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红颜劫》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将军红颜劫- 第4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等到意识清醒,他的手已经抚上了她的娇颜。略显苍白的神色,没有颜色的嘴唇似乎都在昭示着,她身体的不健康。大夫说过,她气血严重不足。
也许是别人的碰触让她蓦地睁开了眸子,见到耶律赦,眼眸睁大,接着想要坐起,却由于手和脚被束缚无法顺利坐起来又躺回床上,她恶狠狠地瞪着他,“放开我!”
“你是谁。”他慢条斯理地问。
“关你什么事?”
“是不关我的事,但是你也许一辈子都得被绑在这里,或者被我送到地牢里去。”他冷淡地说,“你可以选择答与不答。”
她的脸鼓鼓的,一直瞪着他。但是却没有说“不”字。她想了半天,说:“我没名字。”
耶律赦微愕,“没名字?怎么可能,你少拿这套来敷衍我。”
“是真的,”她说,“我没有名字。”
见她说得认真,似乎不像说谎,便道:“你怎么到军营来的?”
“走来的。”
“废话!”他的浓眉皱了起来,“军营里防卫重重,你怎么可能这么顺利地到我的帐蓬不被别人发现?”
“我怎么知道。”她的眉头拧了起来,“大约是你们的士兵都在打盹睡觉!”
好个尖牙利嘴的丫头,倔强和不服输的嘴,和染晓霜那么相像!他望着她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眼睛明亮而清澈。他说:“好,先不说这个问题。你认识染晓霜吗?”
“染晓霜?”她重复了一遍,“是谁?”
“我的妻子。”他盯视着她,一点也没错过她的神情。可是,她似乎对这个名字一点感觉也没有,平静的面容没有出现一丝起伏。“我的妻子,名字叫染晓霜。”
她忽然白了耶律赦一眼,“你妻子叫染晓霜关我屁事?”
“……”她真的不是晓霜吗?如果是的话,总能有破绽的,可是为什么她的神情这么平静?真的不是吗……一颗心往下坠落,像是寻找了很久的东西,总算找到一点可能性,却突然间幻灭,心痛的感觉随之而来,紧紧地揪住了他。“真的不认识她?”
“废话,你这大男人怎么这么磨叽?如果认识我不就早说了吗?”
她也许真的不是晓霜,她们的说话方式有些不像。虽然声音像到极点,让他错觉地以为他们是同一个人。他盯着她的眸子,“你进军营来杀我,为了什么?”
“为了什么?”她的眉头皱了一下,“不知道。”
“什么?”有怒气从腹部升起,耶律赦的眉皱得更深,“你来杀我,却不知道为什么杀我?”
她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是疯子?”他再一次审视她,重新打量眼前的女人。来杀他却不知道为什么杀,可见的,她不正常,极不正常!眸光冷下来,不再心存她是晓霜的畸念。
她瞪他,“你才是疯子!我若是疯子,早把你啃成肉骨头,怎么可能坐在这里一动不动。”
耶律赦指着她手腕和脚腕上绑着的绳子,“因为你绑了绳子动不了,而不是你不想攻击我。”据他看来,她十分有攻击性。
她轻嗤,“你又不是我,怎么会知道我怎么做?”
耶律赦不想浪费唇舌与她做无聊的争辩,外面响起钟毓的声音:“将军,属下能否进来?”
“请进。”
钟毓掀了帘子弯腰起来,见耶律赦坐在那个女人床畔,目光怪异地在他们身上流连。他看着“她”,“将军,要怎么处置这位姑娘呢?”
“先将她押下去洗澡。”
“洗澡?”钟毓错愕。
床上的女人也叫道:“洗澡做什么?你休想轻薄我……”
耶律赦没有理会她的尖叫,“叫几个丫头帮她洗。”他拍着钟毓,两个人走出帐蓬,便交待道:“和帮她洗澡的人,让她们留意一下,里面这个女人后背有没有鞭伤痕迹。背脊尾部有没有一颗红痣。”
“这些……”
“是晓霜身上的特征。”他的眸子黯了下来。
钟毓领命而去。不一会儿带了五个穿辽服,扎粗大辫子,脸被风吹得红扑扑却朴实无比的姑娘来带她去洗澡。她被人押着显得很生气,一直嚷着:“我自己可以走。”
那些妇女的力气都很大,哪里理会她,硬将她带走了。
耶律赦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视线,眸子微眯了眯。他看旁边的钟毓,“不知道她昨晚究竟怎么进的军营。”
“是呀,大伙儿都觉得很古怪,明明巡逻的士兵都说没有看见她。又或者,真的是他们惫懒了。”
“可能性不大,我们的士兵一直以来都训练有素。”耶律赦看他,“你觉得,她会是晓霜吗?”
“这个……”钟毓叹了口气,“属下也不知道。只是觉得大约不会有两个人能长得如此相像。”
“你也是这样觉得的吗,可是如果是晓霜,为什么她会变得这样……她不认得我了,不知道染晓霜这个名字。”
“这个属下就不知道了。只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
耶律赦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大千世界,无奇不有,那她这个,算是什么?是不是晓霜,一会儿结果就会分晓。他的心从未跳得如此快过,胸膛充滞弥漫着苦涩。他竟有些害怕,万一她真的不是染晓霜。
不管她变成什么样子,把谁都忘记了,只要她是晓霜就了。可是,假如她不是染晓霜,那一切,都又落空了。
他忐忑难安,走来走去,觉得伤口更加疼痛了。时间过得,好漫长。


第一零三章
像过了一整天那么久,终于刚刚押着“她”去洗澡的大姑回来,耶律赦急切地上前,“怎么样?”
“有将军说的那些个标志。上面有三道比较明显的鞭伤,虽然已经淡化很多,但仍然看得出来。那个痣,她扭来扭去不让我们看,但小的眼尖,还是看到了。”
耶律赦的心咚咚咚快速地在胸腔跳动。真的是晓霜吗?真的是晓霜……他狂喜,随后被人拉进来的染晓霜在踢打尖叫,“放开我,我又不是犯人,你们凭什么这样扭着我?”
耶律赦知道她现在不大正常,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只要她是晓霜,一切都没有关系。她仍具有一定危险性,毕竟昨晚,她刚刚捅了他一刀。他仍叫人反她绑到床上,绳子弄得不紧,尽量不伤到她。
她愤怒地朝他咆哮,“你为什么抓着我,我犯了什么法?”
耶律赦指着他受伤的肚了,“你忘了?昨晚刚刚捅了我一刀。难道你觉得,这样不是犯法?”
“我怎么知道。”她慌张地说,“我又不是故意的。”
特意跑到他的军营里给他来一刀,却说不是故意的?耶律赦糊涂了,老天来告诉他,这究竟是什么状况啊!她是晓霜,可是晓霜究竟怎么了?
他也不多说,只叫人去请大夫来。染晓霜躺在床上大喊大叫:“你们放开我,这样绑着我是什么意思?喂,那个块头最大的,你过来帮我把绳子剪了!”她冲着耶律赦叫。
块头最大的?耶律赦苦笑。她是晓霜的话,却真的把他忘了个干干净净。但只要她是晓霜,他就相信总有一天能将真正的晓霜找回来!
大夫一共有八九个,全都被耶律赦找了来。他们一靠近染晓霜,她就跟刺猬似的竖起了尖刺,拒绝他们的触碰。耶律赦只好将她的手硬压住,让大夫轮流诊脉。可是他们一致都只觉得,她的脉像没问题,只除了身体稍微虚弱些之外。
脉像没有问题,那究竟是怎么了?他忽然想道,“检查一下她的头。是否受过重创。”他曾经有见过脑袋受伤的士兵变得痴傻,甚至不记得从前的事,晓霜会不会也是这样?
但是大夫检查过之后,仍然没发现染晓霜脑袋有任何伤口。耶律赦的眉头拧在一起。没有外伤,不是发疯,那她究竟是,怎么了?
等到大夫都出去之后,耶律赦坐到床边,染晓霜怒气冲冲:“你究竟想怎么样?要绑我到什么时候?”
“我若放了你,你会不会再刺杀我?”他望着她的脸颊,怔怔出神。她真的是他找了一年的晓霜啊……无论怎样,他都不会伤害她,如果他只是没有了他们之间的记忆,他一定会帮她找回来。
她看了他半晌,“大约……不会。”
只是大约不会?耶律赦的眉下意识地皱了下。她究竟为什么会把他们都忘光了呢?她难道不想骏儿吗?他望着她:“你想不想骏儿,晓霜?”
“晓霜?”她重复一遍,“就是你刚刚说的染晓霜?我不是。”
“可是你没有名字。”
“那我也不叫染晓霜!”
“你既然不知道自己的名字,怎么知道自己不会是染晓霜?”他温和地说,“你是我的夫人,染晓霜。只是你忘记了。”
她像是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诘诘的笑了起来,“你是不是想你夫人想疯了?”
耶律赦的心掠过一丝疼痛。从前温柔可人的晓霜,去了哪里呢?如果一重逢,就是他朝思暮想的那个样子,那该有多好?他预想过很多次他们的重逢,也许是相拥在一起哭泣,也许是她会捶打着他的胸膛说:你怎么现在才来。
可,绝对不会想像到是这样的情况。但他要有信心,他如果没有信心,眼前已经迷失了方向的晓霜,又要怎么去面对未来的日子?
他望着她,“没有。只是你忘记了。你叫染晓霜,今年十八岁,是我的妻子,是一个孩子的母亲。”
她像听到他天底下最有趣的事,扑嗤一声笑了出来,“这怎么可能?”
“那你告诉我,你打小在哪儿长大,哪里人,父母还在不在?”
“我为何要告诉你?”她一脸戒备,“你问这些事情做什么?”
“你说不是我的夫人,总要说出个理由来。我的属下,他们都认识你。如果你不信,我带你回家,你的父亲,你的儿子……”他的声音突然哽咽,红了眼眶,“骏儿已经一岁了,会叫爹和娘,长得很胖很可爱,四处跑。”
染晓霜怔怔地看着他,没有觉得好笑,胸膛里像坠了颗石头,沉甸甸的,让她感到难受。可是,难受什么呢?她不知道。
她望着他,“你一个大男人,红什么眼眶?”
耶律赦别开目光,深吸了口气。他重又回头面对她,“你能说出来你住哪里吗?”
染晓霜的脑海里一片空白,“不知道。”
“从哪里来不知道,怎么来的军营,也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啊,耶律赦头疼地按了按额头,似乎,她的问题十分棘手。
染晓霜缓缓摇头。耶律赦便道,“那么看来,我暂时不能解开你。只能把你困在这里一小段时间。”
“不行!”她大叫,“你不能将我捆在这里!”
“在我没有确定你究竟是怎么回事的时候,我不会放开你。”否则什么时候她又得逃跑。他可以接受她忘了他,忘了他们的一切,忘了骏儿,但是,不能让她再消失在他的世界!
他说到做到。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密切关注着染晓霜的样子。她似乎没有什么不对劲,方才解开了她手脚的束缚。
她也没有了刚开始那么强的劲儿,温顺了许多,也许是看清了局势,但不管怎么样都好,只要不是想着逃跑。她一直住在耶律赦的军营里,虽然她对此很有微辞,觉得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对她名声很不好,但眼下的男人坚称她是他的妻,她无可反抗。
真的会是他的妻吗?
她仔细思索,可是记忆中没有他的样子。她甚至发现,她的记忆很模糊。她来自哪里,叫什么名字,家住何处……完全完全都没有印象。这让她感到有些恐慌,难道自己真的是疯子?
不然的话,怎么会不知不觉进了这所谓军营,不知不觉把那个男人给刺伤了?刺伤了人,她竟一点也不觉得害怕,还似乎理所当然。这是怎么了?
她不是疯子的话,一定就是个杀手。血溅五步杀人面无表情的杀手。
耶律赦掀了帘子进来,见她坐在床上发呆,问道:“怎么了?”


第一零四章
她缓缓摇了摇头。
耶律赦坐到她身边,“我带你出去走走如何?”
染晓霜不甚感兴趣,“我很累,想睡觉。”
“你已经睡了一晚上了。”耶律赦不由分说,“走。”
染晓霜指了指他的腹部,“你身上有伤,不要紧吗?”
他的喉头一紧。她终于,会关心了他?“没事。”他捉住她的手腕,“跟我走。”
染晓霜心想,他受了伤,怎么会不要紧呢?难道他是铜墙铁壁吗?心里开始有点愧疚,自己怎么会拿刀子捅他?他和自己有仇吗?可是他说,自己是她的妻子。越想越觉得好慌,头有点疼,猛烈的眩晕扑天盖地而来,她眼前一黑,差点栽倒,一双结实有力的手托住了她。耶律赦因为扶她而牵扯到伤口,疼得倒抽了口冷气。他忙问面色苍白的染晓霜,“你有没有事?”
眼前好多金星在冒,染晓霜赖在他身上,觉得自己似乎出了一身冷汗。耶律赦忍着伤口的疼将她拖到床上,“哪里不舒服?”
染晓霜摇了摇头,就势倒了下去。她又睡着了。耶律赦发现她很爱睡,来这儿几天几乎都在睡,仿佛这一年她都没有睡似的。轻抚着她苍白的娇颜,心头掠过疼痛。他不知道这一年,她究竟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在自家屋子里突然消失不见,为什么回来后,什么也不记得了……
但是勿庸置疑的,她一定受了很多苦,因为她瘦了很多。姆指轻刷过她细嫩的肌肤,他看到她的眉皱了起来。秀气的眉心起了两道褶皱,也许这一年来她经常皱眉。他把头轻轻伏在她的肩膀上,心里盈满了落寞。她什么时候才能恢复呢?
这天晚上,三更。
耶律赦躺在地上睡得好好的,突然间清醒,隐约还有怪异的音乐声飘忽不定地响起,耶律赦看到晓霜从床上一蹦而起,扑到他身上就准备伸手掐他。他赅的不浅,连忙叫她:“晓霜,醒醒!”
她置若罔闻,仍旧大力地骑坐到他身上,双手猛掐住他的脖子。耶律赦不反抗,只是想试试她究竟会下多大的力度,只是没想到她竟是全力以赴,掐得他差点喘不过气来。但到底他是个男人,尤其是久战沙场力大如山的男人,轻而易举就把她按在了身下,他不可思议地瞪着她,她亦然,眼眸里冷光洌洌,白天时的温训全然不见。她此时就第一天晚上她刺伤了他时一样,疯狂和咆哮,很快就引来士兵的注意,隔着帘子问是否需要帮忙。耶律赦说了不必,便将染晓霜扔回床上,将她绑好,随即才点了煤油灯。
灯光将她照亮,她神情狠厉,大声吼叫:“放开我!”
耶律赦的心在打颤。“晓霜?”
“什么小霜大霜,你快点放开我。”她咆哮着。
仿佛她根本不认识他。耶律赦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晓霜难道真的疯了吗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