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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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门千金-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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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两个都支持!”另一位姑娘弱弱举手。
“啐,墙头草!”文官家的千金和武将家的千金同时啐那位中立的姑娘。
这会儿蒋白和沈天桐在桃树上把桃子一个一个抛下来,下面的人报下数目,说道桐少爷筐中有十八个桃子了,那边给蒋白数桃子的人也报下数目,说道白少爷筐中有十七个桃子了。眼见桃树只剩两个桃子了,沈天桐和蒋白这会拳脚往来,各自拨开对方的手,待要摘得最后两个桃子。其中一个桃子被他们震得离了枝,自行往下掉,好巧不巧,恰好掉在蒋白那只筐中。蒋白不由哈哈一笑,脆声道:“人算不如天算呀!老天就是想帮我,我不接受不行啊!”
“这上头还有一个桃子呢,你得意什么?”沈天桐早攀上枝头,待要伸长手去摘树顶上最后一个桃子。蒋白哪容他得逞?疾速伸手折了一支桃支,用力向上一戳,戳在那个桃子的支丫上,只听“咯”的一响,支丫断了,最后那个桃子朝下滚落。蒋白双脚勾在桃树上,成一个半蹲坐的姿势,腾出左手去接滚下来的桃子。
沈天桐眼见最后一个桃子要落在蒋白手上,一个倒挂,身子后仰,伸手来抢桃子。蒋白如何容他过来相抢,接桃子的左手依势再向上伸去,已是托住桃子。右手却握成拳,朝沈天桐挥去。
沈天桐非要在今日和蒋白比试,其实源于他小小的自尊心。他自小高傲,不承想两回遭了蒋白的打,成为师兄弟间的笑话,且觉得蒋白和每个师兄弟都笑笑闹闹,偏生不怎么理他,(你自己沉着脸,一副看不惯的样子,叫人家小白怎么理你呀?)一时发恨,勤练功夫,只想当众打败蒋白一次,使得师兄弟不再取笑他,也使得蒋白正眼看他。至于为何执着要让蒋白正眼看自己,沈天桐却没细想。这会见得桃子落入蒋白的手中,他不由大急,顾不得许多,直接往蒋白手上的桃子抓去。蒋白手掌疾速一兜,把桃子兜往左边,避过沈天桐的手。沈天桐眼见蒋白就要把桃子往下抛,若等她抛向筐中,自然是她胜了,这当下一掌拍向蒋白的手臂。既然得不到这个桃子了,索性拍飞它。这会两人筐中各是十八个桃子,只要这个桃子不落入蒋白的筐中,就算是平手了,自己先立于不败之地。
“桃子都到了白哥儿手中了,还抢,真没风度!”贺信之紧张的看着,跟蒋玄道:“桐哥儿招式虽狠,奈何白哥儿灵活,他是讨不了好去的。”他这里话音才落,就听众人“啊”的一声,树上的局势又是一变。
却是沈天桐拍在蒋白手臂上,使得蒋白手中托着的桃子飞向树下,因要阻止蒋白先他一步跃下桃树去接那个桃子,沈天桐还又抓在蒋白左手袖子上。蒋白这会右手一拳,却狠狠打在沈天桐胸口。众人又听“嘶啦”一声,蒋白的袖子却被沈天桐撕了小半截下来。两人各自错开身子。
“啊,断袖啦!”
不知道谁嚷了一句,沈天桐在树上听得分明,俊脸忽然起了暗红,眼见蒋白护着光溜溜的手臂,已先行跃下树去,也忙跃了下去。
“桐哥哥!”
“白哥儿!”
沈家和蒋家的各位哥儿姐儿这会全涌了上去,各自扶了沈天桐和蒋白,各自气愤的互瞪一眼,这事没完!
沈六柏气道:“哥哥就是心软,先头明明看到你可以把蒋白从桃树上踏下来,偏又缩回脚。可人家却不领情,依然往你胸口砸了一掌。你说你,你……”
蒋玄在另一边脱了外衣给蒋白披上,遮住她手臂,一边道:“下回再有什么比试,别应下来。”
“对,别应下来。输了没什么,这撕断袖子,叫人看了手臂,却不好。”贺信之在蒋白跃下树时,已是冲过去挡在她身侧,深怕人家瞧见她露出来的半截手臂。待蒋玄给她披好衣裳,重束了腰带,这才移开身子,嘴里道:“桐哥儿平素看着斯斯文文,却是争强好胜,咱们看错他了。”哼,居然撕断白哥儿的袖子,真该死!慢着,他看到白哥儿手臂了没有?白哥儿应该再把他眼睛打成熊猫眼才解恨!
沈天桐胸口着了一拳,蒋白袖子被撕断,谁个更狼狈倒不好论,但是两人筐中都是十八个桃子,却是论得清的。于是,沈天桐和蒋白这回的摘桃子争胜负,以平手告终。
沈天桐和蒋白争斗结束,那边文官家的千金和武将家的千金却还在斗嘴仗。
“我就说嘛,不是桐哥儿让着你们白哥儿,你们白哥儿能扳个平手?这不,袖子都断了。”
“这说的什么话?没见着白哥儿一拳挥在你们桐哥儿胸口么?吃了亏还不知道哩!不过也是,你们娇弱着,眼神儿也有限,哪儿瞧得清刚才树上的情形?”
“别争了,咱们今儿是来参加蜀王生辰的,不是来斗嘴的,再争就招人笑话了。”有一位稳重些的姑娘出来阻止,见众位姑娘止了话,这才松一口气。
众位姑娘这会也想起自己来敏王府参加盛会的目的,忙重新把目光投向太子和两位王爷。
周兰茵也听得众位姑娘的争论,却不去凑热闹,只把目标锁定在顾元维身上。反是郭绣小声道:“那白哥儿看着风一吹就倒的模样,身手却敏捷。外间传闻他学武不专心,看样子不像呢!”
“那白哥儿年纪还小,你就别想啦!”周兰茵抿嘴一笑,又悄悄俯过去跟郭绣道:“况且,那白哥儿俊的太过,怕不是好事。不单那些小姑娘眼神儿围着他转,就是那蜀王和贺府的少爷,眼神也一样围着他转呢!”
“哦,福王殿下也朝他走过去了!”郭绣随口附和一声,却没瞧见周兰茵脸色一沉。
顾元维这会拿了一个桃子走近蒋白,又招手叫过沈天桐,笑吟吟道:“这是你们最后争抢那个桃子,落到我手中了。”
蒋白见得那个桃子已是洗净了,想着刚刚为了这个桃子,和沈天桐大打出手,还被撕断了袖子,最终还没拿到这个桃子,不由跨过一步,突然出手,从顾元维手中抢过桃子,“咯”一声咬了一口,然后又塞回顾元维手中。没拿到不紧要,吃到就成了!
“小白白,你这是嘛意思?”顾元维拿着被咬了一口的桃子,见得蒋白已是走开了,沈天桐却瞪着他,不由嘿嘿笑道:“小白白对我特别不同,知道这个桃子得来不易,跟我分桃呢!”
“分桃?”沈天桐掉转了头,默默走开。
“分桃!”顾秋波恰好走近,在顾元维身后默默吐血。
“分桃。”贺信之在另一边也瞧见刚才的情形,默默转开眼。
   谁藏了袖子
尚太后既然授意沈玉照给顾元维相看未来的福王妃,沈玉照自然上心,只是至宴席散了,还没见顾元维对谁家府里的姑娘特别注意的。就是大着胆子凑上去的周兰茵,顾元维也是爱理不理,令人没趣的。沈玉照不由暗皱眉,今儿京城里最出色的闺秀几乎都请来了,福王还是兴趣全无的样子,只举个桃子说要和将军府白哥儿“分桃”,真是晴天霹雳啊!
沈夫人今儿领着沈天樱等人来了,见得沈天樱不单把尚府姑娘比了下去,跟其它府里的姑娘相比,也不逊色,不由暗得意。待见得顾正充顾秋波等人并不注意沈天樱,却只跟蒋白去说话,一下又不快了。这会听得顾元维说什么“分桃”,不由心惊肉跳,悄跟沈玉照道:“蜀王还小,你可别让他和福王混在一起,小心带坏了。”
“我可不是为这个烦恼着?原想着帮福王牵个线,待他纳了福王妃,自和王妃去厮守着。秋波也不好镇日去福王府扰人家夫妻。如今可好,满厅里全是花朵儿似的闺秀,偏福王没正眼瞧过谁,可叫人怎么牵线?他这不瞧人家姑娘,只和将军府白哥儿去吃桃儿,引的秋波也凑一起去说话,倒把这些姑娘都抛在脑后了。”沈玉照想着先前的传言,心下也打鼓,假使福王真个是爱好那种的,无论如何不能让秋波和他一处待着。
沈夫人一边和沈玉照说话,一边瞧着另一处,见得沈天桐站在一边不知道想什么,却时不时偷偷看一眼蒋白,似是打不定主意要不要上去说话,心下不由来气。再见着顾秋波献殷勤似的拈一颗果子递给蒋白,不由皱了眉。 “哼”一声道:“将军府养的难道不是哥儿,竟是姐儿不成?样子肖女娃也罢了,这举止说话,怎的也这么女气?”将军府哥儿不成器正好看笑话,问题是孙儿和外孙儿都爱围着他转,这就可气了。
沈玉照也叹气,“秋波没个亲兄弟姐妹,见着年纪比他小的哥儿,就爱护着。偏这白哥儿娇娇的像个女娃,不说秋波,就是其它府里的哥儿,也护着他的。我只诧异将军府怎么把一位哥儿养成这样了?这是年岁小,若是大了还这般,不是坠了将军府的威名吗?”
“说是这白哥儿出生时差点保不住,各人就百般护着疼着,深怕他有个闪失。养到如今十岁了,还当个姑娘家待着,自然就成这样了。他若是姑娘倒好,偏他不是,咱们只看着罢!”沈夫人冷笑一声,见得蒋白侧头娇笑,一下转开头不再朝那边看。
沈玉照和沈夫人说着话,因想着还没完成尚太后所嘱的事,另让人往园子里桃花树下去布置一番,在桃花树下铺了毯子,置了茶酒点心时鲜果品各式干果等,这才领了各府里哥儿姐儿过去赏桃花。见得这些人在桃花树下言笑宴宴,只碍于夫人们在场,还不敢大声笑闹,一时领了各位夫人往亭阁处听戏,待要让这些哥儿姐儿自在说话。
各位夫人也知机,自然随了沈玉照去听戏,只密嘱丫头好生看着自家哥儿姐儿罢了。待演了一出折子戏,众人停下来要茶要水时,有一位口没遮拦的夫人笑跟身边另一位夫人道:“将军府的哥儿姐儿都来了,将军夫人怎么不见?莫不成又有喜了?她虽生育了几胎,相貌身段还像姑娘家呢,我每回见了她就爱打趣,问她怎么只生儿子,就是生不出女儿来?可该去子母庙里求求凤灯。”
这敏王府下帖子请各府里夫人并哥儿姐儿,尚婕和贺圆也接着帖子的,只是敏王妃毕竟是沈夫人女儿,尚婕容许小一辈的过敏王府,自己却能推就推的,为的不想见着沈夫人,忍不住说出什么话来。至于贺圆,见尚婕不去敏王府,她自然也不去,所以将军府只有这些哥儿姐儿来了。好在帖子是以顾秋波的名义下的,老一辈的不来倒也没什么。沈夫人只得大家提起尚婕和贺圆,微微垂下眼,只反问道:“谁说将军夫人没有生女儿的?”
“将军夫人什么时候生了女儿,怎的没有听说?”众人各各一怔。
“你们没瞧见么?那位白哥儿可不是活脱脱一位姑娘家,只差换上女装了。”沈夫人语气淡淡。
“哈哈……”好几位和沈府相厚的夫人不由失笑,皆接口道:“论起来,这位白哥儿确是比姑娘家还俏几分。他这要是女儿家,自然是绝色。但他一位男娃长成这样,坏心眼说一句,这是投错胎了。”
这些夫人取笑蒋白的当儿,莫若慧却正在帮蒋白整衣裳,一边道:“你呀你,今年都十岁了,老跟男娃爬树打架什么的,可不大好。今儿又被撕断了袖子,幸亏没人细看,若不然,也真丢脸。你身上穿这件衣裳是上回老夫人拿去庙里祈过福的,这会断了袖子可不是好兆头。若是回了府,老夫人少不得要说的。再使她知道这是桐哥儿撕断的,更要生气。”
尚婕每季做新衣,都会把蒋白当季第一件新衣拿去庙里祈福,求佛祖保佑蒋白平安长大。这会蒋白身上穿的,正是尚婕上回拿去祈福的衣裳。这祈过福的衣裳被沈天桐撕断,蒋白用脚趾头也想得出尚婕的脸色。她这会眨着眼道:“打架便打架了,只要没被打着,祖母倒不会说什么。这撕断袖子,还真怕她生气。慧姐姐,你得帮我想个法子瞒一下。”
“还能怎么帮?除非把断掉的袖子接上。只这件衣裳的料子却不常见,这会儿往哪儿去找相同的来代上?”莫若慧说着,忽然想起一事,拉拉蒋白的袖口道:“那断掉的袖子落在何处了?我去拣回来,待回了府,悄悄儿给你补上。只要在接口处绣上缠枝花遮着,另一边没断的绣上相同的花样。若不细看,也就遮的过去了。”
“断掉那截袖子啊?”蒋白这会想得一想道:“桐哥儿撕断我袖子时,那截袖子就扯在他手里,想必抛在树下了。”
“你那会跃下树,我也过去帮你数筐里有多少桃儿的,可没瞧见树下有什么袖子。”莫若慧心细,回想了一下,拍着手道:“这知道这半截袖口在那儿了,你只管安心,我定帮你讨回来。”
莫若慧才走开,乔香巧便凑上来了,怯怯道:“白少爷,我作了一首诗,你帮我看看成么?”
“不成!”顾元维掩了过来,看看乔香巧道:“白哥儿要是说你作的诗不好,你一激动就会昏倒。要是说你作的诗好,你一激动,照样会昏倒。最好的法子是,我来帮你看。”
站在另一边的周兰茵狠掐着手里的桃花,掐的桃花汁洇红了手心,却恍如不觉,只默默想心事。看样子福王却真个像外间所传的那样,不喜女色呢!自己一个姑娘家,本来听不得此事,只是再不为爹爹谋划,就怕爹爹前途不保,此等话也忍着听下来了。本以为是空穴来风,没料想却有影儿。刚才福王那声“分桃”,只怕不是随口说说的。再瞧那白哥儿,分明比女娃还娇美三分,换作自己是男娃,也难保不多瞧几眼。若要和女娃争人,自己还有三分手段,但是和男娃争人,却没了胜算,这可如何是好?
这会在宫内的尚太后脸色剧变,手里的杯子“咣”一声摔在地下,摔成好几瓣,只抖着手道:“这作的什么孽啊?‘分桃’都说出来了。”
“太后息怒!”周嬷嬷也吓着了,忙使眼色给宫女,让人收拾了杯子下去,这才上去给尚太后抚心口,斟酌言词道:“许是福王殿下同白少爷开玩笑呢,哪能当真?”
“我倒是不想当真,但是当年三皇叔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元维性子可不是像三皇叔?”尚太后一掌拍在案台上道:“元维要是也行此事,我断断容不得。”
尚太后所说的三皇叔,却是先皇的三弟,年少时放荡不羁,府里虽娶了王妃,却因好男风和王妃生了隙,以至后来绝了后。周嬷嬷自然知道这个事,因暗暗嘀咕:那还不是先皇为了防礼王爷,硬塞一个王妃给礼王爷。后来纳的侧妃又是你老人家作主的,根本没有一个是礼王爷自己喜欢的。就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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