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元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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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 第1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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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王罕同居阿拉儿之地,金泰和二年也。冬,太祖又移帐于阿儿怯宏哥儿之地,王罕西还者者额儿温都儿、折儿合不赤孩。太祖欲为术赤聘王罕女超尔别乞。王罕欲为其孙库世布喀聘太祖女库勒别乞。独桑昆不欲曰:“吾妹至彼家,北面倚户立;彼女来,南面正坐,可乎?”不许。由是太祖与王罕有隙。太祖怨王罕收纳札木合,告王罕曰:“吾等如白翎雀,他人乃告天雀耳。”蒙古称鸿雁为告天雀,意谓白翎雀寒暑居北方,鸿雁南北无常,喻札木合之反覆也。札木合亦与阿勒坛、忽察儿、合儿答乞歹、额不格真那牙勤、雪格额台、脱斡邻勒、合赤温别乞等说桑昆曰:“帖木真与乃蛮通举动如此,岂复可恃,若不早备之,且为君父子后患。”阿勒坛、忽察儿曰:“我为君讨诃额仑诸子可也。”额不格真那牙勤与合儿答乞歹曰:“我请为君缚其手足。”脱斡邻勒曰:“不如先虏其部众,失众则彼将自放。”合赤温别乞曰:“桑昆吾子欲何如?高者山,深者水,吾与汝共之。”桑昆遣撒亦罕脱迭额以札木合之言闻于王罕。王罕曰:“札木合巧言寡信人也,不足听。”桑昆又使人说之,王罕不为动。桑昆乃自见王罕曰:“吾父在,彼犹蔑视吾,如不可讳。吾祖父之业,彼能容吾自主乎?”王罕曰:“儿辈一家,何忍相弃。况彼有德于我,背之不祥。”桑昆昲然而出。王罕呼使反曰:“吾老矣,但思聚骸骨于一处,汝乃喋喋不已,好自为之,毋贻吾忧可也。”桑昆遂决意杀太祖。

泰和三年,桑昆伪为许婚,邀太祖饮酒,欲伏兵杀之。蒙力克劝太祖勿往,太祖从之。桑昆见车不就,又欲乘太祖不备掩袭之。王罕部将也客扯阑归语其妻阿剌黑因特,且曰:“如有人告于帖木真,当若何酬之。”有牧人乞失力克送马潼至帐外,闻之,以告同牧者巴歹。二人即夜至太祖处告变。太祖移营于赛鲁特而奇特山,分兵至卯温都尔狄斯山侦敌。王罕兵至匿于红柳林中,适伊而乞歹奴牧马见之,奔告太祖。太祖在客兰津阿而忒之地,仓卒拒战。有忙古特部将畏答儿,请绕出敌后,树帜奎腾山上,为前后夹攻之计。从之。将战,王罕问札木合曰:“帖木真部下孰善战?”札木合曰“兀鲁兀特、忙古特也,一花纛,一黑纛,当者慎之。”王罕曰:“令我只克斤把阿秃儿合答吉当之,以土棉秃别干阿赤黑失仑及斡栾董合亦特巴阿秃儿、豁里失烈门太石率护卫千人为应,最后我以中军之士攻之,蔑不济矣。”然札木合知王罕非太祖敌,自引去,而阴以王罕军事输于太祖。及战,太祖果以兀鲁兀特、忙古特为前锋。合答吉率只克斤人冲其阵,不动。阿赤黑失仑以土棉秃别干兵继进,剌畏答儿堕马。兀鲁兀特将术赤台援之,阿赤黑失仑败却。斡栾董合亦特、失烈门太石并为兀鲁兀特一军所败。桑昆见事亟,径前搏斗,术赤台射之中颊,桑昆创甚。王罕乃敛兵而退。王罕怒责桑昆。阿赤黑失仑曰:“今日之战,忙豁仑部众大半从札木合暨阿勒坛、忽察儿,少半从帖木真。人无兼骑,去亦不远,入夜必宿林中,吾往取如拾马粪耳。”王罕以子受伤,不欲进兵,乃退舍于只惕豁罗罕沙陀。有塔儿忽人合答安答勒都儿罕自王罕处奔于太祖,以阿赤黑失伦之言告。太祖乃自答阑捏木儿格思之地,引军夹哈勒哈河而下,营于董嗄淖尔脱尔哈火鲁罕,是地水草茂美,因休息士马。

遣阿儿海者温告于王罕曰:“我今驻董格淖尔脱尔哈火鲁罕,水草皆足矣。父王罕,昔汝叔古儿堪责汝,谓‘我兄忽儿察忽思不亦鲁黑罕之位,不我与,而汝自据之。汝又杀台帖木儿太石、不花帖木儿二弟。’古儿堪及逐汝至哈剌温哈卜察,汝仅有数人相从。斯时救汝者何人?乃我父也。汝往哈剌不花,又往土拉坛秃朗古特,后由哈卜察尔而至古苏儿淖尔,以遇汝叔古儿堪。其时古儿堪在忽尔奔塔剌速特,势败而遁,自此入合申不复返。我父夺古儿堪之国以复于汝。由是结为按答,我遂尊汝为父。此有德于汝者一也。再者,父王罕,汝避居于日入之地,隐没于中,汝弟札合敢不在察富古特之地,我举帽招之,大声呼之,以致彼来,彼欲来,而蔑儿乞迫之。我遣将往援,杀薛撒别乞、泰出勒,则我又以汝故而杀我兄弟二人。此有德于汝者二也。再者,父王罕,汝如云中日影,缓缓而升,如火焰缓缓而腾,以来抗我。我不及半日,而使汝得食,不及一月,而使汝行衣。人问此何以故,汝宜告之曰:“在木里察克速儿,大掠蔑儿乞之辎重,悉以与汝,故不及半曰而饥者饱,不及一月而裸者农。’此有德于汝者三也。曩者,蔑儿乞在不兀剌客额儿,我使人往觇脱黑脱阿虚实。汝知有机可乘,不告于我而自进兵,虏忽秃黑台哈教、察勒浑哈敦并其子忽图、赤老温,取其奥鲁思而无丝毫遗我。汝后与我共攻乃蛮,在拜答剌黑别勒赤儿之地,忽图、赤老温率其部众离汝而去,可克薛兀撒卜剌黑遂掠汝之奥鲁思。我令博尔术、木华黎、博儿忽、赤老温尽夺之归,以致于汝。此有德于汝者四也。昔者,我等在哈剌河滨与忽剌安必儿答秃兀特相近之卓儿格儿痕山,彼此明约,如有毒牙之蛀在我二人中经过,我二人必不为所中伤,必有辱舌互相剖诉,未剖诉之先,不可遽离。今有人谗构汝,并未询察,而即离我,何也?再者,父王罕,我如鸷乌,自赤而古山飞越捕鱼儿淖尔,擒灰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朵儿奔、塔塔儿诸人是也。我又如海东青鹘,越古兰淖尔,擒蓝色足之鹤以致于汝。此鹤为谁,哈答斤、撒儿助特、宏吉拉特诸人是也。今汝乃仗彼以惊畏我乎?此有德于汝者五也。父王罕,汝之所以遇我者,何一能如我之遇汝?我为汝子,曾未嫌所得之少。而更欲其多者,嫌所得之恶,而更欲其美者。譬如车有二轮,去其一则牛不能行,弃车于道,则车中之物将为盗有。系牛于车,则牛困守于此,将至饿毙,强欲其行而鞭箠之,徒使牛破额折项,跳跃力尽而已。以我二人方之,我非车之一轮乎?”

又使谓阿勒坛、火察儿曰:“汝二人疾恶我,将仍留我地上乎?抑埋我地下乎?我尝告把儿坛把阿秃儿之子及薛撒别乞、泰出二人,斡难河地讵可无主,我劝其为主而不从。我因汝火察儿为捏坤太石之子,劝汝为主又不从。汝等必以让我,我由汝等推戴,故思保祖宗之土地,守先世之风俗,不使废坠。我既为主,则我之心,必以俘掠之营怅、牛马、男女丁口悉分于汝,郊原之兽围之以与汝,山林之兽驱之以向汝也。今汝乃弃我,而从王罕!三河之地,我祖实兴,慎毋令他人居之。”

又使告脱忽鲁儿曰:“汝祖乃我祖俘为奴仆,故我称汝为弟。汝父之祖塔塔为扯勒黑领昆都迈乃所虏。塔塔生雪也哥,雪也哥生阔阔出黑儿思安,阔阔出黑儿思安生也该晃脱合儿,也该晃脱合儿生汝。汝思得我之基业,阿勒坛、火察儿必不汝与也。在昔王罕所饮之青马乳,我以起早,亦得饮之。汝辈殆由足妒我。我今去矣,汝辈恣饮之,量汝能饮几何也!”。

又谓阿勒坛、火察儿曰,“汝二人今从我父王罕毋有始无终,使人议汝向日所为皆札兀特忽里之力也。今如有人以我故而痛我,将来亦必有人以汝故而痛汝。纵今岁不及汝等,明冬将及汝等矣。”

又告王罕曰:“请遣阿勒屯阿速黑、忽勒巴尔二人为使,或一人来。昔者战时木华黎忙纳儿失银鞍辔黑马,请以归我。桑昆按答当遣必勒格别乞、脱端二人来,或一人,札木合按答、哈赤温、阿赤黑失仑、阿剌不花带、阿勒坛、火察儿亦各遣二人,否则遣一人。使人之来,可在捕鱼儿淖尔遇我。如我他适,则可在哈拔哈儿哈达儿罕之路寻我。”

使者既致各词,王罕曰:“彼言诚有理,惟我子桑昆有以答之。”桑昆曰:“彼称我父为好杀人之额不干,詈我为脱黑脱阿师巫,撒儿塔黑臣之羊衔尾而行。今日不能遣使,惟有一战。我胜则并彼,彼胜则并我耳。”即令必勒克别乞、脱端建旗鸣鼓,秣马以待。

太祖既遣使,遂率部众掠宏吉拉特而至巴泐渚纳。王罕亦徙帐于喀尔特库而格阿而特之地。有答力台斡赤斤、阿勒坛者温、火察儿别乞、札木合、忽勒巴里、苏克该、脱忽鲁儿、图海忽剌海、忽都呼特谋杀王罕。事觉,王罕先捕之。于是答力台、斡赤斤、忽勒巴里与撒哈夷特部、呼真部俱降于太祖。阿勒坛者温、火察儿别乞、忽都呼特、札木合奔乃蛮。

是年秋,太祖自巴泐渚纳誓师,将自斡难河以攻王罕。哈里兀答儿、察兀儿罕本在哈萨儿左右,太祖使往给王罕,伪言哈萨儿欲降。王罕信之,遣亦秃儿干盛血于牛角,往与之盟。三人行至中途,太祖兵亦至。哈里兀答儿给亦秃儿干下马,执献太祖。太祖付哈萨儿杀之。即日夜兼进,至彻彻儿温都尔,出不意攻之,尽俘其众。王罕方卓金帐,酌马潼高会,与桑昆率数骑突围走,仅以身免。行至中途,王罕曰:“不应与离之人。我自离之。今遘此厄,皆我二人之罪也。”至乃蛮界之捏坤乌孙,为守界将火力速八赤、腾喀沙儿所杀,送其首于太阳罕。

桑昆亡去。经亦即纳城,入波鲁土伯特,日剽掠以自给。部人逐之,逃于兀丹、乞思合儿近地曰苦先察儿喀思每,为哈剌赤部酋克力赤哈剌获而杀之。桑昆本以父功,金人授为本部详稳官。语讹为桑昆。

王罕二子:长桑昆,次艾忽。艾忽子萨时哲。艾忽二女,嫁于皇孙旭烈兀。萨里哲女,嫁于诸王阿鲁浑。

王罕弟札合敢不,幼时尝为唐古特所虏,唐古特语谓雄强曰赞,丈夫曰普,故称君为赞普,语讹为札合敢不。札合敢不受唐古特封,而有是称,人遂呼以为名。太祖平乃蛮,札合敢不献二女以降。太祖纳其长女,以次女赐少子拖雷,即庄圣皇后也。札合敢不既降,以外戚之恩得自领部曲。已而叛去,术赤台以计诱执之。

乃蛮部,辽时始着,耶律太石西奔,自乃蛮抵畏吾儿,即此部也。基部初居于古谦河之傍,后益强,盛拓地至乌陇古河。乃蛮译义为八,所据之地:一阿而泰山,一喀喇和林山,一哀略以赛拉斯山,一阿而帖石湖,一阿而帖石河,一阿而帖石河与乞里吉思中间之地,一起夕耳塔实山,一乌陇古河。故称其部曰乃蛮。其北境为乞里吉思,东为克烈,南为回纥,西为康里。

其酋曰亦难察贝而喀布库罕,以兵力雄长漠北。客烈亦王罕之弟额而帖合剌来奔,亦难察为出兵伐王罕,大破之。王罕奔西辽。亦难察卒,二子,一曰泰赤布喀,一曰古出古敦不月鲁克。初亦难察无子,祷于神而生泰赤布喀。亦难察嫌其阇弱,谓不能保其部众,及卒,泰赤布喀与不月鲁克以争父妾相仇,不月鲁克北徙于起夕耳塔实山。泰赤布喀居其父旧地,后受封于金为大王。蒙古语讹大王为太阳,故称为太阳罕。

太祖与王罕知其兄弟有衅,乘机攻不月鲁克至忽木升古儿、乌泷古河,不月鲁克之将也迪土卜鲁黑率百骑侦敌,马潼断,为太祖兵所执。进至乞湿泐巴失之野,不月鲁克拒战,大败,奔于谦谦州。其骁将撒卜剌黑称曰可克薛兀,译言老病人也,以兵援之,遇于拜答剌黑巴勒赤列之地,战一日,无胜负。王罕夜引去,太祖亦退。可克薛兀追王罕至伊库鲁阿而台之地,王罕弟札合敢卜殿后,为所袭,辎重、妻子皆失。别遣一军至帖列帖秃阿马撒剌,掠王罕部众。桑昆以中军追之,又为所败,流矢中桑昆马胯。桑昆坠马,几被执。太祖使博尔术等救之,可克薛兀始败去。

金泰和二年,不月鲁克与蔑儿乞、斡亦剌、泰亦兀赤、朵儿边、塔塔儿、合塔斤、撒勒只兀特诸部立札木合为罕,合兵攻太祖。太祖与王罕自兀而库夷河至喀剌温赤敦山,不月鲁克等从之,其部将能以术致风雨,欲顺风击我。忽风反,大雨雪,人马多冻死,遂大败而返。

又二年,太祖袭破王罕,王罕走至乃蛮界之捏坤乌孙,为守将火力速八赤腾喀沙儿所杀,白其事于太阳罕。太阳罕后母古儿别速,又为太阳罕可敦,闻之曰:“脱斡邻勒是东邻老王罕,取彼头来视之,若信,当祭以礼。”头至,置白毡上。乃蛮人有识之者,果王罕也。乃陈乐以祭之,其头忽有笑容。太阳罕以为不祥,蹴而碎之。可克薛兀退谓诸将曰:“割死王罕之头而蹴之,非义也。况近日狗吠声甚恶。事其殆乎。昔王罕尝指古儿别速言:此妇人年少,吾老且死,泰赤布喀柔软,他日恐不能保我部众。今古儿别速用法严,而我太阳罕顾性懦,舍飞猎外无他长。吾亡无日矣。”

太阳罕忌太祖势日强,欲用兵于蒙古。可克薛兀谏,不听。乃使其部将卓忽难告汪古部长曰:“我闻有北边林木中之主,欲办大事。我知天上惟一日、一月、地下亦不得有两主。请汝助我为右手,我将夺其弓矢。”汪古部去遣使告于太祖,太祖议先攻之。

泰和五年春,会诸将于迭灭该河,众以方春,马瘦,俟马肥而后进。别勒古台请先发以制之。太祖从其言。进兵至乃蛮境外之哈剌河。乃蛮兵不至,不得战。

秋,再议进兵,以忽必来、哲别为前锋。时太阳罕亦遣兵为前锋,而自与蔑儿乞酋脱黑脱阿、客烈亦酋阿邻太石、卫拉特酋忽都哈别乞、札只剌酋札木合及朵儿奔、塔塔儿、哈答斤、撒儿助等部连合驻于阿勒台河、杭海山之间。

太祖营有自马,鞍翻而逸,突入乃蛮军中。乃蛮皆谓蒙古马瘦。太祖进至撒阿里客额儿之地,部将朵歹言于太祖曰:“吾兵少。至夜,请使人各燃火五处为疑兵,以张声势。”太祖从之。乃蛮哨望者果疑蒙古兵大至,走告太阳罕。

太阳罕与诸将计曰:“蒙古马虽瘦,然战士众,亦不易敌。今我退兵,彼必尾追,则马力愈乏,我还而击之可以得志。”太阳罕子古出鲁克闻之,恚甚,曰:“吾父何畏葸如妇人,达达种人吾知其数,大半从札木合在此,彼从何处增兵?吾父生长宫中,旦孕妇更衣、童牛啮草之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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