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颜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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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红颜劫-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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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她根本不认识他。耶律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晓霜难道真的疯了吗?可是这两天,她看起来并没异样啊。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问题已经快要把他折磨发疯了。他叹了口气,走出营帐,心里充斥的是落寞和空虚。明明是一样的肉体,可是灵魂却完全不同。谁可以告诉他,这一切只是梦?!
钟毓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将军。”
耶律赦回头看了看他,“这么迟了怎么还不睡?”
“听到声音,过来看看。”钟毓眼神复杂地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钟毓道:“将军伤还未好,不如我们坐下来说话。”他找了处草很干净的地儿坐了下来,拍拍身边的草地。
耶律赦坐下来,“想说什么?”
“染姑娘,她又想要攻击你了吗?”
耶律赦点了点头,“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钟毓,你觉得她会是疯了吗?”
“不会吧,这两天她不是都好好的么,有时候还会笑。但是感觉确实很古怪,一会儿很尖锐,一会儿却很柔和。”
“这样看来,是有些疯了。”他沮丧至极。
“倒也未必是这样。有的人说受刺激过度,也会这样的。但只需要调养一阵子,就会好。”
“但愿吧,”耶律赦想起不久前的音乐声,“你之前有听到声音吗?”
“有啊,所以我才过来看看。”
“我不是说我们动手的声音,而是音乐。很古怪的乐声,应该是什么乐器吹出来的,很细很飘渺,但细听时却没有了。”
钟毓侧头想了想,“好像没听见。将军听到音乐声了?”
“对,先听到音乐声,然后突然间晓霜就醒了,接着攻击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关联……”
“应该不至于吧。”
耶律赦眉头深锁。钟毓忽然说道,“会不会是鬼附身?”
“不会吧。”耶律赦并不相信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
“可是除此之外,真的不知道嫂子为什么会这个样子。”钟毓叹了口气,“好不容易你们在一起了,没能想到竟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不过我想,她会好起来的。”
耶律赦点了点头,“你近来经常到北固镇去,顺便打听打听有没有什么比较有名的大夫,懂得治这种症状的,请回来试一试。”
“好,属下明日就去,顺便去看看阿骏。有几日没瞧见他了。对了,将军,何不将嫂子带回北固那边的家里去?见到骏儿,说不定她就想起来是怎么回事,病就好了呢。”
“我也有这么想过。只是将什么也不知道的她带回家去,怕她要是不喜欢骏儿,骏儿该多可怜呢。自己亲娘却不认得他了。”
“人都说母子连心,指不定见了面,嫂子能想起来。且试一试。女人对孩子都有偏爱的,就算她忘了骏儿是她的亲生儿子,她也不会不喜欢骏儿吧?”
他分析得也有道理,耶律赦决定了,等天亮她若平静些,就带她回北固镇。但愿她不要在家里突然发作,逮着人就要杀。
他回到他的蓬里的的时候,染晓霜已经睡着了,她头发浸湿,像经历了一场极累的动作。睡着的脸也很不平静,痛苦地扭曲着,隔一小会儿,就会呻吟几声。他抚着她,“晓霜,怎么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回应他的是一片安静。她看起来很难受,额头上的汗不停的渗出来,耶律赦感觉很无力,她究竟是怎么了呢?
天亮的时候,染晓霜一睁开眼睛就看见耶律赦坐在她床头,眼里有红血丝,看起来似乎一夜没睡。
她坐了起来,有些不安地看着他,“你做什么这样盯着我看?”
“昨晚睡得好吗?”
她头偏了偏,“不好,老做梦。”
“做了什么梦?”
她仔细地想着,半晌摇头:“不知道,记不起来了。”
她说的究竟是真的还是假的?是掩饰做戏,还是真的将昨晚的事情她忘了个精光?耶律赦的眼睛一瞬都不眨地看着她,“真的不记得了吗?”
“不记得。”她看着他,“做什么这样看我?我不会又捅你一刀了吧?”
“那倒没有。”他苦笑。没有关系,慢慢来,总能找到可以治好的方法的。“来吧,吃过早餐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去了,我累得慌。”
“出去走走身体会好。”他下了命令。她因为吃不惯油茶奶酪,耶律赦特意叫伙房给她弄了粥和馒头,她慢慢地吃完,他才牵了匹马到她面前。“走吧,咱们进城。”
“进什么城?”
“去了就知道。”他飞身上马,扯到伤口,不禁让他低咒了声。染晓霜问他,“你受伤还这样乱跑,伤口不会破开?”
“不会。”耶律赦伸手向她,“来。”
染晓霜犹豫了半晌,摇头:“我还是不去了。”
“过来。”他下命令。
染晓霜看他脸虽俊,神情却严肃地很,考虑了下方才伸出手,下一瞬她已经置身于马上,被他圈在怀中。这让她感到十分不自在,想要挣开却怕摔下马。马骑得有点快,风迎面扑来,把脸打得生疼。他究竟要带她去哪里呢?
她心里觉得很纳闷。为什么这种感觉有点熟悉?难道真的是像耶律赦说的那样,她是他的妻?可,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了……?


第一零五章
马一路往前奔跑,逐渐进了一个小镇。人一下子多了许多,染晓霜看着人来人往,问道:“是哪儿?”
“北固镇。”
她在嘴里嚼了嚼。耶律赦根本不指望她会记得这个地方。用了十八年的名字都已经忘了,怎么会记得这里呢?可她突然蹦出来一句,“好像来过。”
“真的?”耶律赦心一紧,“什么时候,和谁,还记得吗?”
染晓霜思索了半晌,脑袋里却空空的,她摇了摇头。耶律赦说道,“不要紧,慢慢想,总能想起来的。”
“你真的觉得我是那什么染晓霜?”
“嗯。你身上的胎记我都知道。”
她的脸蓦地热了。她抬头望进他的眸子,眼下的男人,她的丈夫?她为什么会不记得了呢?“那我怎么会不记得你?”
“这得问你啊。我也想知道。”耶律赦苦笑。
“定是你将我打傻了。”她下了定论。
耶律赦继续无奈,“如果我要打你,何必还要将你带到这儿来,想让你想起一些事?走吧,爹和孩子在家里等我们。”
他们下了马,走在青石路上。四处都有摊贩卖着东西,染晓霜东张西望。这里好陌生,她真的有来过吗?她什么也想不起,脑海里是白茫茫一片。这感觉令她难受。她被耶律赦牵着,往一条巷子里拐进去。她的心咚咚直跳,不知道为什么眼睛湿润了,全身都在颤抖。
耶律赦感觉出了她的异样,“怎么了?”见她低垂着头,轻轻勾起她的下巴,只见眼里泛着泪光,看起来楚楚可怜。长睫轻轻一动,两行泪就落了下来。耶律赦轻轻拭去,“怎么哭了?”
她摇了摇头,心里越发酸楚了。耶律赦说,“也许是近乡情怯了。”
他拉着她的手,在一扇漆朱红色的门前停了下来。接着叩了叩门,不久管家来开门,先是见到耶律赦,忙叫“将军怎么这个时间回来了”,门开大点,见到染晓霜,整个人都惊呆了。“夫,夫人……”
耶律赦带染晓霜进屋,和她说:“这是我们的老管家。”
管家奇异地看着他们,尤其是晓霜,他说:“夫人这一年究竟去了哪里,叫我们大家好生找……”
染晓霜看着他,眼里露出疑惑。他也认得她。
看起来他们都不像是在骗她。她真的是染晓霜,像耶律赦说的那样,莫名奇妙的消失了一年?等她再出现的时候,她已经忘了大家。
假如真的是这样,那她这一年去了哪里?心口瘁不及防地划过一丝疼痛和茫然。忽然间婴孩的笑声响起,格格的,伴随着脚步声,她看向声音的来源,一个半大小子露胳膊露腿地朝耶律赦奔来,嘴里叫着“爹,爹”,后面跟着好几个婆子丫鬟,生怕他跌倒。
耶律赦一把将奔来的耶律骏抱了起来,在他圆胖的小脸上亲了两口,“骏儿。想爹了?”
跟出来的丫鬟除了拉姑,流香,还有从宫里带出来的那两丫鬟。他们笑盈盈地看着父子俩相拥,过了一小会儿地看向染晓霜。拉姑惊讶地大叫:“夫人?您可回来了!”她激动地握住了晓霜的手,晓霜可以看得出来,她确实认得自己,也许他们的感情还挺好。
她茫然地看着她,拉姑继续说道:“您怎么现在才回来呀?我们可都想死你了。尤其是骏儿,他第一个开口叫的人可是娘呢。可怜娘竟不在身边……”说着鼻子一酸,落下泪来。
染晓霜见她哭,鼻子也忍不住酸涩。她的目光停留在流香身上,流香正想过来和她说话,但往前走了两步,又停下了。她疑惑地看了看耶律赦,又看晓霜,“夫人怎么了?她好像……不认得我们。”
耶律赦只嗯了声,把骏儿递到晓霜手上,“来,抱抱他。他是你的儿子。”
染晓霜看着这个圆胖的小子,喉咙堵得厉害,眼泪哗哗落了下来。耶律骏伸手搂住她的脖子,直钻到她怀里去,嘴里叽哩咕噜地说着她听不懂的话。她下意识地伸手抱着这个胖胖沉沉的宝宝,眼泪像瀑布似的往外飙。
不久小家伙抬起了头,胖胖的手摸着她的脸,她便笑了。她亲了亲他的脸颊,“你多大了?”
“一岁。”他含糊不清地说。
小家伙长得很漂亮,整体像耶律赦,但这双眼睛,又大又圆又清澈,睫毛长长的,格外讨人喜欢。真的是她的儿子吗?是她怀胎十个月经历了疼痛生下来的,可是为什么她没有印象?她的眼泪一直流,虽然脸上带着笑。
耶律骏看她一直哭,赶忙把手里拽着的糖给她,嘴里说着:“给,给。”
耶律赦轻搂住她,胸膛震颤着难过。“孩子不想你哭呢。别哭了。”他替她擦了眼泪,带她回房里。小家伙也不认生,只管赖在染晓霜怀中,猛盯着她看。
晓霜被他逗笑了,“你看什么呢?”
他也笑,露出上下一共四颗牙,可爱极了。染晓霜忍不住又在他的脸颊上亲了口,拉姑和流香他们在后面拭泪,虽然不知道染晓霜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她和耶律骏母子重逢,都忍不住感到辛酸。
耶律骏很好带养,身子健壮,喂饭也乖,极少吵闹生病。可终究是个没娘的样子,谁看了都觉得他可怜,如今他娘回来了,他们也就松了口气。
他们没跟着进屋子,一个小丫鬟说道:“夫人怎么会把我们都给忘了呢?记性再不好,走一年也不该全忘了呀。”
流香低斥:“别乱说话。”
拉姑拧着眉:“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瞧夫人,整个人瘦得那样,将军的心大概都要碎了。好在现在回来了,不管怎么样,回家了就好办。”


第一零六章
耶律骏拖着晓霜陪他玩这个那个,不亦乐乎,晓霜没玩一会儿便觉得体力不支,耶律赦看在眼里,便叫拉姑进来抱走耶律骏,把他带到院子里玩。耶律骏还哭闹了会儿。晓霜说“要不还是我带他。”
“你累了。”他下了定论,先让拉姑他们出去了。、顿时偌大的房间就只剩他们两人。染晓霜看着这里,“这就是我家?”
“不是。只是因为方便我经常回来看骏儿,才在这里寻了个房子。”她虽然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但很明显,对于亲情的召唤她并不是无动于衷的,否则不会在接近这儿的时候落泪,不会在看见骏儿的时候哭成这样。血缘亲情,这是无论如何都斩不断的。
“哦。”她打量着这里。屋子很空,除了一床一柜之外,什么也没有。
耶律赦看着她,“你现在信你是我的妻子了吗?”
“有点相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染晓霜看着他,“你知道为什么吗?”
他摇头:“那时你才刚生完孩子十几天,在做月子。突然得了场大病,高烧不退,请医用药都没有效果,拉姑就说——拉姑是刚才抱走骏儿那个,请个人回来跳大神,看是不是沾惹了鬼神。可是等我们回到房间之后,你已经不见了。四处寻找,找了整整一年,你才突然间出现——还是以那么奇怪的方式出现。”
“我捅了你一刀?”她想起他说过的话。几天前的事,好像又有些模糊了。“可是我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不知道。你仔细想想,这一年究竟去了哪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染晓霜心急火撩地想,可是,空白,还是一片空白!看她摇着头,神情激动,耶律赦连忙安抚:“好了,慢慢想吧。总有一天可以想起来的。那,以后就住在这里好不好?”
染晓霜没有回答。他说,“你不喜欢骏儿吗?”
“喜欢。”她不经思考就说,“好可爱。他的眼睛很漂亮。”
“大家都说,他的眼睛像你。”
“真的吗?”她喃喃自语,心里酸酸地疼痛起来。如果他真的是自己的儿子,可她却连他小时候长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她还算是个母亲吗……
“嗯。所以,你就住在这里吧。你不是也挺喜欢他的吗?难道不想天天看着他?”
“想。”她点了点头。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耶律赦笑了笑。“累了吧?你先躺着休息会儿,过会儿我来喊你吃饭。”
“不用了,我出去和骏儿玩。”她站起身就往外走。
耶律赦拉住她的手臂,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很明显能感觉得到她全身一僵。他轻轻地安抚着,闭上眼睛。有多久,没有拥抱过这具柔软的身体,紧紧地抱着她,像是要把她嵌入自己的灵魂。染晓霜只静静地让他抱着,心里又有酸楚上涌,眼泪止不住就要冒出来。他们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成亲的吗?
忘了,她全部忘得精光。
为什么呢?一年前,她为什么会突然消失了?
这一年,她究竟在哪里,在做什么?她都不知道,不单如此,她还完全忘了从前的事。不管是发生在什么时候的事,她全然不记得。好像她就是个空白的人,突然从婴儿就到了她这么大,记忆里什么也没有。
耶律赦说,“你别担心,已经回来,就不用怕了,那些事情,迟早能弄得清楚的。就算你把以前全忘了,不是还有现在吗?”
“万一连这些都怎么办?”她问。
“会吗?”耶律赦担忧地看着她。“你这几天的事情不是还记得?”
“快要忘记了。”她蹙着眉,“真的,快要忘了。也许明天又记不起来了。那怎么办?”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不会的。”他安慰着,心里却同样是惊慌。有这样的事吗?前几天发生的事情,转眼就能忘掉?这究竟是什么病症啊!大宋名医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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