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教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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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教小娘子-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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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传来一声闷响,却丝毫没有传入他的耳朵,他更没注意到一直揪紧他的衣角的小手已经松开了。他只是机械地前行,完全忘却了周围的一切。
依依趴伏在地上,她已经没有力气去爬起来,跟上他了,全身都在痛,每一根神经末梢都浸渍在痛苦之中。然而她却顾不上周身的不适,她在努力挣扎,挣扎着想爬起来,但她失败了。焦急的泪如断线的珍珠串串滑落,坠入尘土中,沾染上尘土。她喃喃地呼唤着:“夫君,夫君……”但他什么也不见,渐渐地走远了。
依依泪眼模糊地注视着他远去的身影,一股恐惧涌上了心头,被抛弃的悲伤笼罩上了她的心,就像那一夜他开玩笑说要休了她的那一夜一样,她只能无助哭泣。她的意识模糊了。睡吧,这两天够她累的了,就让她睡吧。
谁会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乡间小道上,沉睡着一个受了伤的泪眼美人呢。没有人会来带走她吧,只有风和尘土与她作伴。风卷起一阵尘土飞扬,笼住了她娇小的身影。
风有点冷了,冬天快来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相遇
依依悠悠醒来,四肢百骸的痛觉袭击着她,让她难以克制地出声□□,她慌忙闭上双眼,妄想重新沉入没有痛苦的黑甜乡,但疼痛清醒地刺激了她的神经,让她无可闪躲,只能咬唇忍住,但在贝齿触上下唇的瞬间,她感觉到了火辣辣的灼痛,这是她昏迷前咬伤的。
对了,她记得自己昏睡在了路边,那么这里是哪呢?她抬眼环视,房间很小,也简单,但收拾得很干净。房门仅垂着深蓝的布帘子,房中间有一张方桌,摆着茶壶和杯子,还有一盆水。这是什么地方呢?她茫然地想着,夫君呢?夫君到哪去了呢?这个恐慌让她挣扎了起来,不行,她要去找夫君。
“依依,你在干什么?”一声惊吼从门口传来,一个身影极快地冲到了床前,按住了她的挣扎。
多么熟悉的声音啊,依依停止了挣扎,因为这熟悉的醇厚的略带沙哑的声音而感到一种新生的感动,泪就像有自己的意识似的,顺着眼角滑过她的脸,落入枕畔。
“怎么了?依依,哪儿疼了?”沙哑的声音带着焦急,若谦关切地盯着她的脸,着急地问,略带粗糙的大手轻柔地拭去她掉落的泪。
依依轻轻地摇了摇头,露出一个甜蜜的微笑,她只是挣扎着扑向他的怀中,用带着擦伤的双手紧紧的环住他结实的腰身。夫君回来了,回来找到自己了,他没有丢下自己远走,她觉得一颗小小的心被幸福充满了。
若谦反手拥紧了她,缓缓地开口说道:“依依,对不起。”这一声道歉包含了他万万千千的言语。天知道当他从自己的思绪中回到现实时发现她已不见踪影时是多么的惊慌。在这荒郊野外自己居然大意到把她给丢了。他顺着原路狂奔而回,一路搜寻着她的身影。幸好,一刻钟左右过去了,他终于看到了她。她是那样安静而苍白地伏卧在地上,身上蒙了一层薄薄的沙土,看起来像一个被丢弃的娃娃,没有一点生息。前所未有的恐惧瞬间撞上了心口,让他几乎窒息,颤抖着手,他感觉到了她平稳的呼吸。她没事!这个认知带来的狂喜瘫软了他的四肢,他跌坐在她身旁。许久之后才找回自己的力气。
依依在他怀中坚定地摇了摇头,想开口安慰他:“夫君……”但是她发现开口是如此艰难,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
“嘘,依依,别说话,你受伤了。对不起,我太粗心了。”他扳着她柔弱的双肩,把她按回床上,自己起身倒了杯茶,端到了她的唇边。
温热的茶水湿润了她的喉咙,但杯沿摩擦到了她唇上的伤,有些尖锐的痛感让她缩紧了肩膀。
若谦立马放下了杯子,察看她的伤势,还好并无大碍。这红肿的犹带着血痕的唇让人看不出它曾是如何的丰润诱人,还有擦破皮的双手和磨起水泡的细致玉足。她这一身的伤只怕是她近十八年来都不曾有过的,却全在自己的身边有了,历历在目地控诉着他的粗心大意。
温存地俯身在她额上印上怜惜自责的一吻,他再次呢喃:“对不起,依依。”千万声的“对不起”都道不尽他心中的歉意和怜惜。
依依伸出双手,轻轻地捧着他略显憔悴的脸,柔柔的口气带着坚定,一字一句地说着:“夫、君、这、不、是、你、的、错。是依依太没用了。你不可以再说‘对不起’了。否则我会很难过的。”
避开了她手心的擦伤,他轻柔地握住她覆在他脸上的小手,点了点头应允了她。这个令他疼到心坎地女子啊,她是如此善良体贴,如此的坚忍不拔。也许她永远也挣不开礼教的束缚,也许她永远都不够精明,但够了,她的一切都已经深深地打动了他。直到今天他才深深地明白,这个小女人的一切已经融入了他的生命,让他再也放不下了。
绽开一个绝美的笑颜,她忍着疼痛,在他的唇上印上了柔情似水的一吻。四唇相依,没有压力,没有激情,却让他感觉到了彼此的感情,亲密的氛围在他们周围漫延开来。
若谦首先打破了这份安静,他抽离了她的唇,让她躺回床上,拉下了她身上的被子,他仔细地查看了她身上所有的伤口,还好,伤口都没有感染的现象。细心地为她盖好被子,他抚着她的秀发,心疼地说:“傻瓜,伤成这样,也不说,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
“夫君,我……”话未出口,就被若谦截住了:“嘘,什么也别说,我知道的。但我要你知道,在我心中再也没有什么事比你更重要了,明白吗?”
“嗯,依依记住了。依依以后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她听到了世上最动听的话,夫君是如此的重视她,现在的她比当初想像的更幸福。
“傻瓜,保护你是我的责任。”若谦心中的占有欲和保护欲首度膨胀了起来,这个柔弱却坚强的小女人呵。
“好了,依依,你再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弄点吃的。”若谦忍不住又掖了掖被子才起身离去。
“夫君也是依依心中最重要的人。”如细蚊般的羞怯低语却一字不漏钻进了若谦耳中,如浪击岸石在他心中激起千层水花。他俯身在她光滑的额头烙下灼热的真挚的一吻。如果不是她的唇受了伤,他真想吻她到窒息。
直到他揭帘离去,依依仍旧带着甜得醉人的迷蒙的笑,一脸的幸福让人不忍打扰。好一会儿,她才敛去了笑,茫然地想到了一件事:“这是哪呢?”很显然这个她初醒来就想到问题在关若谦出现的时间里被彻底遗忘了。但很快她就再也想不起这个问题了,因为她是如此的疲惫,于是她又沉沉地睡去了,带着幸福的笑。
依依再度醒来已是很久之后的事了。
她舒适地窝在若谦宽厚的怀抱中,静静地享受相拥的甜蜜。若谦的脸上还带着未竟的疲惫。她心知这是为照顾她的伤而造成的。情不自禁地从心底泛起一股柔情。这个男人啊,为什么他会如此的牵动她的心情。虽然霸道却又时时时尊重自己,虽然看起来彬彬有礼却又视礼教为无物,如此一个出众无双的男人是多么的难得,上天竟让她遇上,叫她怎能不动了独占之心呢?可是可以吗?她可以吗?
身子无意识地往他怀抱更深处挨了进去,她的笑飘飘忽忽。
忽然如蚊虫叮咬的搔痒从敏感的耳后传到了她的心底,打扰了她的迷思,让她颇为不满,忍不住伸手去抓,没想到纤纤小手把被握住,细细的酥麻感从指尖漫延到了全身,终于唤回了她的神智。
找回了理智,不用回头,她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她微一使劲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未能得逞。若谦牢牢地掌握着她的小手,魅惑地含吮她的指尖。
轻叹一口气,她终于正眼瞧他了,对上他含笑的眼,“娘子,你在想什么呢?我这么卖力地‘叫’你,你都没反应。”他对她含着怒气的表情视而不见。
“没有呀。”她想也不想就否认了,一点都不想让这“登徒子”知道她刚才对他的评价有多高。她已经后悔了,决定收回刚才的想法了。她的夫君在人前看起来正儿八经的,可在她面前就全走样了,十足十登徒子一个。
“真的?”他扬眉反问,摆明了不信,继尔扯出一个邪邪的笑,欺近了她,“娘子,你确定没有?”邪恶的威胁明显地写在了脸上。
依依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一招他在过去几个月里已经用过不下百次了,说穿了就是想趁机吃豆腐,而且保证一吃就没完没了,星火会燎原。她慌忙改口,因为她听到自己的肚子在抗议了,她可不想浪费时间和她亲爱的夫君玩亲亲。“夫君,我饿了。”说完,一把推开若谦,在他抓住她之前,溜下了床。
可惜还是慢了一步,她的背贴上了他的胸膛,腰被牢牢地环住了。
“唉。”喑叹一口气,叹自己怎么也学不乖,明知逃不开还老想躲。
“娘子,你去哪?伤还没好,怎么可以乱动呢?来,乖乖躺下。”他又把她放回床上,摆出了柔情万千的面孔,让依依不得不再次惊叹他的变脸功夫。
“我去找东西吃,我饿了。”像是证明似的,她的肚子发出了细微的抗议声,虽然不响,但足够让靠得如此近的两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了。
极端的反应,她陀红了脸,满心懊恼,他则狂笑出声,他相信他这个端庄的娘子这辈子肯定没这么糗过。
“讨厌。”脸越发红艳了,她怒嗔,伸手在他腰际掐了一把。
“哦。”虽然不是很疼,但足够让他了解到依依真的是生气了,他识趣地收住了夸张的狂笑,但脸上的笑意却怎么也敛不住,连双眼都发亮了。
“哦?娘子什么时候也会会反击了?嗯──”他的语气中没有一丝的不悦和火气,双瞳晶亮得可疑。
“我……”依依一脸的茫然,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么冲动。也许是离开了洛阳,离开了大大小小注视着她的目光,也许是这几个月夫君的纵容,也许…有太多的也许,但不知道是哪个也许让她有了这样自然的举动,这在以前的她身上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并没有觉得不应该,反而觉得自己掐得理所当然。为什么会这样呢?她惘然地想,看着神采飞扬的若谦,也许就是夫君这鼓励纵容的表情改变了她吧。
对于她的迷思,他可一点也不以为忤,他相信有一天她会想通的。“娘子,你慢慢想我去给你拿吃的。”他戏谑一笑,快速地离开了。
似有若无的一声叹息,飘荡在小屋中,连回音都激不起,就像没有人能给依依答案一样,要看透,要走出过往的迷障,走出眼前的困惑,也许只能靠她自己了。
“娘子,来,吃饭了。”若谦的声音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在门外响起,唤回了依依飘出九天云外的灵魂。
她回头望向门边,若谦小心翼翼地捧着个木盘进来,动作是笨拙的,确实,他这辈子还没做过这种事呢。但他的表情是如此的自然而愉悦,仿佛在做一件天经地义的事。
她慌忙从床上爬起来。这是不应该的,从来就没有夫君侍奉妻子的事,她怎么能让夫君做如此卑微的事呢?
看到她的举动,若谦顾不得小心翼翼子,他飞快地把木盘放在桌子上,冲过来抱住了她,瞪她:“你干什么,不是说了不要乱动吗?”
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她轻声细语地说道:“没事的,只是一点擦伤,我已经不疼了。”
“真的?”若谦不信地问,他忘不了昨日看到她细致粉嫩的肌肤上血迹斑斑的擦伤时的心悸。
“真的。”保证似的,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我看一下。”他抓过她的手,看了又看,上过药的伤确实好多了,有的已经结痂了。他又掀起她的裙摆,露出了修长粉白的腿,两边的膝盖上都有好大一处伤口。虽然只是破皮,但在她白皙的皮肤上,看来还是颇为可观,不过确实好多了。
“想不到老伯的药这么好用。”他自语地低喃了一句。
“夫君,你在说什么?对了,夫君,这是哪儿?”依依终于有机会问出她的疑问了。
若谦闻言洒然一笑,他还以为她永远也不会问呢,她偶尔露出来的迷糊总让他觉得格外可爱。他一把抱起了她,朝桌子走去,边走边说:“来,先吃饭,我再跟你说。”
依依像只慵懒的波斯猫窝在他的怀中,虽然她已经学会不去挣扎了,但她一直想不明白,斯文如夫君为什么总能轻而易举地抱起自己这么大的一个人。而且他似乎很喜欢抱着自己,总是动不动就把她抱在怀里。
他在桌边坐下,并不放开她,而是把她搂放在自己的大腿上,左手大大咧咧地环着她的腰。右手操起小勺子,瓢了一勺子的粥,送到了她的嘴边。
她乖巧地含下了一口饭,看着他又勺起了一勺子的粥送进他自己的嘴里,还故意张大嘴把整个勺子都含在嘴里。她的两颊泛起了红潮,为两人如此的亲密。他总是如此潇洒肆意,让她情难自禁地追随他。往往明白他的作为不合适,却总舍不得推拒,他是如此的体贴温柔。就像现在,他喂她饭吃,他们共用一支勺子,这都是不应该的,至少在她所受到的教育中,这是不应该的,但她怎么能推开他递过来的温情呢,莫说他的霸道不允许,就是已日渐习惯了这样的亲密的她又如何舍得拒绝心底如泉水汩汩涌出的幸福的暖流呢?有时,她甚至觉得为了这样的幸福,要她万劫不复她也甘心啊。
这样一个风采斐然的夫君啊,她的视线几乎已经离不开他了,她专注地着迷地看着他,忘乎所以。
“怎么了?娘子,不好吃吗?”若谦把一勺饭送到她嘴边,她却毫无反应。
“哦,没有,很好吃。”她回过神来,含下了粥,羞赧地笑了笑。粥虽然只是寻常人家的青菜粥,比不上美味佳肴,但确实做的很好吃,吃得出来,做粥这人是精于厨艺的人,而这人绝不会是关若谦这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少爷。
“这是谁做的?”依依好奇地问。
“吃完了我带你去见他们。现在什么也别问。”他让她乖乖地闭了嘴,让他喂饭。
她的食量一向不大,很快他们就分食了一碗粥,但大多进了他的胃。
“好了,我带你去见恩人。”他又轻松地抱起了她往门外走去。
出了门,看到的是空无一人的屋子,有着简单而大方的家具,应该是厅堂吧。若谦直往大门走去,在大门口停住了。
门外是一个小小的转着篱笆的庭院。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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