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海巨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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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海巨宦- 第20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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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算好——可别到时候来找我哭穷。”

但他也没公开斥责殷正茂,反而给了殷正茂嘉奖,因为殷正茂特别会搞宣传,虽然才在印度东海岸和斯里兰卡分别搞了一个海港,但已经号称占领了南天竺,还别说,缅甸那边的土司和暹罗的国王一听就都信了,甚至斯里兰卡的王公也没怎么反抗,反而派了人请求向大明进贡。这样一来,大明在泛南洋地区的威名又上一层楼!

殷正茂未攻取卧亚,但从缅甸到爪哇,所有国家都以为大明在印度又取得了大胜。

不知不觉中,殷正茂通过外交与宣传手段,得到了远远过他实战功绩的令名,李彦直对整件事情看得通透,可他却非常欣赏这个同年,若殷正茂像唐举一样横冲直撞,真把卧亚给打了下来,那么以大明的体制,要么打下之后放弃这个地方,要么每年都得拨出大量的人力财力方能维持这块飞地的统治。但如今殷正茂和葡萄牙人一东一西分别在南印度占据一港口,相互间既有竞争又有商业往来,在这种形势下,便反而能让明军驻港有自力更生的可能。

“正茂有方面之才啊,不是只会打仗而已——可以重用。”李彦直评价说。

为了表彰他的功勋,李彦直给殷正茂正在经营的港口起名叫做“茂港”,以显其名。

这个时候,李彦直已经结束了在巴拉望的行程,准备前往飞龙府,召集真腊、暹罗、安南、清华、占城、爪哇、缅甸各国国王聚会,“商讨大事”。

这一次,李彦直的口气很硬了,他要求在指定日期之内,所有国家的一把手都要到场,不给与任何推脱的理由。

“如果谁不来,我就让殷正茂去请!”

每次要收官的时候,总感觉比较难写,码字度慢了好多。

 之八十七 盛典前

隆庆七年,冬,在南洋地区的所有中国人都兴奋地期待着一个盛典——即将在飞龙举行的诸王大会!

这场盛典是郑和下西洋以来,华属南洋地区最重大的事件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标志着大明将享有在整个东南亚的霸权。//

安南之被征服、佛郎机之大败,都是大明独享南洋霸权的注脚,而在殷正茂夺取得天竺飞地以后,就连偏安于本区域西北的缅甸也坐不住了!

“诸王大会”的时间定在十二月十六,早在十月,安南、占城、清华、三宝颜四国国主就都来表输诚,表示一定准时到达。

再过半个月,真腊、暹罗、马来、苏门答腊、婆罗五国国主也相继答应出席,如今环南海的岛屿大多已被大明直接控制,这九个国家一表臣服,其它大大小小的几十个国家(有一些其实只是部落联盟)便都抢着示忠,但直到十一月月底,李彦直抵达飞龙时,缅王才派使臣来说缅王生病,只能派亲贵代表前来。

李彦直闻言大怒,他这一怒,非是自情绪的私愤,乃是国怒,作色道:“缅甸诸土司,素为我大明臣属,他对暹罗、真腊、老挝称王,还就真以为自己是王者了?我大会诸侯,他竟敢生病!哼!就是死了也给我抬来!若不来时,我会派人去请!”

半个月后,缅王便派人来通知,说十二月十六一定到。

于此同时。朝廷方面关于东南亚诸国爵位的诏书也到了。原来李彦直在攻下巴拉望后就已部署此事,他将东南亚地区大小一百零九国,并其小而近者尽数内附为州县,小而远者听之任之,但对缅甸、老挝、安南、暹罗、爪哇等十二个大国却列了座位,排了名次,奏请朝廷依例册封。这是确定大明在东南亚地区统治权的大事,朝堂诸公不敢怠慢,御史言官不敢封驳,但如何敕封却颇伤脑筋。

华夏圈册封周边诸国地顺序。按传统第一个一定是朝鲜。世袭郡王爵位,朝鲜以下便是安南,这是华夏圈子一东北一西南两大华化最深的传统属国。安南以下,方是其它国家。

安南本为王爵,后降为都统使,暹罗称王,缅甸亦称王。但李彦直却只是一个侯爵,若封这些国家为王,李彦直主持起会议来岂非束手缚脚?所以就有人建议封李彦直为王。

此议一出。朝野轰动。

若论李彦直扶立定鼎之勋、开疆辟土之功。真是古往今来所罕有。要知道。他开拓南洋。所得疆土几乎是将大明地版图扩大了一倍!如此功勋。便是封王也不为过。但异姓封王。自古不祥。何况王爵之去皇帝。只差一肩。李彦直又拥重兵在外。享高名于内。真封了王。以后地事情就难说了。

最后还是徐阶拿捏得定。说道:“镇海侯功勋卓著。也不是不能封王。但自古人臣为王者。多无好事。还是留此封号。以待镇海侯身后吧。”

皇帝大臣们听了。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这王是没法封了。可总得表示表示。因此北京朝廷便又封了李彦直作镇海公。领武英殿大学士。赐尚方宝剑。在南洋代天子巡狩。澎湖以南、钦州以西。内外臣僚商人。见镇海公如见天子。

有了这么一道诏令。便是安南、缅甸、暹罗各国国主都封了王爵。李彦直也依然压得住他们了。

这次“册封”盛典。不知准备了多久。花费了多少钱财。自胡宗宪以下。所有大小官员都在这件事情上花费了无数心血。南洋地一百多万华人翘以待。人人都等待着这个日子地来临。

可就在这个时,东海却传来了一个影响和谐的消息:原来不知出于何故,日本诸侯竟联合起来,攻打在日华人,如今在日本的华人已有数十万,在九州地区和本州岛西部自成一域,在日本联军的进袭下,破山抵挡不住,已全面退出本州岛,负九州岛顽抗,然而日方联军势大,在日华人节节败退,凡有一地被攻占,其民或流离失所,或直接遭到日军的屠杀。有人坐船逃到了朝鲜,被釜山卫所截到,大明方面便知道了此事。

詹毅得到消息后转告商行建,商行建大吃一惊,心想破山乃是大明之敌,李彦直之敌,反倒是日本幕府这些年与大明关系不错,可被杀地却是在日华人,这件事情该如何解决,可真是难了。

他急来与胡宗宪商议,胡宗宪也是一呆,但他随即道:“这事得先瞒下来!”

“瞒?”

“对,在诸王大会之前,不能公开!要不然会影响大局。当前最重要地,是稳定!我看我们还是等诸王大会开过以后,再向都督禀报,免得都督心里有疙瘩,影响了情绪,都督的情绪受影响,全军士气便受影响,那时候缅甸、爪哇这些宵小就要趁机为乱

商行建眉头微皱:“可是这事也甚重大,若不禀报都督,时候他作起来,只怕你我都经受不起。”

这时张居正已经回去,两人一计议,决定从双方的意见中取个折中,即对外全面封锁消息,而由胡宗宪向李彦直禀报,商行建则赶往东海处理此事。

胡宗宪赶到飞龙时,诸国国王都已经到齐了,飞龙城内聚集了三十几个国王,至于将军辈那得以百计,就连莫卧儿帝国也派了宰相前来观礼。胡宗宪不敢造次,心想:“反正不迟那么一天,不如便等明日大事结束,再禀都督。”

不想李彦直见胡宗宪到了,商行建却没来,便在百忙之中寻了胡宗宪来问话:“之秀哪里去了?”见胡宗宪支支吾吾。他眉头一跳,喝道:“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你一定有什么瞒着我!”

胡宗宪被逼不过,只好叹道:“都督英明,确实是有件煞风景地事,虽然不大,但……我们原不想打扰都督的心情,商兄嘛,他是北上处理此事去了。”

“北上?”李彦直未敢惊讶:“张居正已经北上了,他是我地代表,说话份量自然不轻。加之留守北京的高拱。难道这样还会出事?”

他是以为北京方面出了问京那边。”胡宗宪压低了声音对李彦直耳语了几句。

李彦直听说是日本的事,惊道:“出了这么大地事情。你怎么不第一时间通知我!”

胡宗宪忙说:“不是属下有意欺瞒,实是怕消息走漏,劳烦了都督心神,影响了眼下的大好局面。”

李彦直瞪了他一眼,冷笑着反问:“这事传了出去。会影响什么大好局面?”

胡宗宪被李彦直这么单刀直入地一问,一时竟支吾着说不出话来。胡宗宪也算当世人杰,在李彦直手底下的时间也算不短了。然而在这类问题上地思维毕竟是两个世界!

过了好久,胡宗宪才说:“咱们正要开诸王大会盛典。以彰我天朝盛世之景象,显都督空前绝后之大功。当此四海来朝之际,若是日本那头出了问题。叫诸国知道我们东北面出了问题,只怕他们会人心浮动,当前最要紧的,是大局地稳定。不可为边角上一点小事,误了整盘大棋。”

“放你娘的狗屁!”李彦直指着他骂道:“这他妈地盛世盛典,乃至什么天朝大国地威仪面子,都是虚地,那边华人被驱逐被屠杀,那才是实的!为了面子不顾自家子民地性命,却搬出什么稳定大局,什么整盘大棋,你这是什么狗屁道理!出自哪家经典?还是哪位圣贤教会你的?”

胡宗宪见李彦直这样骂自己,内心深处反而安怀,他想李彦直肯这么骂那是把他当自己人了,可作为一个方面大员被当面骂成这样,毕竟不好受,只是道:“我,我,这,这……”

他当然说不出这是哪家圣贤的道理,因为胡宗宪的这种思维,所萌的土壤本来就不是什么光明正大地道理——若勉强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官僚家的道理。像胡宗宪这样地人,个人能力算是极强的了,要不然也爬不到今天地位置,可他毕竟是官僚集团的一份子,是一个官僚头子,如何能摆脱自身地这种局限呢?

官僚家们背后的权力系统,来历多半不正,因其根底不正,所以才要竭力追求面子上地稳定,作掩耳盗铃之态,稳得一天是一天。一切的改革,一切的变化乃至一切的江湖救急,都要为“稳腚”让步。毕竟,**才是最重要的不是?**要是没坐稳,露出那怎么擦也不干净的菊花,给人爆了可怎么办?

其实如今中国的大局势已经改变了,做事的方法按理说也该有所转变,然而这种思维根深蒂固,即使是胡宗宪这种人才,一时之间也扭不过来。

“那都督打算怎么处理这件事情?”胡宗宪试探地问。

“我受天子托付,自然有责任翼护海外所有华人!”李彦直斩钉截铁地道:“马上书信给之秀,让他以救护在日华人为重中之重,若到紧急关头,就让牧民动兵!打过去!”

胡宗宪一愕:“打过去?但是在倭华人,多是破山的手下,这……”

李彦直淡淡道:“我与破山,是关起门来的争斗,焉能为此妨碍华夏同根之大义!”顿了顿又说:“南洋这边的一切兵力、财力,也往那边倾移。”

胡宗宪道:“可这样做,只怕此事就瞒不住了。”

“为什么要瞒?”李彦直冷笑道:“作为一个朝廷,见义不为,背后必有不可告人之事——我们有不可告人之事

“既然没有,怕什么堂堂正正地说出来!”

胡宗宪对此举还是不大赞成:“南洋这边,佛郎机人新败,缅甸、安南未安,现在还没完全稳定下来,若就倾力经营倭国之事,只怕不妥

李彦直叹了一口气,道:“汝贞啊,你怎么这么糊涂啊!我们能否平定南洋,靠的不是这些魑魅魍魉自己老实啊,我们靠的是在这片土地上所有华人以及亲华者的戮力支持,若非如此,我们这次进兵能事半功倍吗?在南洋之华人与在倭岛之华人,都是身在海外,心向中华,处境相似,忧戚相关。若我们倾力援救在倭华人,那便是告诉他们朝廷有保护所有海外子民的魄力!若我们见死不救,那反而寒了他们的心!他们会想:谁知道明天朝廷会不会为了“大局”不顾我们的死活呢!因此日本之事,重于南洋这边的狗屁盛典!人心向背,重于一时之稳定!只要海外华人仍然支持我们,那么就算我们今天丢了南洋,明天兵锋一转,马上又打回来了!只要中华百姓都支持我们,又何必过分顾虑那些外夷的想法?再说,嘿嘿,我可不觉得缅甸安南这些跳梁小丑,乃至欧洲的那些白鬼,到了今时今日,还敢来掳我的虎须!”

请大家关注缅甸,关注在境外受苦受难的汉人兄弟。若不是这次的事情,大概大多数中国人都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批被叫做“果敢人”的汉家子孙。(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6章节更多,

 之八十八 出兵否(求九月月票)

快完本了,最后一个月,大家留张月票给6海吧……

当胡宗宪在飞龙府接受李彦直训斥的时候,商行建已经匆匆赶往东海。

其时季风向南吹,船只北行得依赖八面风行船技术,度极慢,商行建先抵达南澳,转潮州府,然后走官道飞马前往上海,还在半路上,就接到李彦直传来的六百里加急,授予他代自己处理东海之事的方便之权。

商行建抵达上海之时,这里已经聚集了大批从日本撤回来的华人,连年来通倭贸易的洪迪珍、林碧川,以及去年调往琉球一带巡防的徐元亮也都赶了回来。王牧民在釜山主持大局,未回上海。

原来自大员之战以后,李彦直布置了朝鲜半岛的釜山、山东半岛的登州、琉球群岛的琉球、大员的鸡笼加上上海,对日本形成了一个半环形的包围圈,中国商人在这个圈内进退自如,日本方面的船只却难以出海远行。

不过日本虽是岛国,大部分传统大名势力多是以农立国,李彦直只是布点包围,并没有直接进攻,所以他们受到的影响其实不大,反而是对海外贸易依赖甚重的细川家、大内家——尤其是破山,受到的冲击极大!

这时日本西部,华人数量已经极多;加之破山在其治区又极力推行华化,因此自己承认为华人的人口也年以倍增——要知道,自三国时期以来,中国人漂流前往日本的情况就一直没有停止过。唐朝以后就更为频密。日本人不但欢迎来自中国地移民,见有中国男子至。就是豪富之家也纷纷嫁与女儿,视为上邦佳士。女子为华人生下的儿子,自有贵族争抢着收养并将之作为继承人。在这种风气之下,甚至还有妇女主动到中国找中国男子请求合欢,以求改造其人种。

宋朝士大夫记载过这样一种情况:东南沿海间或会有日本海船出现,停泊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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