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巧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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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巧丫鬟-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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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啻炸雷响在莺儿头顶,直吓的她魂飞魄散,手脚发软,忽地明白哪里不对了。


☆、第29章 势利人说势利事

莺儿虽说不那么精明,却也不是傻的不可救药。
赖二奶奶如何对待那些个通房们,她即便没有亲眼看见,耳朵里却也灌满了婆子媳妇们的闲言碎语,若是被主子知道,她打着姑娘的幌子,和小妾们勾勾搭搭……
莺儿想想就头皮发麻,暗恨那柳儿鬼心眼子多,才多大点儿事儿就搞的这般吓人!
可形势比人强,却不得不放下身段,满脸堆笑,赶紧上前两步,一把死死抓住柳儿的衣袖不撒手,语气软的能滴出水来。
“好妹妹,原谅姐姐则个,原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这果子本是给你吃的。我说笑呢,哪里就送人了呢。”看柳儿面无表情,更急,“好妹妹,好歹我们也是一处来的,我不过是白说两句,为这点子闲事,我俩就此生分了多不值当啊,快拿着,姐姐说错了还不成么,好人儿……”
她这里好话不要钱似的往外倒,一叠声的好妹妹叫着,赔声下气地不必细说。
一般做活的丫头,除了柳儿,年纪都不小了,这里的道道儿门儿清,看莺儿急的面红耳赤,却又不得不低眉顺眼做小伏低的,就差跪下了。
而另一边儿,柳儿那小丫头绷着个小脸又不假辞色,很像那么一回事儿似的。
这情形怎么看怎么招笑儿,丫头们一个个忍不住,都抿嘴偷笑。
有那明白的,心底里却也不得不高看柳儿三分,小小年纪的,拿捏起人来不过眨眼之间,难得这份伶俐,是个不好得罪的。
眼看莺儿急的都要跪下了,满眼的恳求,柳儿拂掉袖子上的手,淡淡地道:“既是玩笑,那便算了,只以后姐姐注意些罢,柳儿胆子小,不禁吓。虽说贱命一条,吓坏了可再没了,柳儿惜命的紧。谁不给我活路,少不得大家一起别安生,黄泉路上有个伴儿不寂寞,你说是不是。”
别说莺儿,便是旁人听了,都心里一咯噔。这话儿怎么听着,都透着股子寒气,儿让人脊背发凉呢。
“是是是……”莺儿忙不迭地答应,松了口气,暗恨自己思虑不周犯了忌讳,扫了一眼屋子里的人,少不得破费一把,回去弄点点心果子来描补描补。
可这么些人,哪里又能保证都是不爱多嘴的。没几天,莺儿到底被逮了错处,降成莲院扫地的丫头,若不是大姑娘求情,依着赖二奶奶,卖出去算完。
柳儿听说后心内冷笑,那等没成算的性子,早晚的事儿,这还算轻的。
至于是不是二奶奶母女,一黑脸一红脸收买人心,就不好说了。不过若是如此,这莺儿十有j□j是要跟大姑娘陪嫁了,不然岂不白费了这番工夫。
其实柳儿和那莺儿,着实没半点仇怨,不过被秋红挑唆,便拿自己当了仇人似的屡屡寻衅,也不知秋红给她灌了什么**汤这般执迷。
不过经此一事,莺儿倒是警醒了些,往来看见柳儿,虽说不理不睬的,却再不敢多言,只老老实实做活,不再嘴碎。让柳儿看了,倒觉着这丫头还不算糊涂透顶,作死一回到底长进了些。
柳儿安稳日子没过多久,表嫂吴贵家的找了来。
实在是,自打柳儿进内院给大姑娘做嫁妆,早出晚归的,多姑娘儿捉不着她的人影儿,即便有时早些回来,又在董师傅屋里不出来,多姑娘可没那个胆子进董师傅屋里寻人。
便是进了内院,被董师傅看见都要骂的。
这一晃几个月过去,吴贵家的还在绣庄灶房混着,清汤寡水的。天天瞅着府里细米白面大鱼大肉,山珍海味流水似的进出,管事婆子绸缎金银穿戴着晃眼,急的她抓心挠肝。今儿个趁着她轮休,吃过晌饭,顶着大日头,早早跑夹道小门等着。
散了活儿,柳儿一出西角门,迎面瞧见表嫂在那里转圈子,头上都见了汗了,显然等了不短时候,故作惊讶,“咦,表嫂这是要过来找表哥么,怎的不进去?”
吴贵家的一看柳儿出来,原本不耐烦的脸上立时堆满谄笑,顾不得抹头上的汗渍,上前一把抓住柳儿胳膊,很怕她眨眼不见了,十二分亲热地道:“好妹妹,嫂子这不是等你么。瞧瞧,这都廋了,可是这阵子累着了?这一阵子在大姑娘那里做活还顺当吧?哎呦,瞧我这嘴,凭妹妹的手艺,不说百里挑一也是出挑的,想来定是得了大姑娘的青眼了,这是不用说的。可怜你嫂子我啊,一手好茶饭,在这绣庄上愣是英雄无用武之地,月例少不够使,跟你表哥见天的见不上一面不说,我这身子骨啊,这么劳动下去……你是不知道,你舅舅舅妈见天的捎信儿要抱孙子呢……”
柳儿越听越不像了,跟她一个姑娘家说这些,她都替她臊的慌,忙拦下话头,“行了行了,有什么话回去说吧,这人来人往的,让人听见像什么话,有些话您跟我说得着么!”说完挣开吴贵家的,直奔绣庄角门而去,多姑娘说不得紧跟着,正经事儿还没说呢,岂能让柳儿溜了。
柳儿虽说不耐烦管多姑娘的事儿,却知道这位最是个能缠磨人的,打算敷衍过去算了,手还没碰到绣庄东角门,身后传来一声嗤笑,“哎呦喂,我当谁呢,这不是柳儿妹子么,啧啧,怎么,听说你现今帮着大姑娘绣嫁妆了,这通身的气派,果真立马不一样了啊呵呵呵。”
柳儿头皮一紧,听见这声音就让她膈应的慌,不是秋红姑娘是哪个!
想必从西小院出来溜达,不知她听了多久了,当即想装没听见开门直接进去,可秋红岂能让她如愿,“现如今这绣庄越来越不像了,连个伺候人的小丫头都敢给主子摆脸子看了,我倒要问问刘嫂子,这便是如今绣庄的规矩么!”
当了通房,人抖的还挺快,这就巴巴的跑来摆二主子的谱儿来了!
柳儿索性站住,回身福了福身,大大方方打量秋红一眼,如今通身穿戴气派,虽比不上贾府平儿姑娘,却也相去不远,看左右没什么人,当即冷笑道:“还没给秋红姑娘道喜呢,总算熬出头了,虽说姑娘现今是半个主子了,可那半个也算奴才吧!且收着些,可别乐过了头。再说了,这府里还是二奶奶当家呢,规矩什么的,想必还轮不到一个奴才指手画脚。”说完,转身开门就进了绣庄,看也不看气的脸色青白的秋红一眼。
这府里,二奶奶就是天,大老爷再大,奈何一个月见不上两次面儿,如今甚至几个月脚踪儿不见也是有的,秋红岂能不知。
自然也有不知道犯糊涂的,那吴贵家的见了秋红浑身的气派,早两眼放光凑了上去,见柳儿一通抢白把人气着了,忙赔情:“姑娘别跟那小丫头一般见识,她是什么人您是什么人啊,牙尖嘴利的这辈子不带出息的!您可是尊贵人儿,瓷器怎么能跟她那瓦片往一起碰呢,您就当那丫头放屁呢,或者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呢……哎呦,我这光顾着说话了,您这拿着尺头是要去……”
秋红原本气的要死,架不住多姑娘拉住了,嘴上抹了蜜似的好一通奉承,才略好了些,又听问手上的尺头,当即开怀,摸着料子挑眉炫耀道:“这是前儿大老爷赏的尺头,想着快入秋了,找钱师傅裁件夹袄穿。这料子,别人做我可不放心,也就钱师傅那样的大师傅,手上的活计才让人放心不是。”
她是把钱师傅当裁缝使了。
吴贵家的又是一阵奉承,不管对错,把这尺头好一通夸。
那秋红忽的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我听柳儿那丫头叫你表嫂,你们原是亲戚么?现在哪里伺候,怎么没听说过呢?多早晚来的?想来定是在这边府里了?”
多姑娘听了心里就有些活泛,怎么看这秋红姑娘都是个有些体面的,说不得她这差事能落到这姑
娘身上,想毕忙细细地解说一番。
秋红毕竟是个精的,顺着吴贵家的话头,嘴上帮着把柳儿一通埋怨,半个字不提帮忙的事,态度上却有些暧昧不清,引逗的乌龟家的心里猫挠的似的痒痒,却无从下爪。
最后秋红倒是答应多姑娘,得空儿可以过去府里找她说话儿,也算给多姑娘留了一线。
多姑娘心里少不得开始算计,该弄些什么好东西孝敬一二,总觉着这位秋红姑娘,比柳儿能耐大多了,说不定能成事。


☆、第30章 世上最毒妇人心

所谓物以类聚,这秋红是个不着调的,自打成了通房丫头,现正热乎着,三五不时的得了赏,少不得炫耀一番,奈何搭理她的人少,府里有些体面的哪个不是人精,更没人趋奉她。
倒是绣庄的钱师傅,每每她拿了好料子来,愿意帮她裁条裙子袄的,两人也能说上话儿,每次她偷空儿出来,少不得嘀咕一阵子方散。
尤其这钱师傅,比秋红多活了几十年,吃过的盐比她吃的饭还多,自然是眼睛一转一个道道儿,颇让秋红敬服,两人臭味相投。
秋红和吴贵家的散了,便来钱师傅这里,两人一边做活,秋红一边把刚刚的事絮絮的跟钱师傅讲了,最后恨恨地道:“那死丫头口角倒是伶俐,说她一句能顶回来十句,看着老实,实则贼精,真真可恨。当初在徐家我就瞧她不是个玩意儿,多早晚落到我手里,让她知道我的手段才好呢!”
钱师傅手上剪子顿了顿,抬头瞄了秋红一眼,冷笑道:“这点子事儿值当你急赤白脸的生气!真真让我看不上!你如今跟过去可不一样了,想要她如何,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只要大老爷还去你房里一日,便是二奶奶,也得给你几分体面吧。不过一个小丫头,在主子眼里,就是个玩意儿,你但凡开口了,大老爷还能不依你?府里丫头多得是,不过一个小丫头子,二奶奶还能不作这个人情?至于你咬牙切齿的恼恨么!没的让我瞧你不起!”
秋红脸上尴尬之色一闪而过,不好说柳儿难缠,董师傅更是个难惹的,嘴上却道:“且不说我们那院里丫头都是有定例的,不缺人使。便是要讨情,我要她一个丫头做什么,白费了那个体面,少不得要些头面尺头银钱攒些个体己,可不是实在多了。再说,想寻她的不是,只要在府里一日,还怕没了机会么。”
钱师傅心里微哂,也不挑破,话头一转,道:“说起来,那小丫头这两年模样儿可算是越发水灵了,也会服侍人,我看这边和府里,还真找不出比她强的。不是我长他人的志气灭你的威风,别看如今她年岁尚小,你再等几年,定然是个绝色的,一旦被调去那边府里,到时候,哪有你们站脚的地儿,想来你是个明白的,我也不过白说一句给你提个醒儿。”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什么似的,不经意地道,“说起大老爷,我倒是听人说过,专门有那一等贵人,最是喜欢这年纪小相貌好的,你如今伺候大老爷,见的贵人多,想必也是见识过的吧。”
就钱师傅所知,在冯府这些年,二奶奶给大老爷买了不少水葱似的小丫头,最后哪里去了,除了送人不作他想。
秋红虽说心术不正,又生了一双势利眼,毕竟年轻心机还不够深,听了一嗤:“那又如何,难道我会好心地替她跟大老爷说和不成,美得她!”
钱师傅差点冷笑出声儿,暗道这就是个蠢的,少不得她调,教一二,遂道:“姑娘毕竟年轻,真当小小年纪就开始伺候男人是什么好事呢?”说着左右瞧瞧没人注意,压低了声音,嘀嘀咕咕说了半晌,说得秋红又脸红又是惊诧又是害怕,最后若有所思。
柳儿摆脱了表嫂,回去洗漱一番便去了董师傅房里说话伺候,自是不知秋红在有心人点拨下,已经心生歹意。
说起来,柳儿素日并未得罪钱师傅,虽说是董师傅的丫头,可别的师傅求到头上,或者一时人手不足打替手的时候,对每位绣娘都是尽心尽力的。
更不用说几位大师傅了,只有更加恭敬周到的份儿,怎敢得罪人。
可最是有一种妇人,如给西门大官人和金莲拉皮条的王干娘之流,心思龌龊肮脏,她自家没什么本事,也看不得他人日子好,得着空子,少不得干些阴损的勾当。
钱师傅就属这一类人,早先是对董师傅,人出挑手艺也出挑,心里便不自在。好在董师傅脾气不好,人嫌狗厌的,被冒犯了无异于点燃了炮仗,还是一千响的,不炸个鸡飞狗跳不算完,她便一直没敢明里招惹董师傅。
柿子挑软的捏,柳儿又是个看起来长的光鲜的软柿子,更是让她生了捏捏的欲、望。
可惜平时抓不着柳儿的短儿,除了寻机使唤两遭,又不痛不痒的,还被个小丫头不着痕迹地探听了不少针线。更可恼的是,她很久以后才返过味儿来。
如今现成的机会送到眼前,她如何能放过。
至于秋红,原就是有歪心思的,如今成了姑娘,表面光鲜,时日长了,人后少不得也要受些委屈,虽不大放在心上,生些闲气却也难免,原本不正的心思,现今也越发歪了。
如今她闲来又无事,自觉比柳儿高了一等不止,柳儿又算是宿敌了,自然要给柳儿找些不痛快,如此,她便痛快了。
柳儿自是不知。继续给人做嫁妆的日子。
转眼又是中秋,冯大老爷小厮过来传话:“明儿午后老爷要来宴请几个朋友,别的不用特意预备,只舒适随意就好,菜色要清爽素淡;上好的螃蟹预备些,上回他带来的花雕备上两坛,姑娘们拿手的曲子预备几支。”
这姑娘自然不是冯家两位千金,而是小跨院那几位通房姑娘,其中不乏善弹会唱的。赖二奶奶又细细问了几句,方才打赏了来人放了出去。
二奶奶坐那里又思量了半晌,抬眼看房内只杨婆子和大丫头禄儿伺候着,便道:“西小院的都是些老脸面,想来老爷也没甚新鲜的,那秋红的嗓子倒是不错,不过如今正热乎着,也不知老爷是个什么意思。现府里那位身子不好,熬日子罢了,想来老爷在府里难免心情郁结,唉,既到了这边,若能就此疏散疏散,也算功德一件了。”
杨嬷嬷伺候赖二奶奶几十年了,最是知心,当即笑道:“何尝不是如此呢,凭他是谁,除了老太爷,不都是看大老爷的眼色行事。不过略有几分姿色罢了,爷们新鲜几日,高兴了当个玩意,转眼忘到脑后也是有的,奶奶何必当她是一回事儿了,倒是抬举了她。我看那就是个没什么脑子的,连个小丫头都拿捏不住,乌眼儿鸡似的白支楞毛儿。”
二奶奶噗嗤一声笑了,脸色稍霁,禄儿也跟着凑趣儿,“杨大娘说的很是。如今那位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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