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王宝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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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王宝钏-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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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头靠头坐在一起,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们睡着了,代战却没有。而且,她很快挣扎着站起身来,千方百计地靠近。

刚刚假寐的时候,她用全部精力在积聚力气,便是为了这一刻。就算死,她也一定要成功。

有一种痛苦,叫做绝望,她要教薛平贵好好尝一尝。

拿火钳拨着火堆中的炭块,捡起一块来,代战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一点点地挪动着,只盼薛平贵不要发现。

她在赌,赌今天已经重伤的他,能不能有机会还她的债。

王宝钏闭着眼睛,暗中等待,心头默数:一,二……

眼前越来越热了,就是这一刻!

烧红的炭块近在咫尺,她突然睁眼,“呀”地叫出来:“平贵,平贵救我!”

“怎么了?”薛平贵马上醒了,急忙去救,却被慌忙中的她巧妙地拨转了身子。于是,这烧红的炭块,便分毫不差地盖在他的“温”字上。

代战一击得逞,好生快活,恨声不绝:“我让你认祖归宗,哼,我让你认祖归宗!”

一报还一报,她死死地将炭块钉在他背上,再也不肯松手。但她却还不知道,它的价值有多么深厚。

王宝钏却是知道的,按薛平贵从前的命运,凭着它才能当得上皇帝。只因这字,不是寻常人所刺,而是十八年前,宣宗的爱妃刘氏。没错,这里面有一段离奇的故事,后人所称的宣宗正是薛平贵的亲生父亲,凭着它,平贵才能顺利地回宫被立为太子。

而如今嘛,字和玉,已毁其一,薛平贵的一辈子,也已经完了一半了。

妙得是毁在代战手里,也算了是还了她的债,可是同时,她又欠了他的债,这债比天高比海深,算得完吗,不知它朝,当知道真相的他跟她,又是怎生模样呢。

 9千钧一发

自相残杀,才是好报应。身处妙局的他们已是慢慢游入网中的鱼,逃不掉了。

也不过片刻,薛平贵背上已是一团焦黑,滋滋冒烟。火星儿一闪一闪,还没有熄灭,她便再接再励,更往深里烙去。

就算是拼尽一丝力气,她也舍不得放手,哪怕见了骨,她都不解恨。

“你去死,去死吧!”呼呼喝喝中,代战已泪湿满脸,却发现更伤心的。受击的薛平贵尽管痛得仰头嘶叫,按住王宝钏玉肩的手,却是匆匆晃了晃便扶稳。

他那么痛,连指尖都紧掐入肉里,却不肯推开她,也不肯放了她。也许,只是为了怕连累她,令她受到伤害。

他竟然那么爱王宝钏,那么爱她!

代战恨死了,真正的内情,她真的不知道。

宝钏施了法,薛平贵的手便生了根,等他终于能松开去自救的时候,大错已成。

温字没有了,它再也证明不了什么,最多只能说明,他很惨。

很好,宝钏哭着唤了两声“平贵”就来火上浇油,将轻盈的身儿一转,绕去代战旁边,抬手就扯胳膊。

代战正是快没力了,很害怕地甩开:“你干嘛,滚开!”

笨蛋,宝钏一推一拉,代战摔倒了,炭块飞起,弹入她的怀。

顿时,被马儿踹过的胸口,伤上加伤。

他们疼得要疯了。叫唤就像杀猪似的高亢,此起彼伏,倒成了一对儿。

是该教她同党醒来“观赏”了,宝钏捻动手指,沉睡着的凌霄和丽娜,立时睁眼。

“代战,代战!”伤处的肉烂得模糊,混着焦黑的木碴木刺儿立戳在那上面,不能看。凌霄瞬时便湿了眼睛,揽抱着她,自责不已:“我怎么就睡死了,怎么会这样?”

一切都是薛平贵造成的。务必提醒他们知道。于是,宝钏又哭两声,哭得凌霄横刀就手,追着薛平贵不放。

二人追跑撵打,洞中一片混乱,跑过李渼身边时,薛平贵又坏了事。

“谁,谁呀!”无端受痛,李渼睁开怒目,气势汹汹:“谁踩我的手?”

不是冤家不聚头。又是薛平贵。李渼含泪,咬牙切齿,真想碎尸万段。

你们是兄弟呢。王宝钏看在眼中,悄悄地想,唉,造化弄人,他是你大哥。

她只能想,却不能说。宝钏惟有起身去安慰:“殿下勿惊,不要高声,很危险。”

“我,我。”皇家的尊严要紧,李渼只得忍住伤悲:“王三小姐,丞相和苏龙将军莫不是把本王忘了,他们怎么还不来,啊,为什么还不来?”

眼前凌霄刀刀要命地追着薛平贵,李渼很害怕呢。

“不会的。您是吉人自有天相。”王宝钏说着,匆匆掸了一眼,却正好和凌霄目光相接。一激之下,他居然丢下薛平贵,往这儿跑。

李渼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慌得摆手,竟将宝钏往前推:“不要砍我!”

千钧一发,一记飞镖:“扑!”

又是他,来得好及时。宝钏扭头去看,满心欢喜。

虽然月光微暗,洞壁上却也映照得出英雄的身影。长身玉立,剑眉星目的青年,正是李云贵。凌霄侧身对着洞口,一时没有提防,才教他成了雍王的救命恩人。

这一镖袭在腰上,上面的麻药足以将凌霄制服。

“别动。”李云贵身披蓑衣,提剑顺势便架在他的颈上,快快道:“你还手我便杀你,你死了,丽娜和代战,她们怎么办?”

霎时,凌霄动容,不相信李云贵竟能如此识人。

没错,在这么危险的时候,他想的是代战和丽娜,而不是他自己。他跟薛平贵不一样,他早已将个人生死置之度外。

也罢,他放弃了自己:“好,这位英雄,我的命你拿去,不要伤了她们。”

“那可不成。”李云贵故意要再激一激,试他为人:“凌霄,雍王殿下可是金枝玉叶,你不过将军一名,岂可相换?”

“那你想怎样?”果然,提到“金叶玉枝”,凌霄立刻便惊恐起来,去望代战。

代战是在狂风暴雨中被摧残的花儿,再也经不起一点点折腾。她需要活下去,比在场的任何一个都需要活下去,她太惨了。

此时此刻,丽娜围着她在哭,也不知实情怎样。

凌霄一狠心,闭目跪倒:“这样行了吧?”

“你……”男儿膝下有黄金,他竟肯如此坚决,李云贵一时怔然,不知如何应答。

宝钏站在薛平贵身旁,刚刚劝服他不再动手,此时又来打圆场,向李云贵道:“大哥,怎么样了。”

“我是先上来探路的。”李云贵仔细打量宝钏没有一丝伤痕,才放心说下去:“苏龙和魏虎兵分两路,包围了山脉,魏豹在山下等,他们跑不掉的。”

丽娜闻声哭得更狠:“你们快来呀,代战,代战!”

他们急速围过去,李云贵来把脉。一会儿,他说:“伤口受到污染,必须清洁。”

此时此刻能用的只有雨水,必须有人止血,清洁伤口,否则,代战必死。

要止血必须依靠法力,宝钏轻轻地“哦”了一声,却是什么也不做。

麻药越来越强了,凌霄不能动,丽娜手里摁着白巾帮代战捂伤口。

代战已是面如白纸要死了的样子,转过眼睛,在看王宝钏。

她把好多好多的力气都放在眼睛里,把恨变成剑重重地刺向她。

宝钏淡淡地回望着,眼中的狡黠,冷酷又无情。

代战明白了,咬紧嘴唇任泪水喷涌,她好委屈。

终于,无法可想的丽娜已不管自尊了,一把拉住宝钏就跪下来:“三小姐,这位公子,麻烦你们看一看,救救她!代战不能死,她不是普通人,她是我们西凉的公主!”

“公主?”宝钏挑眉,“为难”地道:“是吗?”

一语击中,代战扭过头去,呼吸更重,越吸气越痛。

丽娜已经将她的尊严扔了,而她,还要接着这样做。

不想死就必须付出更宝贵的东西。要她向王宝钏这么做,那是比死还要可怕的侮辱。

必须活下去,活着才能报仇。于是,代战将脑袋转回来,楚楚可怜地放低了声音:“王三小姐,我想活下去,我不想死,求求你和这位公子救我的命。”

“不是我不想救你。”王宝钏叹息,“你身份尊贵,万一有什么好歹我负不起责任,要是顾着轻重,那便施展不开,要是不管你,你可就要受苦呢。”

她皱着眉,唇边的弧度代战看得极清楚,那是笑。

要得救,就要受苦。

认清事实的代战只得哀叹:“没关系,请不要顾忌什么身份,随便吧。”

“随便吗?”宝钏紧跟着提醒:“你是说,我对你的身体怎么样都没关系吗?”

更多痛苦要来了,代战羞愧无地地低垂眼帘:“对,随便,王三小姐,随便你对我的身体怎么样都没关系……”

 10因果报应

如果注定要受尽屈|辱,不如主动迎上去,至少勇敢还能保留一些尊严。

代战抑制着泪水,舒展双臂放在身体两侧,她已经准备好了。

“不行,你们别有用心!”宝钏还没有动,冲过来的凌霄像一头愤怒的豹子,要将她撕碎,可是才走两步就已经轰然倒地。

麻痹的感觉席卷全身,他掉下来,好像僵硬的石像被突然推倒。

飞镖已被凌霄拔去,伤处的血像小溪一样蹿动着。

他的额头滚满了汗,眼睛眨动着泪水,唇咬得紧紧的,脸上刻着的全都是痛苦,可他还是要坚持下去。他只想保护代战,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走不了,凌霄爬也爬到她的身边。

代战终究不爱他。可这样的男人,才是真男人。

只可惜,一个男人宁可践踏尊严也要付出的爱,在不爱他的人眼里,只是拖累而已。代战竟发起怒来,大声喊:“凌霄,你别再动了听见没有,爬什么爬,你想丢我的脸吗!”

她的声音愤怒又尖细,竟是认真的。

外边的雨越来越大,扑落的声音就像一颗颗石子,往人心上砸。

代战紧密着感受着它,已经预见了命运。

被自己人“连累”还有什么好说。王宝钏不会救我,我要死了。也罢,死就死吧。她想着,闭上眼睛,让痛苦啮咬着,没多久却听见声音。

“宝钏。”心情复杂的薛平贵看到这时终于走过来:“试试吧,不管怎么说,我跟她也算相识一场,你就只当……只当替我还债。”

代战起伏的胸口一颤,呼吸更重了。

宝钏和薛平贵总是这么恩爱,在她最痛苦的时候恩爱。薛平贵不是想救她,只是为了讨宝钏的欢心。

刚才校场的那一刻,是她永生永世的痛。

“我很紧张,平贵。我的手都在抖,不过有了你的鼓励,我姑且试一试。你先站开些。”如她所愿,宝钏适时接话。

片刻之间,李云贵和丽娜已收拾好周围的柴枝,捆绑成支架立在地上,再将袍子脱下架上为代战掩住春|光。薛平贵背过身去默默等候,心却扑跳得像马蹄在奔。

他情不自禁地想起代战的肌肤,想它还是藕白若玉的时候,虽是匆匆一瞥,却也刻在了心间。

代战居然是女儿身,而且是个不错的美人,怎么就毁了呢。

“结果,我毁了她,她也毁了我。她的一辈子完了,我的呢,我的是不是也完了?”薛平贵喃喃低语着,想得不能停,激动到紧握成拳的指尖深深掐进肉里。

天色已晚,此时,此地,是凶是吉,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谁能预料。

胆战心惊到此时的李渼等不得了,快走几步便去喝斥:“怎么倒救起人来了,奸细何必管她死活,还不快带本王下山,你们在干什么呀!”

“殿下。”好一个冷血无情的皇子,眼见垂危仍是只顾自己。李云贵忙拦住:“殿下,夜深了雨未停,您暂时不能出去,放心,周围都是我们的人。”

“你们到底是来救我,还是来救她的?”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李渼只想着自己的命,翻脸道:“我不管,让他们赶快抬我回去,伤还疼着呢!”

宝钏马上跟道:“殿下玉体要紧,外边雨大,勉强出去定受了风寒,一会儿便有人来。这几个都有伤在身,保证动不了手。”

“哼。”李渼跺了跺脚,回原处歇息。情非得已,他也只好暂时屈服。

必须紧急实施“手术”,云贵谨慎地摸过代战鼻息,对丽娜说:“现在就动手。”

“有没有麻药。”丽娜战战兢兢地开口,不敢得罪。

李云贵飞快地看了宝钏一眼,回答道:“对不起,那药是喂在镖上的,没法用。”

丽娜顿时明白了他们的用意,却不能反驳,只好睁大眼睛,谨防他们下毒手。

接着,李云贵撕下袍边裹住眼睛,半跪着对王宝钏道:“解衫吧。情况告诉我。”

“好。”代战的脸呈现不正常的嫣红色,已是垂危之际。宝钏过来拉开衣带。

这是仇人呢。宝钏想。简单的几个动作,也教她手在发抖,牙关打颤,眼眶冒出了水珠儿。她恨她,她好恨她。恨如深渊,永不见底。

有心人岂不会不明真意,当着丽娜的面,李云贵只得叹道:“宝钏。”

“知道。”一旦镇定下来,代战也只不过是案板上的鱼,真正该怕的,是代战。宝钏深喜有一个这样懂她的人,抬手轻轻抚过眼角,顺势将前襟往两边分去,便见伤处。

绑裹伤处的布条已经烂了,深红浸透处焦黑之色相叠,掺杂着一些碎屑,污污糟糟,惨不忍睹。

丽娜一边监视一边帮忙,宝钏聆听李云贵的指点,一步步做下去。

代战被扶坐起来,宝钏卸去她的衣衫,拿过白净的帕儿按上去,心中念诀。

“宝钏。”李云贵再道:“屑渣儿挑出来,小心。”

“唔。”宝钏弃了帕子,转手接刀。仿佛凌迟的感觉,已向代战袭来。

尖尖的锐痛,一下下挑弄着她,不知何时是尽头。

宛如在替鸭儿拔毛,鱼儿剥鳞。宝钏做得很仔细,伴随着狼籍尽去,留下一些凹凸不平。

每分每刻,代战都在感受着,她好想晕过去。

为了活下去,尊严只好被忘记。

最后一步,王宝钏接了李云贵递来的药瓶,拧开将一团白色的粉末轻轻倒上去。随着这一阵,她心中念着,将真气灌输于指尖,果然片刻便收奇效。

那可怖的伤口,似乎变浅了呢,真神奇啊。

“可以了。”直到此时,宝钏才淡淡地道。丽娜急忙拿布为代战裹好,喜不自胜地道谢:“谢谢,谢谢!”

“不用。”谢什么,不过是教代战留下一道无法消去的伤疤而已。宝钏转过眼睛,心中冷笑。它弯弯曲曲,高高低低地盘踞着,永远跟随代战,永远教她记得,狰狞的恐惧,是什么样的屈|辱的来历。

这一夜,会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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