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门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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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嫡女-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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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落魄时,他依旧与李瑾轩为友。

李家被贬谪滨州时,他舍了翰林官去做了通判。

娶安然一人,不再纳妾。

如今母亲竟然给他塞了个婢女,想必安然身体不适也是被气的吧。可就算气又如何,她这做妻子的就是没有权力管这些。在如今世道,男子如此就是天经地义的。只是想想,便心疼安然。

孙嬷嬷见他脸都沉了,转身要走,急急说道:“少爷,少夫人并无异议,而且太太也说的清楚了,只是伺候到少奶奶临盆,并不抬进门。”

宋祁冷笑:“如今有异议的不是安然,是我。将她送回原地去吧,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母亲的心意我领了,只是下回莫再做这种事。”

孙嬷嬷在原地愣了许久,又瞧同样怔愣的夏喜,明明是个俊俏人,虽然比不过少夫人,可那好身段也瞧得出来,怎的就挨了一顿训?百思不得其解,也只好带着夏喜回去。

宋祁在门口迟疑了许久,见下人过来也抬手屏退了,推门进屋,屋内无灯,也不见安然像平日唤他。

走到床边,探身看去,悄声:“安然。”

安然缓缓起身,借着外头灯火看了他一会,环手抱在他的腰间,埋头他宽实的胸膛前。虽然相信他会回来,可是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担心,听见他的声音,十分开心,鼻子一酸,嗓子都哽的说不出话。

宋祁抚摸她的头:“外头冷得很,回被窝里吧。”

屋里倒是不太冷的,毕竟起了炉火。安然抱了一会,才道:“先去换了朝服,洗把脸吧。”

等她松了手,宋祁没去换洗,而是点了灯,等看见她,那眼眸都红了一圈,顿了顿,神色微不自在:“你若是……信我,也不会担心我真去那边过夜……”

安然握了他的手,定声道:“安然不是不信,只是想起一件事罢了。今日来的是母亲那边送来的姑娘,你我还可拒绝,可若他日是圣上赐的姑娘,你我如何是好?我以前总想着你不愿纳妾就好,可仔细想想,要是长辈施压,圣上又赐个美娇娘,你能抗拒么?想了一夜,后怕极了。”

宋祁这才明白她为何心事重重,不是怕自己真要了夏喜,而是怕日后冒出更多不可拒绝的夏喜。沉思片刻,拿了被子给她卷起,裹的严实,坐在一旁道:“担心无用,我会尽力推辞的。”

安然微点了头:“有宋哥哥这句话,安然便放心了。”

宋祁淡笑,安抚她睡下,才想起,安然说的的确有理,如果是圣上赐婚,便是不得不负了她。可要怎么告诉圣上,他并无纳妾之意,只愿守着安然一人?

这一夜,两人都睡的不安。

昨夜赵氏早睡,孙嬷嬷也不好打搅。一大早伺候她起来,就趁空和她说了。赵氏拧眉:“你是说,安然都点头了,晨风却把丫鬟赶走了?”

孙嬷嬷点头应声:“是,少夫人虽然有些迟疑,但也通情达理。就是少爷二话不说,脸都黑了,看的奴婢心惊胆战,也不敢多说,就把她领开了。”

赵氏苦笑:“真是个死心眼的孩子。”

孙嬷嬷笑道:“若不是真喜欢少夫人,怕当初也不会大老远跑到滨州去,守到二十多,等李四小姐点头了才娶妻呀。奴婢瞧着,这一对是分不开的,少夫人倒是开明,但决定权还是在少爷那。”

赵氏叹气,又道:“怎的老爷就不像他儿子……若是只有……”

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再说,那就是失了她嫡妻的大度了。心里恨了一把,等宋成峰起来,就莫名的被妻子满是幽怨的看了一眼,弄的他一头大雾。

等安然过来请安,便又留她说了话,日后不会再给宋祁塞姑娘。末了又添了一句,若是宋祁想了,她也不当拦着。

安然心里只叹,当初她是同意宋祁身边没其他女人的,如今她嫁进来,这婆婆倒有些反悔。虽能理解,但无法苟同。横竖赵氏是觉得她成了宋夫人,就算要抬妾侍进来,她也总不可能翻脸,弃了宋家,况且就要有孩子了。她没有再提,不过是宋祁不愿,她也无法。

同为女人,自己尝了丈夫多妾的醋,可却总想着让儿子也多妾服侍,丝毫不顾及儿媳的酸楚。这让安然无法理解,就如同无法理解年轻媳妇受了婆婆的气,等日后熬出头自己做了婆婆,却又处处给自己的儿媳脸色。如此循环,实在奇怪。

腊月二十三,小年。

前一天皇后派人送了帖子来,让朝廷命妇进宫听教。每年小年都要入宫,来年继续协助皇后,相当于皇帝前堂管男官,皇后后堂管命妇。

往年沈氏也都要进宫,安然知道一些。不过不同的是,今年是她自己去。说起皇宫,安然实在不想,可不想也得去,谁让宋祁是大官来着。

翌日早起,安然便随赵氏一块进宫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T^T解决了闹心的丫鬟,下一章真的要故人见面了好嘛……抱着锅盖跑……

第101章杀机四伏误会难解

第六十五章杀机四伏误会难解

宋祁和安然今日都要进宫;只是一个赴的是皇上的请宴;一个赴的是皇后的请宴。赵氏在车上又叮嘱了安然一番礼仪,安然谨记在心。唠叨了一半的路程,又来回说,宋祁笑道:“安然本不紧张;娘一直说;倒让人心慌了。”

赵氏看他;笑道:“你怎知安然紧张了,她脸上可有紧张的神色?你们倒越发心有灵犀了。”

宋祁要说;安然看他一眼,末了还是笑笑:“手上都渗出细汗了。”

赵氏瞅着盖在安然小腹上的毯子,又瞧见儿子的手势是在毯子下,想了想,才想明白两人一路都握着手,要不怎么知晓她手心冒汗了,抿嘴笑笑:“明明也成亲半年了,还如胶似漆的。”

安然笑笑缩了手,不再让他握着。又想还好赵氏开明,一般的婆婆该要说她不矜持了。

在皇宫大道那马车就停下了,宋祁刚从车厢出来,便被一阵冷冽寒风刮了脸,冰冷如刀。接赵氏下车,又冷的她哆嗦,忙让安然裹好衣裳再露脸。

久未出来,满眼的银白,皇宫如雪城,白的更是广阔,也更添了几分清冷。穿的厚实,倒也不觉得冷。

宋祁给她系紧了披风带子,说道:“约摸宴席散的时辰差不多,你若出来的早,就先坐马车回去。”

安然笑笑:“若是你出来的早,是不是就等我一起回去?”

宋祁淡笑,系了个稳稳的结:“如果身体不适,也不必在皇后面前强撑,早早出来就是。”

瞧着他们两人如此的,可不仅是赵氏还有一众下人。一辆绛紫色流苏的马车停在远处,下人搬了马凳出来,一个身躯高大的男子跨步而下。因这苍茫雪地的人并不多,一眼就看见那边有人。

距离太远,看的并不太清楚,可是那喜好白底红梅装点的披风却让他一愣,仔细看去,仍是看不清,但一举一动,却与脑中印刻的人完全吻合上。

远远看着,心口顿时就闷了,愣了许久,那背影已经没入雪景中,如画恍惚。小厮见时辰差不多了,谦卑低声:“世子,该入宫了。”

到了宫门口,出示了腰牌放行。因宴席在不同地方,因此在宫门那便分开了,一众下人在外面与其他府的下人一起等候,不能入内。

有赵氏在身旁,安然倒不是太慌,又想贺奉年要宴请官员,应当不会碰面,更是放下心来。哪怕是这回皇后要再给她难堪,也不会当着一众命妇的面,否则就要被扣上泼辣亦或是毒辣的名声了。整她又没什么好处,犯不着背负这名声。

到了东宫,听了皇后教导,才开始吃饭。宴席过后,又看了歌舞。

未时,宫宴结束,由皇后领着去花园赏梅。

赵氏是二品诰命夫人,和其他同品阶的官妇一起在前头,安然和三品诰命夫人走在后头。所幸步伐不快,倒也无妨。

红梅点缀在堆雪的树梢上,红白相映,一目了然的妩媚。

领了众人在亭子里歇息看梅,不过刚坐下,天穹便飘起雪来。皇后笑道:“瑞雪兆丰年,来年想必是个丰收年,百姓之福啊。”

众人随即附和。

见风雪不停,皇后起身去净手,待她走了,气氛才好了些。赵氏去瞧安然,怕她久站不适,只是她站在后面,也瞧不见。

有身孕五个月,安然倒不难受,如果是七八个月的时候这么站,早就该腿疼肚子也沉的疼了。和旁人说了几句话,便有个宫女过来,向她欠身,低声道:“宋夫人,皇后娘娘有请。”

安然蹙了眉看她:“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怎的方才没见过你?”

那宫女从袖口中取了腰牌给她看:“伺候东宫的宫女太监数不胜数,奴婢只是个传话的,怎有身份侍奉皇后娘娘身边左右。”

安然心里轻叹一气,腰牌都亮了出来,当真是不去也得去了。心下又不放心,万一皇后又折腾她怎么办?上回她还没什么,这回可是有了孩子,不能长跪。便对旁人笑道:“皇后娘娘不知有何事唤我,若是待会我婆婆寻我,还劳烦几位姐姐说一声,不胜感激。”

几个命妇也知晓她是宋家媳妇,这点忙自然愿意帮,当即应声。

安然随那宫女离去,又不禁奇怪皇后方才是借故离开?那寻她做什么?见路有些远,走的越久人就越少,心下越发不安。抬手拔了短簪,伸进袖子里,直接往手腕上一戳,登时疼的脸白,“哎呀”一声,捂了肚子停步。

宫女转身看她,见她脸色青白,顿了顿去扶她:“宋夫人这是怎么了?”

安然拧眉:“兴许是方才站的太久,动了胎气。”

宫女见她不似假装,低眉想了片刻:“可是皇后娘娘那边召见,还请宋夫人再忍忍。不如到了那边再歇歇吧。”

这廊道已经没其他经过的宫人,安然想拖的久些,等宫人过来。只因她想明白了一件事,皇后娘娘如果真的要召见她,那又何必到这么远的地方。但这宫女却又有腰牌,还能通过花园侍卫,那就是说,这宫女未必是假,那为何皇后要让她带自己到这偏僻地方?

停了片刻,就见有巡逻的侍卫,安然刚要唤声,那宫女的手却摁在了她的肚子上,沉声:“你喊罢,我便将手上的毒针扎进你儿子的脑袋里。”

安然猛地一僵,惊的脸色无血。那侍卫从这里经过,宫女一手假意扶住她,一手递过腰牌,安然拧眉,待他们走的远了,定声:“你到底是谁?”

宫女漠然:“你且随我来就是。”

安然迫不得已,只好继续随她走。

宫女胁迫她进了一间空荡屋子,不等她问话,便直接取了腰带,捆了她的脖子,从后勒住。

安然早就有所准备,反手将簪子扎向她,胡乱插丨进她的身体,自己也是踉跄一步,差点摔了一跤,惊的落了一脊背的冷汗。只是门口被她拦着,只好以桌挡她,随手砸可捡之物,唤了救命,只盼有人能快些从这里经过。

那宫女冷笑:“侍卫半个时辰才会来这里一次,里外的宫人都被打发走了,你一个大腹便便之人,能从我手上活命?我劝你莫挣扎,否则死的更是痛苦。”

安然盯她:“让你来的人是皇后,能调度宫人的,除了她又能是谁?她要杀我?”她蓦地明白过来,“你们想宋家与皇族不合?”

宋家辅佐皇上,皇上的意愿就是宋家的意愿,那定然也是扶持大皇子的。皇后约摸是想在宫里神不知鬼不觉杀了自己还有她腹中胎儿,让宋家与皇帝之间有芥蒂。皇后这法子真是阴毒狠辣,要白白送了她的命和孩子的命。大皇子和二皇子皆是皇后亲儿,为何这般偏颇,宁做毒妇力保二皇子?!

宫女冷笑,已从怀中拿了短刀。看着那锋利雪亮的刀锋,安然蓦地想起当年被安阳指使的粗汉子追赶时的绝望感,如今……更甚。

她捂着肚子,颤声:“放我走,你要什么我都答应你。”

宫女神色未顿,步步朝她逼近。

明知不会有侍卫经过,安然还是抱着希望喊起救命,声调中已带了哭音。她如今不是怕自己死,而是不想孩子跟着自己一起死。五个月了,在她肚子里五个月了。即使常弄的她诸多不便,睡的也不安稳,可她一点也不讨厌这个孩子,她期盼他出世,给他做了一半的小衣裳还在绣盒里,要没机会穿了吗?

那宫女接近,已是挪不开步子,终于是给她跪下,还没求她,便见门骤然被踢开,强烈的亮光照入,刺的她眼睛生疼。两人都未反应过来,那宫女已是惨叫一声,随着短刀咣当落地声倒在地上抽搐,还没起身,就被那人一脚踢在心口上,当即吐了一口血,昏死过去。

安然颤颤跪在地上,失神看着那人,更是愣神,下意识便唤出了口:“世子哥哥……”

四字入耳,贺均平怔松片刻,蹲身握了她的双肩,已是满目怒色:“随随便便跟个人到处走,你当真不知自己的处境吗?”

安然愣神,宋家再厉害,可是她能违背皇后的命令?她又怎想独自来这,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发生了什么,为何要这般指责她?

她微微回神,已是没了力气:“谢世子的救命之恩。”

听见称呼又变了回来,贺均平忍不住暴怒:“你刚才唤我什么?你刚见到我时唤我什么?喊的如此亲昵,你心中根本不曾忘了我。”

安然默然摇摇头,才说道:“是,确实不曾忘了。那么多年……喜欢了那么多年,可就在刚才……真的可以放下了。”

贺均平问道:“什么刚才?”

安然看他,目光平静无波澜,终于能这样坦荡荡的看着他了,这么久没见,已从一个竣冷的少年变成冷厉的年轻人,这样的他,距离已经远的可怕,隔阂已非一层两层,她淡笑:“我刚才很怕,真的很怕,从虎口脱险,我要的不是责备,世子哥哥你明白吗?”

如此唤他,只是因为习惯罢了,那个少年,一开始就不适合自己吧。只是一直不曾发觉。她刚才护着孩子,或许是因为这是她和宋祁的孩子,连她也不知道,不知何时开始,已经那么喜欢宋祁。喜欢到……甚至怕宋祁知道是世子救了她,不愿他误会。

这种想法很自私,可是却忍不住的自私下去。

贺均平轻笑,满是不甘:“我的脾气就是如此,你倒还不知道。”

两人默了片刻,安然颤颤起身,双腿还在发软,却还是决意得快快离开这里。贺均平将她扶起,皱眉:“我送你回去。”

安然摇头:“我缓一缓便能自己走了。”

贺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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