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地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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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地主-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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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贤友来了,今天你主刀啊?”王三炮打着哈哈。
“我吃肉还成,这白刀子进去,红刀子出来的,还是三叔内行。”林贤友也跟着扯皮。
“抓猪。”李队长一声令下,四个棒小伙直奔猪圈。要说李队长家这头肥猪真不错,还是去年冬天抓的,属于隔年陈,已经长到二百多斤。
或许它也感觉到今天情况有点反常,在圈里一个劲哼哼。四个小伙上去就把它放倒,一人掐着一条腿,就把猪拎上案板。
肥猪张开大嘴,扯着嗓子嚎,声音传遍整个靠山屯,不少户人家都琢磨着:明天找王三炮动刀,咱也开杀。
林贤友算是领教为什么把难听的声音比作杀猪了,不过他的耳根子很快就清净下来。只见王三炮手中杀猪刀一闪,没入猪脖子,嚎叫声戛然而止。
王三炮拔出刀子,旁边的大肥子早就准备了一个大盆,哗哗哗,鲜红的猪血淌了大半盆。王三炮拿着一个柳条棍子,在盆里搅和。
猪血一会要灌血肠,里面兑些水,加上葱姜,咸盐,再剁里一些肥油,用大肠、小肠一灌,绝对是杀猪宴上一道主菜。
然后就开始褪毛,用开水在猪身上一浇,一边用铁板刮,不一会,大猪就变得白白胖胖。
王三炮手里的杀猪刀一转,头尾猪蹄全下来,然后从脖子一直豁下去,整个猪的内脏就全部展现出来。
“不错,足有四指膘。”农村杀猪,都用“几指膘”来衡量肥瘦,就是手指合拢之后,肥肉部分的厚度,最肥的叫一巴掌膘。
林贤友伸出自己的手指比量一下,心里合计:在原来那个时代,基本上都是育肥猪,三四个月出栏,顶多二指膘。
王三炮把心肝肺板油都摘出来,然后处理肠肚,剩下的事就是剔骨。只见他杀猪刀上下翻飞,看得林贤友眼花缭乱,不一会,猪肉就被分割完毕。
拉下几条子腰排拿到屋里煮,把肉切成小块,放到仓房里面一冻,外面的工作就算完活。
林贤友跟大伙进屋,只见几个妇女在锅台边切酸菜,咔嚓咔嚓好几大盆。锅里煮着肥肉,心肝和几根大骨棒,放点葱姜蒜和花椒大料,上面漂着一层油珠,肉香已经散发出来。
林贤友提着鼻子一闻,不由颇有些感慨:原来猪肉还有这么香。
其实想想也就明白,这猪生长周期长,天天运动量大,山上的野菜、地里的粮食都没少吃,肉质当然不同。
肉煮到八分熟,就开始下酸菜。酸菜咕嘟了两个小时之后,血肠灌好后,两头都用线系着,慢慢放到锅里。
一边小火煮着,一边用做活的细针在上面不时扎几下,把里面的空气放出来,免得把肠子撑爆。
屋里早就放好桌子,东西屋各一张,地上还少见的放了一个“靠边站”,就是不用的时候能合起来的桌子。
李队长昨晚就掰着手指头算计好,今天都需要请哪些客人,一是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二是亲戚朋友。
这些人也陆陆续续来了,进屋都说好香,然后进屋唠嗑。炕上放着烟笸箩,有的卷纸烟,有的抽眼袋。林贤友撒了一圈大前门,然后就坐在那跟着一起闲扯。
“开饭喽——”李大婶一声吆喝,人们马上各就各位,一大盆炖酸菜先上来,然后是一盘血肠,一盘白肉,一盘心肝,一大碗蒜泥。
白肉蘸蒜泥,酸菜汇血肠,这才是地地道道、原汁原味的杀猪菜。
林贤友坐在炕上,食指大动,夹起一片血肠,颤颤巍巍,放到嘴里,又香又嫩,不由一个劲吧唧嘴。
“吃肉、吃肉。”李队长忙活的满头大汉,一个劲张罗。那时候一年到头见不到多少荤腥,难得吃上一顿猪肉,大伙都甩开筷头子,没有客气的。
夹起大片肉填到嘴里,林贤友不由赞了一声,肥而不腻,肉香浓郁,绝对是他原来那个时代尝不到的。
很快桌上的盘子就空了,不过没事,管吃管填,吃到最后,盘子里还是满的。
林贤友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然后盛了一碗热腾腾的酸菜汤,解解油腻。这时候,就听外屋脆生生的声音传进来:“我放学啦。”
很快奇奇就在屋门那探出个小脑袋,冲着林贤友做个鬼脸,然后就上西屋吃了。农村的习惯,东大西小,长辈住东屋,西屋是李队长儿子住。
林贤友有点坐不住炕,李队长哈哈着:“消停坐那吃,我早就告诉小玉老师了。”
林贤友嘿嘿两声,这才继续专心吃肉。心里算计一下,他自己就吃了一盘子。
筷子的节奏慢慢放下来,大家开始张罗着喝酒,一盅一盅又一盅,林贤友最后终于喝晕了。
桌子一放,大酒一喝,小磕一唠,啥闹心事都没了。
(今个停电,在网吧呢,更新晚了点,呵呵)
 
第四十一章 黄大仙
更新时间2009815 20:23:36  字数:2030
 踏着清幽的月光,林贤友向鹿场溜达。月亮照在雪地,格外明亮,林贤友哼着小调,心里更敞亮:不知道明天有没有谁家杀猪呢?
张老汉和大李老头今晚打更,一人半宿。林贤友在鹿场转悠一圈,然后就先上炕睡觉,这酒喝的稍微有点多。
睡到半夜,林贤友被扒拉醒了,只听外面的大鹅叫成一片,林贤友连忙穿衣服。
话说大鹅不仅可以下蛋,还是看家护院的好手,专好用嘴拧人。要是夏天的时候,拧到腿上,一拧一个紫疙瘩。经常可以看到小娃子被大鹅撵得到处跑。
而且晚上还警醒,有点动静就叫,故此有“好鹅赛赖狗”之说。
“妈了个巴子,准是哪个二流子又来捣乱!”张老汉骂了一声,抄起门后挂着的洋炮就冲出去。
“一块出去。”林贤友嚷了一声,和大李老头一起追出门。
外面大月亮地,视线非常好,三个人转了大半圈,却没有看到人影。
“鸡舍那边有动静!”林贤友耳朵比较灵,红缨枪紧握手中,向鸡舍杀去。
在鸡舍门前,一个跟兔子大小的东西和林贤友狭路相逢,只见它两只前爪立起,一双大眼睛瞟了林贤友一眼,然后撂下爪,旁若无人地继续往外溜达,不紧不慢,跟散布一样。
“黄皮子!”
“黄大仙!”
“黄鼠狼!”
三个人异口同声,虽然名称略有不同,但是都说出了这东西的身份。
林贤友只是在《动物世界》里看到过黄鼠狼,今天终于看到活物。这小东西长得溜光水滑,皮毛深黄,在月光映照下根根闪亮,显然营养状况非常良好,和林贤友在电视里看到的 
那些难民同类大大不不一样。
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这股嚣张劲,黄鼠狼给鸡拜年,肯定没安啥好心眼子。可是这家伙好像不是来偷鸡,而是来赏光赴宴,架子十足。
“我捅死你!”林贤友的脾气也上来了,举枪要刺。
“不能捅啊,黄大仙惹不得,惹毛了大仙,以后这鸡场别想安生。”张老汉手里的洋炮早就垂下,一看林贤友要动手,连忙针扎火燎地劝阻。
大李老头也在旁边掺乎:“林贤友,这黄皮子打不得,这东西沾仙气。”
林贤友忽然想起来,农村崇尚萨满,基本上村里都有跳大神的,靠山屯虽小,还有“仙姑”李二婶。
大神们神力的来源据说分成两个流派:狐黄二仙,也就是狐狸和黄皮子。所以很少有人去招惹这两类东西。
“都是惯的!”看到小小黄鼠狼都敢在自己面前装模作样,林贤友怒吼一声,一个箭步窜上去,手起枪落。
黄鼠狼身子一扭,灵巧地躲过,然后屁股一扭,飞快向远处逃遁。林贤友刚要追,忽然闻到一股恶臭,几乎把白天吃得猪肉吐出来,连忙捂住鼻子。
“这家伙还真会放臭气!”林贤友看到黄鼠狼跑没影了,忿忿地把枪戳在地上。刘老汉和大李老头有点慌神,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眼神打量林贤友。
“去鸡舍瞧瞧。”林贤友叫张老汉打着手电筒,进到鸡舍里面,只见地上横着一只小母鸡,脖子上还汩汩冒血。
“挨千刀的,叫我抓住给你点天灯。”林贤友嘟囔一句,心中愤愤然。点天灯是当地的淘小子发明的一种玩意,比如抓住个大眼贼(一种小型鼠类)什么的,往身上浇汽油,然 
后用火点着。
大眼贼就拖着一道火线乱跑,最后被活活烧死。林贤友以前觉得这法子太毒,不过今天他还真想把这个黄鼠狼放天灯。
张老汉和大李老头相视一眼,都两手合掌,嘴里连忙开始叨咕:“黄大仙恕罪,林贤友不知您老人家驾到,多有冒犯,以后年节按时给您老送只活鸡……”
林贤友一听,索性赌气回屋,坐在地上想辙。很快就琢磨出两个道道:一是在鸡舍里面放几只大鹅,充当警卫。
第二嘛,老话怎么说的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老猎手,明天就去找老猎手,叫他来下点套子——希望王三炮不会信那一套。
第二天回村,林贤友还没等去找王三炮,大脚嫂就找上门:“林贤友,今个嫂子家里杀猪,你和小玉老师还有奇奇都去啊。”
“耶——”奇奇欢呼一声。
林贤友本来也应该高兴,不过惦记着黄鼠狼的事,心里琢磨:王三炮肯定要去杀猪,恐怕没时间给下套子。
送大脚嫂出门,她在院子里看到那几只滚瓜溜圆的小野猪,忍不住问:“林贤友,你啥时候杀猪啊?”
“大花它们可不能杀。”还没等林贤友搭茬,小野猪的小主人就抢先嚷嚷。小野猪被奇奇全部命名:大花,二花,三花……
林贤友觉得也不错,即使将来有一千头也照样可以叫“一千花”,嗯,或者叫“花一千”也成。不过一想到这个,林贤友就有点不爽,又想起欠的那一千块钱。
当天,林贤友去大脚嫂家吃猪肉,王三炮忙活了一天,没腾出时间,答应明天去给林贤友下套。
晚上回到鸡场,林贤友只好实施第一步防御措施,在鸡舍里面撒了几只大鹅。
林贤友心里还不落底,连衣服也没脱,和衣而睡。到了半夜,外面又闹吵起来。林贤友嗖的蹿出屋,嗷唠一嗓子,直奔鸡舍,后面张老汉和今天晚上负责打更的小李老头也跟头把 
式地跑出来。
月亮地下面,出现了令人震惊的一幕:只见几十只黄色的身影从鸡舍窜出,成帮结伙,向山上窜去,叫人想起了当年占山为王、下山打劫的土匪。
“黄大仙不能得罪啊,他老人家来报复了。”张老汉两腿有点打颤。
小李老头胆子更小,妈呀一声钻进屋,生怕黄皮子迷上身。
林贤友冲进鸡舍,只见地上横着一排小鸡的尸体,一数之下,竟然有十二只之多。那几只大鹅虽然忠实履行职责,奈何它们的动作太慢,黄皮子又是大举入侵,它们也没辙。
“越玩越大扯,不给你们点厉害,还真以为我好欺负呢!”林贤友真怒了,决定好好和这些黄大仙斗一斗法。
 
第四十二章 斗法
更新时间2009816 2:06:09  字数:2134
 王三炮被林贤友拉着在鸡场转了一圈,看着地上摆着的一排小鸡,个个脖子被咬开,忍不住骂了一声:“这黄皮子太败家!”
林贤友深有同感地点点头:“三叔,所以才请你来下套,好家伙,昨晚能有二三十个黄皮子,这帮家伙肯定是组团来的。”
“现在黄皮子的毛最好,我正犯愁没地方打呢,平时都是小打小闹,一个半个的。”王三炮一听黄皮子快一个排了,脸上笑开花。
林贤友本来还担心王三炮也迷信,听他这么一说,心里终于安稳,有这个老猎人出手,黄皮子就等着倒霉吧。
到了晚半晌,王三炮又拎着个大麻袋转悠来了,在鸡舍留的通气孔全都下上套子,就连周围的地下也弄了不少。
林贤友跟在屁股后面也瞧出点门道:“三叔,你下得这是连环套啊。”
“黄皮子机灵,夹子什么的都不好使,这些套子也不一定管用。”
“那咋整?”林贤友急了,总不能天天派一个人在鸡舍里面站岗啊。
“山人自有妙计。”王三炮嘿嘿两声,竟然打起埋伏。
“只要能制住这些家伙就好。”林贤友也懒得动脑瓜猜,他对王三炮有着近乎迷信的崇拜。
王三炮又到鸡舍通往北山的地方转了一圈,然后就一挥手:“先回屋,前半夜都不用出去,一切听我指挥。”
三个老头破例晚上一起加班,他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不过摄于王三炮的威名,也只能硬着头皮听他指挥。
索性也不用睡觉,王三炮拿出一副纸牌,和三个老头坐在炕上看牌,林贤友还不大会,就在地上看热闹,顺便端茶倒水伺候局。
看着王三炮稳坐炕头,林贤友暗挑大指:这才叫稳坐中军帐,有大将之风。
三个老头平时的牌技都不错,都是大半辈子的老打手。但是今天晚上明显心不在焉,总打错牌。张老汉还“诈和”了一把,输得挺惨。
林贤友就看到三个老头跟前的筹码越来越少,王三炮跟前却已经起摞,估计最少也得赢好几十卷。
牌打精神色斗胆,王三炮也越来越幸,这一把下面撂了两套喜,手里又是清一色。当老张头哆哆嗦嗦地打出一张阮小七(七条)之后,他大叫一声:“和了。”
三个老头顿时傻眼,输干了。
王三炮站起身:“今个好兆头,出去干活。都鸟悄的,跟我走。”说完,把麻袋背到身上,推门出屋。
林贤友紧跟在王三炮后面,再往后是仨老头,都猫着腰,胆战心惊。
走了几步,林贤友有点纳闷:“三叔,这是上哪啊,怎么往村子那边走?”
“嘿嘿,咱们得兜个圈子绕过去,先断黄皮子的后路。”王三炮不慌不忙,一副十拿九稳的模样,林贤友这才安心。
月亮已经爬上中天,四下寂静无声,只有五个人的鞋底踩在雪地上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月亮太亮,踩雪的动静又太大,所以得多绕点路。”王三炮回身跟林贤友说:“这黄皮子狡猾,所以要想拿住它,就得比他更狡猾才行。”
林贤友一个劲点头:这三叔平时看着最憨厚,怎么看也和狡猾不沾边。
兜了一个大半圆,终于绕到鸡场和林子中间的位置。林贤友忽然一激灵:“不好,鸡场那边的大鹅又叫了!三叔,要不我先回去瞧瞧。”林贤友心里着急啊。
“我咋听不找,不过算算时间,那帮玩意也该闹了。”王三炮把麻袋扔到地下,里面是一张张短网,只有二尺多高,两头绑着铁签子,网眼只有鸡蛋大小。
“开始下网,你们几个按我说的地方插。”王三炮选了四五个地方,把网支好,然后对林贤友说:“你自己先回去,记着一定绕道走,回去之后弄出点大动静。”
林贤友答应一声,火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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