人,分别奔走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寻访各大中原武林高手,习得亲传。如此代代延续,直至四代以后,四个分支的司马家子孙才回到东北沈阳中卫相聚。他们把各自习得的绝世武功收录整理,并逐渐形成了自己的流派。没有人知道司马家的藏书阁里究竟收录多少武功秘籍,很多人慕名投到司马家门下。如今,上至兵权在握的将领,下至巡捕房的捕头捕快,都有司马家的高徒。司马家的现任当家司马季天虽已不再为官,但其声望并不亚于高官士族。堂上官见了司马家的人亦要礼让三分。
不过今日,众人并不是来围观司马家里的某个人物,而是来看京城里又一不得不说的名人——怡香院的惜酒姑娘。怡香院的姑娘都是经过了层层筛选,才留下来的。论才色,不用置疑,首推四大花魁——惜酒,惜颜,惜玉,惜铭,又称“四惜”。四惜之中,为惜酒姑娘居首。拥有如此的资质,惜酒姑娘的身价自不必说。
司马季天今日不惜花费重金,请惜酒姑娘来到府上献艺,意在为他的大女婿苏半醒庆生。这苏半醒虽是入赘到司马家的破落世家子弟,司马季天对其可是极为看重。别的不说,单看此次寿筵的排场便知。
刚才听到守门人议论,说惜酒姑娘唱过这最后一曲,就要打道回怡香院去了。这才引得众人聚集过来。此等姿色,此等风采,可不是寻常人家能够有幸目睹的。大家挤在一起,只等着惜酒姑娘走出司马府,登上马车的一瞬间。尽管众人都知道,惜酒姑娘才不会让自己那张绝世容颜轻易地暴露在外,但是他们觉得,看不到脸容也没有关系,只是目睹一下惜酒姑娘的背影也足够了。
正谈论着各种关于惜酒姑娘的传闻,司马家的大门突然被打开了,两个老婆子在前面引路,后面两个小丫环一左一右地拥出了一个身着水蓝色披风的女子。此女子将头顶上的头发盘起,配上一朵鲜艳水嫩,完全绽放了的牡丹花,剩余的头发自然垂下,直到腰际。一块绣有牡丹图案的轻纱遮住了她的面容,宽大的披风掩盖了她的身躯,唯一暴露给众人欣赏的可能就只有那双下垂的美目和微微从披风下探头的玉指。这姑娘偏生又是低着头的,从司马家走出来,到踏上马车。于是乎,即便是离她最近的围观者也无法将她的容貌说出个一二,只能暗自叹息。
不过,惜酒姑娘对围观者似乎也有怜悯的意思。就在她登上马车的一瞬间,她轻轻地对着想要上前搀扶她的小丫环作了一个手势,示意她待在原地,自己迈着轻盈的步伐,踏上了马车。就这样,一只纤纤玉手在那一瞬间完全脱离了披肩的防护,暴露在了众人的面前。仅此而已,却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惊叹。
再看那个小丫环,按照惜酒姑娘的吩咐向后退了几步,站在了她的身后。适才是被相对高大一些的惜酒姑娘挡住了,没有人注意到她。这女孩大概十岁左右,已小有风韵。她梳着蝴蝶一样的发髻,一身合体的水红色袍子,羊脂一般的肌肤让她整个儿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小玉人儿。
小丫环年龄尚幼,脸上还有未脱的稚气,可是那个眼神是异常的早熟。明眸一转,透露出的冰冷和傲气仿佛是看穿了一切,尤其是关于那群正在看着她的人。他们是用了什么样的眼神,又隐藏着怎样的内心,小丫环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她起初是不屑一顾,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类关注。然之后,她似是发觉到了其中的一点异样,那双明眸就转向了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正蹲着一个和她年龄相仿的男孩。
这男孩只需让人看一眼便知,不过是个流浪儿。衣着破烂,肮脏不堪,一双黑手正捧着已经不知放了多少天的硬馒头。他正瞪着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小丫环。当二人四目对视时,他如触电一般,猛然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怯生生地撩起上眼皮,再去看对方。从没有见过这等的可人儿,简直就像是有幸目睹了天女下凡。这姑娘又似是没有怪罪自己的冒失,男孩这便稍稍有了一点自信,咧开嘴笑了,许久没有洗过的黑漆漆,脏兮兮的脸上,亮出了一排雪白的牙。
而那个小丫环,看清楚了对方后,就很快把视线移开,跟在惜酒姑娘的后面上了马车,只留下一个看似无心的微笑,这其中有不屑,有戏弄,也有魅惑。
男孩看着远去的马车,久久不舍得把视线移开。待围观的人都散了,他才有些不好意思地用胳膊肘捅了捅身旁的同伴:“多多,你说,她刚才是不是在看我?”
“看你?”他的同伴头也不抬地说道,“那她今晚还能吃得进去饭?少想那些没用的鸟事,啃你的馒头,呆头!”
说着,他自己就狠狠地咬了一口馒头。
被喊作是“呆头”的男孩只是干巴巴地“噢”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就低下头去了。可是想起刚才的对视,他竟对着手中的馒头不住地傻笑。他的同伴没有看到,因为他至始至终都在低着头。无论是绝色的惜酒姑娘,还是风韵十足的小丫环,他都没有看的兴趣。他只关注自己手上的馒头。美人?歌舞?哼,都是那帮有钱人的,跟他有个蛋关系。他算什么?一个被撵出家门的孤儿,任人践踏的流浪儿,一无所有,只有一条比虫蚁还卑微的贱命。能有口吃的,能活过明天,就该好好地在心里念声“阿弥陀佛”了,哪还有闲心去看那些有钱人闲得没事搞出来的花样?有这精力,不如好好享受一下有东西吃的感觉。再则,他还嫌那华丽的东西刺了自己的眼。
这孩子不是别人,正是九岁的景多多。比起两年前,个子是长高了一些,依旧瘦弱得很。要说最明显的变化,那就是他的那双眼睛。打眼看去,倒还是那么天真,可是仔细看看,其中带有狡黠。
当初,景多多被老景射伤,逃离村子后,在村外的一棵树下坐了很久,一面疗伤,一面想着以后。库尔缠留下的药非常有效,肩膀上的血很快止住了。他对着装药粉的小布袋一阵苦笑:库尔缠,我的好兄弟。你临走的时候说,这药粉我肯定用得上,没想到,真的被你说中了。
心里的委屈令景多多流下了眼泪,可他嘴上还是笑的,这笑中有五分自嘲和三分强撑,还有两分欣慰。他自嘲着自己的处境,笑自己真傻,竟然还想要保护别人,得到别人的认可,结果呢?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对方,人家非但不领情,还想把自己给射死。受到这样的对待,心中的酸楚可想而知。可是,景多多偏要保护自己的骄傲,所以他要笑,硬撑着也要笑。笑的时候,眼泪仍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他这副笑中带泪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感到一丝他心中的苦痛。
至于那份欣慰,自是来自于库尔缠。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长,可是这位出身外族的好兄弟即便是与他天各一方,都还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他,甚至可以说,是救了他的命。
在树底下一直坐到天亮,景多多看着村口。他没有看到家里人来找他,却等来了一辆往村外运毛皮子的马车。他犹豫了一下,就趁着赶车人不注意,偷偷地溜上了马车,藏身于厚重的毛皮地下。马车会到哪里去,而他自己又想去哪里,当时的景多多根本没有想到这些。他只知道,他不能再回到舅舅家去了。
毛皮子虽然散发着难闻的味道,但是其柔软和温暖让景多多觉得非常舒适。这可比舅舅家的冷炕头好多了。马车走了没多久,景多多就睡着了。等他再度睁开眼,扒开覆盖在身上的毛皮时,展现在他眼前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象:衣着鲜艳的行人,带有顶盖的马车,一片片的青砖大瓦房,还有很多他见都没见过的商品。
他下了马车,在原地伫立了许久,渐渐反应了过来:他进城了。
从那之后,景多多就开始了他的流浪生活,从东北一直走到京城,每天挣扎着,只为能够活下去。用“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来形容明末时期真是再合适不过,流浪的景多多就要在这样一个世态炎凉的环境中讨生活。这两年中到底有过多少不堪回首,他即便说得清,也会装作说不清。




、第五章(2) 流浪的孩子

不管经历过什么,景多多是完完整整地活了下来,只是他,已经不再是曾经的那个他了。他不会再逆来顺受,委曲求全,他会去争,去抢,必要的时候,还会抄起家伙来跟对方拼命。他的话也明显变多了,一改以往的沉默寡言。说起话来不再是吞吞吐吐,说句实在的,他现在的口才非常不错,能说会道,扯谎编瞎话更不在话下,完全可以做到把死的说成活的,把活的说成死的。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他不作出改变,是没有办法活到今天的。
流落街头的日子让景多多看到了一个残酷的世界,每天与别人争抢生存空间。如果输了,那可不再是饿一顿那么简单,很可能会被人家打死。他,已经不止一次地看到过死在街头的流浪儿,而行人,只是若无其事地迈过小小的尸体。慢慢地,景多多的脑海中逐渐形成了这样的概念。人总为了自身的利益不择手段,彼此之间的连接是□裸的利益。狭义,仁慈,那是故事里才会出现的。真实的世界只有一条规则:想要活命,你就必须去从别人的手中抢夺,否则就安心当你的饿死鬼好了。
是的,为了生存,必须要不择手段。善心?良知?去一边呆着去吧。现在的他只想要活下去,别的什么都不在乎。
至于那个遥远的梦想,他在几经绝望中,已经淡忘了。这个世界根本就不存在大侠,也不需要。他亲眼看到过的:
一群小混混围殴一个年龄小的,周围有一群人过来旁观,其中身强力壮的有很多,却是谁也不出手相救。架打完了,围观的就像打人者一样,散去了。
等有一个同伴帮别人抢回了被偷走的财务,失主却出于恐惧,和抢劫者站在一起,让他的同伴反被送进了衙门。
他自己吃了脏东西,肚子疼得满地打滚,过往行人像看笑话一样地看着他,还有人上前来,踢了他一脚。
说白了吧,这里不需要正义,这些人也不需要被保护。想要活下去,只有靠自己。要改变被欺负的命运,就要让自己变强。别想指望有谁会救你,那跟等死没什么区别。他就是这样,一直活到今天的。
没有人需要大侠。就算有,也没有人会领义士的人情。
他,也再也不想得到任何人的认可,因为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不管怎么做,他都是一个不受欢迎的存在,走到哪里,都显得多余。
两年的流浪生涯改变了景多多,唯一不变的是他依旧只会笑,不会哭。可是如今的笑中,总是时不时地带一点嘲笑的意思。
景多多的适应能力远比同龄人要强得多,现在的他已经学会了如何适应这种风餐露宿的生活。有时,他甚至觉得,相比于寄养在舅舅家里,现在的生活还是有些好处。最起码,他可以心安理得地吃自己的那份食物,而不需要顾及别人,让出自己的那一份。
此外,他现在也不再是一个人了。这个和他蹲在一起,被他称作是“呆头”的男孩是他形影不离的伙伴。他叫之石,小名石头。说起来,他从前还是个少爷,出身书香门第,有一个作县令的父亲。之石受过良好的教育,听他自己说,他三岁起跟着娘识字,七岁学习四书五经。然而,之石的父亲因生性耿直,得罪了上级,屡遭迫害,终落了个家破人亡。之石一人幸存,讨饭时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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