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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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芳华- 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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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一见钟情,有什么可忐忑的?他的真心,并不比颜浧少。

陈容枫的这些打算,陆落不知情。

琛琛被找回来之后,二伯母送给陆落五千两银子。

陆落说过,她算卦开口就是“三千两”,这是她的规矩。

二伯母不想坏了陆落的规矩,送上了开口费和酬金。

陆落没想过去跟二伯母算钱,她是自愿帮四姐姐的。

银子送上门了,二伯母诚心实意让陆落收下。考虑到二伯母有钱,这点银子不够她买件首饰的,陆落就收下了。

转眼到了二月初,四姐和四姐夫带着孩子,从湖州府出发回杭州。

“落妹妹,你若是去杭州,一定要去我们府上做客!”四姐夫对陆落道。

四姐姐也再三道谢。

陆落答应了他们,以后有空会去杭州的。

第079章天价的布

陆落帮四娘找回了儿子,又掀起一阵风,青敖湾不少人再等登门,请陆落算卦。

上次陆锦乾的事,族人们登门,又被陆落开口要“三千两”的巨额开口费吓回去了。

这次仍有人跃跃欲试,想问问陆落,她的开口费减了没有。

也有族人说:“落娘,你先帮我算一卦,等成功了,我再给银子。”

陆落不松口,笑道:“规矩就是规矩,先给三千两。”

族人们又被吓回去了。

陆落也挺无奈的。

到了二月初十,滕元娘终于染好了这批布。

陆落让人搬过来,摆在铺子里。

一进千丝斋,就是满目的奢华,缎子又亮又滑,大红色周正而浓郁,桃红色娇嫩而艳丽。

没有任何朱砂的涩。

“掌柜的,跟您说个趣事儿。”

辛安渡街的街尾,正月下旬新开了一件布匹行,叫“孟氏布匹行”,是大布匹行的分号。

辛安渡街有三家布匹行,其中一家姓苏的生意最大,陆落的铺子都是捡苏家遗漏掉的买卖。

如今孟家新开了分号,知道挤走苏家很难,就把目标对准了千丝斋。

像辛安渡街这种小地方,两间布匹行是极限,容不得第三间了。

孟氏布匹行的掌柜姓姚,是个面慈和气的人。

陆落的千丝斋新上了布,喊出一百五十两银子一匹,一下子就震惊了这条街。

主顾没有几个,街坊们却全部跑过来看热闹,连孟家布匹行的伙计都来了。

看完了热闹之后。这伙计把此事当个趣闻,告诉了姚掌柜。

“……就那个小字号,没有半分名气,居然敢卖那么贵的布,简直是耸人听闻。”孟家这个小伙计叫长生,最是机灵的,打听回来之后。笑得半死。

姚掌柜听了。却是惊了下:“真的卖那么贵?”

“是真的,掌柜的,小人敢骗您?”长生笑道。

姚掌柜想知道千丝斋的布如何。就特意登门,去看了几眼。

千丝斋的掌柜夏廷玉倒也不介意同行登门,还客客气气请了姚掌柜,甚至问他:“您要进货吗?若是进货的话。我们这布就要便宜几两银子。”

姚掌柜惊讶看了眼夏廷玉:“你们铺子里的布,还进给旁的铺子?”

“当然。有买卖干嘛不做?”夏廷玉笑道,丝毫不以为意。

姚掌柜觉得夏廷玉有点傻,不会做生意。

同行是冤家,哪怕千丝斋的布再好。孟家也是不会进的。夏廷玉这席话,显得很外行,让姚掌柜瞧不起。

但是。姚掌柜性格沉稳,不会乱说什么。笑笑就沉默了,连进货的价格也没有打听。

晚夕,姚掌柜就把此事,禀告了自己的东家。

同行的任何蛛丝马迹,姚掌柜都要回禀。

“一百五十两一匹?”孟家的几个大东家也震惊,“什么布,出自哪里,敢卖得这么贵?就是极好的绒圈绵,也没如此高的价!”

“这就是胡闹,根本卖不出来!”孟家的老太爷经验丰富,发话道,“这点荒唐事,也值得你来回禀?”

姚掌柜悻悻回到了自己的铺子里。

伙计们还在议论此事,都觉得有趣。

姚掌柜被老太爷骂了,就冲伙计们发火道:“有什么趣儿,不过是千丝斋的人发了疯。它那些布,迟早要烂在铺子里的,就当它关门歇业了,不许再提!”

孟家觉得把千丝斋当对头,是件丢脸的事。

疯子才敢这么卖布!

把一个疯子当对手,难道他们也疯了不成?

辛安渡街的苏氏布匹行,就比孟家镇定多了,反正生意九成在他们铺子里,千丝斋如此滑稽,苏家就当个笑话儿,说说就过去了,没当回事。

第一天过去了,街坊们热闹看够了,全部散去,千丝斋一笔生意也没了。

第二天,仍是静悄悄的。

孟氏布匹行的姚掌柜,无奈摇了摇头:“看看,太异想天开了!像千丝斋那么做生意,是绝对卖不出去的!”

这天,连看热闹的人都没了,千丝斋门可罗雀。

到了第三天,突然有人登门。

片刻之后,千丝斋的伙计居然在门口喊:“出露桃红鸂鶒绫三匹,陆老爷入。”

这喊声,把四周的人都惊动了。

“卖喊”是药行的规矩,谁进货都要喊出来,让旁人知道,但布匹行没这个规矩。

千丝斋的布极其昂贵,他们喊出来,主顾有面子,他们自己也有生意,虽然不合陈旧的行规,却也不乱纪。

街坊们又好奇起来,问:“谁买的,谁买的?”

众人皆不太明白。

后来一打听,才知道主顾叫陆锦乾,是千丝斋东家的族叔。

“千丝斋自家买自家的布,给自己充门面,着实好笑!”孟氏布匹行的伙计们笑死了。

姚掌柜也笑了,心想这着实尴尬,请族叔来做托儿,太跌身份了。

第三天,陆落的二伯母来买了两匹。

街坊们认为还是托儿。

第四天、第五天、第六天、第七天,都没有生意了。

辛安渡街都把此事当个笑料。

有刁钻的说书先生,还把此事编了个小故事,在市井查访说开了。

越说越有趣,倒也勾得有的人心里谗了,特意登门来看。

布的确很好,样子最是新颖,染得也精致,若是三十两一匹,也是数倍的利润,而且会卖得特别好。

“千丝斋的东家太贪心了!”姚掌柜听到有人抱怨布太贵,就感叹道。

既然抱怨贵,说明有想买的念头。

天价的布,哪怕再好也让人望而却步。人们花钱买贵东西,需要旁人的羡慕,而千丝斋的布,目前只会惹人笑话。

布自身的价格,还没有说服力。

姚掌柜还是替千丝斋可惜,这样乱定价格,会毁了他们的。

转眼就到了二月底,千丝斋突然又开张了。

“出银红仙文缎五匹,孙老爷入。”伙计站在门口大喊。

孙老爷又是谁?

同行的姚掌柜时刻关注着这些,听到千丝斋又开张了,不免好奇,到底是谁买了这些布。

孙老爷是谁,一时间没打听出来。

“出大红鸂鶒绫三匹,吴老爷入。”

姚掌柜正好笑,想知道千丝斋这次请谁当托儿,不成想却看到了吴老爷本人。

这位吴老爷,姚掌柜认识他,他可是不会轻易当托儿的。

姚掌柜突然愣了愣。

他预感不太好,总感觉千丝斋在背后使了什么诡计。

第080章最大的托

最关注千丝斋的,除了亲戚朋友,就属同行了。

孟氏布匹行的东家们,都让姚掌柜不要操心此事,可姚掌柜还是放不下,时刻关注着。

从孟氏布匹行的二楼最东边的窗口望过去,眼力好的话,一眼就能看到千丝斋的进出。

姚掌柜看到了吴老爷。

所谓的吴老爷,其实是吴县令,他是湖州府下属县城的一方父母官,正巧姚掌柜就是那个县的,他认得吴县令。

吴县令今年五十岁了,当官多年,捞足了民脂民膏,非常有钱。

吴县令是个趋炎附势的家伙,功利心最强了。

“千丝斋连吴县令都能请得动?”姚掌柜震惊。

吴县令可是一方父母关,能让他巴结的,除了府尊,还有谁?

难道千丝斋的背后,有府尊的势力?

姚掌柜吓坏了,立马再回去禀告东家。

这次,孟氏的东家不再骂姚掌柜了,个个神色凝重起来。

“请县令当托?”孟家所有人都瞠目结舌。

他们都知道千丝斋背后的东家是个女人,什么金枝玉叶,能请动县令当托儿?

而后的几天,千丝斋的千丝斋的生意像潮水般蜂拥而至。

千丝斋的一百匹布,不过五六天的功夫就卖了一空。

那些布有厚有簿,适合裁剪初春的风氅,也适合踏青的薄裙。

大红的颜色太秾丽喜庆了,但露桃红、银色等其他红色,小孩子、小年轻人,甚至爱俏的中年人都能穿。

布是极好的布,目前整个湖州,甚至整个江南地界,都没那么鲜艳颜色的布。

可惜太贵了。

当然,若是不怕贵的买回去,做成衣裳,踏青的时候肯定会引人注目。光彩照人。

女人爱美又有钱的话,千丝斋的布买得值。

偏偏买布的,全是男人。

三月初一,千丝斋的布买完了。为了等新的布染好,他们挂了牌子,写明布已售罄,若是要买新的布,就要等一个月。

“千丝斋留了样布。主顾去看中之后,可以交付订金,写下府宅名字。一旦布到了,千丝斋会照名字先后,一个个请他们来铺子里挑。”孟氏布匹行的姚掌柜派了小伙计长生去打听,长生回来告诉他。

“这么快,真的全部卖完了?”姚掌柜仍是不敢相信,“到底谁买的?”

别说姚掌柜,就是苏氏布匹行也慌了,着实出乎意料。

那不是一匹、两匹。而是整整一百匹。

千丝斋的布是自家染的,的确是最先进的染艺,比市面上所有的布都要好,可算下来也不过几两银子的成本。

千丝斋买一百五十两一匹,就意味着一匹布能赚一百四十两。

短短五六天,一万四千两的赚头,彻底吓到了所有人。

一万四千两是巨大的盈利,像苏氏布匹行,一年能有二千两的盈利,已经是很不错的了。

陆落五六天赚的。够人家赚六七年,苏氏布匹行和孟氏布匹行全就红了眼。

他们仔细打听,终于知晓了因果。

孟家和苏家一开始没把千丝斋当回事,就不曾留心千丝斋是谁开的。

如今一打开。才知道是大太监闻乐喜的外孙女。

“怪不得连县令都自愿当托!”苏家和孟家恍然大悟,同时也酸溜溜的。

这种的托儿,能有什么用?

难道以后都靠这种托儿来做生意?

“千丝斋几天赚的,都足够咱们赚七八年的,托就托吧,反正不影响咱们生意。”苏家看得比较开。

既然都是托。就不算买卖。

同时,他们也好奇:“那些老爷们因千丝斋的东家是闻乐喜的外孙女,就玩命的买布?”

这也说不通,除非千丝斋的东家一个个打了招呼,否则光靠照顾生意,也得不到闻公公的青睐。

闻公公远在京城,难道某个乡绅买了陆姑娘的布,他就会高看那些乡绅一眼?

所以,千丝斋一口气来了这么多“托儿”,是别有缘故。

苏家和孟家去打听,后来还真打听出,的确有个别的缘故。

“……陈府尊来湖州府第三个年头了,头一回办寿宴,湖州府有头有脸的老爷们都送了寿礼。

陈府尊向来不肯收的,这次也没收,但是谁来送礼他都记下了,说心意到了即可,然后大摆筵席,席中足有七八十人,全是咱们湖州府有钱有面的。

席上,陈府尊高兴就多喝了几杯,说起了醉话。他说他女儿进宫了,养在他表姐聂太后身边,最喜欢颜色鲜艳的布,他想买几匹千丝斋的布,送到京里去给女儿。”

孟家和苏家一听,当即就懂了。

怪不得湖州府的县令和乡绅们全惊动了。

“原来最大的托儿,就陈府尊!”

陈府尊发话了,他是“灭门的知府”,湖州府有钱人谁敢不巴结他,他可是把着所有人的命脉。

于是,乡绅们为了巴结府尊,个个登门,争先恐后抢购了布。

那么贵的布,陆落也是准备卖个半年的,等打开了销路再慢慢来,前期积累的过程不能少。

哪里知道,这么快就卖光了。

陆落和她的同行们一样吃惊,去打听才知道,是陈容枫搞鬼的。

她亲自去见了陈容枫。

“十二老爷,您不必如此。”陆落忧心忡忡,“这样,您落个向下属和百姓索贿,前途还要不要了?”

不仅前途不保,只怕连命都不保了。

陈容枫是尊贵惯了,而且无心做官,他的确毫无官场的心机。

陆落被他吓到了,她不想连累陈容枫。

陈容枫笑道:“二月根本不是我的生辰,我不过是随口寻个理由。你放心,他们送过来的不,我全让他们带回去,孝顺自己的母亲。”

陆落觉得陈容枫是率性而为,他则是谋划过的。

他安排“寿宴”,是有心帮陆落卖布,同时他也想好了后路。

只要有人送给他,他就让自家的管事将对方送礼的管事或者本人送回去,亲自将布交到对方母亲手里。

这样,他就可以落个“推行孝道”的名声。

他让每个人做一回孝子。

这就是大的政绩了。

到底是“索贿”,还是“推行孝道”,朝中有人的话,自然就能掌控舆论,而陈容枫不担心这一点。

愿意巴结府尊的,都是趋炎附势的,陈容枫没觉得他们是什么好人,坑他们一回,陈容枫无负罪感。

再说了,千丝斋的布特别好,送回给那些人家的母亲,再由老太太赏赐给孙女或者儿媳妇做衣裳,也是老人家的恩典。

儿子孝顺了母亲,母亲恩赏小辈,陈容枫推行了孝道,陆落赚钱卖了布,乡绅们不在乎这点钱同时又巴结了府尊,一举多得。

陈容枫觉得没什么不好的。

第081章扬名

陆落很忐忑。

她对官场充满了敬畏,知其凶险,一个不慎就要万劫不复。

她很担心连累陈容枫。

陈容枫办寿宴,没有收任何礼金,且是自己出钱置办了酒菜;他“酒后失言”,乡绅们送了千丝斋的布,他也没收,为了弥补他的“失言”,他亲自送回去,交给乡绅们的母亲,推行孝道。

论说,他的行为没有大的过错。

可那些乡绅们到底花了很大的价钱买布,光这一点就容易引起攻讦。

布卖掉了,赚了钱,陆落的高兴中也带着不安。

“十二老爷,我承您的情。”陆落收起了不安,笑着对陈容枫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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