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还记得……”Tom喃喃道，似乎完全感觉不到身上被砸的痛，脸色却渐渐扭曲狰狞起来，“原、来、你、还、记、得！”
比Celaire狠上一倍的咬牙切齿！如果Celaire不是幽灵，他毫不怀疑Tom会扑过来咬他一大口。
“原来你还记得！那是谁，迟钝得像猪一样，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身体状况？”Tom抄起瓶瓶罐罐，一件接一件扔过去，完全不在乎瓶瓶罐罐穿过Celaire的身体，掉在地上，根本伤不到他。
“是谁！一声不吭睡着了！不醒过来！”
“是谁！被人乖乖抱走！一动不动！”
“是谁！居然先离开！”
Tom双手握拳，朝着Celaire大吼道！
静默一片……
满室只剩下Tom剧烈起伏的呼吸声。
他死死盯着Celaire：“你知不知道我、我……”
“喂喂……你别、别……”Celaire被他红红的眼睛吓了一跳——红眼珠不是问题，但眼眶都红了那就是大问题，Celaire被Tom前所未有的一个动作惊得手足无措。
Tom胡乱地揉了一把眼睛，眼里射出“你敢说出来我就杀死你”的狠绝视线。
“……我没有离开……”Celaire气弱了一点，但想到什么，鼻子一皱，不满嘟嚷道，“我一直都在你身边，是你没有发现我——那只老蜜蜂都发现了！”
发泄了一通，Tom心里稍稍回复了平静，但不打算轻易原谅的他还是狠狠瞪了Celaire一眼：“你一直跟在我身边？那你的身体呢？”
“……”Celaire撇嘴，“不知道……”
“不知道？！”Tom的声音高八度。
Celaire撇嘴，飘到空中，歪着身子盘腿，斜睨似乎打算大发雷霆的人：“你那个样子，我能走开吗？”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那是你的身体……”激动过后，Tom的身体终于因为一天的奔波累了。他坐在地上。
“反正我进不去那具身体了……总会有办法的。”Celaire飘下来，坐在他对面。
“你看到了吧？我捏住你的脖子摇晃……”Tom哼了一声。
“我知道你非常舍不得我。”Celaire难掩得色地晃晃脑袋。
“不，我恨你，我想捏死你。”Tom冷笑，“在我生日那天……你很好哇，不是吗？”
“你还不是一看到那只老蜜蜂就昏头转向！他叫你跪你就跪！全世界只有他一个老师吗？”Celaire不甘示弱地反唇相讥。
“老蜜蜂……哦，你指邓布利多？你见过他？”Tom古怪地看着Celaire，“等等，你刚才说他‘看’到你？”
“没有……他应该只是感觉到——你跪的时候，他察觉到我……”Celaire用一种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望着Tom。那时Tom居然听邓布利多的话跪下，被科尔老太婆羞辱，Celaire在旁边看着简直要暴走了！
他怎么会教出这么笨的学生？Celaire忧郁地想。
“之后，你跟着我来到这里——霍格沃茨可以让幽灵显形……”Tom没有理会Celaire的目光，想了想分析道，“有很多人或者幽灵看到你吗？”Tom眼里异光一闪，慎重问。
Celaire摇头：“没有……只有小罗和皮皮……我跟他们说是跟着你来的，他们说我不是学院的签约幽灵，被发现会被驱逐出去。不过他们说可以找幽灵协会的人帮忙说情，只要限定我的活动范围。”
“小罗和皮皮？”Tom皱眉，“才第一次见面，他们可以信任吗？”
Celaire点头：“小罗和皮皮在幽灵协会的威望很高。他们都是很好的朋友。皮皮你没有见过，小罗你刚刚见过的。”
“小罗？”Tom一脸古怪，为自己的猜测，“……血人巴罗？”
“对！他非常害羞。”Celaire愉快地点头，“是他最早发现我的，还一直用身体挡住我不让我给别人看到。他真的非常害羞……”
不让人看到你和害羞有必然关系吗？
Tom想起门口那张沉默凶恶地脸。害羞？= =
“是他带你来这里的？”
“嗯！他也答应把你带过来……”
那就是说这里不是寝室，根本没有什么“口令”？确定血人巴罗真的是害羞而不是喜欢恶作剧？
“这里是什么地方？”Tom环视一室卧室应有的摆设。
“皮皮听他朋友的朋友的舅舅的儿子的媳妇的哥哥的爸爸的叔叔说，这里好像叫‘有求必应室’。皮皮和小罗都说这个地方很难找到。”
Tom无言了一下，看着Celaire——这个人，好吧，现在是幽灵了，似乎只要有精力，他就能在任何地方混得风生水起。
这是好事。Tom说服自己，压下心里涌起的不被全心全意关注的不悦，摇摇头：“那，在他们和幽灵协会商量好之前，你先待在这里。”
“为什么？”Celaire不高兴地看着Tom，“只要小心一点，我可以出去的。这里太闷了。”
“Celaire，这里不是孤儿院。”在孤儿院的时候，他们拥有凌驾于麻瓜的能力，心里总是感到骄傲孤独又高人一等。但在霍格沃茨，他们只是所有人中极为普通的一员，不能任意妄为。
Celaire任性归任性，却不是傻子，自然想到Tom的顾虑。但是……
“我会来陪你的。”Tom安抚道。
“为什么我要听你的？大骗子……”Celaire不相信地哼道，最后三个字说得极含糊。
“别忘了这一年来，发布命令的是我。”Tom冷冷提醒之前几乎天天软在床上受照顾最后还成了幽灵的某人，谁才是老大。
“今时不同往日。”Celaire再次飘到空中，活力四射地挥动手脚。
“如果你想拿回自己的身体，最好乖乖听我的。”Tom盯着Celaire。拿回Celaire的身体——对自己可以做到这一点Tom毫不怀疑。
“我有朋友……我可以自己做到！”Celaire活力四射地手脚一顿，赌气似的道。
“你是幽灵……”
“是幽灵又怎么样？”Celaire突然大吼一声，被摔来摔去都没有弄破的瓶瓶罐罐“哐啷哐啷”从内部爆开，碎了一地。Celaire的身体更透明了一点，有点摇晃。
“Celaire！”Tom一惊，没有细想，叫出他的名字，捉住Celaire的手——
但Tom的手指毫无阻碍穿过Celaire的手……
Celaire无痛无感地跌在地上，他盯着自己的手一呆，飘起身，生气对Tom吼道：“反正我就是幽灵！你去找你的邓布利多教授！斯卡学长！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大笨蛋！”
第十八章
“反正我就是幽灵！你去找你的邓布利多教授！斯卡学长！我不要你管！你这个宇宙无敌超级大笨蛋！”
Celaire吼完，重重哼了一声，转身就飘向门口。
一脚已经消失在门里，Celaire怒气冲冲地放慢了动作，瞪着门板竖起耳朵。
身后一阵沉默。
就在Celaire脸拉得越来越长，耐心即将告罄的时候，Tom古怪而迟疑的嗓音拖长着响起：“Celaire你是在……吃醋吗？”
Celaire转回身，飘离门口，眉毛倒竖：“什么吃醋？我才没有吃醋，那酸死了……而且，幽灵是不用吃东西的。”说着，怏怏不乐瞪着Tom。
虽然Celaire的表情不似作假，而且Tom真的相信他并不知道吃醋是什么意思。但不知道不代表没有。而且如果Tom此时还摸不清Celaire在生气什么，他这个“学生”就白当了。
“吃醋只是一种说法。”Tom想了想，淡定地笑道，“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我去，嗯，找，邓布利多教授和斯卡学长？”
Celaire白珍珠色的显得透明的脸没有太明显的表情，但提到“邓布利多教授”“斯卡学长”，一股阴郁马上传了过来。
“什么教授呀，不过是一只老蜜蜂……你在那只老蜜蜂面前，像个傻瓜一样……”Celaire踢踢腿，责怪地嘟嚷。
傻瓜？Tom为这么严重的指控皱眉。
至于吗？虽然一开始看到强大的同类，又因为——Tom看了看Celaire——而有些忘形，竟然觉得那个，哼，那只老蜜蜂是可以信赖的。但后面发生的事已经彻底颠覆Tom的认知——理智上，他后来想通那只老蜜蜂的做法并没有错，然而在感情上，他自信自己对他已经可以以平常心对待了，不会再认为他对自己另眼相待——即使对方表现得对他照顾有加。
“你不知道！”Celaire飘起，习惯性踢了Tom一脚——落空，但他没有留意，只是钻着小眉道，“你不知道！他不是好人！不是好人！”
Tom眼里闪过笑意，故意做出迷惑的表情：“邓布利多教授哪里不好了？”
Celaire一眼就看出Tom的故意，微恼地瞪了他一眼，背着手在他面前跺起步，而且一个没注意又飘了起来：“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命令小蛇咬科尔老女人的时候，他的表情变了——变得很讨厌！他不怀好意！”
Tom一凛，不由得敛起笑意，认真起来。虽然Celaire有时天真任性脱线得让人牙痒痒的，但作为Tom心里承认的“小老师”， Celaire绝对不是一个随便说说的人。他说“命令小蛇咬科尔老女人的时候”，邓布利多的态度变了——为什么变了？因为他看到自己生气极了而伤害麻瓜的行为？
不。
Tom马上否定自己的想法。邓布利多对麻瓜的态度很友好——友好地敷衍，完全没有放在心上。而且，邓布利多对巫师与巫师界极度的认同，对麻瓜的东西不屑一顾，甚至主动弱化小巫师和麻瓜界的关系。这样一个巫师，会因为一个麻瓜侮辱了一个小巫师引来小巫师的报复而生气变脸？不可能。
那么，会令一直笑咪咪的邓布利多变脸的是什么？他当时做了什么事？
他——Tom的眼睛一眯——用了蛇语……
巫师的神奇已经让Tom下意识认为一切不可思议是理所当然的。因而，他没有在邓布利多面前掩饰他能与蛇沟通的能力。他原本以为与动物沟通的能力对于巫师来说不算什么。但种种迹象显示，并非如此。
与蛇沟通的能力，在巫师界，应该有着特殊的意义。
而这种特殊的意义，邓布利多知道，并且，戒备。
但戒备着的邓布利多，表面上却对他的态度一如既往，还恰到好处地表现亲切友好。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邓布利多对他有所图。
而他一个刚入学的、出身孤儿院的巫师，除了会蛇语这一点比较特别外，邓布利多在图谋他的什么呢？
蛇语、蛇——邓布利多不喜欢蛇……斯莱特林——“蛇院”？
Tom想起斯莱特林院徽上盘踞的蛇，提醒自己要提高警惕了，同时，心情也平静下来。
他在霍格沃茨要待七年——他相信以自己的能力，这七年足够让他获得所有想要知道的秘密。
还好，因为Celaire，他稍稍占了一点先机。
“Celaire……谢谢你……”Tom轻轻道。若不是Celaire一直在他的身边，进而提醒，Tom很可能因此而吃亏。
“你知道就好！”见Tom若有所悟，Celaire高兴地笑了，连连点头，非常认真道，“所以，你给我离他远一点！”
语气慎重得仿佛他说了这么多，这才是最终目的！
Tom怔了一下，再也控制不住，“扑哧”笑了。
不是面对邓布利多或者斯卡？麦克尼尔那种保留或者装出来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充满孩子气的愉快的笑。这一刻，他看起来才像个11岁的孩子。
“有什么好笑的！你得答应我！”Celaire在Tom身边飘来飘去，撇着嘴要求承诺，“还有那个什么斯卡学长！”还认真补充道。
“哈哈哈……”Tom笑得更欢，细瘦的肩剧烈地抖动着，脸红扑扑的。
“笑什么喔！笑什么喔！”Celaire觉得自己被笑了，伸腿不停地踹着笑得相当可爱的人——当然，踹不到，于是恼怒了，“快答应啦！”
“……Celaire，他们不算什么……”Tom轻快而坚定道。
“不算什么你还任他们又亲又搂又抱？”Celaire磨牙道，一脸怀疑。
“以后不会了。”Tom看着不高兴的人，认真道，“只有Celaire才可以亲我搂我抱我，好不好？”
“你说话算数？”Celaire控制住自己的唇角不向上弯得太明显。
“我们约定。”
“约定就约定……”Celaire皱皱小鼻子，转过身，故作不在意啐道，“哼！谁要亲你搂你抱你……”
如果不是知道幽灵状态下，搂抱的落空会令Celaire伤心，Tom差点控制不住要走过去紧紧抱住他。
黑色长袍下的手紧握成拳，暗下决心一定要让Celaire尽快恢复过来……
“那等你好了，我来亲你搂你抱你……”
第十九章
久别重“逢”的两小孩打打闹闹地几乎一整晚，Tom才依依不舍地走出有求必应室。本来他还担心自己新入学第一天就几乎一夜未归会引起教授以及同寝室学生们的注意。
但Celaire飘出来拉住血人巴罗到一边嘀嘀咕咕了一阵，便飘回来，很愉快地宣布：“小罗说不用担心。斯莱特林们的就寝情况都是由他报告给院长的。小罗说会帮我们保守秘密！所以，你以后要经常过来！”
最后一句才是重点！Tom对Celaire这种无时无刻保障自己权利的行为简直哭笑不得。但不可否认，Tom为这个好消息感到一点点雀跃。
“还有同室那些人……”但他很快想到又一个棘手的问题。总不能每次都来一个“一忘皆空”吧！他对这个咒语还没有完全掌握——得加快进度！
Tom悄悄握拳。虽然想着这样不太好，但显然他已经毫不犹豫把每天来一个“一忘皆空”放到“确保能长时间待在有求必应室的行之有效的措施”里备选项的首位。
Celaire 歪头想了想：“今晚你不用担心……和你同室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一整晚瞪着你的小鬼。他到现在还没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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