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荡荡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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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荡荡的爱-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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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定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他上一次责怪我将斯定文的事情讲与斯成听,我其实心底也觉得愧疚,都没大好意思见他。
斯定中接过我手上的书包:“去哪儿了呢,这么晚才回来。”
我闻到他身上有酒气,隔了一步站在台阶下:“同学过生日,玩了一下,你去喝酒了?”
斯定中低声说:“葭豫,你怎么躲着我?”
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斯定中,我怕你骂我。”
斯定中望住我的脸:“你明知道,还是要说?”
我定了定神:“如果你三哥没做什么事,告诉你爸又有什么关系?还有,你跟许小姐的事儿能不能别扯上我?”
这当中斯定中陪许微安外出过几次,反正不知道谁放出的消息,不消几天整个圈子都在说他们俩正在交往,我外出偶尔见到认识的朋友,譬如刘公子之流,总是不怀好意地冲着我笑:小豫儿,你家定中怎么移情别恋了——哦——
我烦都烦死了。
斯定中不耐烦地说:“不关她的事儿,是会被我爸爸骂死。”
我说:“既然知道会被你爸骂,他就少参加这种猪狗聚会。”
两个人话不投机,场面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斯定中有些迷惑地说:“你什么时候跟大哥那么要好?就因为你在他的事务所实习?本城比他有名的律所不知道多少,你如果想实习,我帮你安排一个更好的好不好?”
我迅速打断:“斯定中,跟这没关系。”
斯定中忽然说:“葭豫,你别管大哥和三哥的事,我们出国去好不好?”
我愣了一下。
他眼中有痛苦的神色:“现在大哥和三哥闹成这样,家里乱糟糟的,我们俩也老吵架——葭豫,你跟我去美国读书好不好,你喜欢读书,可以一直读。”
“我等你。”
我心底暗自打算,要将话摊开了说了。
我默默无语,安静了许久,终于叫他名字:“斯定中。”
也许知道会带来伤害,声音竟然带了一丝颤抖。
我一字一字斟酌地说:“我和你只是朋友,我有自己的计划,我没打算出国读书,如果你还听不明白,那让我清楚地告诉你——我从不打算和你有未来。”
斯定中刷地脸白了。
他怔怔地问:“你跟了我二十年,你现在才跟我说,你不愿和我在一起?”
我压低声音:“我什么时候跟过你?”
斯定中踉跄退了一步:“葭豫,你、大哥、三哥,你们都疯了。”
我看到斯定中眼底涣散的光,上前一把拉住他:“你怎么了?”
斯定中呜咽出声:“葭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拽住他的手臂:“喂,你是不是在酒吧吃了什么?”

☆、第24章 二四

斯定中呜咽出声:“葭豫,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我拽住他的手臂:“喂,你是不是在酒吧吃了什么?”
斯定中推开我:“你还在乎我吗?”
我怒叫:“斯定中,你要是自甘堕落,谁也救不了你!”
斯定中望着我的脸,突然往前大踏一步,猝不及防地将我紧紧地抱进怀中。
他的手臂按住我的身体,力度大到我骨头都好像断了。
斯定中哭着说:“葭豫,求求你,不要离开我。”
我被他话语中的痛苦吓到了,觉得鼻子发酸,我怕我会哭,想要推开他。
斯定中紧紧抱着我不放。
我安慰他说:“傻瓜,天底下喜欢你的女孩子何其多?”
斯定中狠狠地摇头:“我谁也不要,只要你!”
他捧住我的脸,低下头来,脸贴近我的脸庞,濡湿火热的双唇在我脸上乱吻一通,然后找到了我的唇。
我彻底慌了,眼泪拼命地流下来。
手忙脚乱地挣扎,情急之下大叫:“姐!姐!救命!”
葭妍敷着面膜冲出来,宽衫白脸,像女鬼一样:“喂,老四,你别欺负我妹妹!”
她一掌打在斯定中的脸上。
斯定中被她一劈开了。
葭妍最近心情也不好,没好气地大声骂他:“最近你三哥工作不顺心,我们还正一团乱呢,你不帮手就算了,还整天缠着个女孩子,你就省省心出息点吧!”
斯定中楞楞地问:“我三哥还被我爸关着?”
葭妍说:“没,回去了,但你大哥在公司里头,你还不明白吗?”
斯定中惭愧地低了头。
葭妍挥了挥手说:“算了,反正你也不管事儿。”
葭妍又好言相劝说:“小豫儿还小,没交过男朋友,都跟你玩了二十年了,腻都腻死了,可能学校里有男同学追,一时新鲜,你有点耐心行不行?”
斯定中垂头丧气地说:“我明白了,谢谢妍妍姐。”
葭妍说:“回去吧。”
斯定中走了。
我躲在门后,心中暗自佩服,我姐真是厉害。
葭妍推门进来,将我从门背后拽出来,也有点吓了一跳:“你哭什么?你不是不喜欢他吗?”
我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水,上楼去了。
四月底的夜晚,我坐在客厅对着电脑翻论文资料。
茶几上面手机响起来。
葭妍窝在沙发里看电视,探身过去看了一眼,神色有些意外,也有点玩味:“怪不得斯定中发疯,你们俩还真有一段情啊?”
我走过去拿起手机,看到屏幕上闪烁着斯成的名字。
我板起脸:“喂,没有这回事。”
葭妍斜睨了我一眼:“我开玩笑嘛。”
我在她面前接起电话。
斯成的声音,一贯是带着清冷的平静:“小豫儿,在家吗?”
“嗯。”
“那你过来一下。”
我说:“现在吗?”
他说:“是。”
葭妍一直看着我表情,我拿过茶几的杯子,泰然自若地喝了口水,对她说:“我出去一下,成哥哥找。”
葭妍点点头。
我跑出门去,发现外面淅淅沥沥地下着晚春的雨。
懒得回去拿伞,我将连帽衫兜头一盖,跑了出去。
刚一推开隔壁的那道门,就发现佣人阿香在门内等我:“小豫儿。”
我赶忙钻到她的伞地下,笑嘻嘻地说:“好阿香,你怎么在这儿?”
阿香将大半的伞遮在我的头上:“大少让我来接你,果然没带伞。”
她送我至院落门口:“进去吧,我得回了。”
我站在院门前的屋檐下,隔着一庭的萋萋芳草,远远看到他负手站在廊下,神色疏淡地望着一川朦胧烟雨。
我就知道下雨天他会在廊下看雨。
我拾阶走到院门。
斯成看到了我:“小豫儿,进来。”
我慢腾腾地挪过去:“阿爽姐姐好像说你出差呢,回来了?”
斯成点点头:“我昨晚回了,确切来说——是今早。”
方才在电话里还没察觉,他说话声音鼻音很重,走近了,还闻到他身上有香烟和酒混合的浓郁香气。
我说:“你刚应酬回来?”
他点点头,忽然掩嘴低声咳嗽。
我放柔了声音:“感冒了吗?”
斯成嗯了一声:“我还担心你睡了,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我说:“我写作业呢。”
“很赶吗?”
“什么?”
“我说你今晚的功课?”
“啊,没有,还有一个月呢。”
“那陪我坐会儿,我这次在美国,遇到周阆为,我们聊了聊你的课业。”
门口的晚风吹进来,我见他穿一件薄薄衬衣,一段时间不见,似乎清瘦了些许,风吹拂起他衬衣的下摆。
我说:“回屋里吧,下雨呢。”
斯成依言走了回去。
他的两个行李箱还搁在客厅,挂着一长串航空公司的行礼托运签条。
斯成说:“佣人未经允许不会收拾我箱子,客厅有点乱。”
我在沙发上坐下来。
斯成坐到我对面:“周阆为说,你打算继续考南大的研究生?”
我点点头:“嗯。”
斯成问:“不预备出国读?老四也还在国外。”
我心里呐喊,就是因为他在国外我才不要出去啊——面上却维持着端庄:“南大的法硕也挺好的,反正以后从业是在国内。”
斯成斟酌了一下,问道:“你爸爸怎么说?”
我坦荡荡地答:“他一向尊重我的意见。”
斯成笑了一下:“年轻女孩子很少有你这么有主见。”
我也跟着笑笑。
斯成声音有点哑,语速也比平时慢了些许,不过仍带着惯常的从容:“不过以后要是做商法,还是要和外资公司频繁打交道,有海外留学背景,毕竟比较容易做事,小豫儿,你可以考虑一下。”
他站起身来,从行李箱中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递给我。
“我托周阆为给你拿了几份东岸几个大学法学院的application,你看一下,不一定非要念,但不妨看看,也许会有合你心意的大学。”
我接过,诚心地道谢:“谢谢成哥哥。”
斯成往沙发一靠:“好了,正事儿谈完了,我最近托人给一个长辈带了几支好酒,你要不要尝一下?”
我说:“你感冒,还喝酒?”
斯成说:“让你喝,你给我倒点儿,我就闻一下。”
我起身去打开酒柜,看到最上面有三支新酒。
我探头出客厅问:“H打头的吗?”
斯成赶忙说:“唉,别,拿下面那支冰着的酩悦,让你喝点果香酒而已,喝那个,你爸要知道,准骂死我。”
我似真似假地抱怨:“你带我喝果酒,我爸也一样骂你。”
斯成懒懒淡淡地笑了一下:“我还不是上次看到你资质奇佳,是个可造之才,这才惦记着你。”
我从橱柜里取出两个杯子,往他的杯子倒了一点。
斯成拿起来,在鼻子下面转了一圈,还是一仰脖,喝了半杯。
“喂——”我叫道:“你不是说不喝吗?”
斯成皱皱眉头:“太累,喝点酒有助睡眠,今晚我和海关的领导吃饭,一顿饭吃了三个小时,废话讲了一箩筐,唉,小豫儿,你不知道做生意多苦。”
我忍不住笑了:“一向提倡畅意人生的斯大少爷,也会有今天。”
他无奈地侧过脸,咳嗽了几声。
那时候开始,习惯和斯成半夜在美人蕉下喝酒聊天。
“你工作怎么样?”
“还好,老爷子毕竟快七十的人了,身体也不是很好,我也不想让他再出去跟一群年轻人抡胳膊挥拳头了,他能退居二线,坐镇指挥也好,享享清福也好,外面的事情,终究要换人来做了。”
“斯定文最近闹腾了一场,你姐姐最近怎么样?”
“也还好,她一向比我聪明。”
“不过话说回来,斯定文也许不会娶我姐姐。”
“你呢,你可要嫁斯定中?”
我坚决摇头。
他一时话顿住了。
“小豫儿,”斯成看着我的脸,忽然说:“你眼睛真亮。”

☆、第25章 二五

拖了将近两个月后,邱小杰案的终审判决结果在高院下达。
孟宏辉携同当事人去领判决书。
终审结果在预料之外,但也可以说在预料之中,法庭部分认可了孟宏辉的上诉意见,但由于没有直接证据表明邱小杰是死于他杀,根据疑罪从无的原则,庭上宣判欧宝升无罪。
受害人的母亲,颤抖着身体,满头花白头发,哭晕在高院门前。
早已闻讯等候的几家媒体蜂拥而上,拼命拍照,场面乱成一团。
孟宏辉和另外一个律师赶忙扶起她,快步走下高院的台阶。
我替方律师抱着宗卷,站在下面的停车道,远远地看着这一幕,只觉得非常的凄凉。
孟宏辉另外有重要事务待办,吩咐我跟方律师将邱女士送到了家中,那是家徒四壁的一个家庭,门檐上还挂着白色的挽联,邱小杰死去后,家里只剩下年迈多病的母亲,和一个妹妹,妹妹还在读高中。
她们的父亲早已经去世多年,母亲常年患有慢性病,据说邱小杰做陪酒小姐,一直供着妹妹读书。
我们好言好语地劝了老人半天,只是老人思维完全混乱,一边哭着一边颠三倒四地一遍又一遍地诉说着回女儿有多好,孝顺懂事,又说自己从不做恶事供菩萨为何遭到如此报应,一会儿又说孟律师是大好人,一会又说自己没用养不大这两个孩子,哭到泪水都流干,只捂着脸呜咽不止。
左右邻居闻声而来,断断续续地帮着开解,我们在屋里陪着坐到了下午,等到小女儿从学校回来,叮嘱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离开时,方敏华将一个信封塞到女孩子的手中:“这是孟律师给你们的,他说是就当是大哥哥给的,请务必不要推脱。”
那个年轻女孩子死命缩着手不肯收,低着头不断地哭泣。
最后放敏华往桌上一放,拉着我飞快地跑了。
第二日传来悲惨消息。
邱小杰母亲在夜里投河自杀。
那日我在律所,孟宏辉从外面回来,应该也已经得到了消息,黑沉沉的一张脸。
当天傍晚斯爽过来,陪孟宏辉吃饭,还顺带将我也拉上了。
饭吃到一半,斯成过来,然后我们去了酒店餐厅楼上的一间会所酒吧。
孟宏辉情绪不佳,整个晚饭都没说几句话,斯爽也非常体贴,安安静静的。
斯成过来了也没说什么,只一直陪着他闷闷地喝酒。
我和斯爽坐在包厢外的小厅聊天。
斯成脸色也不好,我听斯爽说,他这段时间事情多得很,斯定文在集团内经营多年,自然结下深厚的关系网络,他贸然接管,诸多制肘,很多事使唤不动人,只得亲力亲为。他本来也不是有耐心的人,有时态度激进,回来还被老爷子召进书房训话。
我们转回去时候,看到他们两个在聊以前大学的旧事,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不知道争执什么。
大约是酒精作用起来了,孟宏辉大声地喊:“阿爽,快快过来。”
斯爽凑过去:“你们又吵什么?”
那么些酒喝下去,斯成脸色却越发苍白,不过神情倒是愉悦的:“老孟说,当年他追你的时候,我们在后门那间绿岛,我输给过他两次,你给我作证,有没有这回事?”
斯爽装模作样地想了半天:“好像是——有那么一两次吧——”
斯成一敲她的头:“这还没嫁呢,就帮外人挤兑你大哥了。”
他声线沙哑,话没说完,忍不住低头咳嗽。
我的心莫名地紧了紧。
孟宏辉一拍桌:“不服说嘛,那今晚再来!”
斯成不理他:“唉,我状态不好,趁人之危,胜之不武。”
孟宏辉转头和我调侃他:“唉,小豫儿你都不知道,我们斯大少爷身娇肉贵,事情一不顺心就要闹失眠,我昨晚在他家,才知道他这段时间晚上都混着安眠药物喝酒。”
斯成没好气地抬脚,一脚踹翻了他的椅子,孟宏辉反应不及,仰面摔倒在了地毯上。
我和斯爽幸灾乐祸地大笑。
孟宏辉冲着斯爽招手:“阿爽,快来救我。”
斯爽笑吟吟地说:“唉,老孟,我亲哥生气了,你先在地上待会儿。”
孟宏辉干脆一个翻身,在地毯上坐着了。
斯成冷冷地说:“你给我一周日夜颠倒飞八个时差试试?”
孟宏辉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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