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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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绡-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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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可能?蔺谋有点想翻白眼。果然是大少爷,身上揣着一堆钱却看都不看!
“谋大哥,我想了个办法,也许有用,但待会儿若起了冲突,你千万不要伤人,我们只为救人,不好惹事!”陆衍交代完就站了起来,“烦劳请妈妈出来一见,在下有要事相商!”见龟奴匆匆去了,他微笑着端起酒杯,“在下陆衍,今晚请大家做个见证!”说完一饮而尽。
鸨儿很快上了船头,见是一穷酸小子,脸上立刻不耐起来,却又不得不应酬一番,只好走上前去不冷不热地招呼:“公子有何吩咐?”
“如果我要赎她,需要多少银子?”陆衍也不介意,一手指向船头跳舞的红衣女人。
“哟,公子好眼力,那可是船上的花魁娘子,公子要赎她,除非……”鸨儿仔细把陆衍和他身后的蔺谋打量了一番,伸出一根手指,“除非有一千两!”
船头的客人骚动起来,因为曾有人出到五千两的高价都没能让鸨儿点头,没想到今天却让这穷酸的毛头小子占了便宜。
船头的红衣女人早已舞毕,静静坐在一旁,低眉顺目。
“那么加上这丫头呢?”陆衍又一指,指的是低头侍立花魁身旁的青衣小姑娘。
“那不过是十两银子买来的粗使丫头,公子要赎,多给二十两银子就成!”
“妈妈的意思是说,花魁娘子身价一千两,丫头身价二十两?”陆衍有意加大音量,让船头的客人们都听得清楚。
“是老身说的!”
“妈妈可不能反悔!”
“绝不反悔!”
“那么,请取卖身契来!”
鸨儿这时才意识到陆衍是真要赎人,可当着众人的面又不好改口,只好怏怏不乐地让人去,一边又把花魁娘子叫到跟前。
“这就是你以后要跟随的人了!”
花魁娘子盈盈一拜:“奴家红云,见过公子!”
陆衍朝她微微一笑,算是回礼。花魁被他一笑,脸上飞起两朵红晕,低下头去。蔺谋站在一旁看得也是一呆。这少爷,现在笑起来竟十分好看,不太像从前的陆衍,倒有七分似瑶辛!其实想想,少爷自在石洞昏迷又清醒后就变了个人似的,也不知道为什么!
等蔺谋回过神来,捧着卖身契的人已经上了船头。却不是鸨儿之前打发进去的丫头,而是个打扮奇怪的人——明明穿了男人的布衣,头发却束而不盘,也没戴冠,毫不掩饰自己的女子身份。她扫了一眼在场众人,趋前叫了声“妈妈”,把契约递了过去。鸨儿有些惊讶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契约挤到陆衍和红云中间。
“公子,一手交钱,一手交约!”
陆衍伸出两指夹住下面那张契约抽了出来,动作看似缓慢,实际上却快得连持约的鸨儿都猝不及防。然后他掏出两锭十两大银交到鸨儿手中,转眼便将契约撕碎。
在场的人都看得清楚,留在鸨儿手中的是红云的卖身契。
“公子这是何意?”
“在下的意思已表达得很清楚,在下要赎的是红云姑娘的丫头,叶好姑娘!”
“公子这是耍弄老身?”鸨儿身后的打手一看情形不对,立刻围拢了上来。
“不敢,只是在下从未说过要赎红云小姐,不知妈妈可还记得?”陆衍还笑得出来,“在场的朋友都可作证,妈妈若要反悔,怕是不妥!”
一时在场众人纷纷点头。鸨儿怒起,手一挥:“给我把这造谣生事的小子拿下!”打手们一拥而上,蔺谋赶紧挺身护着,只可惜他的身手虽然不弱,对敌经验却是不足,竟一时在数个打手的围困中脱不开身。其他打手得了空,趁机去抓陆衍。就在陆衍双手被制之时,一直坐在陆衍邻桌的人开口了。
“何必为钱伤了和气?这位公子的一千两我替他出了!”
船头静了静,陆衍就感觉手上的压力一松,回头看时打手都已退回舱内,鸨儿正谄笑着从那人手中接过银票。打扮奇怪的丫头则含笑倚着舱门,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陆衍朝着她微微一笑,见她挑眉,又微点了下头,这下她的眉头挑得更高了。
那人与鸨儿应酬一番,请了陆衍和蔺谋,带着红云与叶好上了他的小船——这是他自己的说法,但在蔺谋眼里,他的这条船若还叫小船,陆衍和他雇的那条就该叫木板了。
不过不管怎样,算是成功把人救出来了,这样就好!



、第 5 章 牵绊

作者有话要说:呃……改错!漏了一句,又写错一个词!

依然想不出章节标题,只好随便写一个,大家多多包涵!
前几天修改后面的稿子时发现和第一章里的某个细节有矛盾,修改了第一章!如果大家发现错误,请告诉我!

四人跟着那人上了他豪华的大船,才站稳就听见有人唤了声“世子”。
“世子?”蔺谋不解。
那人这才公开身份:“在下忠牧王府世子李笃!”
陆衍不懂,蔺谋忙拉着他要下跪行礼,却被李笃阻止了。“出门在外,不必拘礼,其实这次请两位来是有事相求!”
蔺谋有些惶恐,陆衍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
“小王希望两位能住到王府来!”
为什么?但蔺谋没来得及问陆衍就开口了:“世子的好意在下心领,但我等有要事在身,不便久留!”
“既如此,小王也不勉强!”话虽这么说,李笃面上的笑意却减了几分,“几位要去哪里?我送两位公子和两位姑娘!”
“不劳烦世子!”陆衍叫来自己雇的小船,反手将身旁的红云往李笃的方向一推,道:“红云姑娘的赎身银子是世子所出,人理应归世子所有!”然后带着蔺谋和叶好跳下小船。李笃虽然惊讶,扶好红云后也不推辞,只是请他回程若经过此地,一定去忠牧王府看他。
陆衍拱拱手,带着叶好进了船舱,蔺谋赶紧跟上,一进去就听见陆衍说“小姑娘,我们又见面了”,于是凑上去看,看了半晌突然大叫:“啊,你是那卖花的小姑娘!”
叶好冷清清地看他一眼,不太高兴的样子。
“哎?对了,你不是在醴泉乡卖花吗,什么时候跑这里来了?”
叶好敷衍地吐出两个字:“游历!”
“游历?游到花艇上去?”蔺谋“嘿嘿”笑了两声,“没钱吃饭,所以把自己卖了?”
叶好依然冷冷地看着他:“若只为那一点钱,我早把自己赎出来了!”说着从腰袋里取出一支玉簪丢到陆衍身上,“还给你,让我走!”
“叶好姑娘不要生气,谋大哥是开玩笑的!陆某见过卖身契,知道叶好姑娘不是自卖,只是……”不管自卖还是被卖,有钱却不自赎,总是件奇怪的事!
船舱里静了一会儿,直到一声惨叫自甲板上传来。三人均是一震,蔺谋首先冲了出去。
船夫横卧船头,不知是什么东西伏在他身上,正以口对口吮吸着。四周黑漆漆一片,也不知船夫把船划到哪里来了。
蔺谋毛骨悚然,退后一步想护住舱门,叶好却抢先冲了出来,他阻拦不及,只能大叫“小心”。叶好却充耳不闻,站定船夫身旁,口中喃喃有词,手上同时结着复杂的手印。那东西便离了船夫,发出凄厉的惨叫,却又被束缚在原地,奔逃无门。蔺谋看得呆了,不知她使的什么功夫。叶好念着念着,双掌突地往前一推,一道劲风掠去,只一瞬间,那东西便消失无踪。
“是什么?”
“小鬼,吸人精魄为生!”叶好蹲下去看了看船夫,“精魄还在,但失血过多,没救了!”又看了看黑漆漆的四周,“还有不少,你们两个进舱去!”
陆衍反而一步跨出来:“我们两个大男人,怎好让你一个小姑娘孤身涉险?”
“谁说我要涉险的?”叶好闭上眼,口中念咒,手上结印。这回的手印有光,慢慢地越来越大,最后他两手一张,一张闪着光的大网便罩住了整条船。“好了,我要睡觉,天亮了靠岸!”然后自顾自进舱去了,留下陆衍和蔺谋在甲板上对着船夫的尸体。
“现在怎么办?”蔺谋问。
“会抓鬼的姑娘可不多见!谋大哥,我们留她同行可好?”
“当然好!不过她会答应吗?”
“这个嘛……我来想办法!”
天色大亮,船却没能靠岸,因为三人已远离城镇,身处一片沼泽。陆衍和蔺谋乐得暂时不必费脑筋挽留叶好,双双跑到船尾远离尸体的地方去捧水洗脸。等他们洗完脸,叶好也醒了,趁着舒展筋骨的机会一脚将船夫踢下了河。蔺谋只来得及大叫一声,惹得叶好回头瞪他。
“大清早的鬼叫什么?”
蔺谋苦笑:“你不是存心给衙门添无头公案吗?”
“衙门里多的是这种东西,不差这一桩!”
蔺谋干瞪眼,想不出话来反驳。叶好不理他,洗了脸,双手虚空一抓,罩在船外的网就消失了。
“你到底是谁?”蔺谋拿他自己的头发誓,任谁只要见过她这手本事,都不会相信她能流落到花艇上去等人赎,可她就是沦落了,更奇怪的是似乎还不想离开!
“叶好,叶子的叶,好不好的好!”
蔺谋一愣。谁问她这个?而且陆衍见过卖身契,早知道她叫什么了!可一旁的陆衍却把话接了过去。
“我叫陆衍,陆地的陆,衍生的衍。那是我大哥,叫蔺谋!”
叶好站起来,抹干脸上的水,看了两人好一会儿。“哦!”然后又弯□去,掬起水来泼船头的血迹,泼干净了就捡起桨来划。陆衍安静地看了一会儿,开口。
“谋大哥去帮帮忙吧!”
叶好斜他一眼:“算你还有良心!前边有个小村庄,等会儿在那里靠岸!”
陆衍盘腿坐到蔺谋和叶好中间。
“叶姑娘打算去哪里?”
“不劳公子动问!”叶好警惕地看他一眼。
“姑娘何必拒人千里之外?在下只是怕姑娘孤身上路危险,想着能送姑娘一程!”
“谁危险还不一定呢!到时候再出几次昨晚的事,岂不是要我反过来保护你们?你们两个大男人也好意思赖着我一个小姑娘?”
蔺谋气得跳起来:“会捉鬼了不起吗?给我几道符纸我也能……”陆衍赶紧按住他的肩膀:“谋大哥稍安毋躁!”蔺谋只好咬着牙重新坐下去。叶好见状轻轻哼了一声。
“那最好,等靠了岸,我走我的阳关道,你们过你们的独木桥,最好别再相见!”
“姑娘言重了!”陆衍赶紧救场,“不如等上了岸,我们好好请姑娘吃顿饭,以答谢昨夜的救命之恩!”
叶好还是冷哼,任凭陆衍怎么说也不再搭理。一上岸,她立马告辞走人,一点情面也不留,陆衍只能无奈地摇头,蔺谋一肚子的火却再也不能不发了。
“咱们自己走吧,别管她了!”
“谋大哥,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我们怎么能半途而废?”
“你看她哪里有需要人救的样子?”
“就是这样才奇怪!谋大哥不想知道她如此行事的原因吗?”
“不想!”蔺谋回答得十分干脆。
“可我想!”
“啊?”真是怪了,一路走来少爷明明对什么都没多大兴趣,怎么现在却对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小姑娘念念不忘!罢,罢,想追就让他追,可是……“天快黑了,咱们要不要先找家客栈住下?”
“也好!”
收拾了行李又吃过晚饭,天色便黑透了。街上早已一个行人都没有,家家户户也门窗紧闭。大街上有诡异的浓雾升起,雾里似有人,影影绰绰。二楼上,叶好倚窗而望。她知道那不是什么人的影子,可却没想到会这么多。关上窗,她下楼到客栈大堂,看见许多人围坐在一起聊天,其中包括了陆衍和蔺谋。陆衍一见她就招呼“叶姑娘这里坐”,叶好环视一周,发现确实没空位了,只得过去与他们一道坐。陆衍高兴地倒了杯水给她:“姑娘喝茶!”叶好却没理他,站起来到柜台上去了。掌柜本靠在柜台上算账,一见人来赶紧招呼:“姑娘有何吩咐?”
“近一段时间城里或附近可有许多人冤死?”
掌柜想了想,压低声音道:“说起来有这么一件!姑娘也许不知道,这城外十里地原有一伙山贼,隔三岔五就来烧杀抢掠,闹得城中的百姓苦不堪言!大半年前,那群贼子又来造孽,恰逢一位心地很好的官员途经,听说以后派了随身亲卫去剿,双方在城外三里的乱葬岗大战了一场!可山贼虽灭了,官员的亲卫却也没一个回来,那片乱葬岗从那时起阴气就很重,城里也再没人敢去那儿了!”
“城里就是从那时开始闹鬼的吗?”叶好抿了抿唇。
“听姑娘这么一说,确实是从那时候开始的!”
叶好想了一会儿,掏出一块碎银子:“有劳掌柜给我画张城外乱葬岗的地图!”掌柜连连称谢,收了银子很快画好图,叶好回到桌上,一边喝茶一边仔仔细细看了很久。等茶喝光,她站了起来。
“叶姑娘要去乱葬岗?”陆衍不知怎么听到了她与掌柜的对话。
“不,去睡觉!”
“哐当”一阵声响,蔺谋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瞪着叶好咳得满脸通红。叶好不理他,径自上楼去。
“她搞什么鬼?”蔺谋手忙脚乱地扶着茶杯。
陆衍轻轻皱眉:“难道是我看错了?”
叶好在房间里布上结界,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本想神不知鬼不觉地溜出客栈,偏偏天刚亮陆衍就来敲门,说是有人中邪,让她去救一救。叶好不得已跟着走,果然看见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神情呆滞地坐在椅子上,谁叫都没有反应。
失魂!
叶好当机立断:“推开她面对的窗子!”
“呃……这姑娘面对的是堵墙!”
叶好眉头一皱:“那不会打个洞出来?”
“哦!谋大哥……”
“轰隆”一声,墙上被砸开了个大洞,蔺谋敛气收掌。“满意了吧?”
叶好从女孩腰间扯下佩玉,拔了自己一根头发绕上去,又念了句什么,将它从墙洞里扔出去,才回头看蔺谋:“太大了!”
蔺谋差点冲上去掐她:“你少得寸进尺!”陆衍只好又去拉他:“谋大哥冷静一点!”
“嘘!”叶好突然要他们噤声,自己则侧耳倾听着什么。蔺谋好奇地跟着听,听了半天总算听出是破空之音。不久,一件东西从墙洞外飞进来,叶好立刻伸手接住,正是她之前扔出去的佩玉。她把佩玉放在女孩头顶,右掌虚空一按,那女孩就醒了。
“好了!”叶好在佩玉上又按了几下,“三天之内佩玉不得离身,不得见任何生灵死鬼!”说完解下那根头发,掏出火褶子烧了。一家人又哭又笑,对她感恩戴德,她却面无表情地转身就走,陆衍见状赶紧跟上。
“叶姑娘要去乱葬岗吗?”
叶好厌烦地看他一眼:“你就不能别管我去哪里?”
陆衍也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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