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头- 第11部分

郑浩微眯起眼睛看着她许久，不可置信道：“为了他，就那么值得，甚至连名誉都可以不在乎了？”

“如果你真想玩，我永远奉陪。”上课预备铃响起，沫遥无意和他再废话下去，说完也不等郑浩回答，转身即离开。

“你他妈的真有种！夏沫遥！”郑浩看着她扔下这句话就像没事人一样飘然离去，一种从未有过的挫败感从心底深处油然而生，瞬间充斥到他的四肢百骸，这种感受，令人厌恶至极。

没过几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郑浩独自来到了省重高的校长办公室，将整件事情精精剪剪，避重就轻，乱七八糟地胡乱说了一遍。

“同学，你究竟想说什么？”听了半天，老校长仍然一副云里雾里的表情，只见他微笑着站起来走到饮水机旁倒了杯水递给郑浩，说道，“要不，你先喝口水？”

“啊？”郑浩听着这话，脸上瞬间三条黑线，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此刻的他可是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姜彧站在旁边，看着眼前如此戏剧性地一幕，实在忍不住低头捂嘴闷笑出声。

好吧，这能怪谁呢，一个小时下来，郑浩虽然说得口沫横飞，气喘吁吁，可是前后毫不搭调的逻辑，莫名其妙的故事情节，校长愣是没怎么听懂。什么路过不小心被撞到啊，为了辆破自行车一语不合就动起手来，至于那信里头说的满头飙血全然只是因为被一瓶西瓜汁倒了而产生的眼误？Oh　my　lady　gaga那么好吧，同学，就算这一切都是真的，那么我实在很想知道如今市面上哪个牌子的饮料还在卖瓶装西瓜汁？

老校长大概是想到了这里，无奈地朝天翻了个白眼。天啊，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姜彧，他到底什么意思？”老校长将希望的眼神投向姜彧，他是真的被打败了。

“我想，应该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姜彧强压住很想笑出来的冲动，故意绷脸严肃说道。

OK，其实这根本不能怪老校长的跳跃性思维有问题，要怪就怪郑浩的语文功底实在太差。要知道那篇文采斐然，调理清楚的告状信可是他花了100块大洋找人代写的，里头有好几大段精彩夸张的描写他都还没来得及认真欣赏，要命，当时寄出来的时候，他应该好好看看的。

老校长摘下眼睛，捏了捏酸涩的眼窝，只见他沉思良久，突然站起来看着郑浩却将手指向姜彧，问道。“好吧，那郑浩同学，这件事情究竟是还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说，他，姜彧，罪名成立否？”

“？”

郑浩没想不到校长老头说话还挺幽默的。他想了想，最后敲板定案，嚷嚷道，总之这就是一场误会。

停顿数秒后，老校长认真地看了眼眼前这位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郑浩同学，一脸的惋惜状地摇了摇头。心想此人不是精神有问题八成就是有点脑残，不然怎么会莫名其妙闹出这么一件事情来，真是吃饱饭没事干。亲身验证了那句话，IQ不好害死人啊！

校长爱才，也懒得去追根究底，只要郑浩再写一份材料上来，事情就算过去了。

从头到尾站在一旁的姜彧都没吭一声，除了那声若有似无的笑以外，他的反应完全就像是把自己置身事外，仿佛此刻的自己不过就是在看一场对他而言根本就提不起半点兴趣的情景幕剧，又或者说压根就像小的时候学校组织大家去博物馆看的那些枯燥的科教片。如果姜彧敬业些还应该再补上一个哈欠。

走出办公室，郑浩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这两个假兄妹别说倒是还真有点相像，同样都是惜墨如金，同样都是面瘫脸，哈哈，早知道这么无趣，他当初何苦去和他们较真。

姜彧看着他莫名其妙地瞅着自己傻笑便更加确定了老校长方才看他的表情，果然只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运动男。

这么一想，姜彧也笑了。

姜彧和郑浩并不知道彼此都是在为什么而笑，两个大帅哥同时站在校行政大楼门口相视而笑，越笑越大声，越笑越没有形象。再笑下去，眼泪都要出来了。

路过的学生教师都投来好奇的目光，郑浩挥手搭上姜彧的肩膀，咧嘴道，“走，去喝一杯，我带路。”

“没问题。”

莫名其妙地，两人就这样在笑声中和好了，一切似乎来得太快，变得也太快。

不得不承认，从前的那些个误会就这样在顷刻间烟消云散着实让人有些措手不及。姜彧的后背还在隐隐作痛，郑浩昨天才拆掉头上的恶心纱布。

可这些又能说明什么呢，或许正好应征了一些话吧，不打不相识，一笑泯恩仇？

男人的世界有的时候真的是很奇怪，前一刻还会为了某些利益的东西去拼得你死我活，可下一刻当他们走下战场又可以若无其事，或者什么都不在乎地去和敌人称兄道弟，喝酒玩乐。仿佛这才是他们一直期盼的，追求的刺激感觉。所有的名利追逐，算计诬陷不过就是为了那一瞬间的欲望满足罢了。打过就好了，又何必放在心上。

丘吉尔好像说过没有永远的敌人，难道不是吗。

如果沫遥知道了，会不会惊讶到当场晕倒呢？

．．．．．．

“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要来吗？”酒过三巡，郑浩的话明显多起来。

“．．．．．．”

“因为你的妹妹，夏沫遥。”

“是吗？”姜彧从口袋掏出卷烟分给郑浩，点上火后，两人开始吞云吐雾起来。

“你那妹妹还真不是一般的古怪，前几天她竟然为了你来和我拼命，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对了，她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个性怎么会那样？”

“什么意思？”沫遥为了他去拼命，是担心自己被开除吗？

姜彧有些后悔，他是不是对她太过份了？

“说不上来，有种精神分裂的感觉。”郑浩耸耸肩，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我没什么恶意的，只是实话实说，她这里，是不是受过刺激。”

“嗯？”姜彧拿着酒杯的手微颤了一下，他放下酒杯，想了想说道，“我只知道她在来到我家以前一直在孤儿院长大，也许是因为那里的生活环境让她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吧。”

郑浩想了想似乎有点道理，点了下头后算是接受了这样的一个解释。

这天晚上，两人都喝得酩酊大醉，姜彧倒在路边的电话亭里鬼使神差地拨通了家里的号码。嘟了几声后，对方接起。

“沫遥．．．沫遥．．．”

“姜彧？”

“沫遥，你这个笨女人究竟在想什么，既然拒绝我，妈的为什么还要自作主张来管我的闲事？”

“姜彧，你喝酒了？”姜彧的口齿模糊，周遭时而响起的汽笛声，风声，让她根本什么都不清楚。

“我没醉。”姜彧神志不清地说着，随即肚里一阵翻转，快速甩掉电话扭头就开始呕吐起来。

“你在哪里？”沫遥有些着急，她抬头看了眼墙上的时钟，晚上十点半。糟了，他肯定没办法回学校了。

姜彧没有再回答，他的声音时远时近，很快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的挂断声。

沫遥想也没想，披上外衣就往外跑。

沫遥一路寻寻觅觅，终于在离家两条街的电话亭里找到了烂醉如泥的他。

“姜彧，姜彧！”沫遥看着姜彧歪着脑袋倒在电话亭里的狼狈样子，急忙跑过去蹲下身来扶起他。

“姜彧，你没事吧。”沫遥闻到他一身酒气，轻拍了下他的后背，一脸担忧道，“姜彧，你快醒醒，我们回家。”

“走开。”姜彧闭着眼睛懊恼地甩掉沫遥的手，转身低下头继续睡起来。

姜彧的鼻息间传来轻轻的鼾声，偶尔眉头紧皱，似乎正在做着并不开心的梦。沫遥咬了咬唇，忍不住伸出手抚上他的眉心，试图希望将他的眉宇抚平，烦恼除尽。

“沫遥．．．．．．”姜彧似乎感觉到了后背，肩头传来的熟悉温暖，虽然他仍然闭着眼睛，可眉头不再深锁，他的身子动了动，莫名地就向沫遥的胸前蹭去，找了一个舒适的位置继续酣睡。

沫遥起先还有些惊愣，以为他醒了，直到一阵风吹来，耳边渐渐传来深深浅浅，熟悉而规律的呼吸声，她才放松下来，确定姜彧真的只是睡着了。

沫遥微微低下头去，半坐在地上的她只是将他搂得更紧，嘴里喃喃说着：“如果你不是那个人的儿子，该有多好。”




、第十七章回到姜家村

半个月后高考开始，再半个月，成绩单下来。

姜彧果然不负众望，拿了全区第一，全省前三。

对于这样的出色成绩，姜国明自然欣慰自豪。但两父子却因为大学填报志愿的事情各执己见，一连好几天了都争论不下，甚至一度闹僵。

一直希望儿子和他一样能去当兵的姜国明主张儿子报考国防大学。一来是想收收他那鲁莽的个性。二来也希望他以后能和自己一样踏上从政的道路，对国家做出更大的贡献。

可姜彧似乎对当兵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执意要报考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希望将来能进入研究院工作成为一名经济学者，姜国明拗不过他，只能随他去。

这日姜国明陪姜彧参加完毕业典礼，在车上问道：“儿子啊，你看这学习工作已经阶段性告一段落了，也该好好放松放松，想要什么，爸爸都送给你，或者出国旅行，周游世界也没问题，爸都支持啊。”

姜彧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听到父亲的询问，犹豫了一会扭头说道：“爸，我想搬出去住。”

“什么？”姜国明以为自己听错了，想了想说道，“该不会是和沫遥吵架了？你都多大的孩子了还欺负妹妹。”

“不是的，爸，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姜彧听到这句话，有些哭笑不得，“我只是想尝试着独立而已，况且我已经不小了，不想每日背着厅长公子的头衔在大院里头无事晃悠。”

“你的想法挺好，不错，爸也支持，可你现在还太年轻，再说上了大学你自然就可以独立，爸觉得你这么急着搬出去并没有太大的必要，这样吧，让爸再考虑考虑。”

两个星期后，沫遥也结束了考试，开始放大假。

姜彧买了台电脑，这几天一直窝在房间上网找工作，搬出去的决心看来很大。

沫遥没发觉姜彧的异常，每日只是尽责做饭，洗衣，拖地。空了就回房看书或者背着姜彧送的相机出去采风。

不知不觉中，他们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状态，只是姜彧不再毒舌沫遥，也不再找她麻烦，偶尔走道上碰见还会尴尬避开。这么看着，和谐地简直闷到发慌。

他们现在算什么？兄妹，上过床的那种？

情人，相敬如宾，冷暴力到发疯？

夫妻，有那证吗？

姜彧想到这些就欲发狂，每次看着沫遥在他眼前晃来晃去都不由地想起那晚，她在自己身下婉转低吟，含羞带却的样子。如此，心里就是一阵骚乱，长此以往就更加郁闷了。

靠。这种日子还让不让人活了。无计可施的他只能暂时把所有的精力都花在了打游戏上，偶尔实在受不了就闷在房里自己解决，一桶一桶的雪白纸巾啥是晃眼，沫遥一度以为他得了什么季节性鼻炎，可在客厅也没发现他吸鼻子，诡异极了。

还好路宇凡常约他去打球，发泄发泄精力，总算没出什么大事。

姜彧在家的这段时间，路宇凡常来院里蹭饭吃。一次打游戏间隙，姜彧忍不住消遣他，“怎么，林云不给你做饭吗？”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一局结束，路宇凡甩掉游戏遥手柄抱怨道，“那妞可不是一般的娇气霸道，每次都要我给她下面，不好吃了还发大小姐脾气，靠。我长这么大，就是为了去伺候她给她当厨子？该干嘛干嘛去。”

姜彧放下手柄就往沙发靠背上一躺，歪着头懒懒说道：“这还不是你自己心甘情愿蹭上去的，活该。”

“你小子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路宇凡斜睨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要不是当年我舍生取义，自动跳进火坑，你小子现在还能这么逍遥自在？”

“呦，火气还蛮大，沫遥啊，给路宇凡兄弟拿根冰棍来，败败火。”姜彧扯扯嘴，向阳台喊去。

路宇凡见姜彧喊沫遥过来，赶忙变了副狗腿子嘴脸，笑道：“那个，多不好意思啊，我自己去，自己去啊。”说着就欲站起来，那样子说有多夸张就有多夸张。

姜彧看着他那副假虚伪，真谄媚，忍不住伸手按住他，一脸鄙夷道：“你妈的还能再贱些不，无聊，安分坐着等吃吧。”

沫遥正在阳台洗衣服，听到姜彧唤她，什么也没说，擦了手就去冰箱拿冰棍，拿完还不忘再给姜彧倒了杯可乐。

“姜彧啊，你究竟过的是一种怎样悠闲惬意的生活啊，古时候的少爷也不过如此吧，话说你爸还是人民公仆呢，怎么你丫的过的那么腐败，不过我喜欢，哈哈，要不咋俩换换？”路宇凡打趣道，“林云要是有你们家沫遥这一半的贤惠就好了，姜彧。你可真好命。”

路宇凡喋喋不休地说着，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正在客厅忙进忙出的夏沫遥，眼珠子就跟粘了胶似地，转都不带转的。

姜彧看着他那副贼样，就像沫遥真被他给生吞活剥了，当下明显不爽道：“看够没！意淫也要有个限度！”

“嗯？”被这么一吓唬，路宇凡这才感觉到了自己的逾越，只见他搔了搔脑袋，不好意思地干笑了两下，“秀色可餐，可餐嘛！”

姜彧不想再和他继续这个无聊话题，拿起茶几上的游戏摇柄说道：“废话少说，再来一局你就可以滚蛋了。”

路宇凡这一个下午该死的已经连输七局了，实在提不起兴趣。他想到前几天和别人玩赌桌球，临走前输得差点只剩下兜裆布了，这样一想，心里忍不住就打了个冷颤，只见他放下摇柄凑近姜彧小声问道：“对了，搬出去的事情，你和她说了没？”

“还没有。”姜彧瞄了眼阳台上的夏沫遥，他正为这事愁了，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磨叽什么。

“还没有？”路宇凡有些惊讶，逮着机会就开始教育姜彧，“姜彧，真不是我说你，有的时候男人要主动些，别跟个娘们似的，我知道，你也不是真心想搬出去住。”

“她一直拒绝我我能怎么办，如果是以前或许也没什么，可现在？”姜彧这人虽然聪明，可在追女人上就是逊，而且逊的离谱，路宇凡每次言传身教，都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现在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