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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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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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主的打了个冷战,本打算像先前那样,避开赫连翊爬到床上去,不想刚挨着床沿,竟被赫连翊伸出双手握住了腰,还没等她做出反应,一阵天旋地转,她已被他压在身下。

奴儿晕了晕,赫连翊竟开始解她衣服:“都这么湿了,我帮你更衣。”

赫连翊仍是醉眼朦胧的,而且那眼神,貌似也是十分纯洁的,奴儿开导自己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她也听说有些男人喝了酒之后,很是没人性……

外衣已被剥开,却不见他住手,那动作还真娴熟,接着扯她抹胸系带,奴儿晓得不能坐以待毙,一阵摸索后,还真被她抓到了赫连翊随意丢在一边的土碗,眼看抹胸也要不保,奴儿是该出手时就出手,果断的将那土碗招呼上赫连翊的后脑勺,赫连翊吭都没吭一声就老实了,只是即便不省人事了,仍将她死死困在身下,却不至压坏她,不得不说,这还真是个技术活!

奴儿挣扎了一阵子后,实在困得不行,而且贴着赫连翊温暖而细致的肌肤,也是颇具催眠效果的,所以很快便沉入了梦乡。

赫连翊这厮,虽说为人不怎么看强,不过睡癖还好,既不打呼又不磨牙,而且更不会随便将人踢下床,只是睡着睡着会把身边的人不自觉的往自己怀里揉。

后半夜,奴儿被赫连翊手脚并用的缠住,翻身都不能,睡得不自在,狠狠的踢开赫连翊之后,抱着枕头爬到烟翠的床上去睡了。

天色渐明,赫连翊翻了个身,睁开惺忪的眼,看了一眼头顶的幔帐,是陌生的地方,复又闭眼,揉着太阳穴,朦朦胧胧的想起自己来找奴儿喝酒,嘴角泻出一丝吊儿郎当的笑,伸手揽过躺在身侧的细长物体,捏了两捏,睡意朦胧的咕哝:“奴儿,你的腰怎么这么细,以后多吃点,养得丰满些,孤抱着也舒服,身子这么凉,过来,孤给你暖暖。”

边说边上下其手,呃怎么上下一般粗了?终于察觉到了异常,猛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对上一双妖异的瞳仁那是,蟒蛇的眼睛!

睡意顿消,电光火石间,赫连翊脑瓜子里闪过数个念头,其一:奴儿变身成了一条黄金大蟒,不过外头青天白日的,就算大家都传奴儿是个妖女,总不至于妖到这种程度吧?

其二,奴儿被眼前的大蟒给吃了,可小婵告诉过他,挽棠苑附近这三年来出现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奴儿还茁壮的成长着,没有被吃掉,昨晚有他在身边,就算他醉得再离谱,若奴儿遭遇危险,他也不可能毫无所觉;其三,这条大蟒是受奴儿唆使,来吃他的。

不管真相是什么,赫连翊知道此刻自己最该做的就是防御,慢慢将手探入枕侧褥下,随即瞪圆眼睛,暗啐:该死,又把乌金折扇丢了,奴儿还真是个克星,只要挨着她,每每都要失了警觉,早晚毁在她手上不可!

相对于赫连翊的全神戒备,那黄金蟒倒是从容淡定,甚至是有些漫不经心的斜睨他。

赫连翊怎么看,怎么觉得它目光中隐隐透出一丝轻蔑这冷血畜生居然看他不起?

一人一蟒,同床共枕后,成了一对相看两相厌的‘冤家’,僵持了大概一炷香功夫,大蟒弃他而去,临钻入床角的蛇洞前,还回过头来,再次丢给他一个不屑的眼神。

赫连翊咬牙切齿,恨声道:“长得再大个,还不是给人吃,有什么好得意的!”

松懈下来后,觉得头也疼,屁股也疼,四下张望着寻找自己的衣服,却发现他身侧浅色褥面上有几点可疑的褐色印子,双手按揉太阳穴,仔细回忆了一遍,虽他昨夜是荒唐的有些失控,可都做过些什么,隐约还是有些印象的,他敢保证自己绝对没把奴儿怎么怎么的了,那么,那血是谁的?

第三十五章孤枕难眠

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个对常人来说绝无仅有,若换成奴儿却不稀奇的可能那个蠢得无法无天的女人!

不再绞脑汁,翻跳下床,忽略局部区域因这激烈动作而牵出的痛,几步窜至嵌着大铜镜的妆奁前,抓起撂在凭几上的菱花镜,褪下裤子,背对妆奁,站到适中位置,手上菱花镜中便照出两片曲线优美,细致光润却又不显女气的俏臀来。

那用心保养,已结了疤的箭伤果然崩裂开来,伤口外廓布着清晰可见的红痕,宛如小姑娘脸蛋上涂抹的胭脂,虽旧创又添新伤,可还是这样好看,赫连翊却失了平日里孤芳自赏的雅兴,伸出闲着的手比了比,红痕大小和奴儿的脚掌差不离,顿觉额角青筋又欢跃起来,带累的脑瓜子一阵阵的痛,可这痛得位置又有些偏差,将手从屁股上移到后脑勺,纤长手指探入浓密的墨发,不由倒抽了口凉气好大个包!

屁股疼,脑袋更疼,赫连翊觉得不找奴儿报仇,都对不起自己那个女人实在太欠揍,上次她伤了他,他都没找她算账,这次不但踹他屁股,还砸他脑袋,他完全有理由送她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赫连翊在想象中花样百出的凌虐着奴儿,捆她、揍她、不给她饭吃、不给她觉睡;用鞭子抽她、用蜡烛滴她、扒光衣服狠狠干她……等等,好像有点下道,不过管它呢!就是要让她明白,他赫连翊是绝不容小觑的厉害角色,当然,他才不是没品位的对她那种丑八怪生出性趣了。

他意淫的很是投入,衣服忘了穿,裤子也没来得及提好,就听见殿外传来轻柔的一声唤:“公主。”整理已来不及,在来人推门的同时,赫连翊噌的一声窜上横梁。

梁上君子,他做得轻车熟路,极其内行。

小栾端着紫铜盆迈进寝殿,噙笑的眼在看清殿内的情景后,顷刻浮出惊慌,又上前两步,看得更明白,地上有随意丢弃的男装,半挂半垂的床帷后隐现布在床上的大小酒器,挨着床沿的褥面上,还擦着几抹疑似血迹的印子,这里多了好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更要关键是,本该存在的奴儿却不见了。

当啷一声,紫铜盆掉在地上,水花喷溅出来,湿了小栾的裙裤,她却浑然不觉,只顾扯着嗓子叫:“快来人啊……”

奴儿抱着枕头回来,与她同行的烟翠听见小栾的惊呼,抢在奴儿前头冲进寝殿,待看清殿内的狼藉,也不由蹙了眉头,“发生了什么事?”

小栾转过头,看见随后进来的奴儿,好像安然无恙,这才止了呼喊,几步窜过来,将她上上下下无不细致的查了又查,这才拍着胸口长出一口气,哽咽道:“公主,可吓死小栾了。”

蹲在梁上的赫连翊一直在冷眼旁观,他染指的女人不少,记住的却不多,而没爬过他的床,又不是什么富有特色的美女,能让他有些印象的更是凤毛麟角,奴儿自是想忘也忘不掉的个例,抛开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不说,她也是个令人无法忘却的存在毕竟,这世上可没几个敢三番两次捻虎须,令人恨不得活剐了她,可对上她那双清澈的眼,却又莫名其妙的不忍伤她……

当然,那凤毛麟角中还包括姿色相对平庸,看似毫无特色的小栾,这个和小婵同批,身份特殊的侍婢,能在几百人中脱颖而出,被姒黛一眼看中,自然有些别致的本事,只是,莫非三年不见,她的演技已臻化境,那对奴儿表现出的在意,竟无丝毫破绽可循,还是,她已忘了自己的身份,对奴儿生出了不该有的情意?

赫连翊一手扶着立柱,一手抚着下巴,分析梳理着眼下的情况,就在他正下方,小栾和烟翠早将奴儿一左一右的围住,你一言我一语的询问她床上的血迹和男人的衣服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

奴儿的视线貌似不经意的扫过赫连翊,只一眼,害他差点从横梁上跌下来,好在他反应够快的抱住立柱,她也懒懒散散的收回视线,抱着枕头迈步走向床边,不过赫连翊总觉得她那个眼神,和先前的黄金大蟒那么相似都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视,他记住他们了!

其实,发现赫连翊衣衫不整的蹲在横梁上,奴儿真想仰头大笑,不过她很明白,当真笑了,赫连翊那家伙保不齐当场就让她们主仆三人从此连哭都不能,所以,她克制住了,对于小栾和烟翠的关心,她也是有问没答,反正她是哑的,用脚丫子想都知道,当面被人出卖,赫连翊那小肚鸡肠的家伙,一定会以她们知道的太多了为由头,干掉她们的。

放下枕头后,奴儿将小栾和烟翠技巧性的引出寝殿,赫连翊才得以脱身,回忆奴儿以不变应万变的从容淡定,赫连翊不由怀疑,她那呆傻之名,到底是怎么得来的?

明明在奴儿这吃了瘪,可走出挽棠苑后,竟一扫连日来因姜芷馨的死给他带来的沉郁心情,莫非,他是骨头贱欠揍?

连一直战战兢兢的吴泳都看出了赫连翊心情开阔了,终究是武将出身,心里搁不下事,忍了又忍,没忍住,小心试探。

赫连翊歪坐案前,闻话,歇下翻着从晏国快马送来的公文的手,支颐敛目,静默良久。

吴泳等啊等,没等来回话,开始懊恼自己的莽撞,就在这时,赫连翊几不可查的翘起嘴角,慢条斯理道:“传孤的旨意,延期回国。”

吴泳愣了愣,他记得昨天晚上姒黛询问略带醉意的赫连翊,赫连翊面无表情的回答她:即日起程!不过,醉话么,不必较真,瞧着赫连翊的形容,他应该可以去通知大家伙不必找急忙慌的采购虞国土特产了!

搜肠刮肚想办法挽留赫连翊的姒黛闻讯赶来,瞧见赫连翊果真重拾先前的意气风发,松了口气,暗自得意她在赫连翊心中的地位绝不是一个小小的姜芷馨可以动摇的,不过对于赫连翊拒绝了她求欢这个事,姒黛倍感不爽,经由狐丘开导,倒也释怀。

夜深人静时,对于习惯软玉温香在怀的赫连翊,孤枕何其难眠!脑子里不时闪现被他鄙夷的‘丑八怪’那玲珑的曲线,越想越觉得忍得辛苦,他是完全有理由找她报仇,可不知又在顾虑些什么,辗转反侧的,心里跟猫挠似的躁动,传个人来侍寝?又似乎完全提不起兴致,对了,他好不容易挖出的那两瓮酒,绝不能让那丑八怪一人独吞了,她还拿土碗糊弄他,他要让她见识见识什么叫君王气度,欢快的找出那对才从孝公手里强取豪夺来的血玉鸳鸯杯,两双牙雕筷子,纵身上梁,从天窗翻出寝殿,避开侍卫,又去厨房随便兜了些云片糕、豆腐干、糖炒栗子、扛子火烧之类的零食,还提了整整一坛子油炸花生,在昨晚那个时辰,再次攀墙而来。

对于奴儿来说,这一天过得可是全不如赫连翊的畅快,瞧见褥面上的血,当即想起踹赫连翊的那一脚,先时是那厮喝多了,麻木不仁才没跟她计较,今天酒醒后,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

全天处于一级戒备状态,连补觉都没腾出空来,却没等来预想中的打击报复,眼瞅着进了子时,仍是一派风平浪静,奴儿实在挨不住,自我安慰:赫连翊毕竟是一国之君,哪会那么有空跟个‘傻子’置气!倒也宽了心,爬上床,须臾,酣然入梦。

比起奴儿没想到赫连翊又来半夜突袭,赫连翊更是没曾想,撩开床帏后,看到的竟是令他既惊艳,又愤怒的一幕……

第三十六章争宠手段

醒着的赫连翊,是嚣张而跋扈的,可一旦睡下,却斯文又温柔,据此为证,他便时常顾影自怜,长吁短叹:“孤本纯良,奈何乱世淘沙,孤若弱兮便为鱼肉,任人之刀俎随意宰割兮,实乃情非得已兮,呜呼哀哉!”

由此,已升任御史大夫的化简,三不五时无语望苍天:比老朽还酸兮,比吴潜还伪兮,比少叔秉脸皮更厚兮……

那番令人喷饭的插说,自是笑谈一桩,可有一点赫连翊却是坚信的,那便是醉深梦酣的人,往往比醒着的时候,更为真实。

他眼中的奴儿,很傻很天真,不想入了梦,竟是如此冶艳而妖娆,不过三年时光,连以婀娜著称于世的姒黛到了她跟前,也要暗淡无光,被比下去了,她还仅是个十六岁的少女罢了,想必加以调教,定是风骚不可限量,啧啧,看那胸、那腰、那腿……他在大风大浪里扬过帆,小小阴沟,翻不了船的,以手背拭去人中两旁温热的液体鼻血么,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然,赫连翊有此见地,不完全排除心理作用,毕竟姒黛刚刚往他心口窝子上狠狠的戳了一刀,而他又非自愿性节欲多时,就算对旁人来说,看惯了奴儿那张不堪入目的脸,再看她完美无缺的身材,那也是绝对强烈而震撼的视觉冲击,何况,她今晚的睡姿又这般恣意而妩媚,叫赫连翊如何能不心驰神往?

只是,却有个十分碍眼的家伙破坏了这完美的一幕,那该剥皮抽筋的黄金蟒,竟盘绕着奴儿的身子,尾巴稍勾绕住奴儿小巧的脚踝,腰腹横过奴儿的双腿间,小脑袋贴着奴儿的胳膊,察觉到他的视线,举高脑袋向床边看过来,待到瞧清是他,竟又丢过来一抹轻蔑的视线,现出懒得搭理他的神情,重新服帖的枕着奴儿胳膊,缠绵去了奇耻大辱啊!

赫连翊叫奴儿,奴儿兀自沉酣,那蟒蛇倒是警觉起来,收了方才的散漫,然后,当他的面,卷住锦被一角,将奴儿露在外面的春光,一寸寸遮挡,大功告成后,特特从奴儿脚下钻进被窝,循着被面下引人浮想联翩的曲线,徐徐而上,最后从奴儿胸口处探出小脑袋来,以头顶轻蹭奴儿的下巴尖,明晃晃的跟他示威。

赫连翊眸中迸出戾气来,丢开搜罗来的吃食,操起乌金折扇就向那黄金蟒逼去,却在距它咫尺之遥生生顿住它和奴儿实在太过亲近。

最后,赫连翊也只咬牙丢出一句:“你给孤等着!”败兴而去。

事实证明,喜欢往挽棠苑里钻的雄性生物,骨子里的都潜伏着十分活跃的好斗基因,谁能想象,身为一国之君的赫连翊,竟和一条蟒蛇杠上了,还杠得如此不亦乐乎!

第三个晚上,天将擦黑,赫连翊就抱着个大青酒坛翻入挽棠苑,阴沉着脸,叫奴儿十分惴惴,他却不发一语,仔细认真的将坛内的酒喷洒在奴儿寝殿的每一个角落。

冥王盘在他蹲过的那根横梁上,还在用那轻蔑的视线看他忙忙活活,待到酒气氤氲开来,冥王的表现渐渐不同,赫连翊纵身一跃,攀上横梁,与冥王对视一阵后,将坛底的酒全洒在了冥王身前,果真逼得冥王连连退缩,赫连翊抛开空坛,哈哈大笑,狂妄道:“雄黄酒,听说过没?小样,跟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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