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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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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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成冷冷地说:“你给我一周日夜颠倒飞八个时差试试?”
孟宏辉举手说:“好啦,知道你忙。”
斯成身体明显不适,喝到一半就有些醉了,他理智地收手,却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沙发宽大柔软,可毕竟不甚舒适,他皱着眉头,若不是累到极点,怎会睡得着。
斯爽过去给他披了件西装外套。
斯爽跟孟宏辉说:“这段时间,你叮嘱他注意一点身体。
孟宏辉随口应了一声。
我凑过头去:“成哥哥对身体也真是不上心,感冒这么久怎么还不见好。”
孟宏辉叹了口气:“工作太多了,他心底也不好过,你明知道你爹疼爱他,多次暗示要将家业交予他接手,他却不能按照他期待的方式去活,父子争执不断。”
我们盘腿围坐在地毯上打牌。
输了的人要接受惩罚,斯爽用两片牛肉干夹了厚厚一层芥末,孟宏辉咬了一大口,然后抱住她哇哇地大叫。
斯成被我们吵到醒过来。
他迷迷糊糊地望了一眼四周,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身处何地,随后坐了起来,拿了个玻璃杯子神色恹恹地喝柠檬水。
孟宏辉坐在地上,手上利落地洗牌,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斯成,回去吧。”
斯成神色一愣,默不作声地继续喝水。
孟宏辉自顾自地说:“也许社会就是这样,我们只有将资源掌握在手中,才有资格按照自己的方式做事。”
从高院取了判决书回来后,没有人再谈过那个已经终审了的案子。
但我们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斯成依旧沉默不说话。
凌晨两点多,我们离开酒店,斯爽驾车,穿过深夜灯火通明的城市。
车窗开着,深夜的冷风吹过来,清清凉凉地拂在脸上。
车子开至孟宏辉在科技花园的寓所。
斯爽跳下车来,孟宏辉已经喝醉,拉着斯爽的手,磨磨蹭蹭地不肯让她走。
我坐在后座,斯成坐在我的身旁,头倚在座椅上,侧着脸,按着额角沉沉地睡觉。
斯爽从车窗里看了一眼,问我说:“小豫儿,要不等司机过来?”
我起身下车:“不用了,我送他回去。”
斯爽点点头:“好吧,那你开车小心点。”
我目送斯爽扶着孟宏辉走进了公寓的电梯,返身坐进驾驶室去。
调整座椅,系安全带,松开手刹,打转向灯,车子稳稳地开出辅路。
转出东科大道,一整个长街的灯火扑面而来。
寂静的车厢内,我握着方向盘,专注地看着路面,开他的车,心中有种别样的感觉。
车子开到一半,斯成醒了过来,模模糊糊地说了一句:“阿爽?”
我出声答:“是我,阿爽姐姐送孟大哥回去了。”
斯成应了一声:“哦,小豫儿。”
一会儿过去了,我以为他又睡着了,谁知道他突然出声:“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哦,”我答:“去年放暑假的时候。”
斯成问:“定中教的?”
我没法否认,只能应:“嗯。”
斯成无意识地笑了一下:“我们斯家这么多兄弟,老四才是真正对女孩子有耐心的一个。”
嗯,弦外有音,意思是他跟斯定文,都不算待女生有耐心的男人。
斯成又说:“开得还不错。”
我笑了笑:“哥哥,现在是半夜,路上基本没有人。”
斯成抬腕看看表,神智清醒了几分:“已经快两点了。”
我把持着方向盘问:“你今晚要回哪里住?”
斯成稍微坐直了一下身体,看了看外面的路:“回大宅吧,你方便回家,你靠边停,我来开吧。”
我稍稍减速,开了转向灯,看了看后方路况,果断地换道提速:“斯先生,现代女性在驾驶技术这一方面,大部分也都还说得过去。”
斯成低低笑了一声:“好。”
我扭转方向盘,踩下油门加速往小半山方向驶去。
一会儿后座传来低低的咳嗽。
他咳过一阵,带着浓重的鼻音说:“抱歉。”
我说:“没关系,你注意点身体。”
斯成重新往座椅靠去:“我再睡会儿,到了喊我。”
车子一直驶进斯家大宅的花园车道,我减慢了车速,缓缓地驶过盘云花道,已经是半夜,整幢大宅内寂静无声,房间内值夜的佣人闻声过来,见到我坐在斯成的车的驾驶室上,神色有点意外,招呼了一声:“小豫儿。”
转而又看到斯成在车内:“我召人起来服侍大少。”
我转头望了他一眼,斯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过来,淡淡地吩咐了一句:“不用了,下去睡吧。”
佣人应声走开了。
我将车子停到他的院子门前。
斯成推开车门下来。
他走到我身旁:“小豫儿,多谢你。”
我仰头望他,领带早扯掉了,白衬衣扣子松了两颗,手插在西裤裤兜中,手腕上佩一枚简洁大方的铂金腕表,英俊的脸庞隐隐带温和的笑意,依然是气质浑然天成的金尊玉贵的公子哥儿,只是不经细看,因为细看之下,会看到他的眼底有发红的血丝,苍白的面色中隐隐带着一丝憔悴。
我不知道我的目光是否过于明显和贪婪,只是知道当我对上他的视线的一刹那,就好像被吸进了一整个浩渺的星空。
一整个无垠的星空都是黑暗的,只有他的脸庞,闪烁着微弱的白光。
我靠在车门上停住了脚步,脑袋一阵一阵地发晕。
斯成眼底也有了微微迷惘之色,他怔怔地望了我几秒,忽然抬手,轻轻摸了一下我的头发。
我的手在发颤,脚底却被钉住了一般。
他醉意仍浓,手却很稳,一手扶住我的肩膀,一手从发间穿过,抚住的我脸颊,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我的唇。
优雅情深款款至极,却是纯熟无比的一套动作,我后来细想起来,觉得恐怕只要是有机会领受的任何一个女人——都会是都无法抗拒的一个吻。
我脸颊滚烫一般地发热,竟然情不自禁地闭上眼。
皮肤摩擦着皮肤,他下巴泛出了些许胡渣,磨蹭过我的脸颊,有舒适的刺痛感觉,他身上的那种蔚然深秀的草木香气,混着今夜的烟草和酒香,他的吻,他的手指带来的温凉的触感,如烈性的醇酒缓缓地挥散,泛滥了一地的浓情蜜意。
我的意识早已不受我的理智控制,只顾着踮起脚,深深地吻了上去。
他的脸贴着我的脸,他的额头有滚烫的热度,几乎要将我灼伤。
那种在心在滚烫中浇上蜜糖的味道,那种温暖和甜意,只要尝过,便永世不会再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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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蛋!

☆、第26章 二六

下课铃响。
我将课本和讲义塞进书包,拒绝了同学的午餐提议,拎起包往后门跑去,一直穿过后门的森森参天柏树,远远看到树荫中的那间咖啡馆的深绿色招牌,脚步却慢了下来。
我在门口深深地呼吸,缓缓地推开了南爵的门。
在二楼楼梯处有同学和我打招呼:“葭豫,一个人啊,要不要一起坐?”
是同系的周阳,跟他女朋友在一块儿。
我摇摇头。
我抬头往里边看去,靠窗的位置,一个穿浅蓝衬衣熟悉身影站了起来。
隔了昨晚一夜,他的脸色一样苍白,透着微微憔悴,一样巍然不动的镇定。
斯成喊了一声:“小豫儿。”
我走过去,坐到了他的对面:“等很久了吗?”
斯成说:“没有。”
我将书包放在一旁,取过桌面的冰水喝了一口,趁机看了他一眼,他穿亚麻衬衣,纯色休闲长裤,没带包,身无长物,只有桌上搁着一圈车钥匙。
看来是专程为我而来。
真是荣幸之至。
斯成神色如常地寒暄:“很久没来,这儿还是跟以前一样。”
我心底觉得有点好笑,这间咖啡馆,见证了南大多少年轻孩子的青涩告白,甜蜜恋爱,心碎分手,迂回暧昧,我们学校曾经有社团针对南爵做过调查,据说全校没有来过南爵的学生,只有百分之零点二,几乎可以忽略的数字,而曾经来此地约会过的情侣,则高达百分之八十九,更夸张的数据是,据说一年会有七十四对情侣,在南爵分手。
这是南大的麦加圣地。
斯成神态自然得让人可恨:“下午还有课?”
我点点头,我喉咙发紧,很难说得出完整的一句话。
他要是正儿八经起来,便带着一贯的教养中显现的温和有礼:“你顺带在这吃午饭吧,想吃什么?”
我抬眸看了看,他手边只有一杯清咖。
我终于出声作答:“一会儿再说吧。”
我默不作声地静静地等。
斯成终于说:“昨晚的事,我很抱歉。”
预料之中的结果,我轻轻笑了一下:“你昨晚道过歉了。”
昨晚我们从终于意乱神迷的一个吻中中找回了理智,斯成看清是我,仓促之中说了一句对不起,而我只来得及落荒而逃,睁着眼到天光大亮的整整一夜,我告诫过自己一千遍一万遍,绝对不要痴心妄想,所以此时只觉得有点苦涩的麻木。
斯成有些艰难地开口:“昨晚我喝了酒——”
也许知道解释徒劳,他收住了话。
“你要再听一次,”我维持住笑意:“那我就再说一次,没关系。”
他沉默了下来。
好一会儿,斯成轻声细语地说:“小豫儿,我非常惭愧。我一向放纵,未能及时控制自己——总之,是我做错事,我向你致歉。”
我已经听得清楚明白,是他酒后乱性,而我恰好在旁边,如同吃饭时候,需要的一张顺手抽走的餐巾纸。
你永远不会想要为餐巾纸负责一生。
那时候真是勇敢,即使知道下场不妙,我仍不打算隐瞒自己心意,我抬起头,清楚地说:“这不是错,你不需要道歉,或者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错。”
斯成尚来不及回应。
我即刻一鼓作气地说:“我无法不被你吸引。”
一霎那,斯成神色有些许震动,但他脸上很快维持住了镇定。
他望着我,面有难色,相信绝不是第一次有女人向他表示爱意,只是苦于不是露水姻缘,而是相熟长辈的幼女,更是相交多年的小友,料想非常不好打发。
斯成悄悄放低了声音:“我们只是讨论一个不应该发生的吻。”
我放轻了声音,但仍说得又快又急:“是,如果你认为这是一件错误的事情,那就修补、善后、维持成年人世界中的进退得宜。”
“只是你的那些亲吻过的女伴,你怎么善后?”
“升级为女朋友,交往一两个月分手?还是赠送名牌皮包和首饰,下次见到依旧谈笑甚欢?”
这一段话,我脑中反反复复,不知道想了许久,斯成被我说得有点招架不住。
我说:“我不需要你善后。我喜欢你,才会和你接吻。”
斯成非常迟疑:“小豫儿,你才二十岁——”
我更正:“二十二——”
斯成为难地道:“你如此年轻,如此不经世事……”
他话渐渐低落。
我低声地说:“我已经清楚喜欢一个人是怎么回事。”
斯成一副过来人的口吻:“你们这样的年纪,喜欢上一个人,实在是太容易的事情了。”
看低我的人生资历,我当然不同意:“我不需要经历过十八个男朋友,才能最后印证谁是真爱。”
斯成无欲和我分辨,只是语气并不认同:“小豫儿,爱是很虚无缥缈的事情,我已经太世故,早已经不适合你。”
我低着头盯着水杯看:“这是我的事。”
斯成不把这当成一件认真的事,他只是平静的,带着阅尽人事的平缓:“等到你二十五岁,二十八岁,会遇见许许多多的男人,你会明白,合适的才是最重要的。”
年轻时候,谁不是一样蠢,认为举世惟有爱是生命之重,斯成的话,我明白得太迟。
我当时只是笑了一下,内心自然不服气:“谁知道呢?”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的心声,斯成无可奈何地笑了一下,是那种对待无知小辈一般的笑,侧过头看窗外的浓绿树枝,一时不再说话。
过了好一会儿,我听到他说:“我身边的女人,我很少能让她们快乐。”
声音依旧是平静的,情绪却有点莫名的低沉。
我想到麦绮日渐哀怨的美丽脸庞,还有那间诡异的酒吧里那个无望地挽留他的女孩。
我忽然说:“倘若我到二十五或者二十八岁,依然是这个答案呢?”
斯成不动声色地推辞:“那太久了,也许我已安定下来。”
我固执追问:“倘若你没有呢?”
斯成不变应万变:“那我会给你我的答案。”
我飞快地答:“好。”
斯成愣了一下:“小豫儿,你——”
我冲着他笑了一下:“怎么,你这么快就要改变主意爱上我了?”
斯成哑然失笑,忽然我们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就散掉了,他抬腕看了看表,继而温和地说:“好好念书。我一点半有个午餐会议,你要吃什么自己点好不好?”
他待小辈一向宽厚,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我听起来,却有点隐秘的宠爱的味道。
我乖巧地点点头。
斯成拾起车钥匙,起身离开了。
我趴在窗边,看着路边树影下那台深棕色的保时捷,然后他的瘦削身影走出咖啡馆,打开车门,车子利落地驶走。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我坐回桌边,打了一场大仗,我的整个胃部空虚无比。
我大开杀戒,吃了一份香肠肌肉蘑菇披萨,一份培根什锦蔬菜炒饭,一碗南瓜蘑菇浓汤,外加一份法式烤布蕾。
撑得我差点趴下。
饭后,我掏出本子,翻出手机的日历,认认真真地算了两遍——那一天距离我二十五岁,还有两年一百零五天。

☆、第27章 二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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