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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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头-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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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直拒绝我我能怎么办,如果是以前或许也没什么,可现在?”姜彧这人虽然聪明,可在追女人上就是逊,而且逊的离谱,路宇凡每次言传身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现在怎么了”路宇凡敏锐地嗅到了话里头的玄机,微眯起眼睛看着姜彧,八卦道:“你们该不会是......”

“打住!”被他看得有明显些紧张的姜彧赶忙伸手画十,一脸谨慎道“你不是约了林云看电影吗,你看都三点了,再不去又该被骂啦。”

“小气什么呢,大哥我还懒得给你支招,看你到时候躲哪哭去。”路宇凡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间,“呀,还真是。”说着拿起背包就跟阵风似地冲出了姜家大门。

送走了路宇凡,姜彧忍不住捏了把冷汗,别看路宇凡这小子平时四体不勤,打架也总是举白旗,耍赖。看上去简直没有一点男子气概,可这种男人却最是敏感,心思细腻地跟个女人似地,有的时候说话还真得注意,不得不防着点。

在客厅漫无目的地踱了一会儿,姜彧终于还是忍不住挪到了阳台。

沫遥感觉到姜彧似乎有话要对自己说,于是放下手上活计,看着他道:“你有话想说?”

姜彧动了动嘴唇,正想说什么,电话铃响了。

姜彧走回客厅接起电话,是姜国明打来的。

“好,知道。”

挂上电话,姜彧走回阳台说道:“爸来电话,要我们现在就去姜家村,你去收拾下,15分钟后吴叔来接我们。”

......

在车上,姜彧问吴叔,究竟什么事情,这么急着喊他们回姜家村。

吴叔告诉他们,村子里的祠堂已经翻修完毕,明天就要举行一系列的纪念活动,按村里的规矩凡本村人士今晚都要住在那里,我先送你们过去,姜厅晚上会到。

原来是这样,沫遥喃喃自语着,该是第二次去那里了吧。想到这个,沫遥忍不住看了眼前排的姜彧。

这是沫遥第一次以姜家养女的身份走进这个村子,按理要先在祠堂上柱香。

姜彧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一一介绍,一一解释,耐心至极,沫遥感觉自己倒不像是女儿,而是新进门的儿媳妇。

要命,沫遥不敢相信自己怎么会有这么恐怖无耻的想法,她不敢去看身旁的姜彧,好像姜彧有读心术似地。

村子里的人都很朴实,没有人问她是从哪里来的,也没有人在乎她那张并不太正宗的东方面孔,大家都在说着祝福的话,说着姜家村的历史,讨论着有关祠堂的故事。这让沫遥安下了心来,她静静听着,偶尔露出微笑,偶尔浅浅发问。就像她一直都是这里的一份子一样,她感觉到自己开始喜欢上这里了。

姜彧家的祖屋就在祠堂旁边,姜国明是家里的独子,自从二老过世后,房子就一直空着。虽然他如今住在城里,但每年还是会找人过来定期翻新,修补。他将房子交给隔壁家帮忙看着,隔壁家的媳妇几乎每天都会过来打扫。

沫遥看着偌大明亮的客厅,夕阳投射进来正好照射在了南面的红木桌椅上,上头隔着的乳白瓷器正在那里闪闪发亮。沫遥觉得这里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充满生气,仿佛这里一直以来其实都有人住着,她的眼前出现了一副美丽画卷,父慈子孝,温馨美满。

沫遥爬上二楼,将所有地东西整理好后,准备下去做饭。

“姜彧?”沫遥经过走道旁的主卧时,不经意往里头瞥了一眼,“他怎么了。”她看见姜彧愣愣地站在里头,不知道在看什么。

沫遥有些奇怪,忍不住走进去。姜彧似乎知道是她,也不回头,只是盯着墙上的一处空白,径自说道:“沫遥,我记得自己和你说过小的时候一直和妈妈住在这里的事情吧。”





、第十八章  虚情和假意

沫遥看着姜彧的侧脸,小心揣测着他说这话的意思。良久才轻嗯了一声,算是回答了。

“原来就在这里,就是这个位置,曾经挂着一张全家福的照片。”姜彧说着抬手指了下眼前一米远的白墙,他语速极慢,声音是少有的温暖,听不出任何情绪。

沫遥抬头看着姜彧所指的地方,问道:“那照片呢?”

姜彧不置可否,垂手站立的他突然沉默了。

沫遥猜想姜彧来到这里可能是睹物思人了,于是上前劝道:“姜彧,过去的事情就是过去了,人死不能复生的。”

姜彧扭头看着她,苦笑道:“沫遥,你误会了。”

“?”沫遥看着他奇怪的样子,在她的记忆里,姜彧根本就不是一个喜欢多愁善感的人,难道还有别的?这样想着,沫遥隐隐不安起来。

良久,姜彧叹了口气说道:“萧白死了。”

“什么?”沫遥不敢相信,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刚收到简讯,是萧白的侄子萧祺从国外发给我的。”沫遥低头看见姜彧手上确实拿着一个手机。“他在那里处理完最后的事情就会带着萧白的骨灰回来,他还说就在萧白死前不久,父亲曾经去看过她。”

“姜叔叔去过国外?”沫遥喃喃自语着,这倒没什么奇怪,只是萧白死了,却是那么突然。

沫遥犹豫了一会,继续问道:“是怎么死的?”

“自杀,是半夜割腕自杀的。”

“姜彧。”沫遥不知道该说什么,这个消息来得实在太突然了,她根本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为什么会这样?”

“也许只是因为真的绝望了吧。”良久,姜彧转身看着沫遥,意味深长地说道。

“姜彧,我......”沫遥走过去,试图握起他的手,“我的意思是,人死不能复生。不,我的意思其实是。”沫遥抬头看着姜彧的神情有些着急,莫名地就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会安慰人的人。她记得自己从小在孤儿院的时候也受过不少委屈,可一咬牙,不也就挺过来了,但这话不能和姜彧说。“也许是萧阿姨的精神实在太过脆弱了,抑郁症已经到了无法医治的地步。”

“男人真是自私的禽兽,不是吗,可女人又何苦飞蛾扑火?沫遥,我突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一直以来的冷漠,疏离其实只是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生存下去。”姜彧低头看了眼两人交缠的双手,不知道为何,他却无力去握紧,“你真的很聪明,既然爱会痛苦,那么就宁可选择不爱,什么是真的无情,什么又是真的有情,谁又能说的清楚。”

“姜彧,你想太多了。”沫遥感觉到了姜彧的抗拒,于是抽回手走到书桌旁给他倒了杯开水,“喝口水吧。”

姜彧伸手接过杯子却并没有要喝的样子,只是走到桌旁将它放下,继续说道:“沫遥,你知道为什么我父亲总是不愿意回家住吗?”

沫遥没有说话。她也曾经疑惑过这个问题,只是一直没有问出口。

“因为在他眼里,那里根本就不是他的家。”姜彧说到这里,转身走回床铺也不脱鞋,就那么合衣躺下,“我爸总是推说工作忙,可究竟能有多忙?忙到一年都没法回家住上一个星期吗?如果是你沫遥,你会信吗?”

“我。”沫遥不敢随便评判他人,更何况是姜彧的父亲。

姜彧看出了沫遥脸上的谨慎,叹了口气,说道,“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说完也不再理会她,闭上眼睛转身就向床内侧靠去。

姜彧难道是在为萧白悲伤?既然这样,那他为什么还要提起自己的母亲?轻轻关上房门的沫遥仍然沉浸在刚才的思绪里,沫遥想起姜彧说到照片与萧白割腕自杀的时候,眼神奇怪而复杂,他的样子既不像是在为破碎悲剧的家庭现状长吁短叹,也不像是在为逝者的离开而悲伤惋惜。有情,无情,这些话是在说她吗,如果真的是这样,他又真的明白了她多少呢。

“沫遥,晚上的菜我都放在厨房了,你确定你自己能做?”隔壁家的媳妇在楼梯口喊她,沫遥赶紧跑下去,连声道谢,“谢谢嫂子,嫂子放心,我应付的来的。”

晚上,姜国明回来,沫遥为此特地多烧了几个菜。

一家人难得坐在一起吃饭,姜国明看上去似乎很疲惫,他示意沫遥从柜子里拿出一瓶白酒,姜彧会意,赶忙跑去厨房拿来酒杯,帮姜国明倒上。

“今天你也喝一点吧,就当陪陪爸爸。”

姜彧一听,有些愣然,倒是沫遥机灵,从厨房又拿来了一个酒杯。

姜国明一落座,大家的筷子就开始动起来。起初气氛有些冷淡,沫遥见了,赶忙笑着起身给姜国明碗里夹了一块红烧鱼块。乖巧说道:“叔叔光喝酒伤身体,应该多吃些菜才是。”

“哥哥也多吃点。”说完也不忘给姜彧的碗里也夹上一块。

“好好,我们的沫遥啊可真是懂事。”姜国明欣慰地看着面前的沫遥,笑道,“沫遥啊,这几年我和姜彧的母亲都不怎么在家,姜彧可是多亏你照顾了。”

“姜叔叔你可别这么说,那些都是我该做的,如果不是您收养了我,我又怎么可以念书,学知识,生活的这么安逸呢。”

“好,真是个好孩子。姜叔叔我没看错你。”

说完这些,大家又开始沉默吃饭,姜彧整个晚上的脸色都不太好,沫遥依稀想到傍晚的事情,猜想姜彧应该有很多话想和他的父亲单独说说,于是很识相地收了自己的碗筷,然后随便找了一个理由就到屋外去了。

姜彧见沫遥出去,起身给姜国明倒了杯酒。

“爸,您辛苦了。”

“嗯?”姜国明有些意外,还没来得及反应,姜彧的酒杯就端了过来,继续说道:“爸,我敬你。”

难道出了趟国门这小子长进了,也是,儿子大了也该知道体谅父亲了?姜国明看着眼前站着的姜彧已然长成了一个高大帅气的小伙子了,心里头高兴,脸上便浮起了那难得一见的笑容。于是豪爽的拿过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姜彧见父亲一口喝完,自己也不能示弱。于是几杯下肚,父子二人日渐生疏的感情也在这一刻被拉近了。

“爸,有件事情我想问您?”

“说。”

“爸,是您让萧祺去国外处理萧阿姨的后事的吧。”借着酒劲,姜彧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你怎么知道。”姜国明放下筷子,狐疑地看着姜彧,表情很严肃。

姜彧犹豫了一会,说道:“是萧祺告诉我的,虽然我和他平时并不太来往,但也一直保持着联系。”

“是啊,其实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你迟早也会知道。”姜国明一听这个答案,思量片刻,终是常吁了口气道,“知道也好,也好。”说完拿起一旁的白酒径自给自己倒上了一杯。

“爸,请原谅我说一句顶撞您的话,萧阿姨的死,您也该负些责任吧,如果不是舅舅突然暴毙,表哥又是那个样子,您是不是还会对她好些?”

“姜彧,你究竟想说什么?”

“爸,现在您能不能不要当我是您的儿子,只当我们是朋友,男人与男人之间的那种,我想听真话,有些问题,其实埋在我心里已经有很久,我真的很想知道答案。”

姜国明怔怔地看着眼前自己的儿子,缓缓点了下头,“好吧,你说。”

姜彧放下手里紧握的酒杯,深吸了口气后,说道:“爸,如果不是当年的萧家,您能步步高升,坐上今天的位子吗?”

姜国明一听这话,身子不由地怔了一下,只见他深深地看着姜彧,沉默良久后却是小心翼翼地问道:“姜彧,你是在怪爸爸?还是看不起爸爸。”

“不,爸,您误会了。”姜彧一听,忙摆手解释道,“我只是很惆怅,不明白为什么事情会变成那样,难道只有死亡才可以解决所有的问题吗?”

“姜彧啊,很多事情,因为你的年龄,阅历的关系,现在一时不懂也是很正常的。”姜国明说到这里,微眯起眼睛来,只见他抬手抚上自己耳旁的太阳穴,边揉边说道,“大部分男人在年轻的时候,总是以自己为中心,特别是那些既有报复又很有想法的男人,他们往往非常的自私,并不懂得珍惜。可当他们到了年老的时候,怎么说呢,就像你爸现在这个年纪,人老了,精力短了,记性也不好了,很多事情又都心有余而力不足了,那么他们的心理就会产生变化,追求的东西也就不一样了,很多以前被他们忽视的东西,比如妻子,家庭,还有孩子会突然变得重要起来。”

“爸,您才四十多岁,一点也不老。”

“心累了,”姜国明指了指自己鬓角的些许白发,苦笑道,“你看,头发都白了。老了,真的老了。”

“爸。”听姜国明这么一说,姜彧只觉心里一阵苦涩,他看着眼前这个被称为父亲的男人,他确实老了,但他这种老并不是那种自然生长的老,而是疲惫,操劳。或许他的爸爸并不一定是一个好父亲,好丈夫,但他起码是一个好厅长,如果妈知道这些,是否会感到欣慰些呢!

姜国明并不知道他儿子此刻在想什么,他的脸很红,眼睛在充血,看上去明显醉了,却还要强忍住身体的不适,继续坐在那里。

“你舅舅出事后不久,我曾去国外找过你萧阿姨,希望她能回来,可她拒绝了,或许因为萧家的事情压垮了她心里最后的一根稻草,我回来后不久,她就做了傻事,确实,是我辜负了她。”姜国明说到这里,拿起桌上的烟盒,姜彧看见,赶忙上前给姜国明点火。

“爸爸,你爱过萧白吗?”

“如果爱,那么我只爱过你母亲。”

“可是她已经死了?”

“是吗?”或许吧,但在我心里,这十几年来,她从未离开过。”





、第十九章 触手不及的爱情

“吴叔说您常回村里来住,经常是半夜回来,天没亮又得离开,大部分时候只能待上三,四个小时,爸,值得这样吗,妈永远也看不到了。”

“姜彧,有些事不是要做给别人看的,因为心,姜国明说到这里,用力拍了拍自己的心口,“当你发现自己只有真的这么做了才能真正安心的话,你就不得不继续。”

“爸爸。”姜彧有些诧异,他不懂,原来爱还可以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

姜国明说到这里眼角已泛起了些许泪花,姜彧挨近坐过去,握住父亲的手,一脸愧疚道:“爸对不起,我,从来都不知道。”

姜国明从未见过儿子这样,当下不由得心头一热,沉默半晌,只见他抬起另一只手拍了拍姜彧的肩头,动容道:“这么多年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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