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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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画-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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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云棠闻言轻轻一笑,年轻的脸庞却不掩戾气,上爻谨慎的打量他,估摸着情况不对就立马开跑。
  
  “原来如此,那恭喜神父能找到志同道合的同胞,一个人在广州传教的确辛苦。以后有时间再回广州,一定要来找我叙旧。”谢云棠轻笑道。
  
  杰克点点头,“同样为你祈祷,愿主与你同在。”
  
  “谢谢神父,时间不早了,恕不远送。”谢云棠稍稍弯腰笑道,杰克同样谢礼,待到杰克和上爻正准备转身要走时,谢云棠却又喊住了他们,问道:“神父,昨天有没有人去教堂。”
  
  “没有。”杰克‘慈祥’的回道:“昨夜我一直在教堂里祷告,没有任何人来教堂。”
  
  “是吗。”谢云棠笑道:“神父,昨天我去祷告了的,清晨,不知道你是否听到。”
  
  “那时我好像还在房里。”杰克从容的回道:“错过了你的祷告,我很抱歉。”
  
  “这倒不必。”谢云棠道:“好像船要开了,我就不打搅您上船了。”
  
  杰克点点头,立刻拉着上爻赶到船上,鸣笛后船轰隆轰隆开启,上爻同杰克一起站在船舱外看广州码头越来越远,而身后的世界,放眼望去,是一望无垠的大海,与天际相连,海天一色为湛蓝,美不胜收。
  
  杰克和上爻躲进船舱就把神父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上爻刚才生怕谢云棠把他给认了出来,要是被谢云棠这个煞星抓住,怕是把上爻切成八块都不够他泄恨,谢云棠出了名的是个有恋兄情结的混球,谢君棠见到他就往远处躲,就怕和他这个弟弟在一块。
  
  “谢云棠是个变态。”突然杰克嘀咕着说道。
  
  上爻淡淡的看他一眼,略有疑惑的说道:“难道他对你……”
  
  杰克脸立刻拉下,作出一副很受不了的样子,道:“你也很龌龊。”
  
  上爻把袍子往他脸上一甩,道:“别以为会几句中国话就能乱骂人,这是教训你的。”
  
  杰克把盖住他的袍子拿下来,道:“你和他一样脑袋一转弯就知道男人和男人也可以,你不龌龊是什么。”
  
  上爻把胡子一撕,坐到一个麻布袋子上笑道:“那就是吧,什么事啊,说一半没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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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神父(下)

  杰克把神父袍子往地上一垫,席地而坐道:“他j□j了自己的哥哥!”
  
  上爻听到此话猛的从麻袋上站起来,震惊的说道:“你说什么!你怎么知道的。”
  
  “昨天早上我躲在帘子后面,听到他的祷告,真是衣冠禽兽,连自己的哥哥也不放过。”杰克耸肩道:“他们谢家为日本人卖命,还残杀同僚,结果自己屋里的兄弟还乱伦,你们中国人民风果然开化。”
  
  “谢家的老大在北平,他能强、暴的哥哥,只有君棠。”上爻喃喃自语道:“他害了君棠。”
  
  回想起昨日君棠种种反应,上爻一时间竟觉得心里怪难受的,知音难觅,却总因立场而划分开来,谢君棠其实并不太管谢家银行的事,谢云棠才是谢家的第一把手,谢云棠一向以恋兄为奇,恨不得和他哥哥寸步不离,谢君棠生性风流爱美色,惹得谢云棠很不高兴,两兄弟为此事三番四次的争吵,上爻在谢云棠那里也吃过苦头的。
  
  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二人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看来他还太低估谢云棠的丧心病狂。
  
  昨天君棠对此事只字未提,现在仔细一想,原来那名单竟是他这样换来的,上爻呆坐着,他想起小段和他在太原城里被宋帧折磨的那段日子,小段已是错了,现在又搭进去谢君棠。
  
  越是想着这些上爻心里更是如针刺,他坐着不说话,杰克便好奇的盯着他看。
  
  “喂喂,你该不会认识谢云棠的哥哥吧。”杰克说道:“谢云棠这家伙都是个缺德的,他哥哥好不到哪里去,活该。”
  
  “你倒是神通不成,你怎么知道他缺德,不知道就别乱说话,谢家的坏事都是谢云棠做的。”上爻道:“你和谢云棠挺熟的嘛,怎么不跟他要点钱。”
  
  “你以为我没要过,他又不是和你一样穷途末路,任人喊价。”杰克摸摸头发,把十字架脖子上取下来扔到一边去。
  
  “吃软怕硬。”上爻低声骂道。
  
  杰克把袍子往地上一垫,躺着说道:“我这是你们中国人说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你在中国生活了多少年?中国话说的不错。”上爻心想他和这个骗子还得一起奔赴南京,还是需要缔结同盟关系。
  
  “嘿嘿,不告诉你。”杰克笑呵呵的说着,而后他又说道:“宋少,去南京干嘛呢,都说那边挺乱的。”
  
  “哪里不乱,全天下都乱。”上爻苦笑道:“任凭它再乱,我也要去找一个人。”
  
  “找谁?”杰克好奇的问道。
  
  上爻道:“很重要的一个人。”
  
  杰克闻言也没再多问,而是感叹道:“坐了这么多年的船,头一次能和人说说话,以前漂洋过海也是一个人。”
  
  上爻听他这么说,反倒是自嘲起来:“你嘛,反正也总是一个人,习惯就好了。我才叫可怜呢,身边的人死的死,走的走,现在反倒是孤苦零丁。”
  
  杰克侧着身子,用手撑着后脑勺,略有好奇的调侃道:“我看你挺好的,一点也不落魄,一个人就一个人,活的潇洒。”
  
  上爻听他这样说,大笑道:“一个人当然好,无牵无挂,不过我不甘心,我得去找个人补我身边的空缺,反正活着就要有信念。”
  
  “你们中国人最喜欢骗人,连自己都骗。”杰克打趣道。
  
  “我从来不骗自己,我最爱骗别人,特别是傻子。”上爻似是而非的说道:“别人是骗钱,我是骗比钱还贵的。”
  
  杰克轻笑着摇头,唏嘘一声,上爻也不多做解释,两人就这样一躺一坐,晕晕乎乎的从广州到上海,饿了就装成神父去大仓里混吃混喝,醒了就谈天说地,说着花花世界,就像是忘却所有烦恼,而战争在这片海域,显得那么宁静。
  
  上爻已经很久没这么放松,他站在船舱外看夕阳染红的大海,天空不时有飞机成群飞过,战争依然在陆地上肆虐,哪怕是远渡重洋,世界也并不安宁,一寸乐土,都是自欺欺人。他渴望远离战争,何尝不是自欺欺人。上爻从口袋里拿出叠好的那张剪画,将它摊开,红纸因为时间的关系,已经有些褪色,这是靖华留给他唯一的物品,也是他迄今为止,唯一慎重保管的东西。
  
  转眼他们就分开了快两年,他曾经那么害怕与他分离,可如今,虽有痛苦,但绝不后悔。
  
  上爻瞭望着轮船驶向的远方,他坚信,靖华会在远方等他。
  
  杰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骗来的酒走到上爻身边递给他一瓶,上爻喝下一口,道:“以后我就跟着你混算了,有吃有喝赚钱还不累。”
  
  杰克闻言大笑起来,他举起酒瓶大口大口的喝下几口,而后他撑在栏杆上,看着远处夕阳染红的海面,赞叹道:“beautiful。”
  
  上爻听不懂洋文,但大致也能猜出他的意思,如此辽阔的大海,的确是人间美景,它归朴于天地,宁静又波澜壮阔。杰克低头见到上爻手中的剪纸,笑道:“这是什么?很漂亮。”
  
  上爻背靠在栏杆上,仰起头大口喝下一口酒,笑道:“剪画。”
  
  “这剪的是个人吧,你们中国的姑娘手工活很厉害。”杰克赞道,上爻闻言大笑起来,笑的几乎前翻后仰,杰克不知道他在笑什么,莫名其妙的看他,上爻与他对撞酒瓶,笑道:“来,为中国手艺精巧的姑娘干!”
  
  杰克与他对撞酒瓶,看他笑的很是开怀,也不计较他那莫名其妙的笑,反而是问道:“一直带在身上?一张纸,很容易就没了。”
  
  “尽力而留吧,要是真的弄丢了,也没办法。”上爻把剪画折好收起来,他背靠在栏杆上,把头往后仰,有种要坠落到大海的感觉,杰克使坏的往上爻的咯吱窝里一挠,上爻立刻翻身把杰克往地上压,笑骂道:“你要是把我弄死了,钱我是一分也不付的。”
  
  杰克被他勒着脖子,几乎要翻白眼,他扒着上爻的手,大叫道:“我要是死了,你也去不了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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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来钱

  上爻使劲的把他往栏杆上一压,几乎要把杰克推下船,在他快掉下去之前,立刻又把他拉着,杰克被吓的酒瓶都掉到海里去了,上爻看他真被吓到,拍拍杰克的肩膀,笑道:“兄弟,保重!”
  
  杰克死死的瞪着上爻,骂道:“shit!你个混蛋。”
  
  上爻把酒瓶一举,往他嘴里倒酒,杰克张开嘴喝下,上爻笑看着他,末了把酒瓶往他怀里一塞,道:“尊敬的神父,你该戒酒了,酒量不怎么样啊。”
  
  杰克站起来果然是有些东倒西歪了,上爻看他如此,自己转身先离开,杰克朝着上爻的背影使劲的做着要把他打到趴下的动作,上爻快走到船舱时回头看他一个人还在那里蹦蹦跳跳的对他使拳脚,道:“这是中国武术,如果你想打赢我,去河南少室山学武,回来继续找我单挑。”说罢上爻得意的进了船舱。
  
  杰克站在原地,眉头紧皱着说道:“武术?”他思索了半响便喊叫道:“少室山在哪里?我要去学武术!”
  
  上爻站在船舱听着杰克的呼喊,道:“再去找一些晚餐来,就告诉你少室山怎么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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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天后,轮船在上海码头靠岸,上爻和杰克上岸的时候都觉得脚发虚,杰克看着繁华的大上海,张开手臂,嗷嗷直叫,结果他那古怪的声音立刻招来日本人的审查,上爻与他一起穿着神父的袍子,与日本士兵做着手势,最后杰克把口袋里的纸币全掏出来给他们就安全过了海关。
  
  上爻拖着他立马走人,唯恐多留一秒,还要和日本人打交道。
  
  身无分文的上爻和杰克在大街上走着,杰克将十字架高举过顶道:“我们可以去教堂请求援助。”
  
  上爻讽刺道:“你这半斤半两的假神父,骗骗门外汉就行了,去教堂里那不是找死,你连个信件文书都没有。”
  
  杰克把箱子往地上一戳,道:“那我们怎么办,从上海去南京,坐火车也要花钱,何况还要吃饭。”
  
  上爻听他说要坐火车,泼他冷水道:“京沪铁路不好走,有钱也要悠着点。”
  
  “那也不能走着去吧,反正没钱,哪里都别想去。”杰克耍赖道:“你们中国有当铺,你身上要是有值钱的,我们去当铺换钱。”
  
  “全身最值钱的就是两把枪,你要不要!”上爻冷冷的说道,杰克一听他身上有枪,立刻防范的看他,上爻看他这胆小的样子,打趣道:“有枪子弹也不会浪费到你身上,你别这副样子。”
  
  杰克闻言离他远点,捡起箱子道:“那我们总得弄钱。”
  
  上爻站在大街上四处打量,看着前面闪着彩灯的歌舞厅,笑道:“去那里瞧瞧。”
  
  “那里是花钱的地方。”杰克跟在上爻屁股后面道。上爻瞧他一眼道:“让你跟上就跟上,废话这么多。”
  
  上爻在歌厅外的巷子里就把自己那神父袍子给脱掉了,他穿着自己那身长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歌厅,杰克也脱去神父的袍子,跟着在他身后,道:“这里很贵。”
  
  “越贵越好。”上爻低声道:“越有钱越容易骗。”杰克正经的跟在他身后,装出很有气势的样子。
  
  有服务生过来招待上爻,将他们安置到座位上,上爻翘起腿不可一世的坐着,他随意的开口道:“上最好的香槟。”姿态从容不迫,服务员立刻高兴的去拿酒。
  
  只要有钱,在上海歌舞厅里能买到最合心意的笑场,杰克看着身边走来走去的妙曼舞女,眼睛里精光乍现,那穿着高叉旗袍的艳装女子们成双结对的走过,上爻轻笑着向她们举杯致敬,美女们掩嘴一笑,坐到他身边和他聊起天来。
  
  “这位先生看起来很面生,第一次来百乐门吧。”舞女撩弄着头发,风姿卓绝的笑道:“光是喝酒多没意思,不如,一起跳个舞。”
  
  上爻闻言轻笑,他站起身走到美女面前向她弯腰道:“邀舞应该是男士主动,请问能否与我共舞一曲。”
  
  上爻长相英俊,身材又高挑,弯腰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一身风流倜傥的气质,美女向他伸手,道:“谢谢。”一旁看热闹的舞女们纷纷笑的像花,杰克被美女们簇拥着站起来,一起到了舞池里狂欢。
  
  台上有舞女千娇百媚的歌唱,上爻扶着美女的腰与她谈笑调情,美女被他哄的笑意不绝,杰克看他这样会哄女人,不禁在心里骂着色鬼,自己却也和一群舞女跳起舞来。
  
  上爻跳完舞便和她们一同回到位子上,舞女们笑问着他从哪里来的,上爻回道:“广州。”
  
  正在这时一位男子坐到了上爻对面,上爻一看面前的人,立刻把杰克喊着:“洋鬼子,跑。”
  
  来人拿出枪对着上爻的脚下开枪道:“你跑什么!”全场哗然,本有人想跑,却被门卫拦下来。
  
  上爻退后一步,歪头道:“见到你都不跑,见到谁开跑。”
  
  那人拿着枪,朝枪口吹着烟笑道:“宋九少,你好多年不来上海,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想想就行了,不用叙旧。”上爻干笑道。
  
  那人把腿搁在桌子上,拿出一根烟开抽,对着上爻吹了一大口烟,上爻用手将烟子抚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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