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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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 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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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个人啊,你逼死了条人命呀,我的干爹啊,就这么没了哇,你打狗也得看个主人呀,我不活了啊……”

茶楼东家毕竟是经多见广的,一看郑泰这么个哭法,跟死了亲爹似的,便想快些出钱,打发了便了事。

他在袖口里伸出了三个手指头,使劲往郑泰眼前比划;郑泰也不客气,立马回敬了五个指头,晃悠着,比划回去。

茶楼东家面露难色,回应了四个指头;郑泰的哭声越发震耳欲聋,撕心裂肺了。

茶楼东家咬了咬牙,跺了跺脚,张开了右手的五个指头;郑泰倾盆雨似的泪水,忽然在脸上凝结了,哭声也止住了。

“好,你既然答应给五千两银子安葬我干爹,那我这个契仔也就无话可说了。”

什么?

五千两?

茶楼东家的身子惊得“腾腾腾”往后倒退了几步,差点又栽倒在地。

他上当了!

他还以为是五十两或者五百两……

没想到郑泰真是狼子贼心呀,一下子要了五千两这么多,这,这可让自己如何是好?

郑泰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手中生锈的剁肉刀在东家眼前直晃悠,“大家可都看见了,你是打个欠条,还是现在就给付清楚了。”

茶楼东家急得双手抱拳,泪眼摩挲,“郑泰大哥,您不能这样圈点我啊,我这茶楼多年来惨淡经营,你也是知道的,我就是倾家荡产都拿不出五千两啊。”

郑泰点了点头,“哦,那我也就不为难你了,我看你不如就把茶楼赔与我算了。也好给我干娘有个养老的依托。”

茶楼东家“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郑泰大哥,咱们是多少年老街坊了,您现在发达了,有的是银子,可是我还指着这茶楼……”

郑泰双手用力一甩,眼中射出了一道凶光,“东家,咱们这是公事公办啊,不然的话,我一张诉状告到衙门,你活活逼死曹大爷,暗通匪患又打死了这新来的卖艺人。”

暗通匪患。

茶楼东家吓的一下子就瘫软在了地上,两年前的一桩匪患进城闹事的案子,差点把他牵连了进去,后来花了不少银子才息事宁人。

如今,茶楼里牵扯了两条人命,那高衙内又是这郑泰的结拜兄弟……

茶楼东家看了看狠辣异常的郑泰,又瞅了瞅躲在屋角的几个小伙计,再望了望那些刚才听曲找乐的看官们。

这些收他保护费的人,领他薪水的人,在他的地盘寻开心的人。

全都和他无关。

他知道,他今天栽了!

没有人能够帮助他,拉他一把。

周围的一切忽然间都变得灰暗了起来。

窗外的雪是白的。

但是人心是黑的。

这不过就是一个人吃人的世界而已。

“别动!都别动。”

“彭城县衙接到报案,有人在这聚众闹事,还出人命了。”

“在场的一个都不准走。”

正在此时,彭城县衙的一众衙役冲了进来。

这一场风波旋即在彭城掀起了……

(年年昨日外出,今日加一更,二更补偿书友们。谢谢对年年这个无名新人的支持。感谢各位订阅的书友们。)

第二卷 第四十六章 我是特务(四)

第四十六章 我是特务(四)

阴曹地府贵宾审讯室(审死官)

我望着眼前这个无助的青年——端木凌云,我知道那场风波的结果,改变了他的一生……

七天以后,案子终于彻底了结了。

彭城县衙断:卖艺少女胡美丽的老爹——胡不三系被一块天降陨石砸伤致死,与任何人无干。

让人意外的是,望春茶楼东家将茶楼低价卖给了端木凌云的爹——端木花。

郑泰并没有像自己吹嘘的那样黑白通吃,望春茶楼没他的份。

作为补偿,端木花把自己守寡多年,风情万种的大姨子温晴,慷慨的过户给了郑泰为妾。

望春茶楼停业整顿,重新开始装潢布置。

一个月后,茶楼改头换面,正式更名为“花美人更美”绸缎布艺庄,卖艺少女胡美丽摇身一变,成了老板娘。

也就是那一天,端木花的结发妻子——温氏家业的唯一继承人温柔,在家产被骗走后,又遭到了人生的另一个致命的打击——一纸休书,玩去。

十五年前,小端木怀着一颗懵懂的同情心,天真的拉着刚刚丧父,无家可归的少女胡美丽回家了。

他以为自己强大了,就像是个英雄。

终于可以帮助弱小了。

谁能料到,当这个如此可怜纯真的少女,踏进温府的那一天,一场灾难就降临在了这个原本还算平静的家里。

小端木永远都不会知道,那个看似至真至纯的少女胡美丽,半年前刚刚埋葬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她拜师学艺的那个老乐师,在之前的某个雷雨交加的夜晚,疯狂的占有了她。

她的亲生父亲得知后,异常的愤怒,拼命的挥着木棒打着这个不贞的女儿。

那个老乐师在背后适时而沉重的砸了一锤,只一锤就把她砸成了一个孤女……

她吓的哭了。

他说既然一个死了,那就让另一个顶替上吧,叫一声爹没有那么难吧?

他再一次撕下了自己伪善的面具。

为了永远把她骑在身下,永世占有她,让她不得翻身。

那个老乐师逼着她与自己假扮父女,准备借卖艺为名,寻个大富大贵的殷实人家,把她嫁出去,顺带给自己找个长期的安乐窝。

小端木更不会知道,那个纯洁无瑕的少女,为了给这个假父亲偿还赌债,不仅一点红唇万人听唱,更是一点红唇万人尝……

那些不光彩的肮脏沉痛的过去,让那个少女变得疯狂而**了,她竟然从恐惧与屈辱中,感受到了一种放纵的快乐,并慢慢沦陷其中不能自拔。

她幻想挣脱,却无力闪躲。

她无数次在睡梦中哭醒,却发现身子被紧紧的捆绑在他的床上。

那个老乐师每每见她在夜半醒来,都会平静的对她说同样一句咒语:

跑吧,你跑到天边,我就追到天边;

你嫁人了,我就跟着你嫁人;

不过,你的东西是我的,你也是我的。

除非我死了,不然,你还是我的。

这个梦魇般的咒语,像是孙行者的紧箍咒,紧紧的卡在了少女的心中。

只是念咒的不是善良的观音,

而是一只十恶不赦的禽兽。

那个少女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逃离这炼狱般的沉沦生活。

直到风雪天路边的一曲“品三国”……惹出郑泰的一块飞来巨石。

于茶楼的舞台上,不早不晚,刚刚好砸死了那个禽兽不如的老乐师。

……天亮了……

这之前一切一切的侮辱与罪恶,在那老头倒地的一瞬间,完全都被洗白了。

被那鲜红色的,肮脏的禽兽之血洗白了。

那个受尽**,yin乱不堪的胡佩佩,彻底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少女胡美丽。

她坚信自己一直很纯很清新。

过去不过是很傻很天真。

只可惜好人才做了不到一天半……

当这个叫做胡美丽的纯情少女第一次踏入富丽豪华的温府,第一眼见到英俊多金的端木花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忽然又迷失了。

找不到北了。

于是,她借着请端木花老爷为自己书写状纸之机,百般可怜,媚眼如丝……

直到不费吹灰之力就勾动起天雷地火,惹得雨打娇莲……

她才发现自己所有的yin欲与邪恶之火,竟又再次复燃。

她刺破手指,滴血点点,泪水涟涟,“奴本是清白人家,处子之身,如今怎得做人,不如一死了之……”

端木花心怀舒畅,早已被迷得团团乱转,错把妖孽作仙子,竟意兴阑珊,信誓旦旦。

胡美丽下定决心要用自己全部的手段,去攀附与痴缠这个男人。

她要独自一个人占有这个集英俊和富有于一身的优秀男人。

从身体到心灵再到财产。

独自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必须一个人。

他的善良贤惠的妻子温柔。

他的风骚入骨的情人温晴。

甚至是他的儿子端木花。

一切阻止她幸福生活的人,都必须全他**滚蛋。

受不了了,我崩溃了……

我做为一个资深的审死官,我他**的真的崩溃了。

阎王老爷,原谅我再次说脏话了,不文明了……可是……我他**的真为这帮人渣感到恶心和寒颤。

还好,他们都死去了,惨烈的死去了。

可是,我真的不想把我看到知道的一切真相,告诉面前这个可怜的青年。

我情愿他就那么傻乎乎的死去吧……

永远都不要把这个肮脏而灰暗的世界看清。

我,我必须要跳出他的记忆与那段过往了。

不然我会崩溃到底。

我怎么,我到现在有点……不像个审死官了……

我不是救世主……我是堂堂的地狱审判者!

请让我的意志再次回到阴曹地府审讯室吧,别让我在凡间心怀凌乱,备受摧残。

寂寥的狂野上,六儿的呼唤出口了,她仰望着漆黑的夜空,呼唤着玉皇大帝和阎王老爷。

伴随着这句话,不觉间一颗滚烫的热泪,从她美丽明亮的眼眸中轻轻滴下了。

不知怎的,暗夜里突然升起了一道卷天的乌云。

阴曹地府审讯室(端木凌云)

我,我的脸,上怎么突然感觉,有一点湿润和温热 ,那……是……一滴……眼泪吗?

我伸出手轻轻触摸着自己的脸颊,可是我怎么……感觉不到……我自己了……

我内心的恐惧此时才真正的迸发出来。

我……怎么……没了?

这种荡然无存的恐怖,竟然比死亡还可怕。

但是,当我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时候,当我的肉体已经无法再被自己触摸的时候……

我居然能感觉到那个姑娘眼泪的温度。

湿润。

温热。

一种久违的柔软。

突然袭来。

我痛苦的微笑着,“我是因为出于一个三等特务的高尚而又无私的责任使命感,才救的那个姑娘,除此无他。”

审死官那漆黑的黑眼圈,轻轻的颤动了两下,他微微点了点头,在那张屎黄色的审死状上打了一个对勾,“哦,我知道了。”

哦,我也知道了。

我再一次熟练而老道的扯谎了。

就算是死,也让我死得有一点职业操守吧。

我已经习惯说谎了,掩饰内心是我必须掌握的生存法则。

我只想提出这样一个要求,在我此生的轮回上,请认真的记录下这样一句话:

端木凌云,一个优秀的特务,死于二十五岁,他没有一天虚度光阴,除了窃取情报就是追忆往昔年华。

不知道我的这个要求可以吗?

我想尽量让我的人生纯粹点,一个爷们,写写事业就好了,别再扯上什么女人,悲伤与身世不幸了。

审死官居然没等我开口,就似有默契般,低下头开始奋笔疾书。

在这短短的一瞬间里,审讯室突然变得安静了。

审死官写着写着,突然扬起手,把毛笔扔到了桌上,毛笔上漆黑的墨滴四溅而起,洒落在了我的判词之上。

他,在做什么?

我没看错吧。

当这个家伙颤抖着双手,再次抬起头来看我时,我竟然……看到了他的眼角……盈动着……不该出现的泪光。

审死官幽幽说道,“小伙子,我进入你的记忆了,我写不下去了,我真是没法再写下去了……”

谁能料到,审判到中途,丫竟然双手抱头缩成一团,悲痛的哭了起来,那哭声竟让我几欲心碎。

“我,我是一个审死官,可是我刚才进入你的回忆时……太痛苦了!审问的时候怎么能有感情?我又违规了。你……懂……吗?”

他痛苦的抬起头,用铜铃般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的嘴角微微翘起,心念翻转,却仍然轻描淡写,“我……懂,大人,这没什么,我们都一样,违规了。”

但是,那又怎样。

有些情感,注定只能深深的埋在我们最深的心里。

那是任何人,任何神,任何妖魔,任何大罗金仙……任何岁月都无法触及的距离。

我知道我可以蓦然的死去。

我明白我的心痛,我的盼望,我的挣扎。

可我无法欺骗自己。

我必须承认,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再次见到那个美丽的像妖精仙子一样的姑娘。

我也曾经幻想过,她能成为我最亲密的同行。

虽然很危险很刺激,但是,至少我能经常见到她。

我知道我很自私,太自私。

甚至,我承认我还梦想过,我龌龊的梦想过……紧紧拥她在我的怀中,亲吻她靓丽无双的脸颊,让她做我的新娘,纱帐床帏间与她缠绵一世。

但是,那又怎样。

谁能阻止我?

谁能那么残忍的阻止我,和幸福的感觉,哪怕只有一瞬间,再度重逢。

再此之前,我还以为我的心,已经被残酷的现实彻底冰冻了,永远都不会再消融与苏醒……

审死官握紧了拳头,“小伙子,你可不可以,不再胡思乱想……我无法控制自己不去体验你的感情。”

一张紫色的大脸,两条如墨的蚕眉,两只铜铃般的眼睛,一只硕大的鼻子,一个血盆大口。

在我看来,审死官并没有传说中长的那么凶神恶煞。

他只是脸上的五官和颜色以及表情,略微夸张了那么一点而已。

但是,我真的很痛恨看到丫的样子。

因为我从他的脸上,同样看到了自己丑陋而扭曲的表情。

“可以,大人,不如结束审判吧,我即死,一切听从天意。”我居然勇敢的伸出手去,轻拍审死官的肩膀,只想给他一丝安慰。

空的,空空的。

原来我亦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原来这哥们和我一样,躯壳与肉体全都已经无法再被任何人触及。

我无奈的摇了摇头:世间一切,果然不过是虚幻而已。

审死官的干枯而酱紫色的大手,粗狂的抹了抹泪水,“慢着,反正,我也是违规操作了,我决定做一件离经叛道,突破自己的事情。”

他转过身,再次去成千上万数亿的档案资料里,翻找出了三个白色的小纸袋。

然后,他走到我面前,打开了纸袋,从里面依次掏出了三张皱巴巴的纸,放在了桌面上。

他认真的问我,“小伙子,你的人生还有没有什么遗憾?”

我不知他在做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唉,对于今生,我无话可说,亦无怨无悔。”

“胡说,你放屁,在我面前你都敢说假话。刚才,我是为了成全你,才听你扯淡的。什么,什么完全出于一个特务的操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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