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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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妻-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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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你对吧?爷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敢勾引我王光佐的女人。来人,给我打,往死里打。”冲身后一起来的护卫打手招招手。
医馆里走出来的灰衫男子不温不火的淡淡的扫了他一眼,平稳的开口道:“右督御史的二位公子是吗?成亲的大好日子,实在不应该这么大动肝火。令尊一向小心谨慎,谦逊有礼,二公子实在也应该跟他好好学一学。”
“喝,还敢教训爷我来了。我看你是真的活腻味了。”冲着身后喝了一嗓子:“你们都是些死人啊,还不赶快给我动手。”
他的话又重复了一遍,还不见有人上前。他恼怒的转过头,瞪向平日里比狗还听话的手下,刚想张口骂娘,窜出一名家丁模样的人,趴在他耳朵边儿嘀咕了两句。
王光佐脸现怀疑的看了看医馆出来的男子,不甘不愿的放弃殴打他的念头。狠狠瞪了他一眼之后,挥手咐咐着手下,把不肯上轿子的新娘子富小雅绑上了轿,百来号迎亲队伍,在他的命令下,收了锁呐乐鼓,悄没声的继续前行。
我经过这么一出闹剧,早已经没有看病的心情。刚想招呼叶子离开,站在医馆门口的灰衣男子,却走了过来。
“因为此事耽搁了,让夫人久等了,莫某向夫人赔个不是。”过于低沉的嗓音阻住了我的脚步。随即,便迎上了他黑如幽潭般深遂的眼眸。
心弦为之一震,头痛再次向我袭来。





第三章 病体

眼前只觉得一阵发黑,身体晃了两晃,耳边听着叶子的一声惊呼,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我的手臂,不松不紧,却是牢牢的稳住了我的身形。
“晏夫人,你还好吧?”沉稳的声音里有一丝关切。
我等待着晕眩感过去,稍微的稳了稳神,睁开眼,目光落在了手臂上那双修长而白晰的手掌,做了一个扯离的动作,淡淡的道:“有劳莫大夫出手,我已经没事了。”
这时,一旁的叶子也已经反应过来,插到我身边扶住了我。跟着,侧转了身形,用整个后背对着他,似有意无意的格开了他过于灼热的眼神。 
叶子这样的动作,让心绪有些不宁的我,稍微感到好过一些。胳膊上还留有他手上的体温,这让我对于眼前这位据说很是性冷的莫大夫,不由得产生一股厌恶感。
有意的避开他的视线,吩咐叶子扶我回去。
叶子好像也对于他的轻浮孟浪感到有些反感,也没出声劝我,顺从的应了声‘是’,扶着我就往回走。
“晏夫人,请等一下。”身后的莫为疾走两步,追上了我们。
听见他的称呼,我顿了一下。先前他叫我晏夫人时,我还没有想到这一层,这一次才觉的有些不对劲儿。
定目对上面前的身影,问道:“我想我并没有说出我的身份,而且和莫大夫又是素未谋面,不知道莫大夫是如何知晓我是晏夫人的呢?”
“是啊,你是怎么知道我家夫人身份的?”经我一提,叶子也感觉到了奇怪之处。
莫为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此一问,明显一愣。随即像是看出了我的警觉,笑道:“夫人多虑了。莫某之所以一眼就看出夫人的身份,那是因为这天下间,似夫人这般的容貌,实在是少见。早就听闻晏府的大夫人,美若天仙,却一直为头痛顽疾如扰,今日一见果然是名不虚传。”又指了指我的额头。
我不自觉的跟着摸了摸头上的白布巾,这才有些释然。怪不得他知道我是来医治的,我这样的行头,又出现在医馆门前,想看不出来都难了。
见我有些犹豫,叶子凑到了我的耳朵边,小声的嘀咕:“夫人,我看他也不像是在说假话。平日里,也没有听谁说过他是个登徒子,反倒有人说过他是个柳下惠,对女子从来都是正眼也不瞧一眼。刚才他那么做,我想可能也就是离的近,随手扶了一把,应该没有什么别的意图。反正我们都已经来了,要不,就让他瞧瞧?”
叶子的话多少还是起了作用,至少我已经开始在考虑是不是要让他医治。抬眼又向他看了看,温和的笑容里,有着难掩的镇定和沉稳。
也许,真的应该试试。
又一波头痛袭来,不容许我再考虑下去。随即冲他点了下头:“有劳莫大夫帮我瞧瞧。”
紧跟着,叶子扶着我进了医馆。
莫为像是早已经知道了我的病情,又似乎是胸有成竹,没有太过多问,直接取出一长套长短不一的灸针。又指了指医馆里唯一的一张木床,让我躺上去。
还不等我开口,叶子第一个不答应了:“莫大夫,这——这成什么样子了,不行,不行。”
我虽被头痛搅的心神不得安宁,却也觉的这样有些不妥,虚弱无力的轻吟道:“莫大夫,可不可以不用躺下,坐着行吗?”一个妇道人家,在陌生男人的床上躺着,总是不太合适。尽管是为了医病,却总是让人觉的太过的为难。
“你们还想不想医病,要是还想,那就听我的。”莫为似乎也有了些恼意,声音有些发冷。
“可是——”叶子还想要继续反驳,被他出声打断。
“还有你,也不要站在这里打扰我施针,现在就出去。”莫为指了指门口,再次下令道。
跟着不理会叶子气嘟嘟的反应,再次命令我躺下。
头痛愈裂的我,已经顾不得那么许多的礼数,顺从的躺了下去。
叶子还想要说什么,一见莫为已经开始下第一针,乖乖的闭上了嘴巴,退到了门外。
我闭了眼睛,躺在木床上,头痛的让我开始一阵阵的晕眩。迷迷糊糊里,感觉头上不停的在下针。
不知道过了多久,头痛开始慢慢减轻,而我整个人像是已经虚脱的随时都会停止呼吸。汗水湿透了我的全身,头发一缕缕的粘在了额头和鬓角,很不舒服。
意识混沌里,一道低沉而温柔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情,睡吧,好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不疼了。”一只温暖的手掌,温柔的擦试着我的脸颊和鬓角。
情?那是谁?是我吗?
我是叫韩情,他叫的是我吗?
好困啊,好想睡!
不知道睡了多久,一阵争吵声将我从睡梦中惊醒。
睁开眼,环视了下四周。还是‘莫为医馆’那光秃秃的墙壁和过于简单的陈设。 
摸摸有些微凉的额头,汗湿过后的粘腻,让我不适的微皱了下眉头。慢慢支起我虚软无力的身躯,看向门口正大声吵嚷着的两个人。
似乎察觉了这边的动静,门口的两人一齐回头,看了过来。
“夫人,你醒了?!”箭步一般冲过来的人,正是我那一身风流骨的夫君,京城里最恶名昭彰的晏府主人——晏非。
“夫君,你怎么来了?”下一句没问出口的话是,你不是在戏楼子里听戏吗?怎么想着来看你生病的夫人了?
无力的想要把着他的手站起来,一阵眩晕让我再次跌回了床上。
“别说话,我带你先回府。”晏非的语气似乎有些生气,就连拦腰抱起我的动作也有些过于粗暴,甩的我一阵头晕。
“晏老板,晏夫人她头痛刚好些,你不要这么大力。”莫为有些看不过眼,出声提醒他。
却招来了他的白眼:“收起你的好心,她是我的夫人,好不好用不着你来操心。”
莫为的脸色有些难看,我朝他带着歉意的笑了笑。他也回我一笑,脸色稍为好看一些。
晏非觉察出我的举动,更加气愤的重重一哼,扬声带着怒气的冲着门外喊道:“备好车,我和夫人回府了。”
我被抱着,临跨出门槛之前,不由自主的向里面瞥了一眼,不经意间扫见了莫为那俊朗的脸庞上,一闪而逝的阴沉和冷森。
心弦再次一颤!




第四章 路乞

回府的路上,晏非的脸色一直都很臭。紧闭着他那张平日里能言会道的嘴巴,挺直了身板坐在马车里,看也不看我一眼。
我尝试着开口和他搭话,倒是撞了一鼻子的灰。索性半合了眼,依靠在车厢里,闭目养神起来。
车外听不见本该有的喧哗吵闹,原本川流熙攘的行人,早已不知道被家丁护卫轰到哪里躲避去了。
晏府的车子行走在大街上,一向都是这么的霸道和蛮横。入京这几年,我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排场’。偶尔也会幻想,哪一天,迎面来了位位高权重的朝廷重臣,又或是哪位王孙贵候,阻住了去路,非逼着我这臭名远扬的夫君下车让行。若真是那样,估计他那张俊美的天怨人怒的脸,一定像打翻了的调料罐,五颜六色,煞为壮观。
目前为止,这也仅限于我脑海里幻化的一段场景,还没有人能让它成为现实。这不得不让我认为,某人的运气真的很好。
运朝皇都,京城天子脚下,大小官员多如牛毛,王亲贵族遍地都是。怎么就没有一个人让我这夫君撞上呢?也好让他知道知道,小小一名商贾,哪里学的这般嚣张跋扈!
许是我脑海里的这些场景装的实在有些充溢,今日里倒真是叫我撞见一回。
一直平稳行进的马车突然停了下来。依靠着养神的我,好奇的睁开了眼睛。正瞅见晏非掀起车帘,探出头向外面问道:“怎么回事?”
马车外的家丁走过来,在他耳边低声的说了两句。我隐约听到乞丐的字眼儿,并不是十分的真切。
晏非听完话,吩咐坐在车延上的叶子进来陪我,跟着下了马车。
我就着掀起的车帘朝前面看过去,隔着车厢能有两三个马身远的地方,席地而坐了十几名乞丐,蓬头垢面的端着要饭的家伙什儿,冲着走向近前的晏非索要施舍。
我本以,他不会搭理这些人,跟着会让家丁们把他们轰走。出乎意料的是,一向没有什么同情心的人,却破天荒的从怀里掏出了银票,厚厚的一摞,数也没数的直接丢进了其中一只破碗里。
这让我感到很是吃惊。依照他的个性,别说是几个破衣褴褛的乞丐,就算是京城里的富户商家,要是惹的他不高兴了,别说是给银子,不弄的人家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就算是烧高香了。
叶子更是大呼小叫的,直嚷着‘老爷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
这丫头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仗着我宠信,就连这种话她也敢说出来。要是被晏非听见,非得让人掌她的嘴不可。我瞪了她一眼,她也觉出自已说错话了,缩着脖子吐了吐舌头。
我不去理她,继续看着前面。
那十几名乞丐得了银票,笑呵呵的从地上站起来,围成一个圆圈儿,把晏非圈在了中间,敲着手里用野狗的盆骨头风干做成的骨板,又蹦又跳的,嘴里叨念着让人有些听不太懂的数来宝。
晏非背着双手站在圈子里,安安静静的听他们叨念完。直到他们一群人离开,站在原地停了好一会儿,这才返回来。
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沉重,看向我的眼神很是幽深,让人无从猜测他此刻的心思。
叶子早一步的退出了车厢,留下我单独面对这样的他。
每每见到他这样的表情,我都会感觉到一阵莫名的恐惧。犹其是他那双美的有些妖孽的双瞳,一瞬不瞬的凝望我的时候,我浑身的汗毛都会竖起。后背窜起一股森凉,让我整个人都在发抖。
晏非好像也发现了我的恐惧,收起了他直视的眼神,长叹了口气,伸出手臂将我轻拥入怀,一下一下轻柔的拍了拍我的后背心,安扶受惊的我。 
窝在他胸前的我,重重的喘息着,平复消减着身上的恐惧。
这样的我有多久了?四年还是五年?
仔细回想,那应该是从香秀死的那一刻算起。直到今日,已有五年了吧!
以前的我,从不认为自已是个以丈夫为天,胆小如鼠的妇人。看见丈夫不悦的脸孔就可以三天吃不下饭,睡不安稳觉。唯恐一纸休书丢过来,便将自已休弃。
自从晏非的第一个小妾,也是他最心爱的女人死了以后,我便患上了这以看丈夫脸色过日子的小女人。
不同于一般女子,我怕的并不是那一纸休书。休书只会让一个女子丢了名誉,最多是在众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却不致于丢了性命。
而我所惧怕的却是那真真可以致人于死地的疯狂。他那被恨意烧的血红的双眼,每每出现在我的梦中,让我在深夜里惊醒,长久无法入睡。
香秀的死,说到底终究是于我脱不了干系。这些年来,晏非也时常因为这个对我怀恨在心。而这样的恨,却是我无法消弥的。
一个死去了的人,我终归是无法让她复活的。
沉静了一会儿,我的身上已经不再发抖,直起身离开晏非的胸前。因为我知道,这个胸膛并不属于我,既便他是我的夫。
晏非似乎并没有为我的离开而感到高兴,轻合在我肩上的双手,用力到深陷我的肌肤里。我感到有些疼痛的轻呼出声,直接就想要去挣扎:“你弄疼我了。”
我的痛呼并没有博得晏非的一丁点儿同情,反倒更加用力的掐着我,近乎痛恨的低吼:“我就那么令你厌恶,避之唯恐不及吗?要是换成那个姓莫的在这,你是不是巴望着永远都不要起来?”
我有些惊讶的看着他:“你在胡说些什么?莫大夫只是替我看病的大夫,又关他什么事?”难怪叶子说他今天吃错药了,果然在胡言乱语了。便是吃醋,也没有他这种吃法的呀。
“难道京城里的大夫都死绝了,你非得上他的医馆里看病?”听我这样说,晏非以为我是在替莫为辩解,更加的生气。
“夫君,你讲讲道理好不好?你不是不知道,我的头痛已经看了好多位大夫。京城里大凡有些名气的,都给瞧过了。而这位莫大夫,刚来京城不久,都说他医术高明,我这才上门求治的。在这之前,我根本都不认识他,而你那些糊涂话,又从何说起?”
晏非见我也有些生气,这才缓了颜色,仍旧不放心的追问一句:“你真的——不认识他?”
“真的不认识。”
“不认识就算了。”晏非见我不像是在说假,神色恢复了些。抓着我肩臂的手也松开了,扭转过头,继续看着摇动的车帘,淡淡的叮嘱一句:“大夫我来给你找,以后不要到他的医馆去了。”
我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终究还是没有说出来。





第五章 浅忆

基于夫妻多年的了解,我从不认为晏非是一个心肠良善之辈。晏府之所以能有今时今日的局面,完全依赖于他从商的心狠手辣。
当年那个穷困潦倒,却是一身傲骨的白面书生,早已经成为了我模糊记忆的一角。如果不是偶尔还会忆起,那时的晏非,完完全全的就被现在阴邪狠辣的他所覆盖。
我曾经尝试着回想着,是什么让他改变了这么多?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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