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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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当道- 第10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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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她僵硬的原因,火热的掌轻轻覆上胸前,隔着衣料感受着那只小手的僵硬,语音含笑:“手可曾暖和了过来?夜半见你小手凉如冰,心下不忍,擅作主张将它放在暖和处取暖,小鼠崽,你该不会介意吧?”
掌心下暖意袭人,隐约能从滑腻的刚劲中感受到沉稳的震动。仿佛被灼了手,下意识的缩手欲逃离这样的温暖侵袭,可覆上的大掌强劲的按压着,不容许有一丝一毫的逃离。
“小鼠崽,你可曾感觉得到……”软语呢喃,似叹息,似自语,却含着化不开的浓情与若有似无的惆怅。不期待你能给予同样的回应,可是小鼠崽,能不能别让我爱的如此辛苦,如斯无望——
“主子,外面的人奉族长之命来接应主子。”
不起波澜的一声却在两人心下扬起不同意味的波澜。
“我要下车了。”淡声道。迅速从他温暖的躯膛中抽回双手,掌心中,似乎还能感觉到先前躯膛的震动,可残留的余温却渐渐冷却口垂手于身侧,静静的垂下头不语。
为什么还要回来——不是放弃了吗,不是决定放手了吗,为何还要回来再搅乱一潭湖水?是以为爱你的人对你彻底死心了,还是想当然的以为你的侄女性格洒脱,你所给予的打击只是微乎其微的一点小挫小折,如风扫过般,不会留下过余的阴影?七叔,越来越看不懂你了,也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不明白是你太过无常,还是自己太过执着……
肩上骤然一痛。
错愕的抬头。近在咫尺的那愤怒凝结的双眉冷意非常,冷眉下,本是含情的俊眸冷若冰霜,掩映在冰层之下的,却是令人无法窥探的伤感落寞。
“你还是很在意他!为什么,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你为何就不能忘了他,为何就不能重新开始,为何飞蛾扑火般,一味的朝着毁灭迈进?小鼠崽,醒醒吧,拜托你清醒过来,好不好?”大掌怒其不争的摇晃着纤弱的肩,沉痛挝上了俊美的面庞。这一刻,大兴尊贵无比的国舅爷也只是一个为情而伤的男人。
抬眸,静静看尽他的沉痛,垂下的指悄然蜷起,心下腾起丝丝怜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莫子谦,其实在做一个旁观者的同时,你何尝不是一位深陷泥潭,迷乱不清的当局者?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倘若自己都不能拨脚的话,又怎么能说服别人不去深陷?要不这样,我们之间来个赌约如何?若是你能试着清醒,试着重新开始,那爷就断了念头,不会再做飞蛾扑火的蠢事,怎样?”
手颓然顺着削肩滑下——
垂眸掩了情绪,薄唇抿的死紧,不发一言的转身,抬步欲踏下马车。
一只小手突然从背后扯住他的衣袖一角。
身躯僵硬,可硬挺着脊背没有回头。
“这样出去会被人非议的。”清淡的女声伴着窸窣的脱衣声,下一瞬,身上一暖,华丽的锦缎紫袍重新披上了他的身。
非议?眸光中玄冰一闪。是怕会玷污了她的名声还是怕那个男人有所误会?
紫袍一扬,跳下马车,当着申家小厮的面不紧不慢的系着衣带,衣裳凌乱,结实的躯膛若隐若现,在金阳的照耀下反射出淡淡的金光色,性感而魅蕊
唇角倾斜,俊美的面庞因弯起的笑反而衬得有丝阴翳。小鼠崽,让那个你在乎的男人一次误会个够可好?
果不其然,出来接应的小厮见从车厢里出来个男人已是惊奇,看清那男人的模样时心顿时一跳,待看见男人衣衫不整时登时怔愕,呆了又呆,下意识的将目光瞥向微微晃动的轿帘——
轿帘剧烈一抖,一黑影极闪而过,落在紫袍男人身侧。
子熏大人?小厮一震,躬着身子上前欲行礼,却被子熏冷冷了拂了过,劲节的手掀开娇帘,静静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素纱蒙面,青丝散下,出来的女子一身素白,空灵的飘渺,周身朦胧牵引着层淡淡的忧伤,无端惹人憨思。
小厮暗自疑惑,为何这清秀眉目间有丝莫名的熟悉?
脚尖尚未从踏板上伸出,车下的莫子谦已快一步上前,猿臂一揽,将佳人牢牢抱了个满怀,沉稳而轻柔的抱下马车口
伸手按上了他箍在腰间那不依不饶的手臂,“请你放手。”
话还未落尽,一柄利剑冷冷横上了莫子谦的颈项,伴随的是子熏的冷言冷语:“放开!”
眼波深处似乎有什么情绪在闪烁,可转而又消逝不见,仿佛不曾有过丝毫波动。俯身,在那圆润的耳垂处吞吐着热气:“这次我依你。不过我相信,过不了多久你就会亲自来找我。小鼠崽,莫府大门永远为你敞开,随时恭候你的大驾。”
“国舅爷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我相信,应该不会有那日的到来。”
再次伸手去推他箍的紧致的臂膀,这次他没有再勉强,轻易的放了手。
绕过一步与他擦身而过,脚步坚定没有丝毫的迟疑,一步一步的朝着记忆中的家迈进……
望着那魂牵梦绕的人逐渐的远离自己,手不由自主的握紧了车厢外缘的横木,白皙的手背上青筋隐约。小鼠崽,好赖话说尽你都不肯回头,但愿,你不会为自己的选择后悔……
步入内厅的那刹,瞳孔急速收缩了一下,因为爷看见一个意外的人,一个本不该在府中出现的人,对申府来说可以说是不算外人的外人。
旁边的子熏呼吸亦是一滞,半秒钟的怔愕。
脚步在滞顿了片刻后稳健的朝着座上的几人走去,反观座上的三人见了来人,都不由得站起身,眸光各怀意味的望着正举步冲着这走来的人儿。
对三人各异的目光熟视无睹,眸光淡扫了饭桌上的座次状况,不动声色的走到下首某位,坦然而坐。
所有人皆是一震。
子熏怒火中烧,剑出鞘,刻尖不假思索的逼上了某人的面门,冷喝:“你什么东西,敢霸占主子的位子!”
对子熏的所作所为熟视无睹,对旁边女人颤抖的惊呼恍然未闻,静默的抄起筷子,扒着面前已经盛好的大米饭,有一口没一口的从面纱下递过,眸底波澜未起半丝口米饭都准备好了,看来这位子当真是给爷来坐的,很好。
“子熏,你、你干什么?不许你伤害她,快放下刻,快啊!”吓得面色苍白的申家老夫人刘氏,虽自己也被这冷刿寒光吓得不轻,可仍旧颤巍着娇弱的身躯挡在女人面前,斥责子熏。
老夫人的维护让子熏的眸里闪过寒意,眼梢不由得瞥向旁边貌似若无其事的扒着饭的主子,眼尖的他见旁边一块被戳碎的糕点,神色更冷,不由得将刻尖向前逼近——
“啊——”惊恐的尖叫,眉心刺痛,隐约感觉有湿热的液休顺着眉心处蜿蜒而下,她浑身剧抖着,连声音都带着哭腔:“娘……救我……”
骇目那血色艳丽,情急之下竟奋不顾身的用双手握紧了隐隐向前刺的利剑,向来软弱的她在这一刹却是生死无畏:“你若是敢杀她,我就死在你面前!”
哐啷——!
碎裂的米碗惊扰了座上几人。目光,不约而同的看向那泰然自若的擦拭着掌心的人。
“抱歉,手滑。”随手将帕子一扬,素洁的帕子缥缈的落下,恰好将那碎裂的米碗和撤出的米饭轻轻盖住。
仿如老僧入定,万事万物都看不进眼里,听不进耳中,抬起玉箸一身坦然的吃着桌上的菜肴。
周围死般的寂静,唯一能听到的,恐怕就只有那淡淡的咀嚼声。
目光倏地变得凌厉如刃,刺向那不断哆嗦的女人,清淡的眸中露出鲜少的戾气。举止从容的撩袍而坐,抬起玉箸亦是不声不响的吃着,与下方某人一般,仿佛对外界的一切不曾感知。
子熏眸里陡然腾起了浓浓杀机!他主子受委屈了!这个该死的女人害他主子受委屈了!!
握剑的手指骨迸现的泛白,死寂的氛围中,仿佛都能听到那咯嘣的骨节碰触声,在这一刻,恐怕连一个不曾习得武功的人都能感受的到那不加掩饰的杀气,就如那被人用刿指着的女人以及那张开双臂挡在女人身前的申家夫人。
“娘……”细如蚊蚋的一声低呼令刘氏仓皇转头,身后女人正用暗示性的目光焦急的看向她,眼波频频指向的是那正有条不紊的吃菜的某人。
刘氏当即会意。几步冲过去,颤抖的掌心紧紧将那纤细的臂腕扯住,哽咽的声音带着丝丝祈求:“天……天儿,娘亲知道你是天儿……天儿,你听娘说,她不是来抢你东西的,她不是坏人,她是你的亲姐姐,同母同胞的亲姐姐啊——天儿,你快让子熏放下剑,让他放下啊,你姐姐她流血了,天儿,娘亲求你了,让他放了你姐姐啊……”
没有人知道,臂腕那不小的力道勒的人生疼。
细嚼慢咽,珍馐美味嚼在空中,却味同嚼蜡。
咽下最后一口,轻搭玉箸于盘碟边缘,抬手轻轻一挥,淡道  “子熏,退下。”
身形未动,空气中浮动的杀气不减反增。
闻言一喜的刘氏转头见子熏似乎没有放刿的意思,一恼一急,扯在臂腕上的力道不由得加大,1惶恐的叫道:“天儿!快让他收手!快啊!”
眸光扫过那因血液不通几乎酱紫的手,一颤,不由自主的转过眸光,对上那看了将近二十年的水漾美眸——
往日的慈爱不复,取而代之的是急切,催促,恐慌,以及……斥责。
抬手,厉喝:“子熏!退下!”
剑尖,最终不甘的从那染血的眉心移开,无力的放下。
嗖的声,仿佛带着压抑的怒气,黑影一闪即逝,彻底消逝于众人的视线中。
一声痛苦的低吟,扶着额头,虚晃着身子几欲倒下。手腕一松,旁边的人几乎毫不犹豫的冲了过去,又怜又爱的扶住了那摇摇欲坠的女人。扶着她入了座,掏出锦帕小心的替她擦拭着额心上的血柱,那小心翼翼的姿态,看的人心酸,也心凉。
从那温情的一幕缓缓地挪开眼,重新抬起玉箸,重复着先前的动作,或许是先前长时间血液不通的缘故,夹起的菜肴不住的颤动,沿着送入口中的路径,洒了一路的汤汁。
座上的男人貌似一副不惯己事的清淡模样,可若细察,不难发现他手里玉箸隐隐出现的裂痕。
从鬼门关逃过一回的女人仍心有余悸,紧紧抱着刘氏,浑身都在抖颤。生死一线间,任谁也不能一笑而过的,更何况,生活在文明年代的她,何曾被人用冷兵器指着脑门?要不是这个便宜娘亲,恐怕她早已向阎王报了道了吧?
待情绪稍稳定了些,她偷偷拿眼梢瞥了瞥那稳坐如泰山的蒙面女人,暗付,天儿?恐怕这就是正主了吧,众人口里的申家大少,帝都里吃人不吐骨头的小霸王,曾经叱咤朝廷的太师,亦是子谦那心心念的,朝思梦想的人。
提起莫子谦,不由得想起那段美好甜蜜的日子,也不由得想起了他要杀死她那刹的狠心,百般意味集结心中,眼神渐渐的变了味,在惶恐的同时也
掺杂了些如丝如缕的嫉妒。
同样的面容,为何她可以得到子谦的爱,而自己就不可以?更何况自己还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新新人类,新思想,超前的文化,知道懂得的东西不知比这些烂古人多出多少倍!男人不都是贪图新鲜的吗?单凭自己是未来世界的人这点,也能留住他十年八载的啊,为何事实却恰恰偏离了轨道?仅仅十几日的功夫就将她一脚踹开,她真的是不服气,也不甘心,好歹穿越了一回,竟输给了个古代女人——
说起穿越,她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有什么东西极快闪过,想抓却又抓不到——
摇摇脑袋,摇去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现在的处境,由不得她想别的,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在旁边那她叫做娘的人搀扶下缓缓起身,对着那蒙面女人恭谨的一躬身,露出抹讨好以及歉意的笑:“其实我不是故意要坐你的位子,只是你来前
,娘说她的腿有点疼,我就坐过去给她捶腿,刚坐过去你就来了,所以才造成这样的误会——这是你的位子,你过来坐吧,我坐这里就成。”
望着几个月未见的女儿,心里的喜悦仿佛被刚才的插曲冲淡了不少,看着女儿眉目间的冷漠,想起自己州才的言行,不由得心生歉意,唇动了动,似乎想要说什么,可终是未出一声。
夹菜的动作未停:“你坐就行,我向来不喜欢人家坐过的位子。”
尴尬的杵着,点点委屈的眸光投向旁边的人。
刘氏脸色也一阵青红交加。虽然外界传闻这个女儿如何残辣狠毒,可待她一直至孝的令人侧目,说话亦是软语细声的仿佛吓着她这个娘亲,从未说过重话,也从未甩过脸色给她看。可如今,这冷言冷语,虽不是对着她,可她心里明白的很,她是和她这个当娘的较了真气。
不由得叹息一声,手心手背都是肉,当娘的夹在中间,和  “
暗中拍拍她的手,小声道:“过来坐吧  ”搀扶着她重新落了座,持起筷子,夹了块鲤鱼肉递了过去:“天儿,此次回来见你清减了不少,多吃点,,让娘看着也安心。”落筷时才发现先前的米碗被失手打落下桌,筷子尴尬的停在半空不知要落何处,正在此刻,不冷不热的声音响起,解了她的尴尬。
“谢谢娘亲。”盛着糕点的玉碟往刘氏的方向挪了分毫,她会意,将鲤鱼肉放在了碟边。
眸光似不在意的瞥过那白嫩嫩的鱼肉,心下却陡然一颤,如被刺扎过似的疼。玉箸不由自主的微颤,竭力当做若无其事的伸箸至碟边,在及要触及鱼肉的那刹,横空伸来的一双筷子,将那鱼肉夹走——
心又是一颤。
片刻后,被夹走的鱼肉又被人给退了回来,有所不同的是,此时碟边的鱼肉微微外翻,细腻如末,一看便是被人细心挑过刺的。
眼一湿,随即咬紧下唇硬是将眼中的水雾逼了回去。
小时候,喜爱海鲜的爷常会被鱼刺卡住喉咙,于是每次吃鱼的时候,细心的娘亲都会认真将刺挑好,在放入爷面前那白花花的米饭上。可如今,向来细心的娘却忘了,忘了她那喜欢吃鱼却总被鱼刺卡住的女儿,能记着这点的,反而是那最不应该记着的人——
情绪在波动片刻后又迅速恢复如初。绕过那巾泌刺的鱼肉,恍若未察娘亲投来的歉意眸光以及那道隐含莫名恼意的冷淡光线。
“天儿,你为何,为何要戴着面纱?这样,毕竟不方便不是?”经过刚刚的事,她说话似乎都带着小心,殊不知这种小心听在在意的人耳中,是疏离的先兆,令人酸涩满目。
“习惯了。”言简意赅,不愿再多讲一个字。
敏感的察觉到了女儿不愿与她多说,娇柔的面庞滑过凄然,黯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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