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姐，你在上海不是很好的嘛！”
“有徐医生，我很放心的。”我望着徐医生，徐医生真诚地点着头。
“姐，你放心吧，我会好好地照顾好云梦的，再说有姐给我们作主，是我们的幸福的。”徐医生也叫我姐了。
“你看，徐医生都等不及了。”云梦听着脸通红起来。
这几天，忙给云梦选购婚纱。将一件拖地的裙子不自觉穿在自己的身上，镜中的我真是一位天仙般的女子，可是穿这样的婚纱永远是水中镜花。依依不舍地将脱下这件婚纱，那样的梦，对一个女人来说，是怎样的幸福。
我想就买下这件婚纱，送给云梦，看着她穿婚纱，也圆了我最美的梦。
云梦的一句话竟让我气晕了。“这是很贵的，还是不买吧！”
“我来付！是我送给你的。”
“可是只穿一次，太浪费了。”云梦手摸婚纱的层叠的下摆。眼睛贪婪地盯住。
“结婚对一个女人就是一次重新的生命，你不可以不隆重的装扮自己的。”我极力地劝说道。
“可是我只要能穿上新衣就行了。这样白，我不习惯。还是红色的好。”
无奈，云梦挑选了一套红色的绣花高领的一套新衣。是那套法国婚纱的百分之一的价钱。
一路上，云梦不时将那套新娘装反复看。我留下一笔钱，叮嘱云梦和徐医生想买什么就买什么，陪嫁，就得象个样子。我说我去一趟报馆。其实两个相恋的人在一起可能会更能催温加热的。
看到云梦要做新娘的喜悦，也微微刺伤我的心。我详装快乐，我只告诉云梦，四姨太回了李家大院。我不敢告诉她四姨太其实早已活生生地离开了我们，离开这个繁花似锦的大都市。
说是回到报馆，走着走着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一步步离开我们的家越来越近了。那个让我想进却又不敢的家。我还痴心妄想推开这个铁栅栏，能听到《卡门之歌》，看到阿芸斜靠在纱发上，抽着香烟说“你要学会给男人点烟！”
大院里好像有很多杂草，树叶也是扫落一地，阿婆也不知去了哪里。推开大门，客厅依然有着阿芸喜欢的茉莉花香。径直上了二楼，想换一双拖鞋，却控制不住地走进了阿芸的房间。
推开阿芸的房间，看见一个人如僵户般直躺在床上。
是谁？那个僵硬的身子直挺挺地起来。我呆若木鸡地望着他，眼泪大串往下流，终于控制不住自己，扑向那个影子。
放开胸怀，痛哭。多日的人生绝望，似乎有了释怀。
“将军！”想开口告诉他精明能干的阿芸被人暗算，嘴一张却泪流满面。哽咽不止。
将军将我紧紧揽在怀里，说“什么我都知道了。”
“可是……”
“我知道你有几天没有回到这个别墅了。这次回来，就是接你过去。上海，你也不想呆下去了，是不是？”
“我是否能象阿芸那样讨你欢心。”
“傻孩子，从看到你第一眼，我就很开心。阿芸，让我们深深怀念她。她永远是我们心头最美的最杰出的。”
将军叫我傻孩子，我才知我可以在他面前娇嗔。
将军拿起阿芸的桌上的照片说“你看她笑得多高兴。她从不悲伤。”
“这套房子，有太多阿芸的影子，你看是否将让人伤心的房子低价卖掉。”
我没有想到将军会同我商量这幢别墅卖掉。
“可是我很喜欢。因为有阿芸的影子，所以我要更坚强。”
“只要你喜欢，都依你。”
“都依你。”这三个字竟出其不意地轻柔地荡漾着我，原来威武不苟言笑的将军竟可以说出这样温情的话。我的眼泪流下来，被这句多日才盼的话感动了。
“李云风携小玫瑰谨詹于中华**35年9月9日下午4时在圣玛丽教堂举行结婚典礼从简略恕不柬邀特此敬告诸亲友谨希谅鉴”上海各大报刊都登有这样结婚的启事。同事拿着这样报纸说，都不曾听说恋爱，却结婚了，保密工作做的好。陈思思也是看到报章上这则结婚启事，赶到报馆大骂我不够意思，连结婚了，也不知我的新郎到底是哪一个林子的里的鸟。
我与陈思思走到南婆婆包子店。一个男人穿着长衫等着我们。“好帅气哟！”陈思思在我耳边窃窃私语。
将军今天心情也特好，他要风风光光给我名份，可是第一夫人的名份耶！远在安徽的妈妈知道一定会为我骄傲。
陈思思站在定后，望着将军，略略一震。不自在地朝将军一笑。
两人客套一番。吃着包子，将军用筷子夹住却递进我的碟子里。时时被一个让自己敬仰的男人关爱，觉得自己特别的幸福。
“没有想到一段绯闻，还真的把你们俩给拽上了。”陈思思永远不知我的秘密。（44、盈小蝶/文）
第四十五章、久久等待
第四十五章久久等待
与陈思思逛街，最能让我心仪的还是一套套象征纯情美好的婚纱。当然上海有很多婚纱店出租婚纱，因为结婚之日穿婚纱也就那么一天的，租婚纱的还是多数的。可是我执意要购一款法国千隆贝婚纱，要十几万的。
“你可不可以不糊涂？”
“再贵，我也要买下来，女人做这样的梦，不就是唯一的一次吗？”在镜中面前转着圈子，看着美丽的自己穿着婚纱那种纯洁的羞涩纯情美。
“不，你可不可不嫁给他？”
我惊讶地望着陈思思。她不知我早就是将军的八姨太，只是这次将军给我很上等的夫人名份罢了。况且没有将军怎么会有小玫瑰？
“为什么？”
“因为他大了很多，就像你的父亲。而你就像个姨太，你有必要糟蹋在这一个老男人身上吗？上海好的年轻的男人多得是，你为什么选择他？”
“他有什么不好，不就是比我大一点嘛，大男人，老男人会心疼人的。我喜欢！”我的话阻止了陈思思的嘴。
“可是这样贵的婚纱你不要买下来，好不好，只穿一次，就太可惜了。”
“你穿过婚纱吗？”
“当然。”陈思思的话，让我的怨气只能放在肚子里。我不就是想穿一次婚纱，你穿过，你当然无所谓，对一个把名份看得高于一切的我来说，穿上婚纱走进青年会，是多么地重要。陈思思也不懂。我觉得陈思思和云梦都是把婚纱看得太淡，是因为得到真正的爱情，而我没有，我连名份也没有，对外就是一名单身的记者。好不容易将军给我一个十足的脸面，我想让这个仪式隆重些。一口气选了十套新娘装，另外还替将军选了几套衣服，衣店的人会派专人送过去的。
“你还是慎重一点，虽然你要结婚了，因为他的岁数很大了，你后半身会孤单的。”
笑了笑，对着完全不理解我的生活我的境地的陈思思，只能如此给她回答。因为我原本不是名门贵秀，我原本就是一名已婚的姨太。命运就是如此，我也不想抗争。我没有资格。更没有理由。阿芸和四姨太走了，我不能再离开将军。况且将军的眼神语言都给我特别的心疼，对我这样一个女人来说，已是很重要的。
在结婚之前，却有那么多的事要操心，首先辞去报馆那份不错薪水的工作。为什么要嫁一个从军的？上海有很多富贵人家的。似乎每一个人都不理解，我也不想解释，只是淡淡地说这就是缘份。
将军，是我命定的男人，也不是我能回避得了，况且他也很不错的。从见面的那一刻，我就崇想着能与他生活在一起。这个梦实现了，我有什么可说的呢。
天晚了，快八点了，还不见云梦到我这里来的，一个人呆在徐医生那里已太久，快结婚了，我也没有什么可埋怨的了。
“姐”云梦的身边有着依依不舍的徐医生。
“将军回来了。”云梦从未见到过将军，早已很早崇拜。不由地向后一退。
“姐，我怕他。可是不说是他不回来的嘛。”
“他就是神出鬼没。”云梦的脸刹时惨白。
“这样吧，我陪你住在附近的旅店里。”
“姐，不，我一个人就行了，明天，我们来这里谈我的婚事，他会不会还在？”
“是你的姐夫，有什么可怕的，你总会要见到他的。要不，叫他明天请你们喝早茶。”
云梦顺从地点了点头。
“明天一早就有军用机赶到山东省。我要先去一趟，那边的战时紧，9号我会回来，我要风光娶你的。”将军听到我的脚步声，就说着。
“可我说好，将军要请我的妹妹和妹夫喝早茶的。”
“家中的一切都是你说了算好不好。你替我送一份礼物给他们。”将军用中指刮了刮我的鼻子。
他又嗅到我的耳边说“随便你选那一间做新房。”
脸红了，我不想说什么，只觉得他的话让我幸福。
两个人别墅里，他走进他的书房，我则走进我的卧室，我没有锁上门，一夜一个人很温暖。
急急地学着阿芸给将军泡一壶早茶。久等仍不见将军出来。难道一早他就走了，连一个招呼也不打。
“小东西，我是晚上十二点的飞机，知道你肯定睡着了，不忍打扰你的美梦。9月9号再见。”是将军留在书房的一个便条。
他的离开，让我瞬间品味道什么叫孤单，我也一同去就好了。
一早叫徐医生的门，我不知云梦住哪一个旅店，只有叫徐医生为我代路。
徐医生还没有起床，好久才开门，看到我惊慌失措。
“等会。”又将门了起来。我只有在门外等着他衣冠整齐地开门。
“姐。”开门时，叫声让我大吃一惊，云梦一脸羞涩地望着我。我什么都明白了。只是淡淡一笑，“反正是一家人了。”
请他们来到丝丽亚茶楼，人很少，我们坐定下来。
“可是我还是要见到将军的。他终究是我的姐夫。”
“9月9号见吧，那是他风光迎娶我的日子。”
“那我们一道举行婚礼，也定在9月9号行不行。”徐医生望着云梦。
“姐，你说呢？”
“也好，这样热闹些。”
“可是我们在一起，我的婚礼可一点不风光了。”云梦怕我的婚礼会压住她的，她定要迟些办的。
“而且妈说我们举行中式婚礼。”云梦又小说地说了一句，她还是无法理解结婚那天要穿白色的婚纱。
“为什么？”
“因为我妈说新娘不要穿白衣服。”
我笑了笑，“那是婚纱。”
不过徐医生也投入结婚的准备工作中的。
徐医生请人将那套一室一厅的公寓重新粉刷一下。他说他要去家具公司，还要到棉花公司弹几床棉被，还要请人写请柬，还要请人剪喜字。还要在新房布置彩球。
“这样麻烦呀，我以为只要有婚纱就行了。”
“姐，你的房子太大，重新布置要很长时间的。”
“结婚后，我就去山东省的，这样吧，那套房子，我走后你们就住在那，不收房租的。”
云梦睁大眼睛望着我，“姐，是真还是假？”
“姐什么时候骗过你。”
“那套房子就是宫殿，你没有看到过，我们以后能住在那，简直是无法想像的一件事。”云梦高兴得像个小孩子。
我与云梦都为婚事忙。不同的是，云梦凡事都要同徐医生商量，而我一切都能做主，可是我作什么主呢，我梦寐以求的婚纱早已放在自己的床头，还有官方庆贺的事情都由将军手下打理，唯一的就是等将军9月9日挽起穿着洁白婚纱的我。
等候是一种幸福也是一种痛苦。
那空荡荡的别墅，少的就是曾欢乐的身影，不自觉来到一间旅店，一家高档旅店。我想我住在旅店比较好。我怕那种见不到有恩有怨的阿芸的悲伤，我怕承受不住幸福的等待。
想到阿芸和四姨太，说我有多少快乐也是假，当想起我穿上洁白的婚纱，说我有多少幸福却是真。
如果阿芸只是去的国外，四姨太只是回了李家大院，说不上多少幸福感觉，起码我没有刻骨铭心想念一个人的痛苦。并后悔一件件如果不是……的痛恨。（45）
第四十六章走向教堂
第四十六章走向教堂
“我爸爸妈妈还有外祖父母都不同意我这门亲事，我发过电报，也不见回音，大概是不会来的了。所以我的婚礼肯定是喑然失色的。”这样同陈思思解释，直到如今，我还是那么要脸面。
“如果我是你姐，我也会很生气的，其实你现在毁约还来得及。”
“你可要理解我，我可把你当我姐看的，因为他真的很疼我的。”
“你呀，是昏头了，把工作辞去不说，还要同他走南闯北。说好听一点叫走遍天下，说不好听一点就是到处流浪。小玫瑰，到底是谁为你做这个媒的。”陈思思怨气十足。
“你有所不知，上海也有很多令我伤心的地方，所以趁此走了也好。”
“现实是逃避不了的，而是要学会面对。”
“我面对不了。其实我心里很爱陈强的，但是他很快结婚了。还有我很多的朋友一个个无情地离开我。我一个人住在这样大的房子就像住在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里。”
“你骗不了我，你有意逃避，你内心一定蕴藏着什么东西，而不愿同任何人说。”陈思思的这句话触动着我，不能再说下去了。
“记住哟，9月9日，一定同丈夫参加我的婚礼。不然我可一点脸面也没有的。你就是我姐好了。”
“好吧，我看你的爸妈是气得不想来的。这样吧你就挽着我爸走向教堂，你的将军就在不远处等你的。虽然是西式婚礼，家中长辈不参加，还是不太好的。这样吧，我就认你这个妹妹吧。”听到这样的话，思潮起伏，心胆俱裂。是的，她根本不知，我差点让她家破人亡。
“记住哟，我一定要亲手替你穿上婚纱哟。”终于，我失声痛哭起来，我想起我初出嫁时，妈妈冷若冰霜替我穿上大红的新娘妆。只是那次穿上新娘妆，却独守空房，快二年的时间，我才有真正的新婚仪式。
没有道再见，急急地挂掉了电话。我的日子很休闲，无非是看看报纸，看看购物信息，购一些物品去山东省。山东省肯定也有日用品，只是我仍然相信上海货。
连肥皂也买了好几袋，如果我不购物，一个大白天里，我一个人又能做些什么呢。
家中已请人重新简单打理了，只是我的新房，我还是花了重金请人布置一番，购置一套法国的家俱。新的家具，新床罩，新窗帘，还有新的心情。那次在李家大院看着新房内的一切新的陈设，惊谎，失措，兴奋。如今，依然兴奋，只是两种感觉已是天壤之别。那天没有新郎，而未来的一夜将军就要将我轻揽在他的身边，一秒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