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反穿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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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反穿日常- 第1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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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贤妃甩出那一巴掌时,就有些后悔了,她刚才实在是又惊又怒,一时有些失态,气急之下打了女儿。

俗话说,打在儿身、痛在娘心,九公主是刘贤妃唯一的孩子,她哪有不心疼的?

正想扶起女儿,好生劝慰两句,并将其中的厉害仔细说与她听,却迎头碰到了那令她心惊的目光。

天啊,她、她竟然恨自己这个母亲!

五雷轰顶也不过如此,刘贤妃只觉得眼前一阵阵的发黑,耳朵嗡嗡作响,喉间涌上一股腥咸,噗~~

刘贤妃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陷入昏迷之前,她不经意的看到九公主脸上交织着惊讶、慌乱、乃至快意的神色,惟独没有身为女儿的心疼与愧疚。

这不是她的九儿,不是!

刘贤妃没有察觉,她竟将这句话说了出来,尽管声音很轻,但还是被跑过来的九公主听到了。

九公主原本想喊太医,但听了这句话,顿时停了下来,心怦怦跳得厉害,嘴巴发干。忍不住的想要吞咽唾沫。

怎么办,怎么办,她居然发现自己的秘密了。

九公主急得在空旷的屋子里团团转,她重活一世,还没有补全上辈子的遗憾、过上想要的生活,她、她可不想被人当成妖怪烧死。

死?对,既然已经不可挽回。索性来个痛快。

九公主咬紧下唇。抓起一个靠枕藏在身后,缓缓走到刘贤妃近前,蹲下身子。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母亲?母亲!您醒醒啊!”

刘贤妃紧闭双眼,呼吸急促,没有任何回应。

九公主眼底闪过一抹疯狂,慢慢将靠枕拿到身前。双手抓进,然后就要往刘贤妃的脸上按去。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想起了宫婢的通传声,“娘娘,公主,齐家四奶奶来了!”

……

阿卓形容有些狼狈。头上的鸡冠鱼尾帽早已不见了,一头乌黑的长发乱糟糟的,发梢还有烧焦的痕迹。

曳地长裙被撕去了一半。露出一截小腿。

身上沾满了黑灰、泥土,细细一看。她的背上居然还有几个大大的脚印。

小脸煞白,唇边带着早已凝固的血渍,脚上的鞋子丢了一只,只着罗袜,另一只鞋虽然还在,却被踩得看不出原来的样子。

只见她一脚深一脚浅的进了马家,迎出来的侍婢见了,不由得惊呼,“二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天呀,昨天晚上您去哪儿了?我们太太命人寻了您好久,却怎么都找不到您。”

“是呀是呀,二小姐,我们太太担心的一夜没睡,幸好您回来了,否则她还不定怎么着急呢。”

几个丫鬟七嘴八舌的说着,然后拥簇阿卓进了正房。

朱氏得到汇报,赶忙迎了出来,见阿卓这幅模样,不由得滚下泪来。

“阿卓,我的好妹子,你总算回来了,呜呜,若是再找不到你,我、我都不想活了,”

朱氏一把扶住阿卓的两只胳膊,满眼心疼的哭道:“哎哟,你这都怎么了?竟是这般狼狈?身上有没有受伤?”

阿卓自进门后,目光就有些呆滞,看到朱氏后,眼睛才又有了光彩。

她猛地抱住朱氏,扯着嗓子哭嚎:“阿娜依,总算见到你了,嗷嗷,昨天晚上太吓人了,轰的一声,就跟打雷一样。还有那么大的火,到处都是人,我和大家都挤散了,还差点儿被烧伤。嗷嗷,还有还有,跑的时候,我不小心摔倒了,被好多人踩在了脚底下——”

阿卓哭得声嘶力竭,涕泪纵横,仿佛要把昨夜受到的惊吓全都发泄出来一般。

朱氏被这突如其来的哭嚎声吓了一跳,耳朵嗡嗡直响。她好容易反应过来,抬眼便看到阿卓正往自己怀里挤,眼泪、鼻涕、灰尘什么的,全都蹭到了她今天刚刚换上的新衣服上。

直娘的!

朱氏险些一把将阿卓推开。

阿卓抬起了头,一边发出难听至极的哭嚎声,一边将自己的‘惨况’一一展示给朱氏。

她先拉着一绺头发,“阿娜依,你瞧,我的头发都烧焦了,嗷嗷,这可是我精心保养了好几年的宝贝啊,险些就被烧光了。”

朱氏暗自嫌弃,脸上却一派温柔的笑容,循着阿卓的手看过去,呃,不就是发梢尖儿有些焦色嘛,最长不超过半寸,直接剪去就好,何必哭得跟死了爹一样?!

嘴上却还要顺着阿卓的话安慰:“哎呀,怎么会这样?阿卓,你当时被吓坏了吧。”

再彪悍的妹子,若是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头发被烧光,应该也会受刺激。

阿卓挂着宽带泪,用力点头,满脸的委屈。

而后她又想起了什么,转过身,将后背露出来,“阿娜依,你看看这里,呜呜,我差点儿被人活活踩死了,幸好我爬得快,硬是从人群里逃了出来,否则,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朱氏表情怪异,不知为何,看到这大大小小的脚印,她竟有种想笑的冲动。

赶忙用帕子捂了嘴,轻咳一声,朱氏说了句:“阿卓,我真是对不住你,特意请你来做客,却、却让你险些遇害。对了,你阿姑他们怎么样?昨夜太乱了,我好容易逃出来,又忙着找阿爹他们,也就没有顾及太多。”

阿卓瘪了瘪嘴,忽然又尖声哭起来,“嗷~~阿姑、阿姑他们……嗷嗷,我听人说,爆炸的中心就是青松附近,而、而我阿姑他们就站那里啊……不行,阿娜依,这会儿街上已经稳定下来,我、我要去找阿姑!”

说着就要往外跑,脚下却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朱氏赶忙扶住她,“阿卓,你看你都虚弱成什么样子了?还要出去?乖,听我的话,咱们先去洗洗,吃点东西,好好睡一觉,至于外头,还有我呢。”

朱氏哄孩子一样,将阿卓领进了屋里。

阿卓也累了,挣扎了两下,便将自己都交给了朱氏。

朱氏看了眼全身信赖她的阿卓,不由得在心里骂了句‘傻子’。

阿卓闭着眼睛,半个身子靠在朱氏身上,暗自冷笑:“我是傻子?呸,你才傻,你们全家都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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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2章 忽悠

洗了个热水澡,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再次回到上房的阿卓,脸上的凄惶已经褪去大半,恢复了些许往日的鲜活。

“阿卓,赶紧过来坐下吧,这些都是你爱吃的,厨房刚做好,你趁热吃,”

朱氏也换了套衣裳,只是花色、款式和方才的差不多,不细看根本看不出。

她坐在圆桌前,笑盈盈的冲着阿卓招手:“快坐下吧!”

圆桌上摆了盘盘碟碟的一大堆,色香味俱全,尤其是那浓浓的饭菜香味儿,只勾得人忍不住口水泛滥。

阿卓吸了吸鼻子,本能的吞咽了下口水,她没有客气,一屁股坐在朱氏身边,抄起筷子,也不管什么形象、礼仪了,拼命的往嘴里扒着饭食。

一时间,饭桌上筷子翻飞,一盘盘的菜肴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的减少着,看得四周服侍的丫鬟们目瞪口呆,暗自嘀咕:天啊,这是饿了几天啊,居然能饿成这样?

朱氏低垂的眼眸中闪过厌嫌,抬起头时,却早已恢复了心疼的表情,亲手给阿卓盛了一碗汤,“别只顾着吃呀,喝口汤,这可是我们家厨娘的拿手菜,味道非常鲜美。”

阿卓双颊鼓起,嘴巴不停的咀嚼着,手中的筷子已经又朝那盘她极喜欢的红烧鸡枞夹去。

听了朱氏的话,她只稍稍往后闪了闪身子,好让朱氏帮她将汤碗放下。

朱氏嘴角抽了抽,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阿卓统共‘失踪’了一夜外加小半个上午的时间,认真算起来,也就今天早饭没吃。

可瞧她这副饿死鬼附身的模样。竟似饿了好几年。

啧啧,真是人傻憨吃。

阿卓可不管朱氏在腹诽什么,手里的筷子不停,另一只手却拿起了汤匙,舀了一匙汤,送到嘴里,眼睛倏地一亮。冲着朱氏用力点了下头。那模样,分明就是在说:好喝,果然鲜美!

朱氏拿帕子沾了沾唇角。笑着说道:“好喝就多喝些,若是不够,再让厨娘去做!”

阿卓含糊的‘唔’了一声,一手拿着筷子。一手握着汤匙,吃得竟是愈发欢快了。

“嗝~~”

饭桌上的盘子、碟子基本上见了底。阿卓喝下碗里的最后一口草芽三鲜汤,丢下筷子和汤匙,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小肚子微凸。她满足的打了个饱嗝。

朱氏笑着道:“吃好了?”

目光掠过那几个‘光洁如新’的盘子,眼角抽了抽,她又补了句:“够不够?今个儿厨房还做了锅贴乳饼、苞谷粑粑、奶油回饼——”

朱氏俨然已经把阿卓当成了非洲难民。恨不得将厨房里准备的吃食都拿来喂她。

“够了,我其实也没那么饿。就是、就是——”

阿卓仿佛被抽去了浑身的骨头,无比懒散的瘫在椅子上,摆了摆手,不好意思的笑道:“估计是昨天受惊太过,总觉得空落落的,方才就已经吃撑了,再吃下去,我、我就要吐出来了。”

朱氏恍然,也是,宣泄情绪的方式有很多,有人喜欢痛哭一场,有人喜欢摔摔打打,有人嘛,呃,可能就跟阿卓一样,用胡吃海塞来挤掉心中的恐惧。

“唉,你什么时候吃过这样的苦?”

朱氏心疼的叹了口气,起身牵起阿卓的手,引她走到外间去吃茶、聊天。

“是啊,我展阿卓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昨天那么丢人,”

许是饱餐了一顿,阿卓的嚣张、霸道也都回来了,她恨恨的骂道:“也不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居然敢在火把节捣乱……哼,他们也不怕惹怒了天神?这样的贼人,早晚得报应!”

阿卓气咻咻的骂着,只把那个在火把节放置火药的‘幕后黑手’骂了个体无完肤。

骂完‘黑手’本人还不算完,阿卓又很不客气的问候了那人的全家以及祖宗十八代。

朱氏的笑容有些僵,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阿卓的这番怒骂有点儿指桑骂槐的意思。

如果不是熟知阿卓的性情,朱氏还真会怀疑,阿卓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过……朱氏用眼角偷瞄了鼓着腮帮子继续问候别人祖宗的阿卓,暗自摇头:不可能,这根本就是个没心没肺一根筋的傻子啊。

朱氏拉着阿卓坐到正间的椅子上,打断阿卓的咒骂,不动声色的‘引导’:“昨夜我虽然没有看清楚,但能弄出那般的阵仗,绝非寻常人。比如那火药吧,普通爆竹可没有这么大的威力。”

阿卓眨了眨眼睛,难得聪明了一回,“你是说用来炸掉青松的不是土火药,而、而是大营里的火器?”

高祖时,大齐有匠人改进了前朝的火铳,造出了威力更大、操作更简单的火绳枪。

高祖大喜,特意组建了专门应用火绳枪的神机营。

齐子孺作为高祖的铁杆心腹,兴建西南大营的时候,也单独设置了一支‘火枪队’。

那时新朝初立,朝廷上下还残存着一些战争的气息,弄火器什么的比较方便。

齐子孺虽没读过书,却颇有成算,将战争中捞取的金银珠宝折卖了三分之一,全都换成了火绳枪和火药。

不得不说,齐子孺的这个决定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

高祖末年,朝中大清洗,武器什么的管制得十分厉害,那时别说什么火药、火器了,就是普通的刀枪箭矢也严格把控着,四大营里,只有齐子孺的西南大营实力最雄厚。

当年高祖爷没有动齐家,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量。

经历了几年的腥风血雨,齐子孺深刻体会到‘枪杆子’的重要性,所以,偷偷命人寻了熟练的匠人研究火器。

几十年下来,西南大营的‘火枪队’十分彪悍。配备的火器在某些程度上甚至比朝廷配发的还要好。

时间久了,西南各地的土司、豪族都知道了火器的厉害,私底下和齐家人来往时,都会想方设法的淘换一些。

齐家的人都不傻,哪怕两府内斗,也不会拿‘命根子’开玩笑。

真正精良的火绳枪,肯定是不给的。不过那些改良火药配方衍生出来的‘炸药包’、‘陶炸弹’神马的。倒是可以换一些。

在西南一提到‘威力大’的火药,权贵们第一个反应便是西南大营。

哦不对,那是以前。现在应该是齐家。

而乌撒的新任县令便是齐家的嫡出少爷齐谨之。

阿卓的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圈,猛地一拍大腿,“该死的,是那个姓齐的混蛋!”

朱氏见阿卓终于对上了齐家。心下高兴,脸上却还要做出犹豫的神情。“阿卓,你是说?不可能,齐大人是乌撒的父母官,到任后也是勤勤恳恳。他、他怎么会做出危害百姓的事情来?”

朱氏这话说得相当有技巧,表面上在帮齐谨之辩解,然而。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分明一副底气不足的模样。

让人听了。第一个反应就是,齐谨之确实是幕后黑手,朱氏之所以这么说,不过是她善良,且又与齐谨之的妻子交好,不愿意面对‘事实’罢了。

“阿娜依,你和那个什么孺人关系好,所以不愿意怀疑齐谨之,可、可这事不是明摆着吗,”

阿卓恨铁不成钢的看着朱氏,似是无奈,又似是怪朱氏‘好坏不分’,“放眼西南,谁能轻易的弄到火药?齐家虽然不再掌管西南大营,可是大营如今的将军姓马,是齐谨之的亲舅舅呢。”

阿卓越说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有道理,继续道:“有马将军在,齐谨之想从大营里弄一点火药,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再者,齐家既然能造出火药和火枪,手里定然有秘法,齐谨之只要照着法子做,想要多少火药都成哪。”

朱氏有些松动了,但还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出此事的最大破绽:“可、可齐大人为何要这么做?他是乌撒的知县,乌撒出了事,他、他也推托不开啊?按照大齐律,没准儿他还会丢官呢。”

阿卓愣了下,呆呆的说了句:“是喔,他为什么这么做?”

朱氏好想喷阿卓一脸血,偷偷骂了无数句的‘傻瓜’,脸上却不敢表露,思忖片刻,顺着阿卓的话头:“就是说嘛,这根本就说不通。虽然齐县令是武将出身,行事难免霸道了些——”

阿卓‘啊’了一声,激动的说道:“我知道了,齐谨之原是西南大营的少将军,深知里头的猫腻,他、他这么做,一是想震慑乌撒的六大家族,二来则是想‘杀民充敌’!”

朱氏舒了口气,总算把这个傻子带进坑里了,头一次,朱氏发现跟太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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