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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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雅- 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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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靖移开视线,故作平静的继续做事。
“你何时愿娶我?”
范靖一怔,看了看项婧的打扮,脖颈处的对襟衣领微微露出了锁骨。。。。
范靖立即明白过来,扭头看着竹简说:“待去了西域,见过你家中长辈,我便娶你。”
项婧也不笨,自然将方才范靖的一举一动看进了眼中。
难道自己和苍山雪花了两个时辰打扮的不好看?
立即说:“我家中人不在乎这些虚礼,我们在长安成亲好不好?”
范靖有些疑惑,为何她突然对成亲之事如此急切?难道昨日项胥说了什么?还是。。。。自己当真拖得太久了?
项婧见范靖不说话,一扭身坐在了桌案上,也不管墨迹有没有干,与范靖面对面的坐着。
范靖依旧端正的跪坐着,淡淡说:“墨迹还未干。”
项婧花费心思想诱范靖,不料人家都不看自己一眼,又气又羞,抱着手臂说:“你不愿娶我,不愿瞧我,也不愿碰我?”
范靖轻笑一声,这丫头还是憋不住心事。。。。
想着便看向项婧,抬手至项婧的脖颈边,轻轻将项婧的衣襟扣起来,“如此急着做我的人?不必急在一时,我既然说了会娶你,便决不食言。苍山雪竟也随着你胡闹,今日你想去哪里?我随你去。”
项婧嘟着嘴,紧紧拧着眉头说:“我就想嫁给你!我哪里也不想去!”
范靖没有再说话,只是含着笑看着项婧。
项婧往前凑了凑,“你会娶我,是不是?”
范靖笑着扶住项婧的肩,伸手轻轻拍了一下项婧的额头,“我会娶你。”说罢就站起身扬长而去。
项婧气急败坏的抓起桌案上的砚台就朝门边砸,不料刘长刚刚进屋,砚台直直朝他飞去,鸳鸯忙的一把扯住刘长,两人疾步躲开了。
刘长回头看了看砸在地上粉碎的砚台,讪讪说:“你与我有仇也不必这般狠毒,要砸死我罢。若不是本王身手敏捷,风流倜傥,身姿俊逸。。。。。”
鸳鸯笑说:“婧儿的气只怕不是朝二公子发的。”
项婧一翻身伸腿坐在地毯上,抱着手臂羞恼的说:“一个男子若爱一个女子,怎会不愿碰她?简直不可理喻!这个死木头!”
“那女子其丑无比,不然就是。。。。”刘长立即接话。
鸳鸯轻轻拍了一下刘长,说道:“想来三公子是汉人教养长大,一向也规矩,自是希望先成亲,名正言顺的娶了你。”
项婧看向鸳鸯,皱着眉说:“是么。。。。”
“不是!依本王看来,小靖一向对女色冷淡,莫不是。。。。”刘长挤眉弄眼的说着,“这男欢女爱之事,哪里是控制得了的?他就算心中不愿,那身下的东西也由不得他。。。。莫不是分桃之好?”
听他一口一个污秽之语,鸳鸯倒是已经习以为常,项婧早就羞得满脸涨的枣红,堵着耳朵说:“怎会!绝不会!那你说,要如何!”
“本王也很好奇小靖究竟是不想还是不能。。。。不如本王助你?”刘长坏笑着摸了摸下巴。
项婧想了想,又想起二哥昨日的话,立即点头。

入夜,范靖听鸳鸯说刘长找自己有要事,来到了刘长的屋子,还未敲门,屋内就传来刘长的声音:“进来。”
范靖推门而入,依稀看得见刘长半倚在垫子上,手中握着夜光杯,屋内漆黑一片,只剩下夜光杯露出一丝亮光。
范靖走进屋关上了门,“找我来喝酒?”
“找你来叙旧。”说着刘长就将一个夜光杯扔给了范靖。
范靖接住,摇了摇,想将夜光杯放下,刘长忽的说:“我与刘如意是兄弟,因我们都有一个爹老子,可惜我老子娘不争气,不过所有兄弟中就属他待我好,所以我才愿叫他一声三哥。你呢?这些年我从未问过你,为何喊他大哥?”
范靖本想放下夜光杯就走,却因刘长说起往事,心中一时间翻滚起来,握着夜光杯进退两难。
“你一身泥泞、风雨兼程赶到淮南,恰巧遇上了我,为何我信你与三哥是兄弟,将你带回了厉王宫?这么些年,你竟不好奇么?”刘长轻笑了几声,却听不出笑从何来。
范靖呼出口气,走到了桌案边坐下,“你这么多年都不问,今日为何又要问?有的事,埋起来或许对大家都好些。”一口饮尽了杯里的酒,“惠帝皇位不稳,不管是我的能力还是钱财,都可助你做想做的事。我想了这么些年,还算没有辜负你。”
刘长拿起酒壶替两人都满上了酒,说道:“你我从未同过心,不过是相互利用罢了,好在还一直谋划替三哥报仇。如今刘盈已死,仇报了一半。我进宫面圣,寻思着吕后那女人也活不久了。。。。这仇。。。。还该不该报。。。。”
“吕后身子很是不好?”范靖问道。
刘长斜着看了一眼范靖,“老三,我口口声声喊你老三,但我心里清楚,只怕你未将我当做过你二哥,也未真心想助我。。。。可对?”
“吕后非死在我手中不可。”
两人答非所问。
“为何?”
范靖咬着牙,手紧紧攒着夜光杯,又将杯中的酒饮尽,拿起酒壶倒酒,饮尽,倒酒,饮尽。。。。
来来复复几杯,这才缓缓说道:“我与吕雉之间,不单单是大哥的缘由。你若不想管,无须插手便是。”
刘长叹口气,带着些酒味,瘪瘪嘴说:“这世上可有人是你信得过的?”
范靖没有回答,反倒说:“吕后一死,吕氏必反。你若还是当年的刘长,我便将风花雪月留在你身边,你大可调兵来长安,皇位非你莫属。”
“刘恒呢?不要告诉我你对刘恒没有一丝防备和拉拢。你左右权衡,老三,今日这番话,是不是有一日你也会对刘恒说?我倒是不知道该不该信你了。”
范靖也不生气,“信不信是你的事。我做这些,并不单单是为了你,就好像杀吕后,做每件事不都只会有一个缘由。你该知道的,我不瞒你。”说罢又饮尽了一杯酒,“只望你能待鸳鸯好。她是个值得你托心的人,若不信我,信她便是。”
“还说我?”刘长笑起来,大大的喝了一口酒,咬着牙笑说,“项婧也没有少花心思在你身上。。。。小靖,你若不是不行,那便遂了她的心意。。。。我们男人,不过是出出力就可以,你何必。。。。”
范靖放下夜光杯,朝屋外走去,“不劳费心。”

项婧按照刘长的计划等了一夜,也没有等到该来的人。天未亮就气嘟嘟的开门要去找刘长算账。
不料一开门,门前靠着的人呼啦的倒进了屋内,“清靖寡欲!”项婧忙的蹲下身去扶迷迷糊糊的范靖,“你怎会睡在这里?”
范靖昨日喝酒喝得急了,加上心情不好,便有些醉意。本想来找项婧说清楚,但却未狠下心敲门。
范靖在项婧的搀扶下站起来说:“与厉君喝酒,出来小解,回去的时候走错了屋子便睡着了。”
项婧用脚将门合上,忙扶着范靖进了屋,范靖倒是醒了酒,只是头痛得厉害,坐在项婧的床榻上休息。
项婧从未见过范靖如此失态,有些慌乱,忙的去倒水。端着茶水到床榻边时,却因为身上那一身刘长找来的纱衣实在碍手碍脚,一拌就朝前倒去。
范靖忙的伸手接住项婧,猝不及防,却反被项婧压着就倒在了床榻上。
两人一上一下紧紧贴在一起。
范靖搂着项婧的手触摸到纱衣,视线移向项婧的衣着。。。。项婧如西域女子一般喜爱红色,可从不穿这样薄如蝉翼的纱衣。。。。
项婧注意到范靖正在打量自己,立即羞红了脸,埋着头也不说话。
范靖立即会意。
原来如此。。。。昨夜刘长找我喝酒,难道是。。。。
刘长也是一半一半的心思,项婧倒是何时和他走的这么近了?
范靖也是又好笑又气恼的看着项婧,“衣服是哪里来的?”
项婧好似做错了事一般,嘟哝道:“七公子说男子都爱这般。。。。我。。。。可好看?”
范靖看着怀中羞作一团的项婧心中一软,低声说:“若我今日要了你,日后你的夫君不是我,该如何?”
“自不会!你的娘子只许是我!”项婧立即反驳。
范靖看着这样坚定、这样热情、这样坦率的项婧,心中感叹万千,一翻身将项婧压在了身下,凑近了低声说:“我所爱之人,只会是你。”
项婧一动不动看着范靖,眼睛滋溜滋溜的转着。范靖身体内最原始的欲望开始燃烧,越发克制,反倒越窜越高。
项婧听刘长嘟嘟嘟了好些男女之事,好似感受到了他身体的变化,伸手环住范靖的腰,笑说:“三哥过去常说,要我不论如何都不许考验男子的耐心,不知说的可对?”
范靖轻笑,将头埋进项婧额脖颈处,轻轻的蹭着,许久呢喃道:“你该听你三哥的话。”
项婧闻言,立即伸手去解自己的衣襟,却因心中紧张左右解不开。
范靖亲亲吻了吻项婧的脖颈,轻笑一声,伸手扯开了项婧的衣襟。。。。





 ˇ第二十五章ˇ 最新更新:20130205 11:39:41


【花烛泪】

第二日一早,项婧还赖在床上不肯起来。
范靖坐在床榻上穿着衣服,项婧忽然坐起来就扑进范靖怀里,抱着范靖就是不肯撒手。
范靖无奈,只好伸手环住项婧,刮了一下项婧的鼻子,宠溺的说道:“快入秋了,穿好衣服再闹,不要受凉了。”
项婧不依,躺在床榻上裹着毯子滚来滚去,不一会儿便自己将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只露着一个小脑袋,“今日陪我去寻周狄好不好?你也不去宫里,正好陪我,待找到他,我才安心。”
范靖微不可闻的一顿,穿好衣服,套上屐履说:“若他也如赵王刘如意一般,早死了。。。。”
“我觉得他没有死。”
范靖眼神放柔,站起身正在铜镜边束发,门外忽然传来苍山雪的声音:“三公子,宫里来人了。”
范靖一怔,眼里的柔和褪去,很快地穿戴整齐。
“她如何晓得你在我屋里?”项婧也是一怔,很快便会意,羞得缩进了毯子里,只露着两枚水汪汪的眼睛瞧着范靖。
范靖走到床榻边,伸手理了理项婧的碎发,心神荡漾,柔声说:“我要你记着,‘孩提私下约,此生相执手’。永远不许忘记。”
项婧还来不及点头,范靖已经出了门去,只依稀听见他的声音:“你们都留在府里照顾婧儿和厉君。”
“诺。”
项婧出了一会儿神,忽的想起昨夜,笑意不自觉的在脸上荡开了,将手从毯子里伸出来,抱着头偷笑起来。
往后我每一天睁开眼都会瞧见他对我笑,都会摸得到他的脸,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温柔。。。。等找到周狄,我们便去西域,做一对像爹娘一样的快活夫妻。。。。

自那一日范靖离去后,一连两日项婧都没有见到范靖。第三日一早,项婧正想自己出去瞧瞧,鸳鸯却进了屋。
“婧儿,昨日我给三公子整理衣物,摸到这个荷包,我只是摸摸都觉得绣的真好。”鸳鸯伸出手,手心里放着一枚荷包。
上面用红线绣着同心结。
项婧伸手拿起来,反复打量。。。。自己从未绣过荷包送清靖寡欲。。。。这是怎么回事?
同心结。。。。结同心。
鸳鸯虽看不见,但对人的情绪变化感知很敏感,忽的觉得事有蹊跷,立即说:“三公子前几日匆忙进宫去了,定是走得匆忙才忘了戴在身边。你今日若无事,便教我绣罢。我好绣一个给。。。。”
项婧握着荷包,只觉得千斤重,压得自己喘不上气,难道真如二哥所说,范靖与人已有婚约?
久久才说:“我也不会绣。”
鸳鸯一惊。
项婧苦笑起来,“鸳鸯,是不是。。。。我太傻?”
“不是的。”鸳鸯握住项婧的手,缓缓跪坐在项婧身边,“不是的。三公子不是那样的人。婧儿,你该晓得,三公子不是那样的人。”
项婧沉默。
“这世间,有的事并非我们能掌控,三公子兴许有他的身不由己呢?”
项婧侧着头看向鸳鸯,紧紧皱着眉说:“身不由己?我爹爹为了娘亲连匈奴单于的邀请都弃如敝履,我大哥、二哥、三哥一定也肯为自己心爱的女子抛下这世间的一切。他为何做不到呢?他的身不由己,到底是比我重要的罢。。。。”
鸳鸯紧紧捏了捏项婧的手指,连连摇头说:“有时候,世人都因为双眼看的太清楚,反而看不到这里。”鸳鸯说着便伸出手去轻轻伏在了项婧的心口。
项婧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心口,伸起手摸了摸自己的眼睛,“我该拿心去看的。。。。是不是?”
忽然,刘长猛地敲了敲门,不等两个女子应便走了进来,“快些收拾了行李,随本王回淮南。”
“你们要走?”项婧一听便收起了心中的郁结,立即紧紧攥住了鸳鸯的手。
刘长迈进来,摇了摇头说:“是我们。你,你,我。”说着便一一指了指鸳鸯、项婧和自己。
“我?”项婧惊讶。
刘长点头:“小靖说要我们先回淮南,他事后再来。反正你已经是他的人了,等他到了淮南,本王再给你们办个风风光光的喜宴,如何?本王最喜欢喝喜酒了,何况是你和小靖。。。。”
鸳鸯忙的摇了摇刘长的手,示意他不要再说了。
项婧却急急问:“他在哪里?”
刘长也觉察有些不对,看了一眼鸳鸯说:“在宫里呢。皇帝近来事多,他是太傅,自然忙些。”
项婧却不依不饶,立即要出门去,刘长一把扯住项婧,“你去哪里?”
“进宫。”
“胡闹!你是谁?那上林苑是你想进就能进的地方?进宫了又能如何?你便好好待着,晌午后随本王去淮南就是。”刘长板着脸骂道。
“你又为何不愿我出门?”项婧反问。
刘长一怔。
“婧儿,二公子嘴虽不饶人,但心是好的。你随我们去淮南罢,三公子办完了事,定会来寻你。”鸳鸯忙的开口帮着刘长劝道。
项婧甩开刘长的手,拿起荷包在刘长眼前摇了摇,“二哥走那一日与我说他早有婚约。是谁?是哪家王公大臣、将军言官家的女儿?你们都晓得,却都瞒着我!”
刘长瞥了一眼荷包,握拳敲了敲额头,自言自语嘟哝道:“小靖怎会留着这种东西在身边。。。。真是愚蠢之极。”
项婧心一沉。
难怪他三番四次推开自己,他根本就没有想过娶自己。。。。自己这几日再用力的挽回,都无济于事!
“罢了,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便不瞒你。吕后下旨,太子太傅今日迎娶吕后的义女,莨菪。那是天命难违,小靖身为人臣,别无选择。何况男人三妻四妾也属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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