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湮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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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湮华-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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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楚深吸一口气,将趴她身上挺尸的家伙推到床内侧去,坐起身来,理好凌乱衣衫和微散的鬓发,翻身下地。

逆反先时进来时的步伐方向十分顺利摸到门边,可手刚搭上门板,便听外头传来极轻微的脚步声,透着鬼祟味道间杂刻意压低的交谈声:“姐,这行么?”

“怎的就不行,那瞎子体弱多病,闲着没事就睡觉,头午山路那个颠,就算没颠碎她那不经风的身子骨,再被你那着了老娘道的准女婿一折腾怎么也挨不住了,这会儿没睡过去,再有个一刻半刻的也差不多了,玉儿那边都脱了衣服等着了,只等你那准女婿累极睡着,用被子裹了,直接扛过去就成。”

“万一要是给人瞧见可怎么办?”

“我就看不惯你这点,这么多年了那胆子还是小的跟耗子似的,你好好想想,今天这个事简直就是老天来帮着咱们玉儿的,快两年没见的颜大管事,好巧不巧就这个时候来了,院里的人全都去看他了,哪里会有人在意这边,你没什么见识,许是不知,我可是早就听说,这颜大管事为人最是板正,等一会儿将你那准女婿扛过去再把颜大管事引过去,嘿嘿,抓个正着,他定会为咱们玉儿做主,再说,颜大管事那是什么身份兴许,瞧着咱们玉儿可怜,一时心怜,就让你那准女婿将那瞎子休了,娶玉儿为正妻了。”

“姐姐这话,在理。”

“不看看我是谁,咯咯咯……”一串刻意压低的,老母鸡一样的奸笑传来,听那脚步声,马上就要到门口了。

扶楚冷冷一笑,转身,落脚无声,几大步,轻车熟路跑了回去,连鞋都没脱就跳上床,摸到赫连翊,一把将侧躺的他翻平,跨坐上去,扯过被子裹在身上。

“姐,你要干什么?”

“看看睡没睡。”

便是这近乎耳语的两句,扶楚也没错过,随着窗纸被润湿后破开的声响,扶楚摇摆起身子,还不忘呻.吟两声,夹杂呢喃:“夫君,我不行了,你上来……”

门外传来抽气声,扶楚嘴角的笑容愈发深刻,当然,那正窥视的两人是看不见的:“姐,怎么办?”

“急什么,颜大管事才来,我使人打听过,说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族长,一时半会儿的出不来,屋里这两个也跑不了,我们先去前头望望风,半个时辰后再喊妹夫带人过来,直接将你准女婿扛过去。”

“也好。”

两人边说边离开了,扶楚从赫连翊身上翻下来,平躺在他身边,咕哝:“真是个祸水。”

话罢,一骨碌爬起来,对赫连翊上下其手,摸出几枚金叶子后,将他一把推到床下,跟着下床,转身将他塞进床底,遮好帷帘,直起身,来到门边,竖耳细听,悄无声息,轻轻推开门。

听那番对话,此时,这里应是安全的,遂放心大胆走出来。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平素接待客人总是在前院花厅,然,今日十分不同,颜良古乃冯家村贵人对他们这些乡民来说,甚为尊贵,却十分平易近人。

当初,老族长曾有意将冯含玉许给颜良古,被他一口回绝,此后又谈过几次,惹得颜良古生怒,方才作罢。

相识几年,便是当初为冯含玉触怒颜良古,也没见他现出这样凝重表情,是以待虚礼客套过后,排开一波又一波上前打招呼的人,耗了好一阵子功夫,总算得了闲,颜良古说要找个僻静地方谈点事时,老族长觉得自己的心莫名不安起来,想也不想,直接将颜良古带到后院隐秘书房里。

进门之后,拱手道:“不知颜大管事有何吩咐?”

颜良古沉着脸:“听说一点事,不知真假,是以过来瞧瞧。”

老族长再问:“敢问是何事?”

颜良古酝酿一下,低低道:“你们这里近期有外人搬过来?”

老族长心里咯噔一下:“确实有一对夫妻,前阵子还帮我们除掉一窝伤人猛虎。”

颜良古默了片刻:“那男人,可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面容俊美,长有一对罕见的鸳鸯眸?”

鸳鸯眸?老族长脑海里闪过一双厉目。

那姓凌的后生,额前总是垂着一些半长不短的碎发,之前匆匆一面,他还觉得那后生的头发收拾的不够利索,方才花厅里,那后生被自家儿媳的亲姐惹恼,环顾众人时,额发偏离,露出那如妖似魅的碧色眼眸。

那一眼,已令老族长心生疑窦,即便避世山野,却也听闻过一些消息,当今之世,有几人不知,晏国安王便生有一双鸳鸯眸,且伴他左右的瞎眼妇人也曾莫名其妙-的念过一句‘赫连翊,,只是他总觉得,如晏安王那种张扬性子,不可能屈尊于此。

这样想了,才略略放下心来,可此时听颜良古询问,复又惶恐,总算也是个见多识广的,不动声色,诺诺称是,沉声追问一句:“这人,可是有什么问题?”

颜良古深吸一口气:“小师叔祖料得不错,他却是逆流而上,潜伏于此。”

听见这番自语,老族长的不安再难克制:“颜大管事,这人、这人可是……”

不待将话说完,被颜良古忽然出声打断:“族长,你可知道,此人现今何处?”

还不就在府里,扯着袖子拭去额头汗珠子,他们对那人还算友善,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就算是要把含玉塞给他,这也没什么,天下谁不知道那人风.流,对这样的事情从不会上心,幸好幸好,他们没硬将生米煮熟饭。

咽了咽口水,老族长首先想到的便是赶快通知下去,千万别动那自称凌猎户的后生。

颜良古开口询问,却没得老族长回话,定睛看过去,发现老族长面色异常,不觉再次出口:“族长,你怎么了?”

老族长回魂,强撑笑容:“没,没怎么,颜大管事此番是专为那人来此?”

颜良古直言:“然。”再次追问:“族长,此人现今何处。”

老族长考虑要如何回答,忽听院子里传来一阵噪杂,一个格外尖锐的女声拔高传进来:“什么事比咱们玉儿还重要,颜大管事在更好,让他一起去看看,给咱们玉儿做个主。”

颜良古皱紧眉头,转眼去看老族长,瞧见他脸色灰白灰白,刚刚擦干的额头又冒出汗珠子,有黄豆那么大。

没等颜良古问出来,守卫已被冲开,姨妈带着一群人直闯过来,砰地一声推开门,捏着帕子冲上前,扑通一声跪在颜良古眼前,唯恐大家听不见,扯开嗓子嚎起来:“颜大管事,您可得给咱们玉儿做主。”

颜良古阴沉着脸:“发生什么事,起来说话。”

姨妈略略移开帕子,偷瞄一眼颜良古后,诺诺站起身,将事先设计好的说辞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讲出来。

颜良古默默听着,揉揉额角,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小师叔祖还在附近等着回信,哪里有闲工夫搭理这些事,沉吟片刻:“此乃你们冯氏家事,颜某实在不宜参与其间。”

老族长抖索一下,指着姨妈恨恨骂了句:“混账东西。”

颜良古以为老族长骂那个色胆包天的采花贼,并未当事,没想到老族长接着转过头来,颤声道:“颜大管事,您方才问的那人,便是这姓凌的猎户。”

颜良古豁然起身:“什么?”

第一五六章偷鸡不成

见颜良古反应激烈,姨妈暗爽在心,面上却在拿腔拿调:对对,他就是个猎户,不过族长是个开明人,不在乎门不当户不对,虽说如此,总不能太委屈了咱们玉儿,只求颜大管事给主持个公道,让那猎户以七处之则,休了那瞎眼妇人,给咱们玉儿一个正室名分。”

出乎姨妈意料,颜良古竟以不可思议的口吻质疑她:“赫他强行染指了你们家含玉呃!就你们家含玉,还不至于吧!”

这表情,这语调,实在太不含蓄了,叫姨妈很受伤,且她特特强调‘咱们玉儿,,颜良古却回她‘你们家含玉,,态度甚是分明。

心中有数的老族长更是尴尬,一张老脸生生憋成了茄子色:如果当真是那个人,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凭他们家玉儿那姿容气质,确实‘不至于,。

姨妈是个一切向钱看齐的人,只要有钱,就有决心有毅力,坚韧不拔,百折不挠,自尊心什的,全他妈浮云,这颜良古仅是质疑她话中真实性,又没一下子把路给堵死了,常言道,眼见为实,且随她去‘捉奸在床,,再求他做主也不迟。

听见姨妈提议,颜良古十分痛快的应允,当然,即便姨妈不说,他也是要去会会这个‘凌猎户,的。

一行人浩浩荡荡,砰地一声,破门而入,一涌而进,却在看清卧榻上的境况时,僵立当场。

即便此行目的是为‘捉奸,,却没料到,竟被他们给堵到正在进行时,榻上交叠着白条条的两人,就在他们冲进来时,伏在上头的还狠狠的抽动了两下才停住。

姨妈心中纳罕:怎么回事,凌猎户不该昏睡过去了么?玉儿终归是个姑娘家,虽被逼无奈,出此下策,可这么多人围观其被人奸,也实在太难看了点。

众人屏息间,榻上传来一声细微的啜泣声,神游中的姨妈回过神来,一声尖叫:“你,你们……”

趴在冯含玉身上的男人仓惶的翻了下去,抓过一边散落的外裳勉强遮住自己和冯含玉的羞处,抱住嘤嘤哭泣的冯含玉转过头来,讷讷出声:“我会负责的。”

对上那张平淡无奇的脸,姨妈再一次尖叫,这回,她是真被惊住了:“你是谁?”

颜良古也不是没脑之人,闯进来后,撞见这样一幕,心中已有数,毕竟那妇人跑去告状也有一段时间了,此中若无他故,他们万万不该堵在这个关口。

进门后,与别人或惊愕或赧然不同,颜良古全神贯注的盯住了那趴在冯含玉身上的背影,消瘦、苍白,肌理不甚分明。

识得赫连翊的人都知道,他拥有堪称极致完美的身材,说句大不敬的话,就是他那被世人赞誉天人的小师叔祖,也未必能胜过赫连翊的身材。

再看眼前这个男人的身材,实在差太远了,连普通武人的健美都不及,是以,待看清那人样貌时,颜良古反倒没什么想法了。

姨妈的尖锐叫嚣太具穿透力,颜良古被吵得脑瓜子偌大个,为求得耳根清净,不得不出声问向榻上男人:“你是谁?”

对上颜良古,榻上男子一阵瑟缩,老实交代:“小生李南桥,自幼父母双亡,托于早年嫁给冯家村西的木匠冯石召的家姐抚养,去岁弱冠,至今未婚,曾与小姐有过一面之缘,倾心不已,苦于门户不当,只将妄念留存心底,没想到,小姐竟也对小生心存恋慕,一时情难自禁,所以……”

李南桥没说话之前,姨妈就有昏厥的架势,听他简短的介绍完自己,只觉五雷轰顶,这个李南桥,连之前来求取冯含玉的富户都比不上,真正的寒士,这可如何是好?

冯含玉蜷曲成一团,哭得梨花带雨,诚如姨妈所说,她被人强行染指了,这回真成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颜良古没有辜负姨妈的‘厚望,,替冯含玉做主,将她许给门不当户不对的李南桥为妻,即刻完婚。

乱世湮华@紫筱恋喜

赫连翊是被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给吵醒的,醒后只觉头疼欲裂,朦胧间想起多年以前,也有过类似的情景,那个时候他很郁闷,去找奴儿饮酒,结果被奴儿敲昏。

伸手摸向脑后,果真被敲了,不由苦笑,还真叫他得偿所愿,重温鸳梦。

他知道自己被下药了,其实那药效未必那么强烈,最难耐的是面对着非但不反抗,还小露媚态的奴儿,他就借药装疯,没想到被她趁机修理。

那女人,等他回头一定要好好调教她,让她明白夫为妻纲的真谛。

睁开眼睛,有点暗,转过头来,发现不远处摆着一双双鞋,不对,不是摆着的,那鞋都会动,应是穿在人脚上的,原来,他躺在床下了。

那个蠢女人,连床都不给他睡,就不担心他着凉!

愤愤间,上头传来老族长的声音:“颜大管事,姓凌的后生和他那个瞎眼的妇人就是被送来这间客房的,这个……”

一个低沉的声音意味不明接口道:“莫不是知道了些什么,被你们给吓跑了罢!”

老族长干干的笑:“颜大管事,您这话说的。”

那低沉声音哼哼两声“罢了,若当真是那人,他也不可能惧怕你们,既然身边带着个不良视的体弱妇人,想来也走不了多远,我等再去寻寻吧。”

听见这几句话,卧于床下的赫连翊眯起眼睛,听脚步声渐渐远去,一个翻滚,利落的爬出来,可才走到门边,就听见又有人过来,一高窜上房梁,静待来人进门。

这回只是两个整理房间的婆子,边走边低声窃窃,言谈间不掩幸灾乐祸:“看她姨妈今后还敢不敢得瑟。”

另一个嘻哈:“可不是,一本正经跑到颜大管事面前求做主,说什么凌猎户强行染指了含玉,结果一群人抓到含玉跟个一穷二白的寒士干那事,你都不知道,她姨妈那张老脸,当时是个什么颜色的。”

“不过话又说回来,也不知含玉小姐脑子里都想些什么,先前那么多好人家不选,偏偏看中了那个凌猎户,为他连脸面都不要了,如今落得个这样的下场,怪得了谁。”

不必追究前因后果,单从这只言片语中,赫连翊已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他这个人,曾经信奉: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虽然姨妈的计策没能得逞,但他也非常不爽。

当然,如果给他趁机吃掉了某人,他也可以大人大量一回,既往不咎,可关键是,他没能吃掉某人,还被某人给狠狠的敲昏了,满腹怨气,总的找个发泄途经不是。

那两个婆子嘴上虽散漫了一些,做起事来还是十分麻利的,很快收拾好房间便退出去了。

赫连翊从梁上跳下来,来到门边,想了想,猛地转身走到窗边,轻推开一条缝,向外看去。

下面是后院,院子里略微有点乱,那些先前给他和冯含玉成亲准备的红绫子,到底派上用场。

再往外看,街上人来人往,再有个把时辰,那里的鳌山就要点燃,到时候一定很热闹。

等等,刚才一直恼某人没给他吃,还揍他,一股火憋得难受,竟忽略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ˉ他的奴儿呢?

猛地推开窗户,纵身跃下,姨妈正蹲在下面墙角抹眼泪,忽见赫连翊从天而降,惊诧过后,火气上涌,站起身,一手掐腰,一手指向赫连翊:“你这不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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