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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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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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弘听了这些话,他原本是在门口放风的,却立马跑了。

既然要杀陈十一郎,为了隐蔽起见,参与的下人都活不成,周弘肯定要死的。

绑架的那两个人,好似已经被埋了,周弘发现后院子的土动了。

周弘跑了,躲在城里,然后果然见孟家的人出来找他。

再后来,孟家一直指责陈十一郎逃婚,伤了孟家的颜面;而孟三娘被逃婚,更是丢人现眼,孟家老将军就答应把她嫁给周俊方。

周俊方进士也不考了,就一个举人身份,当年的冬月就起身,带着孟三娘回广南东路完婚。

他们带走了孟三娘原本的陪嫁,以及陈家的聘礼。

周弘扮作叫花子,在京里过完了年,的确孟三娘已经走远了,才敢往西北跑,跑到了太原府,躲了十年。

单单周弘一面之词,也不能给孟三娘定罪。

周弘却说:他知道当初参与绑架陈十一郎的孟家下人,尸骨埋在哪个院子里。

他带着官差去找,果然找到被孟三娘杀掉的那两个心腹,就埋在当初周俊方租赁房舍的后院。

骨头还没有烂掉。

这下子,周弘的话,就有了五成的可信度。

京里哗然。

“最毒妇人心。”闻乐喜也这样说。

回想起周弘的话,孟三娘真是冷静得可怕,步步布下杀局。

内阁立刻发了度牒,去广南东路捉拿周俊方夫妻。

非常凑巧的是,周俊方夫妻正巧回京,当天就到了京城,住到了孟家。

原来,周俊方没有功业,夫妻俩坐吃山空,把当初带走的钱财都败光了,已经走投无路。孟三娘就劝说丈夫,再次回到京里,看看能不能从她娘家捞到什么好处。

这下子,就把抓了个正着。

“报应啊,也该陈十一郎沉冤得雪。”百姓们如此议论。

要不然,专门去广南东路抓人,肯定要走漏风声,他们两口子往山里一躲,哪里去寻人?

拿了周俊方夫妻,孟三娘大声喊冤,周俊方却供认不讳。

这些年,周俊方除了受自己心灵的折磨,也受孟三娘的折磨,早已心力憔悴,所以坦白了。

孟三娘还要狡辩,怎奈已经没了机会。

他们夫妻被判了死刑。

原本是要秋后问斩的,但是聂太后发话,说此事极其恶毒,应该立马行刑。于是乎,二月二十日,正式行刑,周俊方和孟三娘人头落地。

孟家闭门不出,不发一言,没有替孟三娘翻案。说到底,孟家虽然不堪,却也有点良心,知道羞耻。

这件事,就成了一桩奇闻。

冥冥中的注定,很难解说清楚。假如周俊方和孟三娘早几天或者晚几天进京,都有可能逃脱。

可他们不偏不斜自投罗网了。

陈家报了仇,替陈十一郎做了场丧事,将他埋入祖坟,此事彻底落定。

第120章妹控(月票750+)

陈十一郎的案情真相大白时,天下哗然。

哪怕是土匪,也有劫财留命的恻隐之心,何况陈十一郎和孟三娘无冤无仇,她却痛下杀手,其心恶毒,叫人胆寒。

有朝臣上书,要求削去孟家爵位。

孟家的老将军丢尽了脸,躲起来不理会,破罐子破摔,随便朝臣如何弹劾。孟家的世子爷却极力上书,陈述他们与此事无关,都是孟三娘作孽。

而孟三娘已经不是孟家的人,她嫁了出去,罪不及娘家。

世子爷是太后聂氏的亲姐夫,内阁和朝臣对此事留了一线,此事没有立刻驳回,也没有立刻决断,打算拖下去。

官场上最喜欢用这招了。拖着,就是拿住了孟家的把柄。将来孟家再有过错,两罪并罚;若是孟家安分守己,等舆论散去,就不了了之。

陆落和她母亲也听闻了此事。

“那个妇人,心比蛇蝎还要狠。也是贵胄千金,怎么为了那点钱就要人命?”闻氏不能理解。

闻氏是边陲小将家庭出身,没享受过大富大贵,饶是如此,她也不会为了钱财去动杀念。

“谁知道呢,人心难测。”陆落道。

这个世上,总有些丧心病狂的人,他们的心思难以琢磨,他们将人性的阴暗面,宣泄得淋漓尽致。

导火线是什么,为什么他们如此丧心病狂,那是心理学家的功课,陆落不明白。

万幸的是,迟来的正义终于得到了弘扬,也算给陈家一个交代了。

陆落原本打算送给颜浧的火铳,她怕出事。又经过了几番钻研和实验。在实验过程中,其中两支果然坏了。

坏了之后,陆落重新又造了两支。

综合下来,一只火铳要花费她将近五百两的银子,约莫人民币七万多元。

偏偏她弄坏了四支,浪费了她将近二千两银子,就是二十三万人民币呢。陆落心里算了下。然后就疼极了。

好在最后成功实验了三支火铳。

将三支火铳填充好了火药和弹丸,陆落让倚竹扛着,放在马车里。去了颜浧的府邸。

她听说今天颜浧休沐,既不用进宫传授皇帝武艺,也不用去兵部当差,空闲在家。

到了居徳坊。倚竹去敲门,小厮告诉倚竹:“侯爷去西郊的营地。不在家。”

西郊的营地是京城的驻军,颜浧从西北带过来的八千人,除了自己府里的八百,其他都编入了京师驻军。他时常去看望。

倚竹照样把话学给了陆落听。

陆落微微颔首,让倚竹上车道:“咱们改日再来。”

倚竹道是。

倚竹刚刚上了马车,马车转身要离开的时候。又来了三辆马车,挡住了陆落的路。

车夫低声告诉陆落。

陆落掀起车帘。领头的马车下来一个人,穿着天蓝色团花束腰直裰,面容俊朗,正是那位逗比王爷——楚王殿下。

“玄女!”楚王每次看到陆落,都高兴得不得了,非要恭敬称呼几声玄女才舒服。

陆落不喜欢这个称呼,又无可奈何。

陆落勉强笑了下。

“玄女,你是来找三哥的吗?正巧了,我们也是,三哥在家吧?”楚王笑呵呵问道。

颜浧的小厮很机灵,快步跑到了楚王跟前,解释道:“王爷,侯爷去了西郊的营地,估计要到夜里才回来。”

楚王就知道颜浧不在家,很是失望:“我们还想找三哥去看斗兽,他怎么又去了营地?”

这时候,跟在楚王后面的马车,也撩起了车帘,下来两个人。

一个是淳宁郡主,惊为天人的美艳。她穿着藕荷色折枝海棠褙子,高挑纤细,素颜也谲滟,美得令人窒息。

跟在她身边的,是个年轻男子,和楚王差不多的年纪,同样俊朗不凡,身姿优雅,举止风流。

他叫安玉岫,是晋王府第三子,名满天下的大词人,著名的妹控。淳宁郡主惊艳天下,就是拜这位三太尉所赐。

“玄女,你看过斗兽吗?”就在陆落的目光稍微停留在晋王府兄妹身上时,楚王急切向陆落献殷勤。

楚王算是看清了,倘或他对陆落不好,颜浧饶不了他。幸好小玄女长得可爱乖巧,楚王也觉得她像妹妹那般亲切,很喜欢她,乐意奉承她,否则真要怄死。

“没有……”陆落笑道。

她知道西方的斗牛,估计斗兽和斗牛差不多吧。

“那太好了,咱们去西郊找三哥,然后一起去看!”楚王替陆落做了决定。

楚王去找颜浧,颜浧肯定不乐意;但是陆落去了,颜浧一定会答应。

总之,颜浧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楚王很后悔现在才看清他的真面目。

“玄女,快点上车!”楚王道。

陆落也想今天见到颜浧,把火铳给他,免得次次来找他,很麻烦。给了他火铳,算是陆落还了他宝马的人情。

人情两清,陆落心里才踏实,要不然总感觉占了颜浧的便宜。

“好吧……”陆落道。

那边,淳宁郡主并没有上前,只是远远冲陆落微笑了下。

楚王催促陆落上车,陆落只得踏上了马凳。

大家的马车调转头,淳宁郡主的马车成了第一辆。

她哥哥原本是单独的马车,却突然挤上了她的。

“那个就是陆五娘?”安玉岫难以置信,“长得真丑,颜浧怎么会相中了她?”

每个人的审美不同,安玉岫喜欢淳宁这样尖尖的小下巴,就觉得陆落的圆脸跟包子似的,丑死了都!

淳宁笑道:“你别胡说了,陆姑娘还是很可爱的。”

“你的心,怎么这样善?她抢了你的夫君,你还帮着她说话?”安玉岫爱死了这个妹妹,无处不疼爱她、敬重她。

淳宁郡主安玉婧不仅仅生得美艳,更是心如琉璃。

“你总是胡说八道,当着三哥哥的面,可不许这样乱说!”淳宁笑道,也不介意这等玩笑。

安玉岫也是行三,听到淳宁叫颜浧“三哥哥”,他就不太舒服,因为淳宁也是这样叫他的。

原本属于他的称呼,生生被颜浧分去了一半。

安玉岫心知不能嫉妒,可听到了,心里就刺痛一下。

颜浧和陆落定亲了,安玉岫的心情很复杂。他既痛恨颜浧,有眼无珠不选择他妹妹;但是,万一真的将妹妹许配给了颜浧,他估计又舍不得。

马车一路往西郊,去了驻地找颜浧。

第121章哄媳妇

二月底的京城,春光未至,到处都是枯黄的草、光秃的树,耳边撩拨着青丝的风也是干冷的,像刀子滑过。

北方的春天就是这样,几乎没什么春景,就到了夏天。春秋不冷不热的时节,总是短暂且恍惚,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陆落有点怨念。

到了营地,楚王的小厮进去禀告颜浧。

颜浧听说陆落来了,立马从营地出来。

他今日穿着玄色铠甲,高大威猛,器宇不凡。他阔步走出了,浓密的青丝映照着金灿的阳光,泛出清润的光。

淳宁郡主和她兄长的马车在最前面,他们下了马车;楚王随后,亦下车迎接颜浧;只有陆落,仍在车里,准备把火铳给颜浧就回去,车都懒得下。

颜浧迎上淳宁郡主和晋王三太尉,只是微微颔首,不理会淳宁郡主的问候,又绕过了和他打招呼的楚王,几乎小跑着到了陆落的车前。

陆落正巧掀起了车帘,看打了他。

颜浧满面笑容,乌黑的眸子璀璨闪耀,溢彩流转,似日光下的琉璃:“五娘,出城路上不颠簸吧?派个人来说一声,我自己就回去了,不必你千里迢迢赶来。”

楚王之前和颜浧打招呼,被颜浧直接无视,有点生气;而后听到这话,楚王差点摔了一跤:出个城而已,就千里迢迢咯?

你家媳妇是泥捏的,出个城门就颠簸坏了?

瞧瞧这德行,太重色轻友了!楚王很愤怒,想打颜浧两拳。

可是想了想,楚王自觉打不过,只得忍了。

他仍是很鄙视颜浧!

“……没几步路。”陆落顿了顿,才道。她被颜浧说得有点不知该怎么接话,也觉得这人甚是热心。

只是,他眼底满是喜悦,像个情窦初开的毛头小子。得知心上人去探望,他急匆匆出来,神态里缱绻着全是柔情。

陆落的心头,莫名有些情愫掠过。

“可有要紧事?”颜浧又问。他嗓音清冽醇厚。眼眸似琉璃般澄澈,正熠熠看着她,希望她单单是来看望他的。

陆落只是来送枪和图纸的,见颜浧这样期盼着,她有点不忍扫兴。

她准备解释什么。楚王就上前了,使劲捶了下颜浧的肩膀:“是我,在你家门口碰到了玄女,想请她去看斗兽,便来邀请你了。”

颜浧的铠甲很重,又结实,楚王的手捶上去,颜浧没什么感觉,他自己疼得吸气。

“今天有斗兽?”颜浧惊喜问。他正愁没机会和陆落接触,倘或有斗兽看。至少有一两个时辰,可以跟她在一起。

“是啊,午正开始的,今天很热闹,听说有上百头兽,还有东北的猎豹和猛虎,全是野生的,凶残至极。”楚王很兴奋,已经忘了他之前的不快,极力想说服颜浧去看。

颜浧原本不喜欢看斗兽。斗兽是京城近几年流行的消遣。跟斗鸡差不多,让猛兽互斗,可以赌输赢。京里的权贵们,并不是个个都会打猎。却又想欣赏打猎的乐趣,故而发明了斗兽。

颜浧觉得,此事甚是残忍,而且无聊,所以他不喜欢。

楚王却爱这个热闹。

如今,为了能和陆落在一起。颜浧觉得斗兽也特别有趣。

“……五娘,你怕不怕?不怕的话,咱们去看看如何?”颜浧答应了,转而对陆落道。

他眼底的炙热和期盼,让陆落心头不忍。

陆落想起颜浧送给她的良驹,又没有见过斗兽,甚至第一次听闻此事,后世的资料里从未记载,不知是什么新巧东西,也有几分好奇。

于是,陆落道:“那好吧,去看看无妨。”

颜浧微笑,甚是喜悦。

陆落折回了马车里。

那边,颜浧重新走到了淳宁郡主和三太尉安玉岫跟前,和他们打了招呼。

安玉岫不快,方才淳宁郡主喊颜浧三哥哥,颜浧只是微微点了点头,脚步都不停,飞奔着向陆落跑去,把安玉岫气个半死。

没见过这么急色的人!

“玉岫,你怎么了?”颜浧见安玉岫神色不好,问道。

颜浧还是把安玉岫当孩子。

安玉岫嘴角抽了下:怎么了,这话问得太好了!

安玉岫准备和颜浧理论一番,淳宁郡主却在暗中偷偷握住了她哥哥的手。

她五指纤细修长,肌肤细腻凉滑,似一段上等的丝绸。

安玉岫回握住了妹妹的手,气消了大半,道:“我没事……”

颜浧拍了下他的肩膀,然后就上了楚王的马车,完全把安玉岫当孩子一样。

“……你真是没有半分矜持和尊贵,跟乞讨似的,跑到小玄女面前!姑娘家喜欢男人冷酷孤傲,你这德行,她能爱你吗?”楚王教育颜浧。

楚王从来没讨好过女人,但是说教却是长篇大论,经验丰富的样子。

“哦,你这么关心我们俩的私事?”颜浧不屑的斜睨他,也是把楚王当孩子。

楚王气死了:“对,我就是关心!我就是看不惯你这德行,看到小玄女就把我忘了!”

颜浧不接话,只是好笑。

“你能有点体面吗?”楚王气哄哄问,问完之后又觉得很怪异,有点像委屈的吃醋,太跌面子了。

颜浧在楚王而言,像最亲的家人,亦兄亦父。

“……这有什么?”颜浧不以为意,“我要媳妇,要体面干嘛?”

楚王瞠目结舌,也无言以对。

“臭德行!”楚王气急败坏,半晌回神骂道,“你真是丢尽了男人的脸,没见过像你这么低声下气哄媳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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