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之幽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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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之幽华-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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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清欢和刘问正从太子妃处出来,迎面看到太子妃的侍婢正端了药过来。清欢驻足问道:“太子妃的身体还没痊愈吗?”
那侍婢见是太子妃的宾客,恭敬地答道:“太子妃身体一向弱,所以常需要调理。”
“大夫怎么说呢?”
“太医来看过,说是积久之疾,要慢慢调理才行。”
清欢点点头,谢了那侍婢,看着她匆匆离开,向刘问感叹道:“这难道真是自古红颜多薄命吗?太子妃如此绝世美貌的人,偏偏久病在身。”
刘问看了看她,未有言语。
清欢觉得,这几日来,刘问越来越沉默了。这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
带着不解回到房中,刚关上门,便看到桌上留有的字条。清欢将纸条拿起来展开,但见上面写着“欲见明珠,只身来取水崖,若有他人,赠其尸首”。
握着纸条,清欢心中又惊又怒。这是谁留下的纸条?凶手吗?如果是凶手,为何要劫走明珠?他劫走明珠却留下字条给自己,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是因为凶手觉得自己在与他作对,所以想对自己除之而后快吗?
她知道如果这是凶手留下的,那么自己这一去必然凶多吉少。可是,如果自己不去,或带上他人被凶手发现,那么就要无辜累及明珠。
清欢握着那字条,手心里出了汗。若换了此时是他人,也许她会劝其冷静,但当自己面对,却是关心则乱。
去或不去?她的心中天人交战。一个道,不要冲动,冲动是魔鬼,先好好谋划一下。一个道,你不是把明珠当自己的妹妹吗,如果她有什么不测,难道你能心安吗?
终于她将纸条折好,在书桌前坐下,取出笔墨,将一方白纸展开,在上面写了几行字,仔细吹干,折好了和字条一起放在桌上。看到桌上有两碟点心,想了想,将桌上的一叠点心倒了,将两张纸放在桌上一叠点心下,再将空碟盖上。
清欢出了门,将门从外面关好,让太子派来服侍她的丫鬟过来。
丫鬟福了个礼,道:“清欢姑娘,有什么吩咐吗?”
清欢笑了笑,道:“是这样,我有点事想找杨将军和晋王爷谈,但是现在又有点急事要出门,我想请你帮个忙,待天快黑时,去请杨将军和晋王爷来我这一下,若我还未回来,就说我亲手备了点心,请他们先品尝,在房中等我会。”
“奴婢记下了。”丫鬟点了点头。
清欢道:“一定要记得。”
“是,奴婢一定不敢忘了。”
清欢点点头。此时她不知凶手是谁,也不知凶手在哪,她不能让明珠有危险,不博一博,怎么知道结果?也许她能和凶手周旋一阵,得到生机呢?
快到大门口时,正遇上刘问。刘问看到她,问道:“要出门吗?”
清欢看到刘问,心头忽然涌上些不舍。自己本是孤身一人,除了表姐和明珠无亲无故,本无什么可留恋,自己心系的人对自己却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纵使自己真的无法保全自己回来,起码自己能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但此时见到他,没来由的眼眶有些热气涌上。清欢低下头去,怕他看到自己眼中的雾气,道:“嗯。”
“去哪?要我送你吗?”刘问见她神色似乎有些不对,不由有点担心。
“不用了。”她摇摇头,深吸了口气,努力隐去眼中的水光。
“那,你自己小心。”
清欢抬起头来,仔细认真地看了看他,她怕自己若不好好记着他的样子,以后没了机会。一脚迈出门槛,清欢回过头来,向刘问笑了笑。刘问负手而立,正在身后看她,见她回头,问道:“怎么了?”
清欢笑了笑,说不清是落寞是不舍,只低声道:“没什么,我先走了。”
出了太子府,问了取水崖的方向,清欢没有雇车轿,看着天色徒步而行。她走的并不急,就像是闲来看景的,当来到取水崖的山下时,天已黄昏了。
清欢深吸了口气,顺着小道往山上走去。她边走边留意四周,却不知身后的树后藏了双黑色的长靴。
终于来到取水崖。
“明珠。”四下无人,清欢开口呼喊。
崖下传来一声她的回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从山岩后走了出来。
清欢看着黑衣人。黑衣人的身形不高,体格纤细,应该是个女子。她看着黑衣人,黑衣人也看着她。
“我来了,明珠呢?”清欢问。
黑衣人却不答话,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朝她刺来。
剑势凌厉。清欢知道自己该躲开,但这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动作有多僵硬和缓慢。
她的心中霎那间只剩下绝望和恐惧,生平第一次,她离死这么近。这一霎,短得不足以说清楚一个词,却有太多感受掠过心头。
她本能的闭上眼,但却没有感受到利器刺入身体的疼痛,而是“叮”的一声,她猛地睁开眼,却见刘问挡在她面前,和黑衣人对了一掌。
黑衣人倒退了几步,手中的剑断了半截。她似乎有些意外刘问的出现,眼中闪过一丝狠绝,将手中的断剑向刘问刺来,大有不留余力同归于尽的感觉。刘问双眉一锁,掌中蓄力拍出的瞬间,他看到黑衣人似为熟悉的双眸,心底一惊,忙收回力道。而黑衣人在刘问掌力拍出的那刹,手中断剑一斜,刺向旁边的清欢,而不顾自己洞户全开。
电光火石的瞬间,没有思考的,他最直接的意识让他伸出右手,握住那把断剑。掌中传来一股冰凉,然后是皮肉被割裂的感觉,钻心的痛随即传来。他闷哼了声,没有放手,却更紧的抓住手中的剑。黑衣人原想,刘问这一掌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她的剑也能将李清欢杀死,她是要以自己的重创来完成自己的目标。没有想到刘问居然那么毫不犹豫的放弃攻击自己,以手握剑。黑衣人手势不及,“砰”的一声撞在刘问身上。
此时他们正在取水崖旁,黑衣人来势太猛,刘问为了控制住手中的剑刃,力道都在手臂上,被黑衣人一撞,踉跄了几步退到崖边,脚下不稳,往崖下摔去。
“刘问!”清欢惊叫一声,扑身过去,伸手想拉住他。而与其同时,黑衣人也同时扑向前,抓住刘问的衣袖。
清欢想抓住他的手,却在指间刚触碰到他手背的时候,“撕”的一声,袖子断裂了。
“不要!”黑衣人发出一声悲切的呼声。
刘问的身影朝崖下坠了下去。
跟随他身影坠下的,还有一袭白衣的清欢。
没有犹豫的,她纵身一跃,跟着他一起坠落。


、第 38 章

不知道这崖有多高,只知道落下的疾风刮得她生疼,堵得她不能呼吸。
“砰”的一声,她摔进崖下的水中。她一直以为水是温柔的,而这一刻背上传来的冲击,却好像把自己的骨头都撞断了一般的痛。
“刘问!”她沉到水中又浮了起来,双手在水中扑腾,不会水性的她连呛了几口水。她忘了自己不会水性要如何自救,只想知道刘问怎么样。
一只大手握住她的手腕,将她往某个方向带。她的脚似乎踩到了岸边坚硬的石子,挣扎着半爬着上了岸,抹掉脸上的水,才看清眼前的刘问。
“你不要命了吗!”她没想到刘问的第一句话是这句。他的脸色发青,不知道是因为生气还是担心,下颚紧紧咬着。但是无所谓,他还能和她说话,她还能听到他说话。清欢扑过去,用力将他抱住,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泪汹涌而出。
这一刻,她忘了矜持,忘了骄傲,从生离死别的边缘回来的这一刻,她不需要矜持,不需要骄傲。
刘问被她突然抱住,愣了一下,抬起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没事了。”
有些事,也许他曾经不想面对,也许他以为不面对就不会有问题,不会有困扰。他不想他的坚持被打乱,但在刚才那一刻,那一剑不但割伤他的手,也破开了他心中的茧。是不是有些事,总要到了生死关头时才不得不去承认和看清?
承认他像他父皇一样,此生无法只爱一人,看清在他心中,对她到底是什么感情。
从崖上坠落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有生出对死亡的畏惧。但当他看到她随着自己义无反顾的跳下,他的震撼、担心和害怕她有事,已盖过他对死的畏惧。
他的身世,他的经历,让他学会从容和隐藏自己,但当他在水中握住她手的那刻,只有他知道他有多么欣喜若狂。
他任由她在他怀中颤抖着双肩,拙劣地隐藏太过明显的哭泣,伸出手轻揽住她的肩。
这一刻,忘了他是刘问,她是李清欢,忘了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忘了所有的该与不该。
取水崖下一片空旷,岸边是茫茫的一片芦苇和荒草。
刘问拾取了些枯草,成捆抱了过来。所幸打火石还在,生了火,天已黑了,崖底湿冷潮湿,刘问让清欢在岩石后脱了衣服,自己在火堆前帮她烘干。枯草烧的很快,刘问一个一个石头往火堆里放,火堆没有烧很久便熄灭了。刘问让清欢穿上衣服,坐到熄灭的火堆前。
清欢穿好衣服,依言坐到了那已熄灭的火堆前,发现火虽然灭了,但枯草的灰烬中却还能感受到阵阵温热,想来应该是刘问放到火中的那些石头。火虽然灭了,但石头还滚烫。
刘问见清欢抱着双臂冷的哆嗦,默默起身坐到她旁边,将她轻轻拥在怀里。
他的衣服没有脱下来烘干,但在为清欢烘干她的衣服时,坐在火边也烤干了七八成,只是内里还有点点湿。他的胸膛宽厚而舒服,清欢没有拒绝,将头靠在他胸前。这荒芜的地方,此刻对她来说却是人间仙境,她只怕这是一场梦。她伸手去握他的手,才看到他的右手皮肉翻开,掌心内的伤口深可见骨。
她以为他手上的伤只是皮肉伤,没想到伤的那样严重。她捧起他的手,想到利刃割开他筋肉的痛感,心疼地道:“很疼吧?”
他摇了摇头,安慰她道:“没事。这点伤不算什么。”
他不懂哄人开心,也不擅表达自己的感情,但她知道,那不代表他不重感情。
她将裙摆咬破撕下一块,包扎住他的右掌。他任由她一圈圈缠着,嘴角生出温柔的笑。
“你笑什么。”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也不知道,只是觉得这感觉很好。”
“会不会是我在做梦?”她不确定地问。
“我也觉得不真实。”他没有料想过这样的情景,更没想到过自己会像现在这样和另一个人相拥,“如果只是梦,那就不要醒。”
就让他在梦里,抛开所有,只跟随自己心的意愿。
她轻轻点头。如果是梦,那她愿意留在这美梦里,不要醒来。
两人静静相拥,她有许多话想告诉他,却又觉得都是太多余的,她想,他都知道的。而此时安静的他,是不是也和她一样的感觉?
睡意袭来,她靠在他怀中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朦胧中感受他在不安的动。她睁开眼,发现他靠在岩石上闭着眼不知何时也睡着了,似乎在做噩梦,脸上的神情焦虑而慌乱,双眉紧锁。
她摇了摇他,喊着他的名字,想把他从噩梦中喊醒。
刘问似乎入梦太深,并没有听到清欢的呼唤。
“若然、若然!”他突然焦虑的喊道。
清欢全身一僵,似有无数闪电在她脑中闪过。若然。。。他念念不忘的那个人,叫若然?若然,穆若然。。。她想起他每次见到太子妃时的沉默。穆若然,太子妃,就是他无法忘记的人吗?她的全身冰凉,胸口却有种炙热的痛。她不该奢望自己能够取代在他心中的那个位置的,但幸福来得太突然,突然到让她忘了去思量,让她以为他对她也是有情的。
“别走!若然,别走。。。”他的呼喊变成近乎哀求的低喃。他梦到了什么?他和若然的过去吗?她怔怔地看着他睡梦中的脸,心里好像有一根针,越扎越深,越刺越痛。他有多爱她?纵使她嫁给太子多年,他还是为她魂牵梦萦,甚至封闭自己的感情。也许,只有若然这样倾城倾国的红颜,才值得他不忘。她并不想流泪,却有泪滴落在他手背,不知是为她自己,还是为他。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似乎想这样来给梦中的他力量。这个世上,为什么总有人被情字所折磨呢?也许他对若然此生难忘,也许他心中最爱的永远是若然,也许她会因此心痛,可是她仍愿陪着他,她仍然放不开手。
“清欢。。。”他的声音突然放柔,轻轻喊出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压抑着猛烈的心跳,屏住呼吸。
“清欢?”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着不确定。轻轻两个字,却好似有千斤重,压在清欢的心上,让她的心再无出路。
“我在。”她应他,声音微微颤抖,是喜悦。刚刚停住的眼泪又忍不住掉下。
他好像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神色渐渐变得恐慌不安:“清欢。。。”
清欢将手贴在他脸颊旁,发现他的脸滚烫得吓人。她忙将手背放在他额头,才知道他发着高烧,难怪她叫不醒他。
怎么办?她四处望了下,来到水边,将自己的袖子沾湿,再回到刘问身边,吃力的抱着他,把湿了的袖子贴在他额头。
她在心里迫切地乞求着,乞求着有人能快点找到他们。
如果丫鬟有去请杨辰云,如果杨辰云有到她的房中,动过点心,他一定会发现她留的纸条。她不知道凶手是谁,是否正在监视着她,为了明珠的安全,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去找刘问和杨辰云,只能用这样的方法告诉他们。而她一路慢走,故意把时间拖延到天至将黑才到取水崖,为的也是他们能有时间赶上。只是她没想到的是,刘问居然会和她同时出现在取水崖。
那个黑衣人是谁?她从坠崖开始,未曾想过这个问题,现在想来,不禁心头一阵发冷。
为什么刘问坠崖时,她会是那样的反应?如果凶手能轻易将明珠掳走,为何不直接掳走自己?为什么现在回想,她会觉得黑衣人的眉眼有种熟悉感?
答案在她心中慢慢浮了出来。



、第 39 章

杨辰云将马停在山下,发足往山上狂奔。
山路狭窄,马骑不好上山。
等我,一定要等我,你这个该死的笨蛋!他的心中充满焦急和不安,她怎么会那么愚蠢的把自己放到危险中去。
服侍她的丫鬟来找他,说是清欢请他过去,他的心中就有疑问。按照清欢的性子,不像会把他请到她闺房中。待来到她房中不见她人,丫鬟说桌上有清欢做的点心,请先品尝等她时,他就心中隐隐知道有所不对了。
他将盖着的点心打开,想了想,拿起一块糕点。
糕点下压着纸条。
他放下糕点,双眉微皱,伸手拿起纸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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