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教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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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教小娘子-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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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径佳人在抱不成,只好善尽地主之谊,招呼他们落座,然后自己退到一旁坐下,才刚坐定听到小妹的置疑,马上又换上一副苦瓜脸,眼中居然还漾起了水光,“小妹,你连二哥都不认了?呜呜……想不到,你才出阁几个月就把二哥给忘了,难道二哥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亏得我还天天想着你嫁出去了过得好不好,原来都是二哥自作多情……”看着他精彩绝伦的表演,若谦除了翻白眼还真不知该做什么反应。偏偏他的娘子还傻傻地相信了。
依依一听二哥的埋怨,,心下觉得颇为自责,慌忙解释:“二哥,不是这样的,只是你刚才不太一样,我…我…”天哪,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眼泪都快急出来了。
宠妻的若谦一看到依依的泪当即变了脸,出口的话虽然不至于咬牙切齿,也是足以让勇气不足的人一身冷汗了,“书径二哥──”拖长的话音中尽是阴寒,但对在坐的两位显然都没什么效果。
依依注意力全在柳书径身上,根本没时间去体会若谦的心情,而书径则是不痛不痒,嘻皮笑脸不当他是回事,但依依的泪让他知道自己玩笑开过火了,赶紧换上抚慰的面孔,说道:“小妹,别哭,别哭,二哥逗你玩呢。”
依依再看书径,一脸的轻松快意,眼中的潋滟水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才明白自己被骗了,不由火气上冲,头一甩,抛了一句火气颇冲的话:“二哥,你又骗我,小心我叫夫君……”她的眼转向了若谦,蓦地收住了话,脸上泛起了红晕。
若谦和书径一愣过后,对视一眼,不由开怀大笑。
书径伸手弹了依依的额头一下,笑言:“小妹,你终于也有伸出利爪的时候。看到你这样,真好。”
对依依本能的依赖感到满心喜悦的若谦也无心计较书径的小动作,他放声大笑过后,把下巴靠在依依的肩上,轻轻柔柔地蹭着,看似对依依耳语,声音却大得足够三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娘子,你还真看得起你相公啊,你可知道坐在你对面的是谁?”
依依夹在两个狡诈的男人当中,显得明显的反应不良,她眨着无辜的大眼,歪着头来回看了两个男人好几回,最终松懈了下来,她窝进了若谦的怀里,不再开口说话。双眼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好一会儿,她才柔柔地问:“对啊,你到底是谁?”话里有着浓浓地疑惑。从小她就知道二哥不喜欢呆在家里,总往外跑,长大之后就更是变本加厉了,但却没有人知道他在外面忙什么。爹每每问,都被他搪塞过去了,久而久之,爹也就放弃管束他了,把全副放在了大哥身上。谁料这一来却让二哥更如鱼得水,三不五时不回家是家常便饭。但她怎么也没想到二哥会有一个完全不一样的样子。
“哈,小妹,这个你不用问我,问我的妹婿就行了。”他的语气有些怪怪的。似是有许多的不满却又无处可泄,只有自己放在心里闷烧。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想他自从六岁那年因因缘际会被洛神帮帮主南天收为义子后,就开始了一种和父亲所过的完全不同的生活。在世人面前扮了十几年的双面人没被人知道过,谁会知道龙蛇混杂的洛神帮少帮主居然出身呢?偏偏就遇上了关若谦。认识关若谦是在几年前,两人就因为生意上的事而有所交集。没想到的事他会变成自己的妹夫。依依归宁那天,两人就打过照面,还好若谦看懂了他的暗示,没有把他的身份给抖了出来。可自己却落个了把柄在他手里,只差没让他予取予给了。现在他居然还把小妹带到洛神帮来了,可恶!
若谦自是明白他在别扭什么,却不以为意,只是好言好语地哄着妻子:“娘子,别这样,来,笑一个,你的二哥可是掌握整个大运河水运的洛神帮少帮主哦,他一个眼神就能定人生死呢。”呵,话中是藏不住的笑意。
今天是依依十七年来过得最震憾的一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少帮主居然是自己天天嘻嘻哈哈的二哥,这让她如何能相信,可是事实却摆在了面前,不信也不行。突然她想起当初若谦在船上的话,她抬头问道:“夫君,你说要回洛阳找二哥,是指我二哥吗?”原来他神秘背后竟是这样一个大秘密,真难以想像爹要知道了会是怎么的表情。
“傻瓜,你二哥不就是我二哥吗?”若谦对她慢半拍的反应深感无力。
“对了,你们怎么突然来了?”柳书径深信“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古训,他知道没事的话,若谦不会带依依来见另一个自己的。
“没事,就是无家可归,所以带依依来投靠你啊。”若谦耸耸肩,轻松得不当回事似地说,但眼神传递的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书径当下就明白他的意思,看来他是有意隐瞒小妹,这他没意见。有危险的事不适合小妹这样单纯的女人知道。
依依却没那么配合他们,蹙起了她的秀眉,流露出了沉重的忧虑,她忘不了在船上时,夫君的黯然深沉,话就不由脱口而出:“夫君,你是不是因为那件事来的?”端端毁了两个大男人欲保护她于纷争之外的好心。
看她的表情,若谦就知道她已经联想到了,苦笑浮上眼,有时候他总以为他的小娘子是迷糊单纯的,可有时候她又实在聪慧得紧,总是一语道破“天机”。
书径闻言,讶异地挑挑眉,他还以为若谦什么也没告诉小妹呢。
若谦无奈地笑了笑,解释道:“原本,我想,依依是我的妻子,也是关家的一份子,有权知道,她应该和我发担。但现在我后悔了。也许这事并不单纯,我不想把她卷进来。现在我只想保护她。不过,看来是不可能了。你知道她总是很固执。”
依依真的不知道若谦在短短的几天里,心思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她想也许是自己受了伤,让他起了要保护她的念头。但诚如他所说,既然自己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存在,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她总是要和夫君一起面对的。她站在若谦的对面,脸上坚定的表情这样告诉在座的两个男人。
若谦把她揽回怀中,对于她的固执,他早已经明白,所以他知道他再瞒也无益,也许只会让她更担心,就像父母瞒住了他,却让他的不安更深。他承诺:“我会告诉你所有事的。”
依依因他的保证而绽开一朵绝美的笑花,眩花了两个男人的眼。
柳书径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脸上带着一贯的笑,却比以往更灿烂三分。小妹真的不一样,她已经渐渐地走出了父亲设下的框框条条。
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吗?如果是的话,那只能说爱情真的是一种很可怕的东西,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里改变了一个人改变得如此彻底。自己还是明哲保身,和它保持距离为妙,书径暗暗告诫自己。他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一点也不想为了一个女人而改变。
咳咳,柳书径轻咳两声,收回自己涣散的心绪。
“说说情况吧。”毫不浪费时间,柳书径当即切入正题。
若谦皱起了眉,说道:“就是我上次托你查的那事,有进展吗?”
书径脸上现出了略为苦恼的表情,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这让若谦更加确定事情真的不简单,他的表情也僵硬了起来。
书径沉吟了一会儿,终于摆出壮士断腕的壮烈神情,惹得若谦和依依都屏住了呼吸,把心提到了嗓子眼上。
“说真的,我说真的,我们洛神帮的情报网不是全国最好的,那也是黄河以北最好的。”他的脸苦得快可以滴水了,一点也看不出自夸的洋洋得意,让人看不懂他在唱哪一出的大戏,若谦和依依的表情已经变成不知所以然了,可柳书径压根没顾着别人的想法,自说自话得不亦乐乎,“可是,可是,居然什么也查不出来。”他的表情终于演化到了痛不欲生的地步。
若谦和依依现在的心情是一样的,那就是恨不得在柳书径身上用灼热的目光烧出四个大洞。这小子根本就是在耍人嘛。
那目光实在是太强烈了,烧得柳书径不得从自导自演的大戏中回到现实中来了,他嘿嘿地干笑着,企图平息被自己燃起的怒火。
若谦一点也不为所动,他瞪着柳书径,一副他不说个清楚,就要把他盯死的狠样。
柳书径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明白自己的玩笑开得不是时候,于是坐直了身子,终于有了点正经的样子。
“若谦,你说的这事还真的有些玄,乍看起来,那是真的一点问题也没有,查起来也没有个准确的方向。这次如果不是叶叔亲自出马,恐怕也不会这么快就找到方向。但这次的事是真的不简单,连叶叔这样在探子这一行成名几十年的老手也觉得得棘手,到现在还没查出什么真正有价值的线索。这次叶叔出去好几天了都还没回来,不过明天是帮里的例会时间,叶叔应该会赶回来参加才是。所以估计他今天会回来吧。这样吧,等叶叔回来了,我们再来讨论吧。”
若谦想了想,也只好这样了,点头表示同意了。
依依一直无语地听着,书径的话听着她耳朵里简直就像是天方夜谈一样神奇,见他们没有再说下去的意思了,于是她决定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好好问问二哥这些年来的精彩生活。
书径爽快地答应所所有的事都告诉她,但不是现在,他要先给他们安排住处,还要给他们洗洗尘,补偿他们这几日的辛苦奔波。
是夜,柳书径在自己所居的剑居为若谦和依依洗尘。在座的只有宾主三人,柳书径恢复本来柳二少爷的本性,百般耍宝,把自己这些年闯荡江湖的趣事添油加醋地讲了个通透,逗得依依笑逐颜开,频频追问细节。若谦虽无心说笑,但贪看妻子灿烂如骄阳的笑颜而暂时忘却了一切的烦恼。席间的气氛是其乐融融。但一直到席尽人散,书径口中的叶叔也没有出现,让人隐隐不安。
若谦和依依在洛神帮一住就是好几天,一点消息也没有等到。所幸书径派到关家监视的手下传来消息说,关家一切如常,并没有发生什么意外的事,这才让若谦和依依日渐焦躁不安的心有所安定。
这一天,若谦一大早就出去了。依依一直留在房里,没有出来。洛神帮毕竟是江湖帮派,龙蛇混杂,不适合女子走动。所以除非有人陪,否则依依就只能留在房里。还好依依一贯能自得其乐,此时她正在房间里为柳书径缝制一件披风,一为打发时间,二算是报答二哥收留之恩,虽然是自己的二哥,可自己毕竟是出嫁了的女子,就是那泼出去的水了。这样打扰娘家人总是不应该的。庆幸的是二哥永远都是这么的宠爱自己,从来不把自己当外人看。而这么多年来,也是二哥用心良苦,才使自己的性格中还保留了一分最初的活波开朗,不至于真的心如一潭死水。自己能做的从来就不多,以前二哥的衣物都是娘在打理,轮不到自己插手。现在她知道二哥的另一面,那是娘所不知道的。虽然不知道二哥的世界和自己的有多大的不同,但她看到了二哥身上儒雅的白裳和他那天在厅堂上的气势是多少的不谐调。现在她能做的就是为二哥缝制一身新衣,绣一件披风。除此之外,她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虽然她那天说有什么事都要和大家一起面对,但这几天她看着夫君焦急,除了陪他急,她什么也做不了,才明白自己有多么的无能为力。
今天夫君出去了,出去的时候什么也没说,但她知道他是要回关家去看看。虽然不能进去,但远远地看一眼,也能安三分的心。她也知道自己不能跟着去,自己太容易激动,她怕自己见到家门时会忍不住想哭。那个家自己虽然才生活了不足半年,但她已经完全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那个家里有宽容的公公婆婆,有体贴能干的翠竹,有上上下下对自己照顾有加的下人,有她几个月新媳生活的快乐记忆,有太多太多让她想哭的理由。所以当夫君出门的时候她一句话也不敢说,她怕自己一开口就会说出想回去的话,她知道那样会让夫君为难。
“喀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冷不丁吓了依依一跳,针扎进了指尖,血珠子迫不及待地冒了出来,依依顾不得吮一下,她放下了手中的活,起身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是柳书径,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昔日轻松的笑意,只剩下沉重和严肃。他身后还跟着一个那种普通得会让人过目即忘的中年男子。
依依感觉到了什么,她无声地把他们让进了房里。待三人坐定,依依还是无言,她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她只能等待,等待来人说话。她相信他们来是有话要说的,或许就是一个或好或坏的消息。
“小妹……”柳书径迟疑着。
依依很努力镇定住自己的心跳,平静地说:“二哥,有什么话说吧。”
柳书径看了那个中年男子一眼,无言地把发言权交给了那个男子。
那个男子神色沉重地开口了,他的语调沉稳平淡,话却句句摄人。依依的脸色一点点地苍白下去,最后只剩下一片茫茫然的苍白,再也看不出什么了。
夜黑得像一团墨迹,静得像一个真空,冷得像一个冬天冰窖。
依依觉得被怎么裹也暖和不起来。原来这么大的床,只剩下她一个人睡的时候是这么的冷,冷得仿佛那风就像刀穿过肌肤一样地穿过被褥,袭向她的全身。而事实上,这个房间里什么风也没有,门窗严严实实的,屋里还有一盆炭火。那止不住的寒意来自她的心灵深处,不是暖被和炭火可以温暖的。而那个一向给她温暖的男人现在不在她的身边,她不知道他去哪了。
她只能一遍遍地想着今天下午听到的那不可思议的事实,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去接受它。她想着,想着,就觉得寒意越发得深了。
一阵冬天的寒风从门口处往屋子里灌了进来,还带着一些白花花的如柳絮的事物。黑洞洞的门外走进来了一个人。一个男人。那个她一直在等的男人。他终于回来了。他走了一天了。他反手关上门,站在门板边上抖落了一身的残白,原来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小雪。
依依已经从床上起来了,点上了烛火,看清了从门外灌进来的原来是雪花,小小的,细细的,很快就在温暖的屋子里蒸发了,连水珠都没留下。
若谦已经抖尽一身的落雪,他大步走了过来,把依依搂进了怀里。他那一身从外面带来的冰寒透过了依依的衣衫,渗进了她温热的皮肤,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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