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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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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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白不知道自己落入尚太后的圈套中,这会和莫若慧在房里说话,见莫若慧飞针走线,正给自己缝上撕断的袖子,不由问道:“慧姐姐,这半截袖子却是在哪儿找到的?我听丫头说在桃树下遍找不着,怎么就你找到了?”
莫若慧微微一笑,待要回答,却听得丫头在帘外道:“姑娘,夫人请你过去呢!”
“这衣裳放我这儿,缝好再给你。”莫若慧听得贺圆请她过去,自是忙忙站起来,笑向蒋白道:“快走罢,看丫头们又来赶你。”
“习惯了,要是我以后易了装,你那丫头不再赶我了,我可能还不习惯呢!”蒋白嘻嘻一笑,也整装站起来,伸手要去拥莫若慧的肩头,终是怕被她那个厉害丫头见着,只得把手垂下,跟着出了房门。
诵诵经治病
因莫若慧心细,贺圆少不得还要细问她今日发生的事,莫若慧自不敢隐瞒。只是顾元维把凤头钗给蒋白时,她并不在场,也无从详述起,一时把蒋白告诉她的话复述了一遍,又把沈天桐藏了蒋白袖子的事说了,低声道:“那桐哥儿平素看白哥儿不顺眼,就怕他藏起袖子作出什么不利白哥儿的事来。我待要问他讨回那半截袖子,又怕他推脱,且会伤了脸面,因此只作不知道他藏了袖子,只央他帮着想想把袖子丢在哪儿,我好去找来。想来他怕我张扬开来,只得把袖子给了我。”
“这事儿你且别跟小白说。现下他们一处练武,若说了这个,怕心生芥蒂,反不好。”贺圆听得沈天桐藏了蒋白的袖子,有些愕然,嘱了莫若慧几句,又让莫若慧闲时多带着蒋白做针线。莫若慧一一应了,这才回房。
因是春未,乍暖还寒,傍晚时分暖风拂面,至到半夜,忽的下了一场雨,倒有些寒意。将军府的下人们一早起来,见天阴冷阴冷的,叹一声气候无常,便缩着脖子在衣裳里头加了一件夹衣。服侍蒋白的丫头折挂一早起来,忙忙收拾了便来叫蒋白,谁知叫了两声不见应,一时便道:“白哥儿,那新来的先生脾气可古怪,你要迟到了,不定又罚你抄十遍诗词呢!上回迟到一次,抄的手腕差点抬不起来,你难道忘了?倒是明早上练武厅学武,迟些没关系,赖一赖床也就罢了!”
自打将军府请了一位先生专门教蒋白诗词之道,蒋白的课程便极其繁忙。单日早上到书房学作诗,下午如常跟蒋玄蒋青等人上学堂读书写字,晚上到贺圆房里做针线。双日早上到练武厅习武,下午上学堂,晚间绣花。碰有各府哥儿姐儿聚会寿宴等,才得已放假一天。因她昨儿到敏王府参加顾秋波的寿宴,回来的稍晚些,睡的便迟。这会折桂只以为她又赖床,自是一边说着话一边去撩帐子,待把帐子拢起挂到银白色的挂勾上,低头一看,见蒋白闭着眼,脸上赤红,不由吓了一大跳,忙忙伸手去按了按蒋白的额头,果然火烫,一时嚷了起来,忙叫小丫头去报知贺圆。
贺圆和尚婕很快赶了过来,王太医也被火速请来了,一时请脉开药的忙乱,合府惊慌。王太医见尚婕和贺圆惴惴,少不得笑道:“老夫人和夫人不必担忧,哥儿不过偶感风寒,只要服了药,好生休息,不日就好了。”
待得蒋白服了药安稳睡了,尚婕这才松一口气,一时顾不得许多,开口就骂道:“太后娘娘这不是害人么?我早前进宫跟她禀报,详详细细说了,咱家白哥儿体弱,不得已扮成男娃养。这女娃的物事一件也沾不得,若沾了,就怕有个什么不妥。她倒好,硬赐下一支凤头钗。这不,白哥儿马上就病倒发烧了。若白哥儿有个什么,我进宫跟她拼了。”
“可能是半夜里下雨,天气变凉了,被子盖的不严,这才发烧的,倒不能全怪太后娘娘。”贺圆听得尚婕开骂,因见房内只有杏仁在,忙使眼色让杏仁去守在门口,以防尚婕的话传了出去。一时劝了尚婕一句,又道:“如今且不管是着凉还是真个不能沾女娃之物,那支凤头钗却是不能再碰了。”
“自然不能碰。”尚婕骂了几句,终是因为对方是太后,把后面更狠的话吞了回去,只哼道:“候着白哥儿还在睡,我马上进宫求见太后,把那支劳什子凤头钗退还给她。她拿一支破钗,就想压着白哥儿的婚事,想的倒美。如今还害的白哥儿病了,我不跟她理论跟谁理论去?”
“确是,把那支凤头钗退回去,不定小白的病就好了。”贺圆见得尚太后忽然赐下凤头钗,本来就嘀咕,这会听得尚婕如此说,自然赞成。正好借这个因子退了凤头钗,小白的婚事也不用捏在太后手里。现下小白确实是接了凤头钗之后就病的,量太后也不好说不收回凤头钗的。
尚婕这里才准备进宫,蒋白病了的消息已由王太医的嘴里传到尚太后耳边。尚太后一时吃了一惊,“蒋白的身子这么弱?说病就病了。”
“白少爷出生时体弱,幸好将军府诸人尽心,后来又让她练武强身,倒是壮实了好多。这些年春季时略略咳几声,不过是常见的时疾,并无大碍。这回忽然病了,倒是奇怪。”王太医这些年在将军府行走,一个孙子又跟着蒋华安等人习武,贺圆既是嘱他这样说,他想着蒋白生病的事虽只是着了凉,但这样说也没什么不妥,自然就应下了。因重点强调蒋白病的古怪,见得尚太后脸色变了变,这才告退了。
王太医才退下去,就有女官报说尚婕求见。尚太后忙让人快请。
   “太后娘娘,但凡有法子,我们如何舍得让白哥儿扮成男娃?又如何舍得让她和男娃混在一处学武?好好一位姐儿,半点脂粉不能沾,半件饰物不能用,怕太多人知道女娃身份会损了寿,学刺绣也是偷偷摸摸的学,还被人取笑肖女娃,这些好受么?小时候因她娘疏忽,给她穿了件女娃的漂亮衣裳,那会马上就发烧了,吓的什么似的。这么多年来就只给她穿些威武的衣裳,娇色的通通不敢给她穿,更别提给她插什么钗子了。我上回因怕宫里选太子伴读,会选了她,便进宫跟太后娘娘和皇后娘娘说了这个事,当时太后娘娘还极其体谅,说道既这样,自然不使她沾女娃东西。谁知昨儿个太后娘娘就单赐下这支凤头钗给她,还让福王殿下拿这支凤头钗在她鬓边压了压。这回了府,她半夜里就发起烧来,现下凶险的很。还请太后娘娘收回这支凤头钗,饶过我们白哥儿一命!”尚婕一通话说完,跪下把装了凤头钗的盒子高举过头。
尚太后昨儿想的只是顾元维的事,却忘记尚婕提过蒋白不能沾女娃之物,这会听得蒋白病了,已是有些愧意,再让尚婕这么一通说,由不得叹了一口气道:“倒是我疏忽了。周嬷嬷,把那支凤头钗收回来罢!”
尚婕见顺利退还凤头钗,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因记挂着蒋白,也不敢久留,忙告辞出宫。
尚婕出宫的当儿,顾元维正好进宫,很快也得知蒋白病倒的事。不由愕然道:“昨儿还生龙活虎,今儿说病就病了?”
“却是这支凤头钗惹的祸!”尚太后见顾元维也猜出蒋白是女娃了,便把原委说了,又道:“你昨儿拿凤头钗往她鬓边压了压,却是压出祸来了。待会你往将军府去探望一下,看看她病情如何罢!”
顾元维得知蒋白生病时,顾秋波和贺信之并沈天桐也知道了,这会在将军府练武厅互相询问道:“你们可去瞧过白哥儿了?一早过来,就听得他病了呢!”
“我要进去瞧,折挂说是刚服了药,睡下了,不让进去打扰。”贺信之这会叹道:“昨儿还好好的,今儿忽然就病了。”
沈天桐听得“忽然病了”这几个字,想起莫若慧对自己说的话,不由一惊,莫不成是因为自己撕断了他祈过福的衣裳,冲撞了什么,这才病的?
蒋白这阵子不够睡,本有些疲劳,再加上半夜里没有盖好被子,着了凉才发烧的。这会服了药出了汗,睡了半天,到下午醒过来时,便感觉好多了。一时折桂端了粥进来,她吃了半碗,却听得窗外有说话声,不由问道:“谁在外面说话呢,好吵?”
“是蜀王和桐少爷信少爷他们。”
折挂的话才说完,顾秋波和沈天桐贺信之已是冲了进来,都凑上去看蒋白的脸色,嚷道:“觉着怎么样,可好些了?”
“唉呀呀,白哥儿还病着,你们怎么能凑那么近?小心过了病气。”折挂大急,又不好强拉他们出去,正待再说,却听外边有声音道:“见过福王殿下!”一时帘子一揭,顾元维也挤进来了。
“老夫人和夫人哪儿去了?怎么任着福王他们自己进来?”折桂见满屋是人,拉过一个小丫头道:“还不快去请老夫人和夫人过来!”
“姐姐,老夫人和夫人正在前头接圣旨呢!”小丫头也着急,团团转道:“福王殿下是随着宫里的人进来的,他跟老夫人和夫人打了一声招呼,就叫我领了来白少爷房里。我不敢违抗啊!”
顾元维这会进得蒋白的房里,却赶起了人,挥手道:“小白白病了要多休息,你们也瞧过了,都出去吧!”
“哪福王殿下呢?也跟我们一起出去么?”贺信之见顾元维拉了一张小凳子坐到床前,探头去瞧蒋白的脸色,急的直搓手。白哥儿只穿着单衣啊只穿着单衣,虽然有被子盖着,还是不保险啊!若是福王殿下瞧出什么来,这却要如何是好?
顾元维听得贺信之的话,虎下脸道:“小白白病的奇怪,正该诵一诵经压一压邪气。我可是觉慧方丈的俗家弟子,自然要留下来诵一诵经的。你们再不出去,恐会使小白白病情加重啊!”他这里说着,变戏法一样从怀里掏出一卷经书来。众人瞠目结舌之下,只得退了出去。
蒋白本来恹恹无力靠在枕头上,见顾元维忽然掏出一卷经书,摆出一副就要开始念经的姿势,再也忍不住了,捂着嘴笑的乱颤。这一笑,那头重脑胀的感觉倒是减轻了许多。 
羊脂白玉牌
女娃就是女娃,笑起来总是悦目些。顾元维见蒋白笑颜如花,不禁也微笑起来。
“师傅,你的经书拿反了!”蒋白身上裹着被子,这一笑,被子直滑到肩膀下,忙伸手把被子拉高了,连脖子一并裹住,一抬头,却见顾元维笑吟吟看着她,手里的经书却拿反了,一时乐的不行。
“这个,我比较善长反着读经书。”顾元维敛了笑容,严肃道:“反着读,效果比顺着读更好。”
“噗!”蒋白再次忍不住笑了,歪着头道:“师傅,开始念吧!我想听听效果有多好。”
“等一下。”顾元维见房里还站着一个丫头,便指挥道:“把那边的窗子打开一扇透透气。”
“但是,但是白哥儿病着,这开了窗,要是着了凉怎么办?”折桂见了顾元维,本来胆怯,可是事关蒋白的病情,一下子壮着胆子回话,迟疑着不动。
“这房里刚才人来人往的,全是各种味儿,又杂着药味,我们没病的闻着也胸闷,何况小白白病着,闻了更是气闷。”顾元维使唤不动小丫头,也不以为忤,反解释了一通,又转头跟蒋白道:“小白白,你说是不是?”
“确实是的。每次我病了,她就爱闭了窗,一丝气儿不透。还是我娘来了,才使唤的她开了窗。虽如此,我娘一走,她又怕生怕死的去关窗,还得我大叫气闷,才又开了。”蒋白说着,见折桂已是去开了半扇窗,这才止了话。
“今儿一通跑,还没喝过茶,这会可有点口渴了。”顾元维弹弹经书,瞟一眼还杵在一边,硬是撑着不去倒茶的折桂,清清嗓子道:“上茶!”
待得折桂无奈的下去后,顾元维这才笑吟吟转向蒋白道:“小白白,听说你不能沾女娃之物?”
“嗯!”干什么干什么?想从我嘴里套什么话呢?蒋白转动眼珠,决定用鼻音回应就行了。
顾元维见蒋白皱皱鼻子嗯一声,止不住又微微一笑,看着她道:“按理说,女娃之物属阴,那女娃本身更属阴。你一沾女娃之物就病了,可是平素钻女娃堆,又跟女娃拉拉扯扯,称姐道妹的,反而没事。这事儿有点古怪。”
“呃!”蒋白这会改用喉音回应了一声,一时也觉得顾元维说的有些道理,这事儿是有点古怪。
“且不论你生病是否真个和昨儿那支凤头钗有关,总归是突然生病了,又总归和我有点关系。既然如此,我总得补偿你一二。”顾元维说着,收起经书,探手在衣领内摸了摸,扯出挂在脖子上的羊脂白玉牌,摘下递到蒋白跟前道:“这块玉牌是我随身之物,且在子母庙里开了光的,阳气十足,你拿着罢!”
蒋白见那羊脂白玉牌上雕着一只栩栩如生的小虎,玉牌质地温润细腻,知道这个玉牌价值不菲,忙摇头道:“这玉牌既是福王殿下随身之物,我怎么好意思要?况且祖母每季拿我的衣裳上子母庙里祈福,我挂着的玉牌也是祈过福的,这些尽足够了,……”
“要是足够怎么还会‘突然’病了?你要知道,我是佛门俗家弟子,阳气最足的,这随身带着的玉牌,自也压得邪气的。”顾元维不容蒋白再说,把玉牌塞在她手里,拍拍手道:“好啦,把你脖子上的玉牌摘下来我瞧瞧。”
瞧我的玉牌干什么?蒋白虽有些糊涂,还是照着顾元维的话把自己挂着的玉牌摘了下来。
京城里达官贵人的子弟,多数在脖子上挂有雕了自己生肖的玉牌。蒋白的玉牌上自也雕了生肖,却是一只可爱的小羊。顾元维这会接过一看,笑了笑道:“小白白,这只小羊跟你好像。”说着,把蒋白的玉牌挂到脖子上。
蒋白愕然,小声嚷道:“福王殿下,那是我的玉牌!”
“我知道,我帮你挂着吸阳气,过得两年,吸足了阳气就还你。”顾元维笑眯眯瞧一眼蒋白,站起身往门外走,走得几步又回头道:“记得把我的玉牌挂在胸口,不要乱丢。”
呜呜,我的生肖又不是属虎的,挂个雕了猛虎的玉牌好奇怪啊!蒋白脖子上挂惯了玉牌,这会只觉空落落的,举着顾元维的玉牌瞧了瞧,犹豫不决,不知道要不要挂到脖子上。
折桂倒了茶进来,不见了顾元维,却见蒋白手里把玩着一块玉牌,一时忙放下茶,凑过去道:“白哥儿,这是福王殿下赐的?”
“硬塞给我的。”蒋白细抚玉牌,触手生温,又拿起端详,见小小一块玉牌一点儿瑕疵也没有,隐隐透着一股光润,很明显,质地比自己挂那块还要上佳,因道:“祖母常说,金银珠宝虽好,不如玉贵重,瞧这块玉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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