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风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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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风吹-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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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做一对夫妻,这样你就可以留在我的身边,我也可以附在你的身上跟你出去到外面转悠,岂不美哉。你愿意吗?”
张海山哪里能想到会有这等荒谬荒唐之事,平时就算他想破脑袋也想像不到会有这样的际遇奇事,却不想今夜赶巧了一股脑的都让自己给碰见了。他拼命摇头,一副楚楚可怜战战兢兢的模样。他就问那女尸到底是妖是鬼,女尸说她当然是鬼,只是此地风水极好得以尸身不腐,龙气旺盛能修长道行,因此她便附身其上,更何况这本来就是她的肉身,她留恋人间种种怨气不消的同时也舍不了这一副臭皮囊。虽是如此这般,不过你这个穷棒子还别嫌弃我,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生前兴许看都懒得看你一眼呢。张海山听闻女鬼这般说辞,也是只吸冷气,心想还有落地的凤凰不如鸡的说道呢,你个女鬼倒是别忘了这茬。
乡间多野谈,旧时多迷信。他曾经听老人们讲起过女鬼勾引汉子的故事,一来二去就把男人的阳气和精髓吸光了,那些被鬼缠上的男人,最后死的都很难看,就只剩下了一副干皮包着枯骨的骨头架子,就算不死也是没多长时间的活头了,那身形简直就像是恶鬼邪魅农奴饥民,那深陷的眼眶枯干的躯体很吓人。于是他对女尸说:“就算你觉得冷清无聊空虚寂寞,而且是真心对我好没存害我之心,我也不能够娶你,毕竟咱们是阴阳相隔,人鬼殊途,这样做不但违背天道为天理所不容,也会损了伦理道德坏了纲常人伦,更会害了我的性命折了我的阳寿。我看你还是早日投胎转世为好,对于你所言所想,我恕难从命。”
女尸见他说的这般义正言辞大义凛然,也知这小子是油盐不进水火不融,不由勃然变色,冷笑道:“来到这里难道你还想要活着出去不成?我有意留你你却不肯,却是装作正人君子慷慨丈夫,我看你长了心肝也是无用,就让我先替你收起来吧。”
张海山一听女尸想要自己的心脏,那如何使得,急忙就道:“不可……不可……有话好商量……”女尸哪里容得他多言,扯去他的衣服,长长的指甲慢慢伸到胸前,眼看就要当胸一划,将胸腔划破,那时血淋淋的心脏必然会被她掏将出来,取出心脏之后必定就会被迫不及待地吞入口中。那时自己又哪里会有命在,他惊骇欲死,手中的火把乱舞,却近不得女尸之身,也挣脱不得,心想看来今天老子是非得死在这里不可了。
就在他闭目等死乱嚷怪啸的时候,却听女尸忽然怪叫一声,立马将他放脱开来,原来不知何时,已在自己身后多了一位五短身材形同侏儒的怪人,那人头戴斗笠身披蓑衣几乎将全身给遮掩笼罩,因此也看不清那人的容貌长相形貌。只见那体格矮小的怪人手中拿着一段黑乎乎的物事,细瞧之下竟是半截黑驴蹄子,黑驴蹄子的尖端已然被插进了女尸的口中。据闻此物最是避邪,尤其是克制发生尸变的僵尸鬼怪之流,最是灵验。那女尸吃了一记黑驴蹄子在口,知道着了眼前突然多出来的这怪人的道了,狂怒之下就想把张海山给撕成碎片碎尸万段,可是张海山哪容那女尸发飚撒野拿自己开刀,他瞅准时机寻得空档早就远远地躲了开去,女尸气急败坏燥狂万分却也没辙,她又想将塞她黑驴蹄子的怪人给挣脱,却不料她受制于他是百般挣脱不开,见此情形,女尸仰天长嚎,凄厉至极,而这时那人也早有防备,随手从怀里取出了一张符纸,那符纸遇火就燃,被他贴在了抓狂的女尸的脸上,随着符纸的燃烧,女尸身上的衣服也一件件化为灰烬,浑身都变成了黑炭,其间布满血水,没过多久就只剩下了一副烧焦的枯骨倒在了地上。
张海山在远处瞧得清楚,眼见那汉子将女尸给制服自己保得一条性命,应该是万分高兴才是,然而他却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因为他分明瞧见那怪人被蓑衣遮挡住的身后似乎拖曳着一条毛绒绒的的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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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造畜

张海山吓得够呛。
女鬼虽已被眼前的怪人给降服烧掉了,但是他却似毫高兴不起来,因为很明显,眼前的这“怪人”似乎并不是人。哪里又有人会长着尾巴的?莫非还真是孙猴子不成?那就真有些天方夜谭天马行空了。
而那汉子此时也发生了变化,倾刻间便由本来的侏儒形貌变为直接匍匐在地了,似乎是不能旧立。张海山见此情形脑中灵光一闪,莫非这是狐狸或者是黄皮子之类的通灵幻化之物来报恩来了?旧时有关狐狸变成人形报恩复仇或者与人交合嬉戏的传闻很多,早在殷商时期就有了这类野谈奇闻,最典型的莫过于九尾狐苏妲己了。到了后来历史上更是狐精野怪蛇妖女鬼之类的层出不穷,清朝蒲松龄所作的聊斋里这类故事就多了去了,当然小说家之言也不可尽信。张海山那时候也听过不少此类乡谈,比如说黄鼠狼偷了谁家的鸡不小心被失主逮住了,然后剥皮抽筋挂在墙上,待到晚上的时候就会有其同族亲友来哭丧捣乱,甚至作怪涂害,搅得人心不安心烦意乱。据说活的年头久了的黄皮子狐狸通人性能幻化,更善于催眠迷惑之道,能将人给不知不觉的引诱杀害,甚是神秘厉害。
那时候最流行和说叨的就是说蛇也是仙家,不能将其打死戏弄,说早年间有放羊娃到山里放羊遇见长蛇,于是将其打死,再碰上的话依旧弄死,如此时日一久打死的蛇就非常的多了。而这时这个放羊娃也命不久矣,有一天,突然到他家中来了一条非常粗壮长大的巨蛇,家人瞧见慌了手脚乱了心神,心道自家孩子打死了那么多的小蛇,这一定是蛇王来为群蛇报仇来了,于是急忙将其罩在了一口大水缸下面。那大蛇进屋转悠不见放羊娃的踪影,也不滥杀无辜,只是绕着大水缸转了一圈,然后将蛇身一圈圈盘在水缸之上紧紧缠绕住缸身,如此良久之后方才离去。放羊娃的家人以为自家孩子侥幸逃过一劫,却不料搬开水缸一看却傻了眼,原来不知什么时候里面的人已经化成在灰烬,那里还有人在。当年张海山一时兴起兴致大发曾经用小刀将一条长虫给割成了一段一段的,为此很是纠结担忧了一阵子。
张海山哪里见过这等事情,极度恐慌骇然,只当是也是精怪变化来报恩救人之类的罢了,便壮着胆子问道:“不知是那路仙家高人救得晚辈一命,后生在这里有礼了。”言毕就是躬身一礼。
那斗笠怪人用沙哑难听几乎不像人声的语气叹道:“看来小兄弟也是有胆有识有手段的人物,真是后生可畏。而我也是无意中流落到此途经此地,见这地界窑洞众多能避风寒便暂且寄身在此,今夜大年三十无心睡眠便到听到声音特意过来察看的,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敢情是这么回事,磨窑所在的这一片地块遗留着许多古人居住过的庄户窑洞,大都十分完好工整。有的窑洞之中还有地道,左家通着右家,高处连着低处,烟囱里也有藏人和粮食的偏洞,而有的地道甚至是深不可测,一直通到了三山五岭峭壁河沟之外。据体是什么朝代的人留下来的也没人说得清,只是为了躲避土匪灾害最早迁移到这儿来的人说他们来的时候有的窑洞的墙壁上还残留着血迹,估计是早年间回族屠杀汉族的时候杀光了这里的人,而那地道就是用来躲避匪徒用的。那时候老人们都说回族人彪悍没人性,曾经不知道杀死了多少汉人,其行径令人发指叫人胆寒,简直和日本鬼子有的一拼不相上下。有那么一个时代他们无法无天无恶不作,曾经把汉人俘虏了押到打谷场上让其爬在地上铺满大场然后驾起牲口拉着石碾,把人一个个活活的压死。惨不忍睹丧尽天良,其罪行多如牛毛不能言谈,传说就连苍天都看不下去了,曾经就有一众匪徒坐在几座山凹里吃喝,准备吃饱喝足了之后大开杀却再造杀孽,忽然大山合拢将其彻底掩埋葬送。当然这也许只是一些人不满回人杀戮的淫威臆想的上天的惩罚,但是历史上确实是发生过惨绝人寰的回人滥杀汉人的事件,只是很多人不知道罢了。上位者基于各种原因瞒天过海施展神通的事情多不胜数,在文革那会儿就连吃人的事儿都海了去了,更别说一些时代里种族之间的屠杀了。
这附近有许多窑洞地道,甚至在地形奇绝高耸处还有只剩下残墙断垣的古堡,据说旧社会有人在其中的窑洞和院子里挖出过金银,而有人挖出瓦罐捡到铜钱的事情就更多了。
张海山听得那五短怪人这般说辞,面作恍然大悟状,内心里面还是十分纠结恐慌,疑虑重重心魔难消。他安慰自己怕是杯弓蛇影了,但是那怪人后面确实是有一条毛乎乎的尾巴,看起来狗尾续貂怪异莫名,真个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
就在他坐立不安不知进退的时候,那怪人也看出了他此刻的想法,于是桀桀怪笑起来,声音尖细刺耳,犹如鬼哭狼嚎凄惨哀怨疯癫屈辱,其中有挫败有失落有憋屈有戾气有怨恨有愤怒,还有一点儿淡淡的忧伤和杀气。
张海山被吓的目瞪口呆差点吓尿,不知这斗笠怪人是发了哪门子的神经,弄不好凶相毕露再将自己给害然后目光炯炯,盯着他道:“实不相瞒,兄弟我际遇离奇匪夷所思,并非是什么妖鬼邪神,而是得过高人传授,通晓相面憋宝之术,更是熟知诸路乡谈风物。请恕在下明言,我虽通晓许多奇门异术,但是却也施展不开,因为我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
张海山听他如此一说也是头皮一阵发麻,看他口吐人言通人情懂人性,为何说不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人”?难道他是一个借尸还魂了的鬼不成?也不对啊,刚才他还不是说自己并非是魑魅魍魉鬼魅邪祟嘛,张海山觉得自己的脑袋有点不够用了。
那斗笠怪人如实相告,说自古以来民间留下许多荼毒生灵贻害众生的邪术秘法,而“造畜”就是其中一种惨绝人寰丧尽天良的勾当。“造畜”是种巫邪之术,江北一带很少见,黄河以南常有。民间传说,把新杀的狗皮热血淋漓批在小孩身上,瞬间粘牢,小孩便化作狗形,被邪恶的耍把式卖艺人牵出来当街杂耍,但小孩都极痛苦,活不上几年就死了。
那时候是以拐卖人口为主,其手段五花八门伎俩众多,不是常人可以想像出来的,有一路跑江湖卖艺的,以杂耍马戏为生,其中就有专门驯猴服狗的把戏,耍猴耍狗卖艺的大多居无定所四处游荡,他们一般都很残忍凶狠,其中有人身怀异术邪法,专做偏门勾当。
有时候在一些场所你会看到这些杂耍卖艺的人指使猴子小狗做一些不可思议非常神奇的事情,其实他们所养的狗子乃至猴子并非都是真狗,而是招卖诱骗偷拐来的童子。世人不知其底细,都觉得那伙人有造畜妖术,能把小孩妇女变成狗子拐带贩卖,传得神乎其技,谈这色变。其实不然,那是贼子们先从乡下僻壤,用迷魂药拍来三四岁的小孩,拐带到家里,宰杀一只和这小孩体形差不多大的野狗,剥了整张狗皮,趁热裹到这孩子身上,狗皮最紧,血淋淋地裹在人身上就再也剥不下来,然后辅以所谓的“秘法”和“绝技”使得其更像是条狗,再用各种手段加以折磨,强迫那披了狗皮的小孩,每时每刻都要模仿狗的举动和神态,如若稍有不从,就活活打死,弃尸荒野。
这种勾当天理难容,但是旧社会跑江湖打把式的还是从都如云,他们确实是有一些特殊的手段和传承,比如用秘药处理狗皮使得披了它的孩子能够通过其来排出汗液。蒲松龄的《聊斋志异》里面就描述了这么一个有关造畜的事情,是说一天,扬州某旅店中进来一个人,牵着五头驴,顺手拴在马厩下,嘱咐店伙说:“我一会儿就回来,不要给它们喝水。”说完就出去了。那些驴被太阳晒得暴躁不安,又踢又叫。店主人就把它们牵到阴凉处,驴一见水,挣扎着奔过去,店主就让驴饮足。转眼工夫,见驴在地上打滚,尘土飞扬中,立即变成了妇人。店主非常惊异,问那几个妇人是怎么回事,妇人舌根发硬说不出话来,店主忙将她们藏在了屋中。一会儿驴的主人回来了,把牵来的五只羊又拴到了院子里,他发现驴不见了,便惊慌地询问店主。店主忙上前拉他坐下,以命人端上饭菜,宽慰说:“你先吃饭,驴马上就来了。”店主出去,让羊饮足水后,一打滚又全变成了小孩。于是他将此事偷偷地告到郡里。官府立即派人捉拿住那巫士,一顿乱棒便将他打死了。
斗笠怪人说到了造畜的事情,张海山觉得有些不解,但是对于此类勾当他也是有所耳闻并不陌生。其父对他说过,早年间有卖艺的人,为了谋生度日不择手段丧尽天良,就有那黑心之人从别人家诱拐来儿童,然后将其装进一个小坛子里抚养,坛底留有一孔用来解决水火,不让那儿童离开坛子。整日里对其折磨打骂,强迫训练那孩童口技和声色表情。长期离不开坛子,儿童的身体长到接触到坛壁就不再发育了,时日久了那小孩就和坛子连成了一体,于是那打把式卖艺的就将其带到闹市展览取悦于人,加以花言巧语奇谈怪论等说辞来解释瓮里小人的来历原委,以博人们的同情和希奇来赚取不义之财。此类被进行非人折磨的孩子大都活不长久就早夭了,而且这种事情在旧社会是的确存在和发生过的,其中就有被丢失孩童的家长发现自家孩子,揭穿歹人狠毒手段蛇蝎心肠的事情。以前有歹人把小孩蒙了象猴皮,又用铁索拴了打锣敲鼓当街戏耍,那猴子遇到有官人经过,便当街拦住,跪地流泪磕头然后被察觉有异的官府带回衙门审出端倪识破行藏的案例也是为数不少。
“难道说先生你也是……”张海山突然灵光乍现顿时石破天惊,被自己想像出来的结果给惊呆了。
“不错,我也是一个‘人造人’,是一个行将枯木的‘妖人’。”那怪汉幽幽一叹,忽然揭开罩在头上的斗笠,露出一张毛绒绒的怪脸,森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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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鬼音

“然后呢?”
胖子听得趣味盎然不亦乐乎,听到此处也是暗暗心惊捏了一把冷汗,大有和他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的趋势。却不料我猛然打住不再讲了,于是急忙催促道。
“然后祖父收留了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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