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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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如意- 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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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您先将姐夫稳住了,等姐姐醒过来,我嘱咐她两句,外头的下人们您也一定要看着,别让他们将这事漏给姐夫知道。”芳如叫住大夫人小声叮嘱。“只说我不小心摔了一跤,不能将姐姐也跌倒的事说出去。”

那时候老夫人和二房太太并姑娘们都还在,听了芳如的话,老夫人当先反应过来,一个个严厉看过去:“都听清楚了吗?只说芳丫头摔了,谁也不许说茵如跌了的事!若是哪个漏了风声,我定不饶她!”

芳如是沈家的小姐,在家里摔了一跤并不怎样。但茵如是恒国公家的媳妇儿,身上又怀着恒国公家的血脉,若是让人知道她在娘家险些落了胎儿,日后在婆家少不得要受挂落。谁叫她自己不肯住在夫家,非要挤在娘家住呢?

芳如和茵如又是在一起的,难保不会被人传出什么难听的,让沈家和三皇子都要落了面子。

说起来,蕙如还没瞧见过这位姐夫,他东不挑西不捡地选了她三日回门的日子来接妻子回家,也不知是巧合还是刻意。

老夫人看了看她,说:“蕙丫头,你扶我过去吧。”

没叫她世子妃,也不叫县主,而是一如从前,叫一声蕙丫头,蕙如心头一暖,上前扶住了老夫人的手。

、一对风流人


盛二公子青衫玉带;风采翩翩,这么一副浊世佳公子的派头;也难怪当初茵如铁了心要非他不嫁。

纤尘不染的二姐夫看起来可不大像是从千里之外风尘仆仆赶回京里来接妻子的模样,倒像是刚刚与一帮才子佳人闲游杨柳岸;吟过风月,浅酌长歌之后,挥挥衣袖而走的逍遥公子。

她可到现在还记得上回子这位二姐夫来住了两晚后,便收了个小妾回去的事。虽说是丫鬟爬床;但在老丈人家也能安心跟个丫鬟通起款曲的姐夫;倒也真不浪费他这么个风流的模样。

碧珠也不知道被盛家如何打发了,还有那位不知名的悄悄怀了身孕的姨娘,也不知会是个什么样的下场。

却见盛姑爷上前两步;对着老夫人便一个长揖;口中说道:“孙女婿给老祖宗请安!老祖宗来了这么些日子,小子都没能来给您见礼,实在是该打。”说着笑嘻嘻地让人捧了长长的礼单上来。

长得漂亮,嘴巴又甜,还带着几分稚气似的撒娇,这位盛公子极会讨老人家的喜欢。怪不得恒国公夫人会拿他当眼珠子似的那么疼爱。

“你才调回京里来,身上事务繁忙,又不是特意要避而不见的,有什么打紧。”老夫人笑着招呼他坐下。

盛晗却将眼睛一转,拿眼看向了蕙如。

银青色的里褂,外穿着五彩凤羽翟衣,头上戴着五凤衔珠冠,衣饰华贵,却又长着一张略带着些稚气的年轻的面孔。清秀雅致,如兰如芝。盛晗眼睛一亮,又作了揖道:“这位夫人想必就是宣王世子妃,惠和县主了吧。”

蕙如还了一礼道:“都是自家人,姐夫随着二姐姐叫我妹妹就好。”

“如此我就大胆,叫一声妹妹了。”盛晗笑得开怀,让人又捧了只匣子来,“世子大婚,妹妹大喜的日子,姐夫公务在身,没能赶回来观礼,实在是惭愧得很。这里是我们恒国公府的一点心意,谨贺妹妹和世子百年好合,子孙昌茂。”

蕙如让人收了,笑着称谢。态度不冷不热,拿捏得恰到好处。

果然,就听盛晗接着说:“这次与我一同外出公干的还有一位好友,也未及赶得上世子大婚,心中甚为遗憾。听说我要来沈府接茵如回去,便也一起跟了来,想与世子和世子妃见个礼。人现在正在垂花门外等着,不知道世子妃肯不肯赏个脸见他一见?”

蕙如心中便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恒国公府打发了那些侍妾,女儿又有了身孕,且说现在这位女婿待她也好,所以大夫人见着盛晗也是很欢喜的,见他这么说了,人家又极有礼貌地在外头候着,便道:“既是姑爷的同僚,必也是官家子弟,怎么好叫人在外头候着?不是让人以为咱们沈家慢怠了客人?快些请他进来吧。”

既然直说是要来拜见世子和世子妃的,蕙如也就不好再回避。

只是当那人在门口出现时,蕙如和大夫人的脸色都变了。

居然是他?!

能让蕙如和大夫人都色变的还能有谁?

自然是那俊逸风流,洒脱自如,眉宇间略带郁气的贵公子,安平侯府的世子姜珩姜季廷!

那个前世里,亲手刺瞎了她双眼,害死了她一家老小的仇人。

那个在侯府里险些坏了菀如名声,却又来求娶庶女的混蛋!

两个女人脸上虽都带着笑,却都暗暗在心里咬牙。

盛晗定是故意的。说的那般低声下气,还候在垂花门求见世子和世子妃?说的好像来人只是个极普通的官家子弟似的,谁会想到竟然会是侯府世子!

若他一开始便说求见的是安平侯世子,她一定会借故躲开。

姜珩只听过母亲形容过沈家六小姐,却没有亲眼见过。

刚过及笄的年纪,容颜不错却非他所见过的最美,脸上甚至还带着三两分的稚气未脱。

只是看着她那一对幽黑幽黑的眸子,他却能打从心底感受出一丝寒意来。

仿佛带着刻骨的恨意。

不过这让人生寒的情绪只是一闪而过,随后便平静无波。安静地,面容沉凝地站在那里,像一株半开的牡丹,尊贵中带着一抹娇艳。

姜珩的心里一动,好像有什么人在他心口处轻轻这么一拨,生出了浅浅的涟漪。

这个女人,险些便是自己的。

如果当初决定下得更早些,手段更决绝一些,这个小姑娘是不是就不会被人称为世子妃,而是——世子夫人了呢?

只是时间并不可以重来,而他对沈蕙如也并无那么特别的执着。

他想要的,不过是沈家的清流名声,是沈家背后那股对姜家而言十分重要的中立的势力,是皇帝对安平侯府的安心和放心。

至于是能娶到沈浩然的哪个女儿,他并不是很在意。

沈浩然有四个女儿,长女嫁给了盛晗,次女被选为了皇子妃,最小的女儿如今是宣王世子妃,唯一剩下来的那个,便只有另一个庶出的女儿,沈五小姐菀如了。

沈浩然不乐意将女儿嫁给他,无非是看着安平侯府背后有东昌郡王的影子。上门提亲是不会有效果的,至于别的法子……

姜珩笑了笑,这世上,有的是让人折服的法子,不管是男人,还是女人!

姜家送上的礼单很是丰厚,不过蕙如并没去细看。像姜珩这样的男人,只会对能帮上自己的人献媚。宣王只管修道不理朝政,一直被京中子弟轻视的宣王世子如今突然被皇帝重用起来,按姜珩的性子,怎么可能放过机会,想必是要结交一番的。

姜家的礼没必要拒绝。到底外间传言,宣王府入不敷出,送什么都不如直接送银子来的实在。

“只可惜世子身体微恙,这次却是无缘得见了。”姜珩坐在盛晗的上首,摇头轻叹,“我一直仰慕世子才学,只是以前能相见的机会少,不能时时向世子讨教。”

李晟有什么才学?满京城的世家子弟都说宣王世子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这才过了几日,李晟便成了满腹才学的人了?蕙如只觉得好笑。

李晟有没有才学她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成亲前,李晟只用了一个下午的时间便让自负才学的沈大老爷将其引为平生知己,直说李晟娶了她这个胸无点墨的妻子是暴殄天物……

只是想到李晟那张时时带着摸不透的笑意的脸,蕙如就觉得心里暖暖的十分甘甜,充满了勇气。就算面前坐着的是她恨不得食尔肉的姜珩,她也能平心静气,沉着应对。

“不知什么时候方便,能让在下去宣王府拜见世子?”姜珩面上十分谦逊,那英俊的外貌,优雅的谈吐,得体的态度,已经勾得在堂中服侍的婢女们不时拿眼去偷偷瞧他了。

蕙如笑了一声:“世子身体不适,太医们都说需要静养。这些日子便不敢劳动安平侯世子大驾。”

竟是直接推了。

姜珩倒也并不意外。母亲上回子来沈家提亲便被撅了,回去之后气得三天没吃得下饭去,直骂沈老夫人和昌平郡主好歹不识,连个庶女也要当眼珠子一样护着,难不成一个庶女当世子继室还嫌辱没了不成!如此种种。老夫人是那样一个脾性,老奸巨滑地不肯让沈家卷到安平侯府这边……养在老夫人身边的沈蕙如又如何能是个易与的主儿。

姜珩只是摇头叹息了两声,又说了些仰慕安慰的话儿。

蕙如垂着眼,面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只是淡淡地应着,任他说什么都不将话题接过。

不尴不尬坐了一会,老夫人便端了茶来喝。

明眼人便知这是要送客的意思了。姜珩起身要告辞,却被盛晗拉住了说:“季廷兄,你我多日未见,怎不多坐会子?一起吃个饭喝杯酒也好。”

这里是侍郎府,又不是国公府,你一个姑爷怎么可以越俎代庖替主家留客吃饭?

此时就算是偏疼了女婿的大夫人,也觉得心中十分不快。

蕙如挑了眉看了看那位姐夫,见他拉着姜珩,目光中倒是十分恳切,并不见有做作虚应的样子。

也不知姜珩与盛晗是什么关系,居然如此亲近。这是不是代表着,恒国公府如今也站到了二皇子的那边?如此一来,父亲定是要觉得头疼了。

大夫人心中不快,却也不能驳了女婿的面子,便笑着说:“正是呢,前些日子庄子上送了两篓蟹来,只只肥大丰腴,姑爷和世子不如就在寒舍吃餐便饭再走吧。”

姜珩也不再推辞,笑盈盈地又坐了回去。

老夫人双眉微皱,对他们说:“哎,人老了,不行了,就坐这么会子就觉得身上倦得慌。蕙丫头扶着我,到后面去歪一歪吧。”

蕙如站起身来,对盛晗和姜珩笑了笑说:“世子与姐夫宽坐着。”说完便去扶了老夫人起来。

昌平郡主不放心将大夫人一人留下来对付这两个奸滑的小子,于是笑着说:“大嫂,我可是最爱吃蟹子的,一会不如让我也蹭着一起吃吧。”

大夫人正在发愁着,见郡主挺身而出,愿意留下来帮忙,心中一喜,忙不迭地应了。

那边有郡主盯着,想来不会出什么事。

老夫人暗暗拍了拍蕙如的手背,二人一路回了慈安堂。

“蕙丫头,你怎么看?”

、聪明人说聪明话


“父亲与恒国公府的几位老爷关系一向亲近;想来政见是相似的。”蕙如想了想说,“先前也并未听说姐夫与安平侯世子交好;许是近日的事吧。”

老夫人冷笑了一声道,“安平侯府行事一向低调。自从安平侯爷将两个嫡子赶出家门;立了这个继室所出的三儿子为世子,这些年倒是没少听见侯府的动静。”

蕙如眉尖微蹙道,“上回祖母和婶子拒绝了侯夫人,世子却又与姐夫结交;这么巴巴儿上门来;我总觉得心中不大安稳。”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

“若说他是想借重世子爷,然世子爷参政也没几日,又卧病在王府里;还不知道何时能好。若是有心;应该直接递贴子来王府探望,为什么偏偏要挑孙女回门的时候来?”蕙如一边说,一边慢慢将思绪理清楚,“何况京中人都知道世子身子有恙,这三日回门,他也未必就能见到世子。只见世子妃,于他又有什么帮助?”

蕙如抬起头来,面色发沉:“我觉得,安平侯世子意不在宣王世子身上,而是在打沈家的主意。”

老夫人点了点头:“原来你也是这么以为。”

“祖母,此人并不简单。”蕙如轻轻咬了咬下唇,“咱们得小心着些。”

老夫人并未与姜珩打过交道,安平侯世子看起来举止文雅,俊秀温和,并不像蕙如说的心机深沉的模样。只是她对安平侯夫人实在没有好感,又想着那对母子能梳拢得老侯爷对她言听计从,甚至将前头的侯夫人所生的两个嫡子逼得离家,的确不是心机单纯的人能做到的。

“我会与你父亲说说,如今你刚嫁出去,再过三个月,芳丫头也要嫁入皇家,咱们沈家正在风口浪尖的时候,行事还需百般注意才是。”

“还要请祖母与母亲说说,宅子里千万要看住,不能让人有可趁之机。”

祖孙二人说了会体已话,时间也不早了,让人就直接摆了饭在慈安堂里吃。

大老爷送了太医回来,听闻女婿和安平侯世子上门,心中略觉不快。先来慈安堂里见过母亲,听了老夫人说了这二人的言行,心里也犯了计量。恒国公府一向低调,并不与太子或是二皇子任一派过于亲近。老恒国公更是个人精,装聋作哑只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圆滑世故,跟只老狐狸一般。

盛晗又怎么会跟安平侯世子搅在了一处?

心里觉得烦闷,但也不能避而不见。老夫人耳提面命一番,让他要将茵如摔了一跤的事瞒住,大老爷知道轻重,连声应了之后,便去前堂陪那两位公子喝酒。

二少爷沈青崧也想跟过去,却被大哥沈青崴拉住了,只在慈安堂陪着祖母和妹妹说话,不许他到前头去。

三少爷沈青岚想跟姐姐说说体已话儿,却怎奈身边两位长兄看着,只能乖乖地陪着他们在外头堂里坐着吃饭,不过竖着耳朵一直听着里间的动静。

二夫人许氏,带着二房的几个姑娘陪着蕙如坐了,常姨娘亲自执箸伺候着。

因着女儿回门,常姨娘特地妆扮一新,穿了件绯色的纱绫小衫,系了喜气的金粉色罗裙,头上簪了喜鹊登梅的如意双鬓花,一脸喜气,人显得年轻了好几岁,只看着蕙如乐呵。

老夫人指着她说:“常氏你也坐下,怎么说蕙丫头也是你肚子里生出来的,早不服侍晚不服侍,偏到等着蕙丫头回门来了站在老婆子身边伺候,哪家有女儿坐着吃饭,生母在一旁布菜的道理?常氏你这是专门给她添堵来了。”

一桌子人都笑了起来。蕙如也笑着站起身,要让常氏坐。

常姨娘连连摇手,笑着说:“婢妾怎么能跟各位主子坐在一处?六小姐能有今日,都是老夫人,夫人赏的恩典,婢妾能在旁里服侍一回,心里已经不知有多开怀了。”

老夫人也不再勉强。大夫人一会是要过来的,若是见着常姨娘同席心中怕也不能自在。

再怎么说,蕙如也是养在萧氏名下的女儿,见了生母,也不过叫声姨娘,若真的让姨娘与各位夫人小姐坐在一起用饭,确也不成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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