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截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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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截手指-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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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来,在这方面他真的比她,比他们都要懂得多了。
    薛琪并不懂她说的是什么,连忙将她手中的材料夺了过去,仔细一看却又落下了一脸的失落,“馨子,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张馨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又拿起那份材料继续看了起来。
    虽然那只是十来张单面印有文字的材料而已,但,对此事的推进作用却大得根本无法估量。
    她飞速地将材料在脑海里整理了一遍。
    “九年前,欧阳兰因为某些原因失踪了一年,一年之后,她又出现了。然后她就像变了一个人一样,直到遇到凌清。凌清对她的好,让她慢慢地恢复了正常。凌清获得了她的信任,于是她便对凌清说了一些自己的事情,那大概是和命运有关的。凌清便一直致力于命运的改变,却一直命运获得理想中的效果。于是,凌清通过凌霄找到了由于上次图书馆事件而小有名气的我,可是我让他失望了。”
    事情已经摆在这里了,可是,一系列的问题马上又接着跑了出来。
    “首先,为何凌清要对她好?为何凌清能够让她改变?好吧,我们说凌清喜欢上了欧阳兰,所以,他的热情最终使得他获得了她的欢心,进而知道了一些她内心最为真实的想法。”
    “其次,为何她那一年的回忆会沦为空白?不管是什么,只要发生过,通过一定的手段便能知道那时间里面发生过什么,而催眠便是一定的手段里面最为可行而有效的。可是,催眠失败了,又或者是说,她那一年的记忆本来就是空白,是零,在那一年之内,什么都没有发生。这是难以想象的一件事,可是,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
    “再次,为何凌清会找我?上次那件事如果要分类,可以分到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里面去,当然,也可以分类到心理犯罪里面去。可是,她那是不是犯罪还是个问题。那剩下的,可以想到的原因便是不可思议了。确实,这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可是,他为什么又对我不提及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是什么?”
    “最后,这也是最最重要的一点,那些不可思议的事情到底是什么?我可以肯定那绝非是欧阳兰一年的记忆是空白那么简单,若是被洗脑了,以一种十分巧妙的方式洗脑,完全失去那些记忆也是可能的。那不可思议又或者是一直困扰着她的事情又是什么?”
    她那时能够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如果没有那些材料,这些根本就不可能会想到。当然,当她想到这些的时候,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在那个戒指的背后居然还隐藏着一个如此大的秘密。
    虽然她一直都是不喜欢窥探别人秘密的人的,可是,她却一点也没有觉得自己有什么自责的,倒是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满足感。
    还有一个让她有点失望的问题,那便是上面提及了他们的关系只是朋友关系而已,很好的那种朋友关系,甚至可以用红颜蓝颜来形容的那种,又或者是说凌清从来都是让人觉得他就是欧阳兰的哥哥,因为他一直都是在护着他的。而里面也没有提起戒指的问题,整件事,或是说整份材料之中对戒指只字不提,甚至连首饰都没有提到过一件。
    “这就是你全部的结论?”薛琪指了指已经躺在了桌子上的那份材料,脸上有明显的失落。
    “我也不知道里面会对银戒只字不提。”她一耸肩,“不过,收获已经很大了。”
    薛琪没有再说话,转而又拿起了那份材料,继续仔细看了起来。
    “我们还有必要和凌清好好谈谈。”张馨淡淡的说,脑间竟突然浮现出了昨天才在海园见到的那个不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面孔来了。
    那充满仇恨的双眼不由得又让她倒抽了一口凉气。





    图片章节 第七章:怪事不断
     更新时间:2011…12…28 11:16:33 本章字数:9286

    她那晚便给凌霄发了个短信,问他凌清是不是有时间能够再和自己见上一面。她确定她的意思他肯定是懂的,可是,他却说凌清至今都还未回宿舍,电话一直无法接通,他自己都有点担心了,如果明天他还未出现,他便决定动用咫尺事务所的力量去寻找了,现在只能等他出现。
    无奈,她也不能做什么,就带着那数不清的问题躺下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才进入睡眠。
    自从那次几次做恶梦之后,不知道怎么的,她一直都没有做过恶梦,而那晚,她居然又做恶梦了。
    那背景让她很熟悉,却无法一下子想起来。
    当她转悠了好大一圈,看到那个蘑菇状的亭子之后才明白原来是那毓师园。
    那是十分让人觉得恐怖的一幕,每次回想起来她都觉得心有余悸——那四处可见的血迹,以及那似乎还在流动着的一滩滩血,无不让人觉得害怕。
    当她知道是毓师园之后,先是让自己在原地转了一圈。就在她的目光指向那个正在动工的工地时,她的眼睛竟然合不起了。
    那钢铁怪物依旧在运作着,可是,她却看不到上面有任何的人,更让我觉得害怕的是那原本镫亮的铁臂上竟还不断地向下涌出鲜血。
    她想闭上眼睛,可是她不能;她想大声地叫出来,但她还是不能。
    她的脖子却可以转动。
    随着她脖子的转动她又发现了那四处可见的血迹,乃至那一滩滩醒目的似乎还在流淌着的血液。
    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已经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没错,那么熟悉的一张脸孔,可是,却又是那般地让人觉得恐怖。
    欧阳兰居然就在那工地的中央,离她约莫有五十米,可是她却甚至看得到她的额头上挂着的那一滴滴仿若凝固了的鲜血,她的脸已经苍白了,不再是那种接近银色的银白。
    还是那双她在海园见过的眼睛——满眼的仇恨!
    还有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在嘲笑她,又似乎是在讥笑她自己。
    突然,她有了动作。
    随着她左手地缓缓抬起,那只银戒清晰可见了。
    是的,那是一只银戒,一张精致的银戒,只是此时竟然成了血色的了,镶嵌在她那一只早已苍白的手上的时候,显出一种让人难以理喻的痛苦。
    她竟然在为欧阳兰觉得心疼!她在为那个她才认识几天的神秘的人觉得心疼!
    她真不明白为何那时的自己竟也会为她觉得心疼,也许,只是出于怜悯,又或者是出于一个女性应有的那种善良,反正她那时候是心疼了的。
    当心疼战胜了心中的恐惧,她终于可以静下心来仔细看她了。
    她是穿着一件白色连衣裙,脚上没有穿鞋,让人奇怪的是,远远望去,她那一身白色连衣裙上面找不到一丁点儿血迹,而她的脚上也找不到一丝血迹。
    欧阳兰将抬起的左手来回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欣赏那只精致的戒指,而她脸上的笑容也有了转变,不再让人觉得诡异,而是一种发自内心满足的笑。
    那里的机器一直都在运作,一直都在,正当她微微笑着的时候,她看到那巨大的掘土机铲子已经移动到了她的头顶。
    “不!”她尖叫了一声。
    欧阳兰居然朝她望了一眼,紧接着笑得更甜了。
    张馨知道会发生什么,真的,她当时就知道会发生什么的。她想把眼睛闭上,永远地闭上,可是,依旧是徒劳。
    只是一瞬间而已,那笑容便在一滩血色之中消失了,连她那身上的一切都消失了,只留下一滩刺眼的血,一滩让人觉得晕眩的血。
    “不!”她的心中又是一阵巨大的痛苦,整个人都已经跪在了地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可以移动了,却没有勇气朝前走一步。
    当她再次朝那边望去的时候,那滩血表面居然开始冒泡了。
    紧接着,那滩血的表面浮出了一个盒子,一个比那鲜血还要艳丽的盒子。
    她忘了自己是在什么时候醒来的了,对于那之后的事情,她是一点儿印象都没有了。在她的记忆里,最为深刻的便是欧阳兰那诡异的笑,那让人永远也无法捉摸的微笑。
    虽然她已经有过好几次这么恐怖的梦境了,但,这次与之前的又是完全不同的。这次更让她觉得那是某种力量在影响着自己,正在向她传递着某些信息,而这些信息直接指向了两个东西,一个是欧阳兰本人,另一个则是毓师园。而且,似乎也告诉了她,那只戒指绝不会只是引起了她们的关注的一个小道具而已,它所扮演的角色远比她们想象之中的还要重要得多了。
    可是,即使知道了这些,对整件事的进一步了解似乎还是没有很大的帮助,唯一的帮助就是让她们继续关注那枚戒指,而不是将它给放弃了。
    这件事,我并没有告诉薛琪。
    她说好了中秋节那天会早点回家的。所以,十一号的时候自己也没有什么急的,反正待在学校也没事,便叫上薛琪一起去买月饼了。
    说真的,她有点害怕与欧阳兰接触,虽然她看起来是一个温柔可爱而无可挑剔的女孩,但,在她所看到又或是说某些东西让她看到的那些场面不由得让自己对她产生了一些恐惧。莫名的。
    正当她们选好月饼还在排队等着付钱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掏出来一看,又是她母亲打来的。
    “喂,”她没好气地回了一声,“不是说好了明天回去的么,你烦不烦啊?”
    “馨儿。”那边传来了母亲的哭声,“你爸他……”
    她父亲是有心脏病的,只是很久都没有发作了。
    “他……他怎么了?”她感觉自己的表情突然凝滞了一般,声音蓦地低沉了下来。
    身后的薛琪忙问怎么了。
    张馨将月饼递给她,话都来不及说就飞快地跑了出去。
    在她离开超市门口的那一刻,眼泪终于不自然地流了下来。
    不管是怎样的医院总有一股医院特有的气息,而那,大多是让人十分恶心的味道。
    自从上次住院来,这是她第一次踏入医院。
    一进门她心中便生出一股莫名的恶心之感。
    母亲就坐在那急诊室的门口,双手捂面,而德叔则站在旁边,似乎在低声说着一些什么。
    他在安慰母亲,她敢肯定。
    德叔和我父亲就像兄弟一样,虽然他们的身份有点不对称,更加值得一提的是,他一直对她母亲有好感,但是,那种好感又只是发乎情止乎礼那种,完全是把她母亲当妹妹来看,而把她则当女儿来看。也正是因为如此,父亲并没有别的意见。
    很多事情,一旦久了,成了习惯了,便会觉得理所当然了。
    她看了德叔一眼,没有叫他,然后轻轻地坐在了母亲旁边,叫了一声妈,“爸他?”
    母亲哭了,她早已想到了的,可是,见到母亲的眼泪,她的心却又觉得完全没有设防了一样,又或者是说——那层防御在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
    在张馨的记忆里,母亲是很少哭的,她是一个坚强的女人,从来都是。上一次是什么时候哭,她已经忘了,据她的父亲说,图书馆那次她哭了,只是,她没有看到。所以,具体她是什么时候在她面前哭过了,在她的印象里,早已变得模糊不堪了。
    她把她抱得紧紧地,大声抽泣着,根本就不像她之前印象里的那个女强人模样。
    张馨轻抚着母亲额头已经乱了的发丝,期间已经有了不少白发了,连额头都明显看得到一些皱纹。
    她老了,她终于觉得,她的母亲——那个一直打压着她父亲的女强人,她老了。
    她什么都没有说,只任她那么哭泣着。她知道,此时,自己所有的话语都将显得无力而又苍白。
    沉默永远是最好的解脱,无论你喜欢与不喜欢。
    不一会儿,在她怀里的母亲没有了动静。她知道,她已经睡了过去了,她累了。
    急诊室的门才一打开以道缝,母亲便猛地从她身上弹了起来,看样子是突然被惊醒的,可是那声音是连她都没有注意的。
    她母亲一直没有真的睡着!
    张馨也站了起来。
    母亲边迎上去,边自己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刘海。
    她的心又是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父亲身上插满了各种管子。
    母亲的双手已经紧紧地握住了父亲的左手,当她走近的时候才发现父亲竟然是醒着的。
    “让你担心了,冬梅。”声音很低,却还是可以听得很清楚的。
    母亲不语,转过了身去。
    她知道,她不想让父亲看到她落泪。
    张馨将父亲的手抓在了手中,才发现,自己不但说不出话来了,而且眼泪也簌簌地落了下来。父亲的脸上挤出了一个艰难的微笑,在她的印象里,那却是她所见过的最美的微笑了。当然,那只是她所见过的,她父亲的最美好的微笑。至今为止最美好的。
    “家属请让一下好吧。”身后的护士温柔的说。
    明明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她却觉得已经过了好几辈子一般。
    病房里有很多她并不知道的仪器,她认得的,就只是那一台心跳仪。上面的线条有规律地变化着,看起来很稳定。而据医生说,父亲此时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住院观察几天大概也就差不多了。
    父亲已经睡过去了,脸色还算是比较好看,并不显得很苍白,倒是母亲的脸色让人觉得有些担心。张馨让她休息一下,可是她硬是不肯,依旧留在父亲身边陪着他。
    直到这么一些时刻,她才能感受到——那么深刻地——他们之间的爱,相濡以沫的那种温暖,让她觉得他们是很幸福的一对。
    当然,这件事让她对自己此前的做法觉得有些愧疚,她有点过分了。即使他们真的有做得不对的地方,也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虽然时间并不能解决问题,但,自己这么一直保持着就能解决问题了么?
    不知道为什么,那几天对欧阳的思念淡了些,似乎他好像突然离自己远了。很远,很远,远得让她连影子都找不到了。
    她记得他曾经在关于图书馆最后一个梦里对我说,让她不要再等他了。可是,他明明说了他还会来找自己的。
    他说了!!可是,他为什么至今为止都还不出现?!她只想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把自己忘了,是不是!!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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