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恋中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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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恋中的女人-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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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唉,”她说,“你也明白我们的意思,我们可不可以去那边岸上参观一番呢?”她手指着湖岸边上的一片小树林,它在一个山坡上,离这儿那半个湖那么远,那个树林看上去太可爱了。我们甚至都可以在那旁边游泳,在阳光下游泳多好啊!是的,它就像尼罗河——和人们想象中的尼罗河一样。”

    看到她对远处景物所表现出的过分热情,吉拉尔德笑了起来。“那么可太远了,你们真的想去吗?”他嘲弄地说。接着马上补充道:“行啊,如果我能找到划艇的话,你们可以上那儿去。船好象没剩的了。”

    他扫了一眼湖面,数了数湖上的划艇。

    “那多么美啊!”欧秀拉渴望地喊起来。

    “你们想不想喝茶?”他说。

    “噢”,古德兰说,“我们可以喝一杯,然后就走。”他笑着看看这儿又看看那儿。他有点生气——不过倒是满有趣。

    “你们划船水平高吗?”他问。

    “是的,”古德兰冷笑说,“非常高。”

    “嘿,没错。”欧秀拉说,“我们俩划船的水平可以和水蜘蛛媲美。”

    “你们行吗?我有一只轻便的划子,我担心有人划它会被淹死,所以就没拿出来,你们觉得安全吗?”

    “咳,肯定没事。”古德兰说。

    “多棒啊!”欧秀拉大声说。

    “给我点面子,别出事——要知道我负责水上的一切活动。”“不用担心。”古德兰很有信心地说。

    “而且我们还是游泳高手。”欧秀拉说。

    “好吧——那我让他们给你们带上些茶点,让你们去野餐——这主意怎么样?”

    “太棒了,你这样安排简直太好了!”古德兰叫了起,心里暖烘烘的,脸都红了。她温情地把脸转向他,并将她的感激注入了他的心中。这让他浑身的血『液』都沸腾了。

    “伯基不知哪儿去了?”他说,眼中『露』出了喜悦,“他可以帮我把船弄下水。”

    “可是,你的手怎么样?疼不疼?”古德兰说,声音很低,好像不想让人感到很亲切的意思。这是她第一次提及他的伤。她绕了弯子提到他的伤,这种不同与人的方式让他的心中有一种说不清楚的安慰。他把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手上缠着绷带。他看了一下,然后又把手『插』入了口袋。古德兰看到他包扎着的手感到特别害怕。

    “唉,我一只手也可以,划子很轻。”他说,“鲁伯特在那儿——鲁伯特。”

    伯基放下手里的活,转身走向他们。

    “你是怎么伤的?”欧秀拉问。有半个多小时她一直想问这个问题。

    “我的手吗?”吉拉尔德说,“机器轧的。”

    “啊!”欧秀拉大叫了起来。“很疼吗?”“是啊!”他说,“当时特别疼,现在好得多了,手指被压碎了。”“啊!”欧秀拉又叫了起来,像是她自己受了伤一样,“我就不喜欢那些自己弄伤自己的人。我能感觉到。”她摆了摆手。“你叫我有什么事?”伯基问。

    两个男人把长长的棕『色』的小船抬出来放在水上。

    “你们能保证坐在里面不会出危险吗?”吉拉尔德问。“没问题。”古德兰说,“如果有什么问题,我就不会那么笨地愿意坐进这艘小船里的。我和艾伦德尔也曾有过这么只小划子,所以我向你们保证,绝对不会有危险。”

    她一面像个男子汉一样许诺,一面和欧秀拉跨入这只危险的小船,用桨一推岸,小船慢慢驶出去。两个男人站在那里看她俩。古德兰在划桨,她知道他们在看她,这使她的动作很笨,脸涨得通红,像一面小红旗。

    小船在水面上慢慢移动。她回头向他们感谢,“十分感激,很舒服——像是坐在叶子上一样。”

    他听到她的比喻笑了起来。她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听着特别尖、特别细,而且很怪。他一直看着她划船。对古德兰来说,装成一个有孩子气的依靠男人的女人是件开心的事情。这个所依赖的男人远远地站在岸边,白『色』的衣服使他显得很精干。更重要的是,这是她到现在为止所认识的最为重要的人。她并没有注意到伯基站在他身边狠劲地挥手。身影模糊了但眼睛却是在发亮,此时她的视线全被一个人所占有。

    小船在水面上很快地前划。她们超过了游泳的人。在农场边上的柳树间有带条纹的帐篷。她们划过那宽阔的湖岸,被西落的太阳映成金黄『色』的牧场山坡也被甩到了后面。对面的几艘划船在岸边慢慢地移动。但古德兰继续向前划去。前面的树丛在金黄『色』的阳光下远远看去特别齐整。

    姐妹俩发现了一小块地方,有小溪流入湖中,溪边长满了芦苇,粉红『色』的排草花也满溪边都是,岸边是一片沙石滩。她们很开心地在这儿把划子向岸边靠近。等到船底搁浅不能动了,她们脱掉鞋袜,赤脚向草地走去。湖水波纹迭起,温暖而清澈。她们高兴地把小船抬上了岸,四处环顾了一下,在这小溪口只有她们俩人,显得有些孤寂。树林子就在她们身后的小山坡上。“咱们先稍微游一会儿,”欧秀拉说,“然后再喝茶。”她们四周扫了一遍,没有人会看到她们,短时间内不会有人看见她们的。一会儿,欧秀拉已脱光衣服,赤『裸』地钻入水中游开去。古德兰也和她一样很快钻入水中。她们俩没出声很痛快地游了几圈。几分钟以后她俩悄悄地上了岸,飞快地跑进树林里,好象两位下凡的仙女。

    “能自由自在多棒啊!”欧秀拉一边说,一边赤『裸』着身体、披散着头发在树林间穿梭着。这些树大多是山『毛』榉,挺拔参天,很有气势,青灰『色』的树干互相交错,像耸立在那儿的脚手架,四处都是绿绿的小树枝。树林的北边却很空旷,像开了一扇窗,远方明亮的天空便从那儿显『露』出来。

    她们又跑又跳,等身上的水干了以后,才很快地穿上衣服,然后坐下来品茶。她们坐在树林子的北边,在金黄『色』的阳光底下,对着绿草如茵的山坡,远离喧闹,置身于山野的世界。茶水冒着热乎乎的香气,还有可口的黄瓜鱼夹心三明治以及散发着酒香的糕点。

    “哎,你觉得痛快吗?”欧秀拉大声说,两眼注视着妹妹。“欧秀拉,我觉得特别痛快,目送着下落的夕阳。”“我也是。”

    当她们俩一起干自己喜欢的事情的时候,她们就会沉醉在自己的世界之中。此时,她们彻底地自由自在、惬意之极。只有孩子们才会有这种感觉。此时此刻什么事情都变得特别完美、十分幸福。

    她们俩用完茶点,便安静地坐在那里。过了一会儿,欧秀拉轻声唱起《塔劳的安馨》。她的女高音很动听。古德兰静静地坐在树下听着,心中渐渐产生了一种向往的感觉。欧秀拉却是坐在那儿无意识般地哼唱着,好像是在自我享受。无疑她已深深沉醉于自己的世界里了。古德兰却觉得自己已被忘却。每当她感到自己被排除在生活的外面,成了一个旁观者,而欧秀拉却在独自享受的时候,她就觉得很凄凉很痛苦,她就会产生一种自我否定的感觉,同时产生一种一定要让她姐姐意识到她的存在、意识到她俩已连接在一起的感觉和心情。

    “我跳达尔克罗兹舞来配你的曲子好吗?”她用一种很奇怪的低声说,几乎没有动嘴唇。

    “你说什么?”欧秀拉问,抬头看她,她内心的平静受到干扰。“你唱,我跳达尔克罗兹舞,行吗?”古德兰并不高兴地重复了一遍。

    欧秀拉想了一会儿,收回了她那游离的思绪。

    “你跳——?”她含糊地问。

    “达尔克罗兹舞。”古德兰说,她心中很不自在,这都是她姐姐的原因。

    “哦,达尔克罗兹舞。我不太懂这个名字的意思,不过跳吧——我很喜欢看你跳舞。”欧秀拉大声说,一种孩子一样的惊喜显『露』出来,“可我唱什么呢?”

    “随你便,我只要跟上你的节奏就可以了。”

    可欧秀拉怎么也想不出该唱什么歌,最后她带着嘲弄和笑声唱了起来。

    “我的情人——是一位十分高贵的姑娘——”

    古德兰好像手脚上带了沉重的锁链,用健美『操』的姿势慢慢跳起,两脚很有节奏地踩着点、跺着,手腕也很有韵律地动作着,双臂一会儿大幅度张开,一会儿举到头顶上,一会又柔软地分开,脸同时一仰。她的脚一直伴着歌声不停地跺着、跳着、踏着,好像这只歌是一种咒语,她那洁白的沉『迷』的身躯,狂醉地颤抖,一会儿移到这边,一会儿跳到那里,一会儿用碎步跑动,全身为此而发抖,似乎是被咒语的微风吹起一样。欧秀拉坐在草地上,嘴里唱着,眼中却在笑,好像这就是在开玩笑。但她眼中的目光却是黄『色』的,因为她看到妹妹那白『色』身躯颤动着,扭着,跳着,各种动作混合在一起,让人想到宗教典礼中的无意识的狂舞,她的身体完全被一种未知的却影响着人的节奏所控制,一种像催眠似的力量在影响着某种意识发挥着有力的作用。“我的情人是一位十分高贵的姑娘——她黑——黑得像铁锅——”欧秀拉的歌声带着笑声和嘲弄回『荡』在空中。古德兰的舞步越来越快,越来越猛烈。她的脚不停地在动,好像是在努力摆脱什么似的。突然,她双手一挥,两脚又蹦又跳,然后她抬起脸,颈部都『露』出来,半闭两眼,什么都不看,姿势很优美地向前冲去。红红的落日正在西沉,一轮淡淡的月痕挂在了天空上。欧秀拉为自己的歌声而陶醉。但古德兰突然停住舞步,用轻柔嘲讽的语气说:

    “欧秀拉!”

    “怎么啦!”欧秀拉从陶醉中睁开眼说。

    古德兰一动没动,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把手指向一边。“啊!”欧秀拉突然吓得尖叫起来,从地上一跃而起。“没什么可怕的!”古德兰讥讽道。

    在她们的左边有一群高原小牛,在傍晚的余晖中,它们显得『色』彩鲜明,皮『毛』柔软光润,岔开的犄角高高指向天空,嘴向外凸着,好像好奇的样子,像是它们已经知道姐妹俩在那儿干些什么。它们的眼睛透过蓬『乱』垂下的『毛』发『射』出亮光,光『裸』『裸』的鼻子孔里,黑乎乎的。

    “它们会不会冲着咱们过来?”欧秀拉很害怕。

    平日,古德兰很害怕牛,这会儿她却摇摇头,动作有点怪,含有怀疑和讽刺。一丝笑容掠过嘴角。

    “欧秀拉,它们看上去不是很可爱吗?”古德兰尖声叫道,像刺耳的海鸥声。

    “很可爱,”欧秀拉大声说,浑身却在发抖,“但它们会不会来伤害我们?”

    古德兰脸上又『露』出了不可捉『摸』的笑,回头看看姐姐,摇了摇头。

    “我保证它们不会好。”她好像在说服自己似地说。而她仿佛相信自己身上有一股神奇的力,想要试试看,“坐下继续唱。”她又用刺耳的尖声冲姐姐说。

    “我害怕。”欧秀拉特别惊慌地大叫,她魂不守舍地两眼直盯着那群结实的矫脚牛。它们却一动不动好似生了根,恶狠狠的黑眼睛透过眼上垂下的『毛』发死盯着她们。但她还是姿势不变地坐下了。

    “它们没什么危险。”古德兰的声音传来,“随便唱吧,你只要唱着什么就可以了。”

    很显然,她有一种奇怪的欲望,想要在这些英俊健壮的牛面前展示舞姿。

    欧秀拉用走了调的声音唱道:

    “在田纳西的路上——”

    她的声音充满了忧虑。而古德兰却高高地抬起脸,张开手臂,向牛群奇妙地舞动着,像中了邪一样把身体对着牛群、有节奏地舞动,好像被一股什么情绪不自觉地促使着。她的胳膊、手腕、手掌时而张开,时而上举,时而放下、时而伸直、伸直后再放下。朝着牛群的『乳』房时而耸起,时而左右晃动。她的颈部完全暴『露』在它们面前,好像是得到了一种肉体的快感一样。与此同时,她不知不觉地离牛群越来越近。一个白『色』的身躯慢慢靠近它们,如痴如醉,用奇怪的扭动向牛群『逼』去。牛群似乎在待待。等她一过来,突然把头一低,但眼睛还一直注视着她,好像进入了催眠状态。当她的身体扭着催眠舞时,它们的犄角光洁地竖立着。她觉得它们就在眼前,好像从它们的胸中有一股电流『射』到她手上。她就要碰到它们了,真的碰到了,既害怕又兴奋,她全身一阵抖动。而欧秀拉却像被咒语控制住一样扯着嗓子唱着既无力又走调的歌,歌声像咒语一样划破了傍晚的天空。

    古德兰能听到牛在喘着粗气。它们既有些害怕又有些不可控制地入了『迷』。它们很勇敢。这些苏格兰小野牛有着柔软的『毛』发。忽然,一头牛的鼻子里发出了声音,低下头向后退。

    “唉,嘿——哦哦!”一阵大喊声忽然从林边传过来。牛群很自觉地散开,转过去跑到山坡上,跑的时候它们的『毛』发好像头一样地在抖动。古德兰站在草地那边,停住了跳舞。欧秀拉站了起来。

    是吉拉尔德和伯基找她们来了。牛群是被吉拉尔德的喊声吓跑的。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他又困『惑』又气恼地大声冲她说。“你们为什么来这儿?”古德兰用刺耳的声音生气地问。“你自己知道在干什么?”吉拉尔德情不自禁地重复说。“我们在练习健美『操』。”欧秀拉颤抖的声音笑着说。古德兰远远地站在那儿用两只又黑又大的眼睛生气地瞪着他们。接着她转身向山坡朝牛群走去。那些牛在山坡上聚成一群,像被咒语镇住在那里。

    “你到哪儿去?”古拉尔德冲着她喊,他沿着山坡追过去。太阳已落到山后,阴影开始慢慢笼罩大地。在上方的天空里还可以看到太阳的余晖。

    “用来伴舞的歌太不怎么样了!”伯基对欧秀拉说,他面带一丝微笑地站在她面前。忽然他低沉着声音唱了起来,在她面前跳一种十分古怪的舞。他身体在晃,手臂在抖,好像要散架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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