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煞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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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煞新娘-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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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郑泰,那是闻名本府的花花太岁,州城府衙人人皆知的黑脸霸王。

可是他端木花,那是省级“礼孝仁义”牌匾获得者,是大家公认的孝子贤孙好儿郎。

如今,偏偏在这拐角处,早不相逢,晚不相逢……

豁出去了。

谁怕谁啊。

端木花知道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故作镇定,他一本正经的回道,“这不是郑泰兄弟吗?失敬失敬呀。”

郑泰和端木花年纪相当,端木花比郑泰略微长了几天;郑泰平时虽然无恶不作,到也一向尊重这个有文化有情操的斯文大哥。

郑泰咧着嘴一乐,“端木老爷,您,您这是……”

端木花眯眼笑着,假装打酱油一样,“路过,路过。”

郑泰眼珠子一转,凑到端木花的耳边,亲切的问着,“花大哥,我猜你肯定不是来这些下作的地方消遣的。对吧?”

端木花使劲的点了点头,“那是那是,想我一届秀才出身,蒙受孔孟教诲多年,我怎会做出如此腌臜泼在的事来。”

郑泰举着大手,抡起来照着端木花的肩膀就是一拍,端木花身子一歪歪,差点摔倒在地。

郑泰轻轻一扶,“哈哈哈哈,花大哥,你这小身板,唉,多补补才是。你方才说什么?腌臜泼在?”

端木花被他重重一拍,差点没疼死。再听这话,便觉得自己刚才真是为假思索,口出妄言了。

没准郑泰八成就是刚从这烟花柳巷中尽兴而出的……

端木花没有猜错,郑泰确实刚刚走出了大名鼎鼎的怡红院,只是没有尽兴就罢了。

郑泰一搂端木花的肩膀,故作亲密,“花大哥,你刚才说的腌臜泼在是什么意思呀?”

端木花感觉自己的肩膀动弹不得了,这个郑泰平时欺男霸女,性情暴躁,谁知道他使劲追问这句话是什么用意。

端木花灵机一动,也学着郑泰的样子,对他贴着耳朵,“就是,特别开心的意思。”

郑泰的嘴咧了起来,呜呜的都要哭了,“开心什么呀,一点也不腌臜泼在。昨夜我去怡红院了,结果,今天早晨我就……我不想活了。”

原来郑泰昨夜醉酒去光顾一个旧时相好,今夜早晨忽然发现自己……不幸染上了不干净的病。

郑泰哭着喊着要求怡红院赔偿他的经济损失、身体损失和心理损失,结果只讹了张小额的银票,就垂头丧气的被请出来了。

怡红院是什么?

怡红院是一个特殊的机构。

怡红院是有背景的!

怡红院的后台是什么?

说出来吓死你!

给你钱就够意思了,我们完全可以告你来公共场合恶意传播花柳之病。

怡红院的老鸨张着一张猩红色的老嘴发飙了,喷了郑泰一脸的唾沫。

郑泰太痛苦了,太失败了,太窝囊了。

他毫无保留,毫不利己的把这条小道消息告诉给了端木花:“怡红院流行不干净的病,爱惜自己,请君保重。”

端木花紧紧的搂着郑泰的肩膀,感激涕零的安慰着,“郑泰兄弟,别太难过了,死不了的。”

郑泰正要和端木花好好聊聊,关于怡红院疑似得病的那几个红牌的八卦,以及出来混的安全事宜……

怎奈大老远的,忽然匆匆忙忙的跑来了一个胖大婶,她脸色苍白,嘴唇发紫,“郑泰,郑泰,老身都要急死了,可找到你了,出事啦,出大事啦。”

说罢,胖大婶一拉郑泰的袄袖子,“快走,快走。”

郑泰就是一愣,焦急的问道,“干娘,出啥事了,咋跑这种地方来找我了。”

胖大婶颤抖着一抹眼泪,“走,走。”

郑泰被胖大婶一把拉走了,他还嚷着,“花大哥,花大哥,下次聊啊。下……”

胖大婶早就拖着郑泰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端木花yu火喷血的心,早已冷却了,掉头,走。

望春茶楼里,人满为患,端的是少女胡美丽色艺双绝,清纯秀美,迷翻一干人等。

“桃园……春暮……心似飞花,端的是……刘关张,义薄云天情相惜……不再是……飘渺的孤鸿影。”

“好,好。”

“打赏。”

“来壶上等的碧螺春茶,要最好的,不怕贵。”

端木凌云也学着看客们的样子,打着押韵的节拍。眼见身上带的银子,都快要掏空了,没事,再回家找娘去拿就好了。

胡美丽唱了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浅吟低笑着下去歇息了。

胡老爹一看台上没人了,抱着把琵琶即兴弹了段小曲,自吟自唱上了。

“老汉今年……四十八,美丽今年……一十六。二八的年华……空有那……窈窕的身段,俊俏的模样,玲珑的心儿……却……无人问津,空……”

胡美丽坐在台下,用手帕轻轻的擦着额头,听到爹唱到了自己,顿时脸上艳霞万顷,她清亮的眸光无意中瞥了眼端木凌云。

端木凌云见那纯洁美貌的梦中仙子正在打量自己,紧张的低下了头。

自己不过才十岁的年纪。

爹娘怎么没早点生下自己。

眼前这个仙子一样歌声动听又美貌无双的小姐姐……好漂亮。

只是竟然比自己足足大了六岁那么多……

端木凌云小小的内心里,不由自主的溅起了小水花。

胡美丽见看官中的那个穿着绫罗绸缎的小公子,被自己的眼光一瞥,就吓得什么似的。

她粉唇微动,莞尔笑了,笑的宛如莲花般纯洁无瑕。

端木凌云偷偷的抬起了头,那是这个懵懂少年一生都不能忘怀的场景。

台上的胡老爹又唱又扭,又笑又唱,倒也逗得大家眉眼舒展。

胡老爹厚着脸皮,“大家伙,别嫌弃我这半老头子,闺女唱了一个时辰了,得歇歇,我再来……”

正在这个时候,只听“咣……当。”一声巨响,一块巨大的飞石从茶楼窗外突然间飞了进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舞台中央。

紧接着“啊。”的一声惨叫,胡老爹当时就被砸的晕倒在地了,他怀中还抱着那把琵琶,红色的血液缓缓的在琵琶上流淌着。

霎时间就殷红了一片。

“出人命了,出人命了。”看官和伙计们吓得惊慌失措,全都喊着叫着站了起来,四下散开躲在了屋角。

端木凌云坐在最前排,眼看着一块巨石从头顶飞过,他也吓了一大跳。

可是这个十岁的少年并没有随着众人跑到屋角躲避,而是站起身飞跑到胡美丽的身边,一下拉住了她的衣袖,“姐姐快走。”

胡美丽早已经吓得花容失色,浑身颤抖了,她乖乖和这个小公子躲到了屋角,和看官伙计们挤在了一起。

“再来一块,砸不死你们的。”茶楼外猛地又扔进了一块巨大的飞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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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四十五章 温柔美丽(四)

第四十五章 温柔美丽(四)

望春茶楼的东家在账房里数钱数的正心花朵朵,猛然听到了外面巨大的响动和嘈杂的叫喊声。

准是出事了!

他的脸部肌肉开始抖动了。

他愤怒了,他已经出离愤怒了。

**,砸场子可以。

但是砸也得挑个时间呀?

不能这么没有人性,在人家生意刚刚好转,特别是数钱数到手也抽筋,脸也抽筋的时候砸。

到底是……谁……谁……

暴怒的望春茶楼东家抄起了自己的镇店之宝——花五钱银子买来的一把仿龙泉宝剑,捋胳膊挽袖子冲出了账房。

“谁啊,谁啊,这是,这……”话音未落,东家眼瞅着一块巨石就从自己头顶飞过了,“咣”的一声重重砸在了舞台的一角。

“绑当。”东家吓的顺势一跟头倒在了地上。

看官和伙计们缩在一起,吓的不敢出声。大家此刻即害怕又好奇,即恐惧不已又想赖在事故现场看一出精彩好戏。

最重要的是,有几个胆大的站起来想跑,可是脚丫还没迈出望春茶楼的门槛,就生生被人给拦了回来。

用一把灰蒙蒙的已经生锈的剁肉大刀。

“找你们东家,找你们东家,我先送两个见面礼。”一个蛮横的大块头男人披着一件斗篷,气冲冲的闯进了望春茶楼。

众人斗胆瞥眼一看,非是旁人,全都认识。

原来此人正是本府最臭名昭著的黑脸霸王——郑泰。

郑泰怒目而视,扯着嗓门,“东家哪?望春茶楼东家哪?我今天找他们东家评评理。让他出来!”

郑泰一边嚷嚷着,一边挥舞着自己手中已经生了锈的剁肉大刀。

看官和伙计们仍然缩在一起,缩的更紧密了,直逼向屋角;一个个抱着头蹲在地上,你挨着我,我挨着你。

屋外是瑞雪纷纷,屋内的人们却是挤得热汗直流,吓得冷汗直冒。

有的人吓得扫眉塔眼不敢抬头,有的抬起头偷偷看一眼郑泰的表情,再麻利的把头深深埋在胸前……

郑泰倒是眼尖,一眼看见了躲在人堆里的端木凌云,他晃着剁肉大刀紧走了几步,“哎呦,端木大侄子,凑巧了,你也在这?他们东家哪?”

端木凌云小小的个子,却勇敢的挡在了胡美丽的身前,胡美丽早吓得缩成一团了。

屋子里的每个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两块巨石吓得胆战心惊了。

如今一看,原来竟是郑泰这厮在这捣鬼。

“躺……地…上了……吓的。”端木凌云表情僵硬的挤出了六个字。

黑脸霸王郑泰一边舞着大刀,一边耐心的冲大家伙做着解释工作:

“各位乡亲不要惊慌。大伙素来知道,我郑泰,是个讲理的人。俗话说的好,冤有头,债有主。我就找他,跟旁人没关。只是你们都别走啊,给我做个证人。”

能不惊慌吗?

用剁肉大刀讲理。

我们和你无怨无仇。

找他就找他呗……

劫持人质……

大伙儿的心情很复杂;但是没有一个人敢开口,只能用自己的心语默默的抗议着郑泰的暴行。

郑泰说完一扭身,紧走几步来到了茶楼东家的身边,他歪着脑袋,仔细的看了看,然后狠狠照着东家的胸口来了一脚。

“别装死,再装死,我踢死你,你信吗?”

“我……信。”望春茶楼的东家猛地坐了起来。

一个刚刚晕倒,倒地不醒,动弹不得的人,没用水泼,没掐人中,没有咯吱,没有急救……

自己就坐了起来,不但坐了起来,还站了起来,站的还相当的稳。

茶楼东家的脸像极了霜打的茄子,他疑惑的问道,“郑泰兄弟,原来是你。这个月我交保护费了,提前支付的,没赊欠啊。”

郑泰黑着一张大黑脸,暴躁的怒道,“你太小看我了,我不是为钱,我是为了一个义字而来。你懂吗?”

茶楼东家瞪着一对大眼,拼命摇着脑袋,“不懂,真真的不懂,我本本分分的,没干过什么不仁不义的事儿呀。”

“呸。”郑泰一扬脖,啐了望春茶楼东家一脸,“曹大爷,是我干爹,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茶楼东家眉毛胡子一拧。

他这一上午光顾的在账房里开心的数钱了,怎么竟然把这个关系给忘记了。

莫不是曹大爷被新人给顶走了,心中忿忿不平,然后去找郑泰给自己拔份评理……

郑泰的身子开始颤抖上了,继续说道,“要没有曹大爷,就不会有我郑泰的今天,你知道还是不知道?”

茶楼东家此时真是后悔不迭,刚才要是多给曹大爷些银子,多说些贴己的话就好了。

自己千不该万不该见利忘义,才来了新人就辞旧人,做得有点太绝情了。

想那曹大爷虽然是个不富裕的说书人,但是确实和郑泰很有交情……

几年前的一天,天色阴沉,细雨蒙蒙,那天望春茶楼的生意不太灵光,茶馆里总共就三位客人:

屠夫郑泰,

本地官二代高衙内,

经商路过本地的商人西门丁。

赶巧他们三个人不约而同的来到了望春茶楼,但却也是各有来由:

一个为了听书,是曹大爷的热衷书迷,

一个去了怡红院,结果心头好抱病在床,

一个住在客栈里,闲得实在是五积六受的。

那天刚好赶上曹大爷说书说到桃园三结义,刘关张八拜结交……

一个比被雷劈还要难以赶上的小概率事件,竟然被郑泰这死鬼给撞上了。

从此郑泰把剁肉大刀扔到了一边,束之高阁;他凭着惊人的天赋,在这两位好兄弟的悉心指点下开始了自己新的人生历程。

放下屠刀。

经营起了三府六县的黑道生意。

从此不用卖肉了,郑泰凭借着自己的辛勤劳动,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上等人的富贵生活。

住豪宅住到闹鬼,吃大餐吃到积食,去青楼去到染病。

郑泰是个有良心的人,他这些年一直强调,曹大爷是他慢慢人生旅途中,让他能够峰回路转的头号贵人。

基于此,他还网开一面,降低了望春茶楼的保护费数目,以答谢上天对他的眷顾。

茶楼东家抬眼看着郑泰的一张大黑脸,想找补找补,“郑泰大哥,其实,我不是想把曹……”

东家的耳后脖颈上已经渗出了一片冷汗。

郑泰黝黑的眼眸里忽然闪出了难得一见的点点泪花。

“东家,太欺负人了,不带这么埋汰人的。我以为只有我会对怡红院的那帮娘们喜新厌旧,没想到你也会。为了个新人,曹大爷说不要,你们就不要了。你是个人吗?”

茶楼东家看了眼郑泰手中生锈的剁肉大刀,忙摆着手,“郑泰大哥,别激动,千万别激动。咱有话好说,我……我给赔偿点损失成吗?”

郑泰竟孩子一样嗷嗷的哭上了,“那是钱的事儿吗?那不是钱的事儿?曹大爷上吊了,他都六十了,说三国说了四十多年了,丢不起这个人。我的干爹啊,你死的好惨啊……你”

“什么?曹大爷……上吊了。”

闻听此言,不仅是茶楼东家吓的瞠目结舌,周围的看官和伙计们也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了。

方才曹大爷夹着那块“曹公后代曹蒙德,一段三国说天下”的牌匾,临走的时候还笑呵呵的和大家作别,看起来特别淡定从容。

原来是……憋着回家上吊去了!

才,才一个多时辰的事儿,一条人命就没了。

郑泰嗷嗷的接着哭,声动九州,如泼妇附体。

“你不是个人啊,你逼死了条人命呀,我的干爹啊,就这么没了哇,你打狗也得看个主人呀,我不活了啊……”

茶楼东家毕竟是经多见广的,一看郑泰这么个哭法,跟死了亲爹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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